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世界的欲望需要走出去的意志來展現(xiàn)。人類學者是共同體的眼珠子——它們被用來看世界,看社會,看社會世界,看世界社會。有眼珠子就能夠看,有心才能夠凝視。人類學者也是知識群體的腳板子——它們要走很遠的路,走很多的路,走陌生的路,也就是走沒有路的路。有了這樣的人類學者群體,一個共同體的社會科學才能走得夠遠,看得更遠。
——高丙中 康敏博士的專著《“習以為常”之蔽》是一部很值得一讀的外國民族志,很了不起。該書反映了近年來中國東南亞研究中一個非?上驳闹匾D向:即中國大學的博士生開始走出國門,奔赴東南亞國家從事田野調(diào)查研究。在此之前,雖然不乏海外中國留學生也到東南亞實地調(diào)查,收集資料,但一般都是受國外大學的派遣與資助,專門為國外大學學位論文而準備;同樣,雖然中國大學也有部分學者、甚至博士生,曾創(chuàng)造條件到東南亞國家進行這樣或那樣的研究,但一般或為短期膚淺粗放式的觀光考察,或為長期交流學習式的進修訪問;雖然中國前輩著名學者如人類學家林惠祥和社會學家陳達,也曾在東南亞從事過長期的實地考察,并有專門著作問世,但那畢竟是在戰(zhàn)前特殊的歷史條件下進行的,就像臺灣著名的人類學家李亦園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赴馬來西亞柔佛州的田野考察一樣,畢竟與內(nèi)地大學和學者的境況不可同日而語。就社會科學在新中國半個多世紀來的獨特歷史遭遇和中國對外國地域研究的整體水平而言,像康敏博士那樣從事為期近一年的專題田野調(diào)查,從學術的原動力到財物資助,完全靠自己籌措而不用依靠海外援助,其困難之大,可想而知;其闖勁之足,令人刮目。正因為如此,如果說北大社會學與人類學系高丙中教授麾下的博士生團隊可謂開了風氣之先,一點不為過?得舨┦空撐牡某晒嵺`,從另一個側面也展示了中國與東南亞關系(包括學術交流)近士多年來突飛猛進的飛躍發(fā)展和廣闊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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