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混血女生莫雅子,她美麗,但不張揚。她有一位有精神病史的母親,背負著一個單親的殘破家庭。家庭暴力沒有讓她的眼眸失去光彩,危險愛情沒有讓她的身姿怯懦。 段佑斯,一個光芒萬丈卻又危險重重的存在,雅子每向他走近一步,都傷了自己十分。學校第一的優(yōu)等女,與學校第一的名門男生,他運籌帷幄,她便心思縝密。 學生會的核心成員接連“落馬”,雅子離會長的位置越來越近。危機驟然來襲,她的每一天都像行走在孤高的懸崖邊。 這段驚心動魄的暗戀必須大白于人前,她能否成為他的唯一?暗中進行的迷局終于明朗,而那段愛至成傷的戀情又將如何落幕? 精心偽裝的假面被一層層撕開,愛與恨的對決將過往的一切都傾覆。 學生會波濤暗涌,高校流言風起…… 侵者為王 1 段佑斯不知道這件事。 雅子感覺,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那天晚上電話突兀地掛掉,安琦言的聲音回響在耳邊,令人心驚膽戰(zhàn)。渾渾噩噩地度過假期,上學第一天就要出發(fā)去南山開展課外活動。一大早坐上大巴,班上的同學普遍興奮,楊信叫,伊夏凌鬧,段亦莎扶著椅背望著前排的于祈。盧簡兒整理好自己的包后一屁股坐下,深吸氣說道:“啊……期待了好久!” 車內外的溫度差異大,玻璃窗上霧蒙蒙的,雅子環(huán)臂靜坐,手機不時在手中轉動。 大巴往郊外行駛,一路下著小雨,車內卻無比鬧騰。段亦莎和蔣詩打紙牌,伊夏凌想摻和進去,被她嫌煩拒絕。梵芝扣著下巴笑,楊信看得兩眼都直了,盧簡兒在翻看雜志,翻到某一頁時指著上面男星的照片直喊“好帥哦”。 氣氛歡樂融洽。 兩個小時后,大巴到達了南山。 下車后,一陣霧氣撲面而來,大片墨綠的杉樹直挺在雨霧中,雅子吸了一口高山的空氣,劉海被霧氣沾濕覆在額頭上,與睫毛相觸。 天氣很冷。 同學們拎著各自的行李順著山間小道走向旅館,雅子往肩上披了一條大圍巾,楊信上來要幫她拎行李,她婉拒了,于是楊信往前趕到段亦莎那邊邀功請賞。 小雨淅淅瀝瀝的,伴隨著一陣雷聲,盧簡兒裹緊大衣埋怨:“哎呀,天氣真壞!” 南山很大,半山腰有一塊是專門為學生課外活動開設的基地,旅館設施齊全,四周環(huán)繞著茂密的杉樹,環(huán)境很優(yōu)美。 各個年級都安置妥當后,雅子收拾了一下,對簡兒說:“我出去走走! “啊,要陪嗎?” “不用,一個人就好! “哦,早去早回啊! 旅館的大廳里學生進出頻繁,雅子將大衣的帽子戴上,隨便挑了條山間小道,一個人漫步在石板路上,雨霧縹緲,空氣清新。 腦袋里想著一些事情,以至于漸漸入神,不知不覺間已離旅館很遠。雅子無意間看到杉樹林內依稀的湖泊之景,于是走過去,扶著一棵棵樹干靠近。 那是一片很深的湖泊,水面如鏡,十分漂亮。 “莫雅子!蓖回5慕新曉诹滞忭懫,雅子嚇了一跳。 轉身一看,看見是梵芝,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但是,當安琦言、于溫怡和若干學生會的女生依次走來的時候,雅子的神經重新繃緊,她不自覺地往后退一步,疑惑的眼神落到梵芝身上。 從她的眼神里,雅子讀出來她已經耐不住了——耐不住要毀掉她了…… 學生會的女生大部分都來了,安琦言明顯是要殺雞儆猴。雅子沒有任何退路,只能任由她們將自己逼靠到一棵樹干上。她不知道安琦言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梵芝鼓吹了多少狠風,慌神間,眼角的余光瞥到從小道走來的衛(wèi)茹,于是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唇。 