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直抵人性的偵查與反偵查，內(nèi)心極度自卑表面卻極度自負的直男癌患者撞上癡心不悔甘當圣母的女友，但是當電腦小白女友意外發(fā)現(xiàn)男友的出軌證據(jù)后，她決定進行報復(fù)，并且將這場報復(fù)化作了一場了無痕跡的“天意”……但沒想到的是，早在他們戀愛的初期，直男癌男友就已經(jīng)開始利用手機軟件，監(jiān)控她的一舉一動…… 至少在把桌子整理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時候，我會更有成就感一些。 一頂鴨舌帽把他的光頭壓得低低的，胡子占滿他的臉，讓我看不見他眼睛的光。
他說的民謠巴士卻像童話故事一樣吸引我，可當時的我只能怯怯地笑笑問：“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半年。費用我們會承擔。吃香喝辣，有福同享。”
“時間太久了。”
“半年里不是每天都去。是整個民謠巴士的活動大概進行半年。一般我們都會挑周末去。不會耽誤你的工作。這次計劃里有幾個歌手還是學(xué)生。”
“不是工作的原因。我男朋友不會讓我去的。”
“這是你的自由。你很有潛力。”
“真的不好意思。”
“我留張名片給你。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聯(lián)系我。”
回家后，我只將這件事講了一半，王子天就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他的眉毛挑得老高，眉尾都要從眼角飛出去。就像當初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時候，我提出想離開水城去北京搞音樂，他的眉毛也高高地飛起，好像我再多說一個字，他就要氣得拍桌子了。
“你去北京飯都沒的吃。”對于北漂的想法，記憶里他是這樣說的。
“不務(wù)正業(yè)。浪費時間。和那么多男人一起，你豈不是還要和別的男人并排坐在一輛巴士上？你不要再去賣唱了，盡招惹這些三教九流的人。”對于樂評人的邀請，他也是嗤之以鼻。
那張樂評人的名片我一直留著，我把它夾在錢夾的最里層，夾在我和王子天的一張合照的里面。
要不是整理錢包，我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我鼓起勇氣想打那個樂評人的電話。打開撥號鍵盤，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按下去，還差三個數(shù)字的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起了。
是王子天。
我應(yīng)該不接的。我就看著它一下下振動。當然我根本沒那么大定力，第一通電話我沒有接，電話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我就滑動了接聽鍵。
我們都沉默不語。
過了幾秒，他開口問：“吃飯沒？”
“沒有。”
“我在你家樓下——你不來，我就走了。”他的語氣還是那么冰冷。
我能聽見他的呼吸，在他的呼吸里，我閉上了疲憊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我一步步走下樓梯。遠遠地，我看見王子天就站在小區(qū)門口的那個花壇旁邊，高高瘦瘦的身影融化到夜色里，然后，我停住了腳步。
路燈下的他，穿著那件我挑的灰色襯衫，臉上掛著點兒沉默的疲憊。
過了這么久，我還是喜歡從很遠的地方看著他，這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看他。
好像他不屬于我一樣。
我看到我的愛人，看到一個和我一樣在感情里疲憊不堪的旅人。我看見一個銅墻鐵壁的血肉之軀，也看見一個分秒中可能隨風而逝的紙鳶。我看到一座因為我的軟弱無力而高大的神像，也看到一個不懂得抱歉，卻也舍不得放棄的普通人。
他看見我走過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抱著我。
在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我還有那么多眼淚可以流。
“跟我回去吃飯吧。”他擦干我臉上的眼淚，看著我，眼里的疲憊終于釋放。
每一次，他身上的氣息都像毒藥一樣纏著我，起先我試圖掙脫，后來我卻難以逃離。
“老婆——”他喊我一聲，眼睛里有和我一樣的軟弱。
“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按照要求我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你。”
我點點頭，摸著他的腦袋，沒有回答，意思是我都明白。
剛剛重歸于好的日子總是最快樂的。
那是一種好像回到童年時期的快樂，無憂無慮。我們剛剛才還給歲月一場撕心裂肺的掙扎，這些快樂是我們應(yīng)得的。
在路燈下，在飯桌上，在大街上，在電影院里，在音樂廳里，在我演出的小小酒吧里，我們有說不完的話和揮霍不完的笑容。
很多年后，我還是要厚顏無恥地跟命運說，那些如短暫煙火的快樂是我們應(yīng)得的，就算是有“相戀多久，失戀多久”的理論在那里。
就算生活一直試圖奪走我們的激情，那也是我們應(yīng)得的，我們都為那一口糖的甜蜜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可惜過不了幾天，我們又會在我們曾經(jīng)快樂的路燈下，在飯桌上，在大街上，在電影院里，在音樂廳里，在我演出的小小酒吧里，因為一碗涼皮或者一根頭發(fā)爭吵起來。
無論爭吵的起因是什么，最后先害怕的那個人，永遠是我。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就想起《狼圖騰》里那個養(yǎng)狼的男人，他用全部精力去喂養(yǎng)那只狼，然后那只狼咬了他一口，他鮮血直流，難過之后，他卻對狼道歉說，都是他的錯。
王子天就是我養(yǎng)的那只狼，我害怕失去他。
非常、非常害怕。
于是我告訴自己，他還只是個孩子，這些都只是他內(nèi)在自卑與脆弱的表現(xiàn)；我告訴自己，等以后生活寬裕了，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我告訴自己，真的不能怪他，他以前過得太苦了，沒有人對他好過，所以他才不知道怎么對別人好；我告訴自己，他是愛我的，他也不想這樣，要不在爭吵之后，他也不會那么用力地抱著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