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患難逢胞弟,談笑寒敵膽 魏冉帶著羋氏剛出了門,便見兩人撲將上來,忙不迭把身子一矮,左手一翻,扣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用力一帶,把那人連人帶刀拉了過來,撞在另一人身上,兩人一同倒在地上。魏冉回頭一拉姐姐就要往外沖。卻聽羋氏道:“你給我站!” 魏冉不解地道:“為何不走?” “張儀是秦之相國,是我倆的救命恩人,于公于私你都不該把他棄于此!”羋氏杏目圓睜,怒道:“若是他有不測,你我有何顏面存活于世!” 魏冉惶恐地道:“姐姐教訓的是,我這就去帶相國出來!”回身又去找張儀。卻在這時,背后陡起一陣破空之聲,魏冉暗叫不妙,將羋氏往里一推,拔劍應敵,刀劍相交,金鐵狂鳴,只覺對方來勁甚大,腳下不覺退了兩步。定目看時,只見對方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臉的殺氣,一刀方落,又是一刀斫將過來。 魏冉遇上了對手,好斗之心大起,輕喝一聲,與那年輕人打在一起。 是時門外大批人殺進來,那年輕人命令道:“把張儀和那女人抓起來!”魏冉大急,怒道:“有本事一對一比過,休仗人多勢眾。” 那年輕人一聲冷笑,“比個鳥!”見手下的人已經(jīng)抓了張儀和羋氏,輕喝一聲,便有十余人上來圍攻魏冉,魏冉雖道是氣力驚人,可這么多人圍攻,卻也是抵擋不住,不出幾招,就被他們抓住了。那年輕人道聲:“走!”率眾奪門而出。此番秦國本來就沒帶多少武士,這些人個個都是好手,此時已把秦武士殺盡,無人可擋,竟是來去自如。 穿過平原,前面便是一道山澗,那年輕人把張儀等三人五花大綁了后,繼又往前走。及至向晚時分,行至一處林地,一行人停了下來,敢情是想在這個地方歇腳。 魏冉被人扔在地上,石頭硌得他齜牙咧嘴,罵道:“有本事把我放了,看我怎生把你揍扁!” “你很想打嗎?”那年輕人走到魏冉跟前,抬腿就是一腳,踢在魏冉臉上,把魏冉痛得嗷嗷直叫!拔腋嬖V你,今日你們死定了! “是楚令尹派你來的吧?”張儀上下打量了那人兩眼,冷笑道。 “張相國料敵于先,什么事也瞞不了你。”年輕入嘿嘿怪笑道:“可為何料不到楚國會來這么一招?” 張儀嘆了一聲,“是我沒料到昭陽老兒心胸狹隘至斯! “要這么說你就錯了!蹦贻p人道:“昭陽老兒雖也恨你們,卻也不會傻到利用邦交之時殺秦國重臣! “原來如此!”張儀突然微微一笑,看著年輕人道:“那就是你太傻了! 年輕人濃眉一皺,眼中殺氣陡盛,“此話何意?” 張儀道:“楚國借刀殺人,給了你多少好處?” “滅秦!”年輕人忽然獰笑道:“殺光秦人,滅了秦國! “好重的殺氣!”羋氏美目流轉,“看來你不是楚國人! 年輕人看了羋氏兩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有些與眾不同。按理說,一般的女人讓人抓了,早已嚇得花容無色,臉色慘白,可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驚恐。年輕人見狀,不由好奇地打量起羋氏來,只見她眉目含春,面帶桃花,兩只大大的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水靈靈的甚是惹人憐愛。嘴角微微上揚著,完全是一副少女看到了中意的少年一般,臉上散發(fā)出異樣的光彩。 那年輕人怦然心動,卻又有些好奇,心想她憑什么不畏懼于我?當下走了上去,在羋氏面前蹲下,把臉往前湊了湊,“你果然有些與眾不同!我且問你,你為何不害怕?” 羋氏見他直勾勾地望著自己,含嬌帶羞地低下頭去,突然撲哧笑出聲來,“怕你?我為何要怕你?” 年輕人感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把臉一寒,“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好啊!”羋氏揚了揚頭,將臉抬了起來,看著他道:“你有本事把他們都放了,我便隨你處置! 