衛(wèi)茹應該也是被于溫怡召集來的,她不知道目標是誰,還沒走進樹林就看到雅子,神色剎那間轉變,不著痕跡地停下腳步,立刻轉身跑了。 接下來便是安靜的對峙,安琦言站到雅子面前重新打量她,已經換了一種態(tài)度。她搖著頭,發(fā)出“嘖嘖”的嘆息聲。 “莫雅子!彼f,“你真是一只高深的狐貍……” 雅子一句話都沒回,默默地看著她。 安琦言的指尖從她的鎖骨滑到她的下巴,說道:“你應該就是用這個部位勾引他的吧?” 好在頸部的痕跡已經消淡,但是于溫怡似乎察覺到了,她緊緊盯著那個地方,問安琦言:“還不動手?” “學姐真急躁!辫笾コ爸S地說了于溫怡一句,又用溫和的笑容緩和對方的慍怒,“這種事怎么能讓綺言學姐親自來?” 女生們的視線漸漸放到梵芝身上,梵芝繞過安琦言站在雅子面前,那面容多么和善,但是她揮手給雅子一巴掌的時候——面不改色! 就這樣,雅子第一次被打,她猝不及防地側過了臉,發(fā)絲貼頰,臉頰泛紅。 安琦言看向梵芝,梵芝揪住雅子的衣領,又反手打了一耳光。 雅子的雙手被兩旁的女生拉住,她咳嗽了幾聲,長發(fā)遮住了變紅的側臉。 “叫你跟我爭。”梵芝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聲,又用膝蓋頂?shù)剿母股,這一下狠得讓雅子悶哼出聲,而這時,林外忽然響起“喂”的一聲,安琦言立刻側過頭看去。 “喂!”段亦莎竟然來了,她又喊了一聲,站在小道上質問,“你們在干什么?” 女生們立刻在段亦莎察覺之前將雅子遮掩住,安琦言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散步啊,你哥呢?” “散步?”段亦莎不信,盯著女生們走過來,“哪像散步?你們身后藏著什么?” 這一刻千鈞一發(fā),而就在段亦莎撥開女生群的同時,梵芝在安琦言的身后用力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安琦言撞向段亦莎。 女生驚呼起來,段亦莎被這股力道撞得撲進前面的湖泊里。梵芝的動作快到極難察覺,她很快隱于人后,而湖泊極深,段亦莎又不會游泳,她嗆水掙扎的時候指著安琦言大喊:“你神經病啊!” 然后整個人沉了下去,安琦言驚慌地回過頭瞪向身后的人,吼道:“誰推我?” 女生們嚇得往后退,事情立時變得嚴重起來。雅子被人放了后摔在地上,她忍痛提醒所有人:“快救她!” 可恨的是這里的女生竟然沒有一個熟悉水性,于溫怡察覺不妙,拽住慌得腳軟的安琦言,連步后退:“快走,綺言,快走……” 段亦莎的撲騰越來越無力,她被嗆得哽咽,聲音漸漸沙啞,虛弱地喊:“哥……” 梵芝走在那些落跑的女生后面,雅子深深往她看一眼,她也看著雅子,隨即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段亦莎還在水中掙扎,雅子撐到岸邊盡力向她伸手,可是段亦莎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好不容易抓住手后又因力道不夠無法上岸。 隨著她的身子離岸越來越遠,雅子的上身離水面越來越近。最后,隨著段亦莎用力一抓,雅子的手肘再也撐不住——“砰”的一聲,水花濺起。 “咳!” 恢復意識的時候,一股刺痛的寒意襲入心里,雅子醒來的一剎那被段佑斯托起頸部抱住。她咳嗽不止,喘氣時肺部很疼,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領,感受到他也全身濕冷。 “你妹妹……” “她沒事! 