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1986：救治葉帥紀實
作者：1979--1986：救治葉帥紀實 整理日期：2013-06-02 12:17:04
1979--1986：救治葉帥紀實
車淑芳 高文珍 葉帥對保健組的專家們開玩笑說：“我可能是患上了什么疑難雜病，我自己給取個名，就叫做難治之癥吧。” 1979年，葉劍英八旬有二，走路步履不穩(wěn)，而且步子的幅度越來越小。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大家都有些著急�！ ‘斎蛔钪钡氖巧磉叺墓ぷ魅藛T。他們勸葉劍英說，趁早抽空到醫(yī)院去看看，免得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墒�，此時的葉劍英主持軍委日常工作，日理萬機，十分繁忙，給他做身體檢查只能見縫插針地安排在工作間隙進行。 沒有系統(tǒng)的全面檢查，很難得出準確的判斷。專家們一時難以診斷。 這件事引起了中央軍委主要領導人鄧小平的重視�！ ≡谒拇罅χС窒�，1980年，中央保健委員會正式成立了一個以解放軍總醫(yī)院為主的醫(yī)療保健組，定期為葉劍英檢查身體，進行保健和醫(yī)療。先后參加醫(yī)療組的有蒲榮欽等專家、教授和醫(yī)生�！ 榱吮M快查清葉劍英的病情，專家們只好利用中午休息時間�！ ∪~帥對專家們辛苦工作非常理解和支持，他積極配合他們檢查。為了觀察步態(tài)，他不厭其煩地走過來走過去。 一連幾周，都是在這樣一邊觀察一邊分析中度過的。但是，結果并不能馬上定下來。醫(yī)務人員有些著急，也有些擔心。畢竟葉帥是80多歲的老人，病情不確診，就不能對癥治療。如果因為這耽誤了葉帥的健康，將如何向黨和人民交待？ 葉劍英好像看出了專家們的心情。一天午飯后，葉帥對保健組的專家們開玩笑說：“我可能是患上了什么疑難雜病，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明名字。你們這么下功夫地觀察、記錄、檢查，也不好起名。我自己給取個名，就叫做難治之癥吧。” 大家聽著都笑了起來�！ ≡卺t(yī)務人員的積極診斷下，葉劍英的病情終于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弄清了�！ ∷嫉氖恰芭两鹕习Y”�！ ∵@種病，常常會引起并發(fā)癥，如感冒、肺部感染等等�！ 〉搅�1982年，葉劍英的健康狀況時好時壞�！ ∫咽�85歲的老人了，一過春天，他就疾病纏身。 由于受天氣陰雨的影響，葉劍英的肺部感染，常常是過幾天就要發(fā)作一次。一發(fā)作，就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靜脈輸液治療�！ §o脈注射，本來是件挺簡單和容易的事，可這事落在葉劍英身上卻不那么容易。80多歲的他，血管又細又脆，加上經(jīng)常反復穿刺，進行靜脈注射的難度越來越大，護士們常常在輸液時出現(xiàn)情緒緊張�！ ∵@樣一個微小的變化，卻逃不過葉帥敏銳的眼睛�！ ∫惶煳顼埡�，護士又準備給葉劍英輸液�！ ∪~劍英親切地對護士說：“我很愛唐代大詩人杜甫的詩，好些時間沒有讀了，今天給你背一首，你看看我的記憶如何，是不是背得不對？” “首長，您不僅愛背詩，還寫詩。我想您不會背錯的！” “我背一首《聞官兵收河南河北》，你好好聽聽！” 當背到“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時，葉帥手舞足蹈，做出些高興的動作，完全沉浸在大詩人杜甫的喜悅之中。護士聽后，興奮地鼓起了掌，連聲說：“背得好，背得好……” 除吟詠詩歌外，他有時還以一些幽默的玩笑來安慰護士們。對一針扎中的護士給予表揚，對沒達到一針扎中的護士總是寬慰地說：“這不怪你，這個責任應該在我身上，我的血管有困難嘛！” 細心的葉帥，令護士們深為感動。 雖然葉劍英與醫(yī)護人員一直配合得很融洽，醫(yī)護人員也了解葉帥寬宏和理解的性格。