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隨黃公望游富春山
作者:翟永明 商偉 評論 整理日期:2015-12-14 20:19:15
從內(nèi)容來說,《隨黃公望游富春山》(市場版)是當今詩壇的一項創(chuàng)舉——以長詩寫長卷《富春山居圖》,不僅與文人畫及其所表征的文化傳統(tǒng)展開對話,而且嘗試激活古典詩文的諸多要素;旁征博引,詩備眾體,將古典山水詩、游記、畫論和題畫詩熔匯一爐,讓這些源遠流長的生命血脈注入了新詩的當代意識!峨S黃公望游富春山》(市場版)由多次獲得“中國*美的書”和“世界*美的書”的著名書裝設計師朱贏椿設計,采用同樣兼?zhèn)涔诺湟馊づc現(xiàn)代審美的無脊線裝。此外,多媒體的呈現(xiàn)方式非常新穎,從一幅畫到一首詩,從一首詩發(fā)展為新媒體出版物;通過H5二維碼進入聲影世界,讓讀者全方位地沉浸于詩歌及其衍生出的豐富世界。 本書簡介: 《隨黃公望游富春山》以《富春山居圖》為創(chuàng)作靈感與素材。在這首長達三十節(jié)的長詩中,詩人頻繁地往還于當下與過去之間、出入于現(xiàn)實與畫卷內(nèi)外,以個人真實的和想象的行旅為主線,串連起當代生活中形形色色的蒙太奇畫面,最終將橫跨今古、時空交錯的一幅宏大“風景”,呈現(xiàn)在了讀者的面前。在這趟穿越古今的行旅背后,既有作者的懷古之幽思,也融入了作者對人類在當代社會中的生存狀態(tài)的思考。作者旁征博引,詩備眾體,將古典山水詩、游記、畫論和題畫詩熔匯一爐,讓這些源遠流長的生命血脈注入了新詩的當代意識,是當今的詩壇上的一項創(chuàng)舉。 作者簡介: 翟永明,詩人,成都“白夜”酒吧經(jīng)營者。畢業(yè)于四川成都科技大學,曾就職于某物理研究所。現(xiàn)于北京、成都兩地寫作生活。20世紀80年代開始在各報刊雜志發(fā)表作品,出版有詩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翟永明的詩》、《行間距》等十余本,隨筆論文八本。在詩歌寫作中,翟永明一直保持充沛的寫作和思考的活力,每個時期都有重要作品問世,在中國詩壇具有無可置疑的重要性。并于2007年獲得“中坤國際詩歌獎A獎”、于2011年獲“意大利CeppoPistoia國際文學獎”、于2013年獲“第十一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杰出作家獎”等多個國際詩歌文學獎。作品曾被譯為英文、法語、荷蘭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德語等,并在上述語系國家發(fā)表出版。 目錄: 序言/李陀 隨黃公望游富春山 二十一世紀富春山居行——讀翟永明《隨黃公望游富春山》/商偉 前言李陀 1 讀翟永明的長詩《隨黃公望游富春山》,有很多感想,其中之一是,我們這個時代還能不能產(chǎn)生偉大的文學作品? 回顧歷史,幾乎每個時代都曾經(jīng)呼喚偉大的作品出現(xiàn),而且,不論圍繞有關經(jīng)典化的問題在過去和今天都發(fā)生過多少爭論,實際上,每一個世紀初,或者世紀末,總會有一些被公認為偉大的文學作品,意外地從人們的視線中升起,就像從海濤里涌出幾座高山。那么21世紀呢? 李陀1讀翟永明的長詩《隨黃公望游富春山》,有很多感想,其中之一是,我們這個時代還能不能產(chǎn)生偉大的文學作品?回顧歷史,幾乎每個時代都曾經(jīng)呼喚偉大的作品出現(xiàn),而且,不論圍繞有關經(jīng)典化的問題在過去和今天都發(fā)生過多少爭論,實際上,每一個世紀初,或者世紀末,總會有一些被公認為偉大的文學作品,意外地從人們的視線中升起,就像從海濤里涌出幾座高山。那么21世紀呢?這個世紀還會有文學的高峰憑空涌現(xiàn)嗎?221世紀不過才過了十五年,還剛剛開始?墒侨绻欢ㄒo21世紀找一個文化的象征物,它是什么?我想,那只能是手機。能夠和當代文化有密切的關系,而且還能夠嚴重影響文化品行和變遷方向的東西太多了,隨便選其中一個,其實都具備成為今天文化象征物的資格,比如電視,比如超市?墒牵挥惺謾C——這個二十年前還是個蠢頭蠢腦的“大哥大”,至今也不過是一個手可盈握的小盒子——今天突然獲得了一個神奇的身份:這小物件竟然有如一個萬人迷的寵物,成為人人須臾不能離的有用的寶貝,可實際上,它還有另一個隱秘的身份:這小東西原來是文化領域中縱橫捭闔的一位霸主。