1920年1月,那時的我是沙皇軍隊波蘭軍團的一員,當時我們正在向南方撤退。我們到達黑海后,便匆匆登上了船。我們的船在保加利亞短暫停留之后,駛向了君士坦丁堡,我在那里一待就是一年半。 能夠離開殘酷的內戰(zhàn)讓我著實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卷入戰(zhàn)爭是有悖于我的意愿的,在這樣的混亂中,人很難保持中立。當然,我非常想擺脫這種局面,而在君士坦丁堡靠岸好像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可以體面地逃離這非人的沖突。 在君士坦丁堡,戰(zhàn)爭似乎很遙遠。但即便如此,也難以抹去我對前一段經歷的記憶。充滿野蠻和暴力的畫面像夢魘一般充滿我的頭腦。對于戰(zhàn)爭和暴行我找不出任何正確的理由。在戰(zhàn)爭期間,我會有短暫的睡眠或是極度疲勞后的小憩,那時,一種奇怪的直覺會升起,我會覺得世間應該有另外一種充滿意義的生活。在我小時候,相似的感覺會讓我產生很多疑問,這些經驗無疑讓我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做好了準備。 我定期會去一個叫作Russi Mavak的俄國社區(qū)中心。有一天,我在那里看到一張海報,宣傳一個叫鄔斯賓斯基的人舉辦的系列講座。講座的主題很神秘,叫作“以當代西方人的思維呈現(xiàn)的古老東方智慧”。我被吸引住了,當即決定去參加。(講座的內容在鄔斯賓斯基的《尋找奇跡》一書中有非常詳細的呈現(xiàn)。) 我現(xiàn)在已經記不得第一次講座的內容了,但有一個場景卻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鄔斯賓斯基先生給了我們一些練習的指引,通過這些練習我們可以自己驗證他給出的論斷。我對這種方式感到驚奇,于是決定要參加后幾場的講座。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參加這個講座。我很震驚地看到,那些對我來說很清晰,而且閃耀著真理之光的理念,卻為新近參加講座的人所抵觸。他們經常打斷鄔斯賓斯基先生,不讓他全面地闡述他的理念。這讓我們這些“老聽眾”很憤怒。幸好鄔斯賓斯基先生在講座結束后會安排與我們的會面,有時我們會在老城區(qū)的咖啡館里待一個晚上。在這樣充滿生氣的場所里,一輪接一輪的杜?司啤W粢愿鞣N東方的美食讓我們無窮無盡的哲學討論顯得更加豐富多彩。 我參加講座的次數(shù)越多,興趣就越濃。講座后的聚會也非常吸引我,我決定無論有什么事都要按時參加。一個全新的世界真正地向我打開了,它是如此引人入勝。我覺得我需要讓自己更加平衡,讓我的內在空間更加有秩序,以便能夠聆聽已經升起的內在召喚。 我的家人和朋友不知道我發(fā)生了什么。在他們看來,我就是拜倒在一個古魯或騙子的腳下,已經無可救藥了。但我的感覺跟他們完全相反,因為我可以越來越清晰地覺察到我的不足,尤其是我對知識的缺乏。我知道“時間不等人”,我應該繼續(xù)我由于戰(zhàn)爭而中斷的學習。雖然在戰(zhàn)爭爆發(fā)時我已經是一名軍官,但我在波蘭只具有相當于法國高中文憑的學歷。 在君士坦丁堡的俄國流亡者很擔心下一代的未來。于是,一些知名人士和各類組織提出了一些巧妙的解決辦法,讓年輕人能夠繼續(xù)學習、獲得文憑。捷克斯洛伐克向俄國學生開放了大學教育,甚至提供獎學金。當然,他們這樣做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標榜他們斯拉夫人的身份。美國也為俄國學生提供了一些幫助。很明顯,君士坦丁堡只是一個臨時居住地。 那些頭腦最清醒的俄國流亡者卻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他們的祖國了。其他流亡者卻仍舊希望有一天他們可以恢復往日的生活。在等待期間,他們都過著盡可能舒適的生活。富有一些的人會賣掉包括珠寶在內的家當。大部分的年輕人都非常急切地接受了獎學金。 每個人都關切著同樣的問題:要做些什么?如何安排生活?未來的方向在哪里?我自己對這些都非常不確定。我們經常跟鄔斯賓斯基提起這些問題,他說我們生活在一個“圣經”式的時代,預言都會發(fā)生。他還說:“現(xiàn)今的時代迫切需要一種能夠理解人生真意的新人! 鄔斯賓斯基向我們保證,他認識能夠為我們開啟這樣道路的人。這個人會很快到君士坦丁堡來,這些提前舉辦的講座就是為了讓我們這樣的人做好準備,以便能夠理解這個人的語言和實際的教學,它們可以幫助我們實現(xiàn)人類可能的進化。我不太能明白鄔斯賓斯基的意思,因為我對于神秘主義、哲學或心理學沒有那么大的興趣。即便如此,這些講座都讓我嘗到了一種以前從未體驗過的滋味。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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