未說完的話被段佑斯截住,雅子抬頭望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另一側抱膝發(fā)抖的段亦莎。 這邊現(xiàn)在有萬野、于祈和衛(wèi)茹三人,林外有不少正往這邊趕來的人。段亦莎落水的事情已經在旅館傳開,衛(wèi)茹扶著她,于祈利索地脫下大衣披到她身上,她正緩神發(fā)著抖。 雅子松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段亦莎清醒過來,她拍開正要扶她的萬野的手,火氣上冒,看向段佑斯大喊:“安琦言推我!” 2 這件事影響很大,即使校長有意護短,但格萊的課外活動上差點兒死人,犯事的還是校長女兒這回事早就被當時在南山的其他學校傳了出去。 段佑斯在其他人趕來之前和衛(wèi)茹交換了人,雅子由衛(wèi)茹扶著,他負責扶段亦莎。段亦莎在他的撫拍和安慰下臉色才好了一點兒,她仰著頭湊到他的耳邊說話,聲音很輕。他聽著,看了雅子一眼,好像知道了她所受的苦。 活動草草收尾,回到學校后事情愈演愈烈,學生會的女生人人自危,安琦言更是如坐針氈。誰都知道段佑斯多寵段亦莎,出了這事后,連著三天都沒讓她來學校,安琦言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他。 雅子也沒去學校,她在家里躺了兩天,第三天接到了段佑斯的電話。他先是問還痛不痛,然后問她:“有沒有她?” 雅子沒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學生會的事……” 雅子聽著。 “繼續(xù)!彼f 說完便掛了電話。 雅子下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暮光投進來,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再睜開眼時,酸痛收起,猶豫收起,柔弱也收起,她給安琦言打了個電話。 安琦言接了。 “學姐。”雅子這么稱呼她,環(huán)起雙臂,“還好嗎?” “莫雅子……” “偌大的學生會,沒一個人敢給你做證! “你好像忘了我爸是校長吧!卑茬噪m對她的態(tài)度感到詫異,但仍笑著說,“我怕什么。俊 雅子聽著,淡淡地回:“你怕‘榭世’的校評! 安琦言的笑容立刻僵住。 “前幾天恰好聽校長和主任談起這事,據(jù)說是校長指定要學姐進去深造的學校!毖抛舆呎f邊用指尖捏起紗簾,“恰巧這幾天是‘榭世’招生部審核保送生素質的關口,你知道,他們一向對學生的人品把關很嚴的! “還是那句話。”安琦言好不容易接上話,“我爸是校長,這件事如果被壓住,‘榭世’是不會知道的! “這件事已經在各所學校之間傳開了,難道學姐還要保持鴕鳥心態(tài)?” “莫雅子!” “暫且不管‘榭世’!毖抛虞p巧地轉移話題,“那么段佑斯呢?” “你還敢跟我說段佑斯! “我知道讓你用他的手機給我打電話的人,和讓你撞段亦莎的人是同一人。” 電話那邊,安琦言想到了什么,沒有說話。 “學姐原本以為不管我和段佑斯有沒有事,借這個機會可以消消我的氣焰,但是忘記考慮那個人要消的究竟是我,還是學姐你自己的氣焰! 終于,安琦言沉聲問:“你確定是她推我的?” “不但確定,我還可以幫你做證,在校長面前,在段佑斯面前! 安琦言沉默不語。 “到時候,學姐只管安心拿‘榭世’的錄取通知書! “多大的仇?”安琦言問道,“你和梵芝! 雅子在手機這端笑一聲:“女生嘛,總有些敏感的雷區(qū),踩著了,就哪里都不順眼。” “莫雅子。”安琦言回,“看來我要重新認識你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梵芝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廣播里播放著對她的處分警告。