但給中央軍委首長做保健工作，是一項光榮又艱巨的任務，來不得半點失誤�！ ∪~劍英充滿感激地說，醫(yī)生就是醫(yī)生，專家就是專家，真是不簡單！只要他們一來，我就放心了！ 由于常年疾病纏身，葉劍英一直想早一天退出領導崗位�！ �1982年9月1日，中國共產(chǎn)黨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在這次大會上，葉劍英非常真誠地對與會代表說：“我今年85歲了，年老多病，做事已力不從心，從黨的事業(yè)著想，我曾多次要求退出領導崗位，在中央沒有決定我退出之前，當盡力而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葉劍英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贏得了與會代表的熱烈掌聲�！ �1983年11月19日，晚上6點左右，葉劍英正在家里吃晚飯。晚飯尚未吃完，身體不太舒服，胸悶，難受，身邊的工作人員馬上扶他上床休息，并及時讓保健組來人檢查�！ ♂t(yī)護人員當即給葉劍英做了個心電圖。結果顯示不正常�！ ”＝〗M的專家們趕來了。他們對葉劍英進行了及時的檢查和診斷，最后牟善初教授認為，葉劍英患的是“急性高側壁小灶性心肌梗塞”。 大家一致認為，此時的葉劍英必須臥床休息�！ “凑諏＜覀兊膰诟溃~劍英臥床3天，但到了21日凌晨，并發(fā)肺炎。 保健組的專家們認為，這種并發(fā)癥如不及時得到控制，后果很嚴重。于是，他們?yōu)榱私獠∏�，更好地定下方案，每天守候在葉劍英的床前。尤其是保健組的鄧家棟、方圻、牟善初、王新德等著名醫(yī)學專家，每天與葉劍英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起，針對病歷，反復研究，一起討論。為做到慎之又慎，他們廣泛聽取大家的意見，權衡利弊，定下治療方案。 由于處置及時和方法得當，葉劍英的病情好轉很快�！ �12月14日早飯后，葉劍英對專家組的工作人員提議：我的身體經(jīng)常出問題，就是讓帕金森氏癥鬧的�，F(xiàn)在好了，是不是可以把治療肺部的藥停了？！ 專家們經(jīng)過復查和慎重考慮，接受了葉劍英的意見，把治療肺部的藥停了�！ ∷幫Ｖ螅瑢ι眢w的影響小了一些。葉劍英感到很高興，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陴B(yǎng)病的間隙，葉劍英喜歡與身邊的工作人員聊家常。他時常充滿感激地說，醫(yī)生就是醫(yī)生，專家就是專家，他們真是不簡單、了不起，古人說華佗是手到病除，我看他們?nèi)巳硕际侨A佗，只要他們一來，我就放心了！ 1984年元旦，秘書們?yōu)槿~劍英的病愈而高興，都前來給他拜年。 一進門，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向葉帥敬禮，齊聲說：“祝首長新年好，健康長壽！” 葉劍英聽后，高興地站起來，向秘書們回拜說：“給你們拜年，祝你們新年好，一年比一年好！”然后和大家一一握手�！ “萃昴�，葉劍英就向醫(yī)護人員提出要辦公，讓秘書們給他匯報匯報工作。醫(yī)護人員見葉劍英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而且心情很好，考慮到又是元旦節(jié)，就答應了葉劍英的要求，讓他“辦公”�！ 】墒牵吘故谴蟛〕跤�80多歲老人，這樣下去對他的身體非常不利，極易引起肺炎的再發(fā)作。 于是，醫(yī)護人員和秘書們商量，決定讓保健組組長鄧家棟教授出面勸說，讓葉劍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因為病情剛剛穩(wěn)定，極易復發(fā)�！ ∵@一招果然見效。葉劍英一直很尊重鄧教授，對他的建議總是積極采納。他答應了鄧教授，說晚幾天再聽匯報工作。但是，對中央、軍委的工作，葉劍英還是放心不下，總是急著要了解。 余秋里充滿感情地說：“我相信專家、教授和醫(yī)護人員，一定會很快治好葉帥的病。” 