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奧林匹克旗幟上的忠誠和美麗 ——記何振梁及夫人梁麗娟 張健 今年71歲的何振梁曾任國際奧委會副主席、國家體委副主任。1999年6月,他第四次以全票入尋國際奧委會內(nèi)閣”,這是中國人在最高的國際體育組織中擔任過的最高職位。至今,他陸續(xù)擔任奧委會執(zhí)委12年了。 薩馬蘭奇先生談起他的時候說:“他是我最親近的朋友,他對奧林匹克運動的投入是出于對奧林匹克憲章的忠誠,對他的祖國的忠誠! 他的命運與奧林匹克連在一起 何振梁1929年出生于江蘇無錫,20世紀40年代末考入法國天主教會辦的上海震旦大學讀機電系,學校的全部課程都用法語講授。1950年4月,他從震旦大學直接調(diào)到團中央國際聯(lián)絡(luò)部,擔任法語翻譯。之后數(shù)年里,他給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等許多黨和國家領(lǐng)導人做過翻譯。 1952年7月,第15屆奧運會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舉行,新中國第一次派體育代表團參加奧運會。年僅23歲的何振梁是代表團的成員之一。 1955年2月,何振梁調(diào)到國家體委國際司。 1979年3月,國際奧委會執(zhí)委會在洛桑舉行,中國奧委會接受國際奧委會邀請到會陳述立場和回答執(zhí)委提出的問題。會上,宋中宣讀了中國奧委會的聲明。在接受提問時,何振梁負責用中文回答,樓大鵬擔任英文翻譯。4月6日,國際奧委會舉行第81次全會,中國奧委會再次到會向全體委員陳述和回答問題。這是十分關(guān)鍵的一戰(zhàn),何振梁有理有據(jù),不卑不亢,該說明的說明,該回擊的回擊,一共回答了15人次的提問、發(fā)難。10月,國際奧委執(zhí)委會在日本名古屋舉行會議,終于以62票贊成、17票反對、1票廢票、1票棄權(quán)通過了一項決議——臺灣奧委會的名稱改為“中國臺北奧林匹克委員會”,使用“有別于目前使用的歌、旗和會徽,并須經(jīng)國際奧委會的批準”。而中華人民共和國正式回歸奧林匹克大家庭。這場捍衛(wèi)國家主權(quán)的斗爭整整堅持了20多年,終于獲得歷史性的偉大勝利。 這一年,何振梁50歲。 恩愛夫妻攜手經(jīng)風雨 20世紀50年代初期,梁麗娟在團中央國際聯(lián)絡(luò)部工作,何振梁去上班的時候就和她同在一個部門。當時,她當秘書,他當翻譯;她是團支部書記,他是團支部委員。后來,何振梁調(diào)到國家體委,梁麗娟還留在團中央。 畢業(yè)于上海滬江大學的梁麗娟早在1946年讀書時就加入了地下黨,她英語水平很高,業(yè)務(wù)能力很強,工作十分出色,而且為人熱情樂觀、真誠正直。1953年年底,他倆結(jié)婚了。 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席卷共和國大地,由于江青曾把上海地下黨說成是“叛徒黨”,梁麗娟很快就被打成了“叛徒”、“特務(wù)”,被關(guān)押了起來。沒過多久,何振梁也被打成了“修正主義黑苗子”和“反革命”,被安排去燒鍋爐、做木工。當時,團中央和國家體委不時有人自殺,何振梁擔心妻子承受不了打擊而尋短見,每到妻子和許多“黑幫”排著隊打掃院子的時候就跑到窗前默默地注視她,流著淚哼“我失驕楊君失柳……”當然,大院里的梁麗娟是不可能聽到丈夫飽含深情的歌聲的,可何振梁固執(zhí)地以這種獨特的方式告訴妻子,他永遠和她在一起。后來有人把這事告訴梁麗娟,梁麗娟流著淚請人轉(zhuǎn)告丈夫:“只要有你在,我一定活下去……”再后來,梁麗娟帶著女兒去了河南潢川干校;何振梁則帶著兒子去了山西屯留。就這樣,他們一家人分開了兩半,天各一方。 1971年落實政策時,何振梁被調(diào)回北京。 