我們簡直可以相信,是上帝和魔鬼一起住進了這個小小的盒子里,并且強迫我們和他們一起,重新定義并且也同時演義什么是人,什么是生活。在今天,我們生活里還有什么層面和維度沒有被手機改變、改造,甚至被顛覆以后再重塑?幾乎看不到,哪怕是生活里最偏僻、最陰暗的角落。3但是,如果我們問:從手機掀起的這些改造運動中,有沒有一個結(jié)果,對當代文化的影響是最根本、最重要的?我以為有,不過很容易被人忽略。那就是對文化和大眾關系的改造。說起大眾和文化,這是個老問題,相關的分析、討論、研究太多了。可是歷史上那些研究者,如果看到手機給今天帶來的新文化,還有與之相關的新的大眾和文化的關系,他們一定個個都會驚訝得不知所措,而且絕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他們所熟悉的“大眾”,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消失——手機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就基本上消滅了讓大眾所以獲得意義的小眾。不論是哪種意義上的小眾,以“自我”和“孤獨”做標記的詩人也好,自認為是尼采弟子的文化精英也好,一直沉溺在先鋒迷夢里的藝術家們也好,或者從“文革”和改革的歷史中艱難生長起來的“文青”們也好,都忽然發(fā)現(xiàn),所有這些立場、身份和名義,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差別,在手機面前一下子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在手機所創(chuàng)造的文化里,只承認大多數(shù):什么樣的內(nèi)容能吸引大多數(shù)人的眼球?什么樣的情調(diào)能讓大多數(shù)人認同?什么樣的聲音和顏色能在大多數(shù)人中流行?什么樣的怪異能刺激大多數(shù)人的感官?等等等等。總之,手機文化不但在實際上以“大多數(shù)”代替了大眾,而且創(chuàng)造了“文化大多數(shù)”的邏輯。4這是一個手機的文化時代。在這個時代里,任何文化的意義,只有得到“文化大多數(shù)”的認可才有意義。當年安迪沃霍爾做過一套享譽世界的裝置,其中有個牌子上寫了這么一句話:“一切都好看!保ˋllispretty)后來這句話成了他的招牌名言。他這么說不奇怪,因為在他眼中,藝術品和商品本來就沒有什么根本的美學區(qū)別。但是今天再回顧這句名言,我們會發(fā)現(xiàn),正是在我們生活其中的這個手機時代,沃霍爾的主張才得到了真正的實現(xiàn)——只要得到大多數(shù)人的認可,“好看”才可以是美的,或者,本來就都是美的。如果說,當年的很多西方藝術評論家和藝術史家,在“一切都好看”這個說法里,曾經(jīng)看到了一種新的文化政治的訴求,認為那是走向文化民主化的一個必須的路向,那么,手機時代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諷刺。事實是,文化的民主化倒是大大向前推進了,但其結(jié)果,是“文化大多數(shù)”所建立起的文化統(tǒng)治。這里不僅沒有大眾,也沒有群眾,沒有人民,只有大多數(shù)。這是一個新的文化秩序。5問題是:如果在這個新秩序里,文學寫作首先要獲得“文化大多數(shù)”的認可才能夠生存,那文學還能有創(chuàng)造性嗎?如果文學寫作的意義必須得到“文化大多數(shù)”的認可才能有效,那文學寫作還能有對現(xiàn)實的懷疑嗎?如果文學變化的走向不能得到“文化大多數(shù)”的認可就只能止步不前,那還有文學的發(fā)展嗎?這類問題還有很多,可以不斷問下去。6實際上,我也無數(shù)次自己向自己追問這些問題。不過,無論問過多少次,我給自己的答案只有一個:文化大多數(shù)是可疑的,至少對發(fā)展文學是可疑的,如果涉及是否有利于出現(xiàn)優(yōu)秀或偉大的文學作品,那就更可疑。也許,手機所代表的大多數(shù),是這個時代所必須的。