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裁員她成為黑名單上排名的第一位。賣掉離婚多年的父母彌補她的大房子,她立即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買一層小的,然后拿著余錢四處逛蕩。花光后回來找工作,或厚起臉皮相親,找個她不太喜歡,也不太討厭的有錢男人嫁掉,從此安心儲存私房錢。要嫁一定能嫁的,她想,反正她長得并不嚇人。楔子 昨日,公司議論了數(shù)月的裁員名單終于出爐,朱可可以壓倒性姿態(tài)成為黑名單上排名第一位。 慶幸早給自己打了底,她聳聳肩擠出人群,捧過早已在雜物房瞄上眼,并撿回來塞在桌底的紙皮箱收拾東西。 任何胸?zé)o城府、口直心快的成年人總有著或多或少的天真,這顆能毀掉前途的隱性地雷很會惹是生非。早點離去只因小人當(dāng)?shù),遲點離去是連小人也不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 兩個論調(diào),皆是一種結(jié)果。 所以,當(dāng)離婚多年的父母意作彌補,把以前同住時用過的房子送給她時,朱可可立即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賣掉大的,買一層小的,然后拿著余錢四處逛蕩;ü夂蠡貋碚夜ぷ,或厚起臉皮相親,找個她不太喜歡,也不太討厭的有錢男人嫁掉,從此安心儲存私房錢。 要嫁一定能嫁的,可可想,反正她長得并不嚇人。 朱可可決定去流浪。 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雖然真正思考這個問題只花去她十分鐘,然而在自小渴望和企盼的強大動力下,她輕易而堅定地下了結(jié)論。 一個月后,朱可可把房子賣掉,重新購置了一間小小的套房,事前沒有和父母打個招呼。他們忙于梅開二度,一個和新愛到法國補度蜜月,一個剛當(dāng)了新爹。 可可并不認(rèn)為這等小事會令他們丟下親愛的另一半,火速趕至她身邊,面對雙方都厭惡良久的面孔和她這個前期產(chǎn)物,即使虛情假意也不會。 她其實是個挺多余的人。 幸而已經(jīng)長大,無須受制于人,從今以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很好。雖然從今以后,不會再有人從屋里追出來,只為叮囑她多穿一件毛衣,多帶一把雨傘。 知道不會再有了,會突然思憶和留戀——那種口吻的叮嚀,身處其中厭煩不已,逆境之時卻在腦海繞回不去,一生一世。 房子買賣后,尚余六十萬,存起五十萬以備不時之需。捧著余下的十萬,覺得異常滿足——再不好也是父母,他們送她居所,由她支配,此份有價值的心意,對于孑然一身的她,便是極致。 因為正值夏天,可可裝備盡量簡潔。把裝載了全副家當(dāng)?shù)?0升黑紅背包拋在背上。然后扎起馬尾辮,戴個松林帽,一身牛仔便裝,腳登球鞋,耳際塞個MP3,拿著被畫得花花綠綠的路線圖滿臉期待出發(fā)去也。 想過購買一輛性能頗優(yōu)越的二手四驅(qū)車代步,但會花去過半款項,為免心疼,還是走到哪逛到哪。 匆匆趕到火車站,比預(yù)訂到廣林市的班車略早了一點。 時間尚早,候車室旅客不多,很多人捧著杯裝方便面“呼啦呼啦”地吃,有的還是睡不醒的樣子,不停拍著嘴打呵欠。 可可在旁邊的麥當(dāng)勞小賣部買了個火炬雪糕,然后找了個能俯望大半個候車室,又略顯清靜的角落,一邊舔著一邊四處瞄看。 突然,候車室大門外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她很雞婆地半躬起身子,起勁瞅著大門處。 一個男人掛著滿身包包袋袋在外面急急走來,左手挽一個形似裝著釣魚竿的大型用具套袋,右手一個直徑足一米的紅白藍膠袋,背后三四個至少三十升的登山背包,腰部拴著四個腫脹的大腰包,就連左右肩脖子也充分利用,各斜掛著兩個帆布袋、兩袋橙子、一袋面包。 大門旁邊站著兩個在聊天的旅客,他側(cè)身閃避,行李包便在他腰際、肩膀和兩腿間搖前滾后,看著像是撿破爛的舉動,窩囊廢得很是可笑。 可可皺眉,轉(zhuǎn)而觀察他的樣子和裝束,長得星眉朗目,身材魁梧,看著十分精神。一身灰藍色的洗水料多袋衣服,腳穿登山鞋,看來不似個窮光蛋。 真蠢,這么多東西怎么不托運呢?最怪誕的是樣子精明,卻滿不在乎把自己變作小丑,在人前招搖過市,真要命!她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男人察覺,抬頭觀望,室內(nèi)人少,輕易便瞄看到倚躲在左側(cè)柱子旁邊,一邊舔雪糕一邊瞅著他偷笑的女孩。他若無其事地垂頭朝前走去,似乎完全忽略了她有意的嘲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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