不遠的奧運 1981年10月,何振梁當選為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委員。 1985年6月,已被中央任命為國家體委副主任的何振梁當選為國際奧委會執(zhí)委,成為中國擔任此職的第一人。1989年8月,他以全票當選為國際奧委會第四副主席。 中國舉辦奧運會,是何振梁一生中最大的愿望。 但是,91個國際奧委會委員是91把鎖,他們的政治態(tài)度、信仰、文化背景、愛好各不相同,何振梁下決心將這一把把鎖打開,逐一讓他們信服中國有能力承辦奧運會,讓他們投中國的贊成票。 為了做好奧運會委員夫人的工作,梁麗娟作為公關(guān)聯(lián)絡(luò)部的顧問也參加了申辦工作。這樣一來,他們夫婦常常不顧自身安危地四處奔波。 有一次,何振梁從北京飛往巴黎,只是為了和一位委員會談,事情一辦完便匆匆乘坐飛機往回趕。另一次,他赴菲律賓和那里的委員共進晚餐,往返只用了一天半時間。申辦奧運會期間,他飛行的里程大約64萬公里,粗略算來可以繞地球16圈了。 有一回,他們夫婦一塊兒到秘魯去開展工作,當時秘魯首都恐怖活動十分猖獗,他們所住的旅館對面就有一座高層大樓的玻璃已被完全炸飛,旅館門口還站滿了防暴部隊的士兵。 有一回,何振梁出訪阿爾及利亞,那里的委員專門為他在一家旅館訂了房間。誰知他一到達便接到我使館人員的通知,說這家旅館已收到可能爆炸的警報。我使館人員建議他換一個住處。 何振梁夫婦每次出門前都給兩個孩子留下短信,讓孩子在他們?nèi)f一回不來時再拆開……1993年9月23日,決戰(zhàn)蒙特卡洛的時間到了。 這天,蒙特卡洛下起了大雨。一大早,梁麗娟給丈夫服下了預防心臟病發(fā)作的藥,又把藥裝進他的口袋里。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在前一天把藥交給與他們交情甚篤的日本委員豬谷。何振梁鎮(zhèn)定地檢查了一下帶去會場的文件,尤其是那份最重要的陳述報告,然后乘車向會場駛?cè)ァ?br/> …… 所有的陳述結(jié)束后,無記名投票開始了。第一、二、三輪,北京的票數(shù)都比悉尼多,曼徹斯特終于在第三輪被淘汰了。何振梁清醒地估計到,曼徹斯特的支持者大多數(shù)會轉(zhuǎn)而支持悉尼,北京已無希望。于是他對站在右側(cè)的澳大利亞的奧委會委員高斯伯說:“我想,我該向你祝賀了。”后來,高斯伯說了一句深有意味的話:“可能有些同事在把票投給悉尼的時候,心里想的是北京! 果然不出何振梁所料,當晚8時薩馬蘭奇宣布悉尼當眩45票對43票,悉尼僅僅以兩票勝出。面對落選,何振梁心中的痛苦無法言說。波多黎各的奧委會委員緊握著何振梁的手說:“你的話打動了我的心。我知道,當你微笑著向悉尼致賀時,你的內(nèi)心在流淚! 回到賓館已是深夜,何振梁接到女兒從北京打來電話。女兒在電話的另一端哭著說:“爸爸媽媽,我愛你們……”何振梁放下電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淚水奪眶而出。 1998年6月,何振梁對薩馬蘭奇說:“國際體育界有三大毒瘤,一是暴力,二是興奮劑,三是選舉中的腐敗。尤其是第三個毒瘤,國際奧委會應(yīng)考慮采取措施,否則遲早要出事。”不久,他的話就應(yīng)驗了。這年年底,美國鹽湖城為申辦2002年冬奧會拉票而收買奧委會委員的事曝光,接著有關(guān)申辦過程中的丑聞越揭越多,有19名委員因丑聞受到開除等處分。 在悉尼奧運會開幕之際,何振梁夫婦又為申辦2008年北京奧運會日夜奔忙。 2008年,“不遠的奧運,永遠的北京”。 ?摘自《家庭》2000年第10期張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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