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格林,英國作家。格林于1904年生于伯克漢斯泰德,1929年即他改信天主教后3年,發(fā)表了他的第一部小說《內(nèi)心人》,但直到1932年《斯坦布爾列車》一書問世,評論界才開始承認他的作品。格林在小說中十分注重探討信仰危機和犯罪問題,其受歡迎程度歷久不衰。包括《布賴頓硬糖》和《第三者》在內(nèi)的許多小說已被拍成影片,十分成功。他的小說最為精致,其內(nèi)容簡潔、有趣,不乏嘲諷而又令人震撼,是對當代生活的準確觀照。本書是他諸多著作之一,它不是一部傳統(tǒng)的間諜小說,他著重刻畫每個人物更重要的內(nèi)心世界。 作者簡介: 格雷厄姆·格林(1904—1991),英國大師級小說家。他悲觀厭世到極點,卻又最關(guān)注靈魂的掙扎和救贖;他作品中“惡”無處不在,暴力、犯罪、背叛、墮落比比皆是,可最驚心動魄的卻是個人內(nèi)心的道德和精神斗爭;他作品中的人物卑瑣、絕望至頂點,可是污泥中卻能綻放人性的光彩;他稱得上是20世紀最嚴肅最悲觀最具宗教意識的作家,可同時又是講故事的圣于,是20世紀整個西方世界最具明星效應的大師級作家之一、英國20世紀讀者最多的小說家之一。韋清琦,1972年生于南京,文學博士,目前在南京師范大學外因語學院任教。出版過的翻譯作品有《末世之家》(譯林出版社,2001年)、《羚羊與秧雞》(譯林出版社,2004年)、《珀涅羅珀記》(重慶出版社,2005年)等多種! 自從三十多年前,年輕的卡瑟爾到這里來工作之后,他便一直在圣詹姆斯街后面的一家酒吧用午餐,那地方離辦公室不算遠。若問起緣由,他會談到香腸的上乘品質(zhì);或許他很親睞瓦特尼酒店的一種別有風味的苦啤酒,不過更要緊的是香腸的質(zhì)量。他時時準備著解釋自己的行為,哪怕是最沒有疑問的,另外他還總是很守時。所以當鐘報響一點時,他就準備出門了。與他合用一屋的助手阿瑟·戴維斯準時于十二點去吃午飯,一小時后返回,但這經(jīng)常只是理論上如此。戴維斯和他自己隨時得有一人留著,以應對緊急電報的解碼工作,這是很明確的;可他們也很清楚,在他們所屬單位的這個分部里,從不會有什么真正緊急的情報。英國與由他倆負責的東、南非各地的時差通常都綽綽有余——即便是約翰內(nèi)斯堡也相差了一小時多一點。在這個單位以外,沒有人會操心消息的遲滯:戴維斯常說,世界的命運永不會由他們這塊大陸來決定,無論中國或俄國在從亞的斯亞貝巴到科納克里開設了多少大使館,也無論有多少古巴人登陸非洲?ㄉ獱柦o戴維斯寫了張便箋:“如扎伊爾回復172號,送副本至財政部和外交部!彼戳丝幢。戴維斯遲了十分鐘?ㄉ獱栭_始整理公文包——他放了張紙條,記的是要在杰敏街乳酪店為妻子買的東西,以及為早上和他鬧了些不愉快的兒子準備的禮物(兩包“馬耳他人”巧克力);還放了一本書,《克拉麗莎》,他每每到卷一的第七十九章就再也讀不下去。他聽見電梯關(guān)門及戴維斯在走廊里的腳步聲,隨即便離開了屋子。他的香腸午餐時間少了十一分鐘。和戴維斯不同,他總是準點返回。這是上了年歲后具有的一種美德。阿瑟·戴維斯的怪異行為在這間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十分惹眼。只見他正從白色長廊的另一端走過來,其穿著如同剛在鄉(xiāng)村的馬背上度了周末,抑或剛從公共賽馬場回來。他套一件淡綠色斜紋軟呢運動夾克,胸口衣袋里還露著一方帶點的紅手帕,頗似一位賓館行李員的行頭。不過他還是像一位被分錯了角色的演員:當他盡力想和這套行頭般配時,卻常常笨拙地找不到戲路。