她將處分單攥得緊緊的,回頭瞪向緊接著出來的雅子。 雅子緩步走來,與她的視線撞上,唇角毫無笑意,但眉眼間透著一絲獨處高位的孤傲,讓人不禁收斂狂意。 “你可真會勸人!” “是你動作不夠快!毖抛幼呦蜩笾r竟讓她不自覺地后退,四目相對,氣場漸強,“我說的也全部是事實! “莫雅子,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也不會。” 廣播結束后的午休時間又響起了那首名聲大噪的英文歌曲,阿黛爾極具穿透力的嗓音繞進長廊。雅子臨走前又想起一些事,側過身重新看向梵芝。 “初來這邊時,你以為我一開始的目標是徐毅天,對嗎?” 梵芝瞪著她。 雅子說:“和你玩了一個游戲,其實目標不是他!闭f著,將一直拿在手里的藍色紙鶴放到梵芝手上,“游戲愉快,也謝謝你順手幫我解決了他! 梵芝的注意力從莫雅子的背影轉移到藍色紙鶴上,打開看,只看到熟悉的筆跡所寫下的兩個字——梵芝。 怎么會…… 心猛地揪緊,她顯然不相信,緊追上雅子拽住她的手:“不可能!” 雅子看著近乎崩潰的她,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他原本猶豫過的! …… “原本叫我暫停過,是你自己的不安分讓他下定決心。” 說完,干脆利落地甩開梵芝的手。 雅子走后,梵芝已近痛徹無力得快要支撐不住,這時皇甫一妃靠著墻看戲的樣子映入眼簾,她手里捏著一份資料,對著梵芝嘖嘖嘆息。 “沒想到吧?”她說,“那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已經強到讓你潰不成軍!闭f著,她將手中的資料扔到梵芝的腳邊,“他不想看到你,項鏈就當送給你,回法國吧! 這一句話才是對梵芝重重的一擊,她臉色蒼白地靠著欄桿,指尖發(fā)抖,不敢撿那份資料。 “你也知道是什么了吧?”皇甫一妃說,“從進夏令營的那天起就知道段氏兄妹的家底,然后一直靠近,一直靠近,終于趁機拿到了這條夢寐以求的鉆石項鏈,抵賣了超多錢呢。接著繼續(xù)用來包裝自己大家閨秀的形象,好歡快啊,有偷竊癖的梵芝小姐。” “他拿項鏈……”梵芝一下子癱倒,聲音顫抖地問,“去做鑒定了?” “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弄來的贗品!被矢σ诲鷩@一口氣,“差點兒以假亂真,但假的就是假的,經不起一點兒深究! “但我對他的心是真的!” “你覺得這句話還有價值嗎?” 許久,梵芝紅著眼,聲音沙啞地問皇甫一妃:“是你去調查我,然后告訴他的?” “我沒有這份閑心!被矢σ诲紫聛砼c她平視,笑著說道,“我向來只做善后,而前期的工作,段家的姐姐可比我積極多了! 梵芝怔怔地看著她。 “最后勸你一句,躲遠一點兒,安琦言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話音落下的時候,皇甫一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對面的教學樓看去。那邊,安琦言靠著欄桿抱臂看著她,神情冰冷。 梵芝……一敗涂地了。 3 梵芝休學的消息在學校傳開的第二天午后,雅子來到藝術樓的天臺。天氣很冷,段佑斯倚著那個舊的護欄,雅子走過來時就看到他的側影,他在想事,背倚臺沿,眉頭微微皺著。 她是主動來的,所以腳步聲引他的注意時,他看了她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鈴聲遙遙地響起。 