不久葉劍英肺炎復發(fā)，病情再度加重�！ �1984年1月11日，鄧家棟教授，汪石堅副院長和軍委辦公廳的肖洪達，向中央軍委常務副主席楊尚昆匯報了葉劍英的病情�！ ≡趨R報時，中央保健委員會主任楊德中也在場，楊尚昆特地讓中央保健辦公室副主任王敏清也到場聽取匯報。 鄧家棟等詳細地匯報了葉劍英近期的身體狀況和治療方案，也談到保健組專家們的一些其他治療建議。楊尚昆聽得非常認真和仔細。匯報完后，楊尚昆握著鄧家棟的手說，希望你們醫(yī)療組盡力做好葉帥的醫(yī)療搶救工作，并表示盡全力支持他們。同時，指派王敏清參加到醫(yī)療組工作�！ ∷袇⒓訁R報會的同志都感到，軍委領導對大家寄托的希望很大，感到擔子很重，任務非同一般。 會后，王敏清即與鄧家棟、汪石堅等一起，住進了葉劍英西山的家，同醫(yī)療組的專家們攜手緊張地工作�！ 〗�(jīng)過專家們的精心治療，一星期后，葉劍英的病情被控制住了。 然而，到了7月中旬，葉劍英的病情再度惡化�！ ∷霈F(xiàn)持續(xù)的高燒（體溫39℃，長時間不退），呼吸道痰多咳不出來，呼吸困難。據(jù)專家們分析，此時的葉劍英，除心肺疾病加重外，并發(fā)多種疾病，病情極其復雜，且呈惡化趨勢�！ ⊥趺羟逭f：“年邁的葉劍英幾乎各個系統(tǒng)都出現(xiàn)了病癥，治療非常困難。這種復雜的情況，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薄 榇耍泄仓醒胗�7月16日、29日，先后兩次發(fā)出文件，向全黨通報葉劍英的病情�！ �7月10日上午，醫(yī)療組為葉劍英會診�！ 〗�(jīng)過大家的充分討論和分析，一致認為做氣管切開手術治療比較穩(wěn)妥。隨即，把這個方案報請中央批準�！ ‘斕煜挛�5時18分，順利地實施了氣管切開手術�！ ⌒g后，使用呼吸機�！ ♂t(yī)護人員集中在一個大廳里，不分白天黑夜實行晝夜監(jiān)護，隨時根據(jù)病情的變化，及時進行會診和治療。在最緊張的幾天內(nèi)，24小時不離開大廳，大家在極端疲憊的情況下堅持著。 10月6日，中共中央發(fā)了第三個病情通報，黨內(nèi)、軍內(nèi)的同志為葉劍英病危而焦急的心情才有所緩解。 中央對搶救葉劍英的工作非常滿意。胡耀邦到西山探望時，對醫(yī)療組說：“你們創(chuàng)造了醫(yī)療史上的奇跡！” 1984年12月27日，楊尚昆、習仲勛、胡啟立和田紀云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在人民大會堂東大廳舉行招待會，招待參加搶救葉劍英的全體有功的醫(yī)護人員。 這次搶救之后，直到10月23日，因為體溫接近正常，肺部炎癥基本消失，開始進行停止使用呼吸機的訓練。 經(jīng)過12次共8個小時的停機訓練，葉劍英自己感覺到呼吸良好。從此，醫(yī)療組規(guī)定一個原則：在體溫正常的情況下，基本不用或少用呼吸機�！ ∵@樣，葉劍英的病情持續(xù)穩(wěn)定到第二年的7月中旬�！ �1985年7月29日，醫(yī)療組為葉劍英會診，在會診過程中，又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腎有問題�！ ‰p腎盂內(nèi)有積水，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醫(yī)療組的專家們對此非常重視，大家集中在一起進行了綜合分析研究，制定了醫(yī)療方案，最后一致同意對膀胱進行造瘺引流。 8月中句最后一天，方案經(jīng)報請中央同意后，醫(yī)護人員對葉劍英成功地做了膀胱造瘺引流手術。 手術后不到兩周，葉劍英的體溫正常了，膀胱縮小了，殘余尿也沒有了�！ ∷械耐舛际媪艘豢跉��！ 】墒�，晚年的葉劍英，身體虛弱，病情多變，反反復復�！ �1986年7月26日，醫(yī)療組為他查體時，發(fā)現(xiàn)他的膽道感染。大家認為，就目前葉劍英的身體狀況，不用抗生素為好，最好改為中藥治療�！ 〕粤藥追兴幒�，再查膽紅質總數(shù)下降至1．