如果說他打量倫敦的樣子就仿佛他是從鄉(xiāng)下來的,那么他到鄉(xiāng)間造訪卡瑟爾時又明白無誤地是一副城里游客的模樣!耙蝗缂韧販庶c!贝骶S斯掛著慣有的訕笑說!拔业谋砜偸亲叩蒙钥炝诵,”卡瑟爾像是在為并未說出口的微詞致歉,“一種焦慮綜合征吧,我想!薄坝滞馔颠\絕密情報了?”戴維斯問道,同時開玩笑地擺了個架勢,要搶卡瑟爾的公文包。他的呼吸夾雜著甜膩的氣味:他對波爾圖葡萄酒很是貪戀。“哦,我都留給你去兜售了。你那些見不得陽光的聯(lián)系人會給你更好的價錢!薄澳阏嫒蚀劝。业谜f!薄岸夷氵是單身漢,比已婚男士更需要錢。我的生活開支已減半了!薄鞍,可那是些倒胃口的剩菜,”戴維斯說,“吃剩的牛腿肉重做成土豆泥肉餅,還有串了味兒的肉丸子。值嗎?結(jié)了婚的男人連一杯上好的波爾圖都喝不起!彼M了他們合用的房間去給辛西婭打電話。兩年來戴維斯一直在追求辛西婭,可是這位少將的女兒卻想攀上更高的枝頭。盡管如此戴維斯仍抱著希望;他解釋說在部門內(nèi)部談戀愛風險總要小些——不會被視為有安全隱患,但卡瑟爾明白戴維斯實則有多么深地眷戀著辛西婭。他既熱望出雙入對的夫妻生活,又不乏寂寥之人那種防范性的幽默機鋒?ㄉ獱柕剿墓⑷ミ^一次,那是他和環(huán)境部的兩個人合住的套房,在一家古玩店樓上,離克拉律治飯店不遠——地處中心,氣派非常!澳銘摱鄟碜邉幼邉!贝骶S斯當時坐在客廳里勸著卡瑟爾。房間擁擠不堪,沙發(fā)上攤滿了各色雜志——《新政治家》、《閣樓》和《自然》,其他房客開過晚會后留下的狼藉杯盤堆在角落里,等著曰雜女工來收拾。“你很清楚他們給我們的工資,”卡瑟爾說,“而且我也有家室!薄皣乐氐臎Q策錯誤!薄霸谖铱刹皇,”卡瑟爾說,“我喜歡我妻子!薄爱斎贿有那小雜種,”戴維斯繼續(xù)道,“既養(yǎng)孩子又喝波爾圖,我掏不起這個錢!薄翱汕晌乙埠芟矚g這小雜種!笨ㄉ獱栒郎蕚渥呦滤募壥A到皮卡迪利大街時被門房叫住了,“湯姆林森準將想見您,先生!薄皽妨稚瓬蕦?”“是的。在A.3號房間!笨ㄉ獱栔灰娺^湯姆林森準將一回,很多年前了,久遠得他都懶得去計算,也就是他得到任命的日子——他在《公務機密法約》上簽字的那天,當時這位準將還是個很小的下級軍官,如果還算軍官的話。所有他能記得的就是那撇黑黑的小胡子,如同不明飛行物似的盤旋在一張吸墨紙上,吸墨紙完全空白,也許是出于安全的因素。唯一的瑕疵是他簽過《法約》后留下的鋼筆印跡,而且?guī)缀蹩梢钥隙,這張吸墨紙隨即就被粉碎并焚燒。近百年前的“德雷福斯案”暴露出了廢紙簍的危險!把刈呃茸筮呑撸壬。”門房在他就要走錯方向時提醒他。“進來,進來,卡瑟爾!睖妨稚瓬蕦⒔械馈K暮蝇F(xiàn)在跟吸墨紙一樣白了,而歲月還在他雙排扣馬甲下堆起了一個小小的將軍肚一一只有他的軍銜仍像過去那樣說不清道不明。無人知曉他以前歸屬哪個軍團,如果確有此軍團的話,因為在這幢樓里,所有的軍隊頭銜都有些可疑。官階也許只是作為全面掩蓋的一部分。他說:“我想你不認識丹特里上校!薄安,我不認識……你好!北M管丹特里穿著整潔的深色西裝,且有著棱角分明的瘦削臉龐,但比起戴維斯他更加真實地具有一種戶外活動的氣質(zhì)。若說戴維斯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可以在跑馬場如魚得水,那么丹特里則顯然能在昂貴的狩獵圍場或打松雞的林沼之間找到一份怡然自得?ㄉ獱栂矚g給同事勾勒速畫像:有時甚至真的畫在紙上。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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