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愛麗絲。你到底在哪兒？還有一瓶。你給弄哪兒去了？打算私藏起來帶回家嗎？”
地板上那位哭哭啼啼。“別人冤枉我，你也冤枉我。說我把買房的錢藏進(jìn)了自己腰包？干脆把我的靈魂和肉體拿走吧，都拿走。有種就來弄我，大個子�！�
“我偏要弄你一瓶醋汁出來，就這么著�！绷硪粋�人嘴里嘟噥著，在座位下翻找。他得意揚揚地直起身，手里攥著一個尚未啟封的玻璃瓶�！奥犅牐屌诼暫婉R嘶聲越來越近。是戰(zhàn)場的喧囂把這個可憐的人兒嚇傻了嗎？那不成！我要會會這些歡叫的馬兒。一定都是母馬。我最尊貴的殿下，”他恭恭敬敬地遞上酒瓶，“您能行行善，謙遜地敬這些善良而謙卑的、身在異國他鄉(xiāng)的陌生人一杯酒嗎？”
士官洛接過酒瓶，淺呷一口，喉頭發(fā)堵，趕緊吐出來。有人扶著他的身體，輕拍他的背�！敖又�，接著喝，味道沒那么糟糕的�！彼谜菩耐凶÷宓募珙^，另一只手將酒瓶再次送到洛嘴邊。洛松開酒瓶，掙扎起來�！霸囋嚳�。你別想逃�？旌��！�
“我的天哪。”士官洛把頭扭到一邊。
乘客們都被吸引過來，亞普漢克安慰他說：“快，快，喝了對你沒壞處。你我都是朋友。出門在外打仗，咱們這些士兵得相互依靠。趕緊地，喝下去。美酒配勇士，可別再浪費了�！�
“見鬼，我喝不下�！�
“為啥，你能的。聽著，想想那些花兒。想想你可憐的滿頭白發(fā)的母親站在門前泣不成聲。聽著，想想你回家后還得掙錢謀生。這渾蛋的戰(zhàn)爭，要是再打上一年，我說不定至少能混成個上士�！�
“見鬼，我喝不下�！�
“為啥，你必須喝�！彼倪@位新朋友一邊好言相勸，一邊冷不丁地把瓶口塞進(jìn)他的嘴里，傾斜瓶身。吐出來或是咽進(jìn)去，他必須做出選擇，須臾之間，幾大口酒下肚，他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消停。
“瞧瞧，沒那么糟糕吧？要知道，你說你咽不下去，我還看不下去呢，多讓我心疼呀。嘗起來有沒有一股子汽油味兒？”
士官洛的肚子里仿佛燃起一團(tuán)火，肌肉抽搐不停，像一個氣球開始充氣朝半空中飛升。他咧著嘴，五臟六腑都纏繞在一起，扯也扯不開。這位朋友再次把瓶口按進(jìn)他的嘴里。
“喝，快！趁著這股熱乎勁�！�
他的褲襠濕了，每喝一口，褲襠里的寶貝都蠢蠢欲動，甜絲絲的火苗燃遍他的全身，臥鋪車廂的列車長走來，用無助而嫌惡的眼神望著這群乘客。
“立————正，”亞普漢克匆匆站起身，“注意，長官來啦！快起來，大伙兒，給將軍行禮。”他拉著列車長的手緊緊握著。“孩子們，這一位指揮的是海軍，”他說，“敵人打算攻占康尼島時，他就在那兒�；蛘呤菑倪@兒到芝加哥之間的某個地方，我說得沒錯吧，上校？”
“看著點，你，別這樣。”但亞普漢克已經(jīng)吻了他的手。
“好啦，你走吧，中士。等晚餐做好了再回來叫我們�！�
“聽著，你們不許這么弄。你們會把我的車廂弄臟的�！�
P6-7
《士兵的報酬》，�？思{首部長篇，國內(nèi)首次譯介。 ————責(zé)任編輯推薦
對于�？思{來說，這本書的價值不在于他把那個退伍軍人塑造成一個怎么了不起的人物，而在于他成了受害者的某個早期形象。……這本書有著某種引人注目的東西。與其說存在于作品本身，還不如說它給我們發(fā)出了一個信號，預(yù)告一位新作家的到來。
————歐文·豪：《�？思{評傳》
長期以來，人們把注意力多集中在�？思{的幾部重要作品上。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一下《士兵的報酬》，便會發(fā)現(xiàn)他后期作品中對真理和個別觀點簡潔而深邃的探索，正是從他早期作品中對不同類型的孤寂和人易犯的種種錯誤的思考開始的。
————弗雷德里克·J．霍夫曼：《威廉·�？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