9，直應膽紅素為1．0，膽道感染有所控制。 10月6日，醫(yī)療組為葉劍英做Ｂ超，發(fā)現(xiàn)腹腔有水，大家反復研究，決定采取抽腹水的措施，控制了腹水的發(fā)展。 在葉劍英發(fā)病的第二天晚上8點半左右，總政治部主任余秋里趕來探望，當時正好醫(yī)療組在給葉劍英會診。余秋里親眼目睹了會診現(xiàn)場，他充滿感情地說：“我相信專家、教授和醫(yī)護人員，一定會很快治好葉帥的病。我有這么三句話送給你們，叫做‘精心觀察、精心護理、精心治療’。不是有這么個說法嘛，三分治療，七分護理�？梢娮o理之重要。你們要在半個月之內(nèi)，像打仗那樣狠抓敵情。人力、物力要保證，有什么困難給我打電話。”在場的醫(yī)護人員和工作人員，聽后都深受感動�！ ∪欢�，葉劍英的病情還是很不穩(wěn)定。好幾天，壞幾天，而且找不到這種變化的原因和規(guī)律。 醫(yī)療組的全體同志感到身上擔子的分量。經(jīng)過研究，他們又向中央?yún)R報了葉劍英的病情狀況和治療方案�！ ∪~劍英的子女，雖然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很忙，但仍抽出時間到病房守護。當時葉劍英的病情加重的時候，他們和醫(yī)護人員一起，晝夜守在父親的身邊�！ 〔∏榈淖兓偸遣灰匀说囊庵緸檗D移。 1986年10月13日早上5時零9分，葉劍英的心臟突然出現(xiàn)室顫，病情極度惡化令醫(yī)護人員感到吃驚！ 血壓沒有了！ 心律非常慢！ 此時，申佩朗醫(yī)生鎮(zhèn)靜自若，膽大心細，在5時10分，及時有效地解除了室顫�！ ∫幌伦樱~劍英被搶救回來了�！ ‘斕焱砩�，又兩次出現(xiàn)室顫，均被搶救過來。 中央領導同志獲悉這一消息后，及時趕到西山腳下二號樓，來到葉劍英的身邊，指示醫(yī)療組不惜一切代價搶救葉帥�！ r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大家看著搶救過來的葉劍英，緊張的心情稍稍有些平靜�！ �10月21日，葉劍英的心臟再次出現(xiàn)兩次室顫，又被醫(yī)療組搶救過來�！ ∩钜梗~劍英的病情發(fā)生了急變。 中共中央、中央軍委、解放軍三總部及駐京部隊各大單位的領導同志，聞訊后連夜趕到葉劍英的病房探望。 此刻，醫(yī)護人員正在全力緊張地搶救�！ ∵@已是第9次心臟按摩�！ ￠L時間的心臟按摩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钌欣プ叩讲〈睬埃幱趶浟糁H的老戰(zhàn)友，要求醫(yī)護人員再次作最大的努力搶救�！ ∵@時，軍委辦公廳、軍事科學院和其他單位的領導及葉劍英的子女、親屬、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和傳記組的同志，在病房外走廊隔著玻璃默默地注視著…… 他們多么希望奇跡再一次能在葉帥身上出現(xiàn)啊！ 大家的心都懸著�！ 〉诙欤�1986年10月22日凌晨，葉劍英的病房和大廳里籠罩著不安的氣氛。 1時16分，監(jiān)視葉劍英病情的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波峰突然消失了�！ ∫活w偉大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斕煜挛�，在中央召開的紀念長征勝利50周年的大會上，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首先宣布了葉劍英逝世這一噩耗�！ �10月29日，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了葉劍英追悼會�！ 。ㄕ浴饵h史博覽》2001年第8期車淑芳 高文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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