年輕人瞇了瞇眼,此時他越看越覺得這女人有些特別,與他之前遇見過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的骨子里有一股野性,如同一匹剛烈的母馬,她雖不會咬人,但時時刻刻都露_出二種傲視草原的姿態(tài)。 這少年自小在關外草原長大,在他的眼里,莫說是女人,便是天下也早晚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難不成還恫嚇不到區(qū)區(qū)一個女人嗎? 此等心性一起,便有了想要征服她的念頭,冷冷一笑,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羋氏瞟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卻不自知的關外莽漢罷了!” 那年輕人驀地縱聲一笑,“你倒是把我看透了!不錯,我正是來自草原。但我并非如你所說的莽漢。” 羋氏有心想套出他的身份,佯裝不屑地上下看了他一眼,“哦?” 贏疾在房里低首走了一圈,抬頭道:“楚國會借哪把刀?” 贏駟目光炯炯地看著贏疾道:“可還記得八年前,義渠內(nèi)亂?” “自然記得!壁A疾道:“王上趁義渠內(nèi)亂,以平亂為名,發(fā)兵義渠,從此后便控制了義渠,直至五年前,義渠王迫于無奈,向我稱臣,如今義渠已是大秦的一個郡縣! “義渠人野性難馴,雖歸附大秦,復國之志卻從未打消!壁A駟沉聲道:“這是把利刃,復仇的利刃,刀出必見血。” 贏疾驚道:“楚國會借這把刀?” “義渠人以戰(zhàn)死為榮,病死為恥,要借刀殺人,這是把最好的刀!壁A駟懊惱地道:“怪我,都怪我!我沒想到此行會如此兇險,挈桑離此千里之遙,想要救援,也是鞭長莫及了。” “我告訴你,我乃義渠之王。”年輕人眼里寒光一閃,“我父王是被秦人打死的,我對秦人恨之入骨,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聯(lián)合楚國,破壞會盟,進而削弱秦國,伺機報我血仇!” 義渠王的一番話聽得羋氏心驚膽戰(zhàn),可謂是字字驚心,也終于明白了屈原為何會在會談中拂袖而去,原來他早作了打算。 義渠王見羋氏臉上露出抹驚慌之色,頗有些得意,挑釁地道:“如今可還愿留下來隨我處置嗎?” 羋氏哼的一聲,“你敢把他們都放了嗎?” 義渠王看著她略帶挑釁的眼神,心想要是果真把張儀這些人放了,怕是沒法向楚國交差,到時他們?nèi)羰钦f我本事不濟,又讓張儀跑了,豈非白忙了一場? 可是轉眼看那女人的眼神,轉念又想,我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輸于一個女人?再者破壞挈桑會盟的目的已然達到,楚國也說了要留張儀性命,免得與秦國正面為敵。我便做個順水人情,把他倆放了,卻憑空得一野女人玩玩,再設法將她征服了,有何不好? 如此一想,臉上浮起抹冷笑。卻在這時,陡然聽到魏冉罵道:“你這關外來的野蠻之徒,盡會欺負女人,有本事你就把我松綁,一對一的打一場,若是我勝了,便放我等走,我若是敗了,甘愿死你刀下!” 義渠王在草原上長大,生性野蠻狠辣,再者平時行事也只憑一時之好惡,此時他看了眼魏冉那兇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又轉變了主意,兩眼微微一瞇,殺氣陡然而生。暗忖:今日我抓了這幾人,與秦國的梁子已結,就算是把他倆殺了,又能如何? 思忖間,走到其中一名義渠人身前,湊上前去耳語了幾句。那義渠人點了下頭,叫上十來人,吆喝著把張儀和魏冉從地上拉了起來,往林子外面趕。羋氏驚道:“你要作甚?” 義渠王道:“放了他們! 羋氏道:“既是要放了他們,為何不給他們松綁?” 義渠王用手指了指魏冉,說道:“此人不老實,我怕他壞了我倆的好事,故將他趕遠!盤3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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