雙手被他握住,隨后被拉到了他面前。他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慢慢地抱住她。雅子將頭靠到他的肩上,有他的味道,他的溫暖,他的很多讓她想要抱住安慰的低落情緒。 段佑斯一言不發(fā),久久地抱著她。雅子也不說話,只陪他。 因為知道他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不可能真的對一個曾經親密接觸過的女生說忘就忘,對方再不堪也曾是他的盟友,而他再狠也沒親自去追究項鏈下落。 他給了梵芝一個自由和機會。 三天后,事件余熱漸退。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蜂擁而出。雅子在長廊上被段亦莎從后面攬住,她猝不及防地看向她,段亦莎開門見山地問:“你知道這邊哪家店的甜甜圈最甜嗎?” “你不知道?”一旁的盧簡兒插嘴。 “廢話,我對這邊又不熟! “你和你哥的公寓不是在附近嗎?” 段亦莎不耐煩地說:“喂!我是從別區(qū)的學校轉過來的好不好!本來就不是這邊的人啊。” “呃……”盧簡兒仍舊疑惑,“你哥住在這邊,你怎么不熟?” “買個甜甜圈而已,你怎么那么多廢話?” 盧簡兒被吼得噤聲,雅子這時扯了扯段亦莎的衣服,說:“我也不是住這邊很久的人,所以不熟! 段亦莎眉毛一挑,歪著頭看向盧簡兒:“那你呢?” 簡兒保持噤聲不回答。 “哎喲!”段亦莎無奈地擺手,只好回答她的問題,“明顯我和我哥都不是這邊的人,空閑的時候還是會回家的,現(xiàn)在住的公寓只是閑置房產之一嘛。” “啊,你們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盧簡兒眼睛一亮。 “想知道?” “我可是這邊的美食百事通!”盧簡兒一碰到八卦就完全不膽小了,說完使勁拍段亦莎的肩膀。 但段亦莎只回了一句:“問皇甫一妃啊,她是我們的鄰居。” 雅子笑了笑,盧簡兒根本不敢和皇甫一妃講話。 一刻鐘后,甜品店到了,還真是一家很受歡迎的店,一進門就看見柜臺前長長的隊伍,雅致的席位間坐滿了人。空氣中彌漫著面包香,酥酥糯糯,甜意蜜蜜。 段亦莎拉著雙肩包的背帶,不情不愿地排到后面,雅子正在和盧簡兒說這次考試的范圍,說話的內容傳到段亦莎耳中,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雅子注意到,心領神會地問:“擔心于祈因為成績看低你?” 段亦莎睜大雙眼,回她:“天啊,你真會看人心哦。” “那是不是這樣呢?” “對。 彼忘c頭,“他很在意成績的,太討厭了!” “那你讓雅子幫你補課。 北R簡兒說。 段亦莎腦袋一歪,看著雅子。 雅子剛要回答,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有個男生正好走到毫無察覺的段亦莎身后做了一件事,這件事令本來悠閑自得的段亦莎猛地一驚,迅速回頭喊道:“誰?” 盧簡兒低呼一聲:“他近看真帥啊……” 段亦莎卻在看清他后氣得大叫:“彥琛,你變態(tài)!居然摸我!” 彥琛不躲也不閃,雙手搭在段亦莎的肩膀上,笑著說:“你又不是女人,介意什么?” “不要扯我啦!”段亦莎很快后退一步,“變態(tài)!” 他看上去很愛逗段亦莎,越被罵越幸災樂禍,問道:“你哥呢?” “啊,你這個爛人,還想見我哥,等八輩子吧!” “嘖嘖嘖,聽你罵人真享受! “可是我一點兒胃口都沒了,真謝謝你掃興! 段亦莎說完就沒好氣地走人。她在門口和一個端著可樂的男生擦肩而過,她沒有回頭,但那名男生神情整個變興奮,竄到她身后問:“喂,你怎么在這里?” 