如果網(wǎng)站不重視點擊數(shù),如果手機商不在意銷量,如果大V們不計算粉絲數(shù)量,如果一個帖子不追求轉(zhuǎn)載量,更不必說,如果馬云不為他的阿里巴巴謀求客戶的增長,那就根本不會有今天這個網(wǎng)絡時代。占有和征服大多數(shù),如今已經(jīng)成為一種絕不可能停止也一分鐘都不會停止的戰(zhàn)爭,一旦停止,就意味著全線敗潰。當然,如此拼命渴求數(shù)量,把占有大多數(shù)認作最高目的,這在過去時代也有過,例如在資本最年輕最得意的年代,占有大多數(shù)的沖動也曾經(jīng)十分強烈,不過,無論其目的,還是規(guī)模,完全不能和今天相比。在今天,手機時代對大多數(shù)的追求和創(chuàng)造是沒有邊際的,絕對的,一律的,幾乎有著一種形而上的哲學意味。這種形而上學究竟會給人類帶來什么樣的未來?恐怕誰也說不清。然而,當這個大多數(shù)漫過經(jīng)濟的堤壩,成為“文化大多數(shù)”的時候,它肯定是可疑的,不祥多于吉利。7讀翟永明的長詩《隨黃公望游富春山》,讓我更堅信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投合文化大多數(shù)的趣味,會出現(xiàn)這樣充滿創(chuàng)意的作品嗎?如果逢迎文化大多數(shù)的愿望,會出現(xiàn)這樣抱負高遠的作品嗎?如果信任文化大多數(shù)的常識,會出現(xiàn)這樣心境闊大的作品嗎?8我由此想,文學應該有自己的少數(shù)。不是反對手機時代的文化大多數(shù),反對也沒用。但是必須有一個和它對立的少數(shù)。如果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少數(shù),那就應該立即著手建立這個少數(shù)。讓真正熱愛文學的人在這少數(shù)里集合。9讓我們期待偉大的文學作品的出現(xiàn)。這樣的作品也一定會出現(xiàn)。10一個時代不必峰巒羅列,但是幾座突兀的高峰絕不能少。她調(diào)動起所有相關的古典資源,寫成一首數(shù)百行的長詩,畢其功于一役,仿佛要與《富春山居圖》相匹敵!鐐惐葋喆髮W東亞系杜氏中國文化講座教授商偉讀翟永明的長詩《隨黃公望游富春山》,讓我更堅信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投合文化大多數(shù)的趣味,會出現(xiàn)這樣充滿創(chuàng)意的作品嗎?如果逢迎文化大多數(shù)的愿望,會出現(xiàn)這樣抱負高遠的作品嗎?如果信任文化大多數(shù)的常識,會出現(xiàn)這樣心境闊大的作品嗎?——文學批評家、作家李陀 隨黃公望游富春山——幽致嘆何窮序詩從容地在心中種千竿修竹從容地在體內(nèi)灑一瓶凈水從容地變成一只緩緩行動的蝸牛從容地把心變成一只茶杯從來沒有生過、何來死?一直赤腳、何來襪?在天上邁步、何來地?在地上飛翔、何來道?五十年后我將變成誰?一百年后誰又成為我?撐筋拔骨的軀體置換了守住一口氣變成人生贗品一一三五〇年,手卷即電影你引首向我展開墨與景緩緩移動鏡頭推移、轉(zhuǎn)換在手指和掌肌之間走過拇指大小的畫題走進瘦骨嶙峋的畫心我變成那個濃淡人兒俯仰山中隨黃公望尋無用師訪富春山那一年他年近八十“不待落木蕭蕭人亦蕭條隨我走完六張宣紙,垂釣此地那便不是桑榆晨昏”我攜一摞A4白紙,藍色圓珠筆闖進剩山冷艷之氣落葉蕭蕭我亦蕭條剩山將老我亦將老二一片浩渺,千年空白目光搖過三分之二的位置有形無形嚴子陵都在這里釣魚我們熟知的中國故事:政治、道家、漁樵、歸隱多少人爭相說過,我們時時記起近處連綿之山,遠處空無一物隨黃公望,拄杖、換鞋寬衣袖手步入崇山峻嶺“問道富春山尋源師造化”十四世紀的繪畫經(jīng)驗將要變成二十一世紀的廣告語十四世紀散點透視的鄰里人家變身為二十一世紀重疊的城市通衢十四世紀向上生長的綠色化為二十一世紀垂直超高的大廈近處仿真效果遠處景觀林立三山被推遠,慢慢隱入云端生于南宋,南宋亦被推遠望臨安,滿城盡為瘦金體望燕京,燕京全是蒙古漢那是我們的歷史,政權更迭的歷史不是朝代的問題,那是族群的問題踩著教科書緩緩行我想起文天祥、李清照、趙孟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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