男生邊糾纏還邊興奮地指了彥琛一下,喊道:“喂,是段亦莎!” 接著繼續(xù)纏著她問話,看來是追求者。 段亦莎有些暴躁,出門時捂著耳朵“啊”的大嚷一聲,聽得男生眼里直冒桃心,也讓店內的人嚇一跳。 “我們也走吧,雅子!”簡兒說著向門外跑去,雅子一直低著頭,剛要離開,手卻被人拉住。 心悸。 是的,雅子被彥琛拉住,他什么話也不說,只是隨手從柜臺拿了一支筆,拉來雅子的手,那股力道很穩(wěn),將她緊緊地禁錮住,接著手心被展開,他低頭在她的手心寫東西。 “記得打電話。”手被放開時,彥琛對她說道,還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雅子收回手后立刻將手放在身后,不回話,也不看他,握緊拳頭離開,速度很快。 4 那個人竟然用記號筆寫字,一長串手機號碼清晰地顯示在手心,怎么搓洗都不掉色。鍋內的湯冒著熱氣,明亮的廚房內水聲響起,雅子洗得費力,眉頭緊皺。 “晚飯!晚飯!我好餓!”廚房外面?zhèn)鱽矶我嗌暮奥暋?br/> 雅子關上水龍頭去端鍋,手卻在觸到鍋柄時被燙到,整鍋湯“哐當”一聲灑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她蹲下身撿,卻再次被燙到,甩手輕叫了一聲。 客廳里的段亦莎坐直身子朝廚房看來,段佑斯聞聲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后,立即拿濕布蹲在她的面前。她來不及收手已被他握住,同時,被他看到手心上那串突兀的黑色數(shù)字。 雅子低著頭,他應該知道是誰的,以至于動作頓了一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段亦莎走進來問。 他默不作聲地看了雅子一眼,濕布繼續(xù)覆到她被燙的手指上,然后起身說:“自己弄。” 那頓難得的晚飯氣氛就那樣變得壓抑了。 星期二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大掃除,大家忙得熱火朝天,于祈在走廊上擦窗,段亦莎隔著玻璃坐在教室內,時不時在窗上哈一口氣畫個愛心出來。 外面的于祈扶了扶眼鏡,旁邊經過的女生偷偷笑了笑,他更加賣力地擦窗,但怎么都遮不住段亦莎畫出來的一個個愛心,反倒把她逗得更開心了。 “雅子,這真的是彥琛的手機號碼。俊北R簡兒一邊擦講臺一邊問,伊夏凌和楊信在后排大聲吵鬧,雅子正在整理書本,閑暇時攤開手心,看著還殘留的筆痕,嘆了一口氣,沒有回應。 手機忽然收到短信,她邊低頭看邊走出教室前門,卻不巧與拎著水進來的于祈相撞,冷水“嘩啦”一下灑在他的褲子上,雅子立刻要道歉,于祈拍了拍褲子說“沒事”。段亦莎走過來要幫他擦,他尷尬得連連往后退。 短信來自段佑斯,約雅子在學生會會議室見。 夕陽西下,學生會會議室的門虛掩著,雅子推門進去時,冰冷的氣息圍繞周身。段佑斯坐在桌子盡頭的牛皮椅上,鐘擺計時器上的小球有規(guī)律地左碰右撞,嗒嗒聲隱于他淡漠的臉色中。 她把門鎖上,慢慢走過去,他靜靜地坐著,看向她刻意背于身后的雙手。 似乎是嘲笑了一下,然后“嘩”地一下,令人措手不及,雅子剛到桌前就被拉著坐在他的腿上,同時手心也被他強制攤開,怎么收也收不起。她皺眉看著他,而他專注地看著她的手心。 那些數(shù)字還可辨別,雅子低聲說:“洗過了……” 他沒說什么,只是拿起筆,當著雅子的面在她的手心上寫出兩個字。 圓珠筆芯滑過皮膚,那兩個字覆蓋住數(shù)字,漸漸完整時,她的心一緊,側過頭看著他。 他收起筆,圓珠筆被扔回桌上時打亂了正在擺動的計時器,鐵球晃蕩,他背靠椅背沉穩(wěn)地對上雅子質疑的目光。 “為什么他也要……” “期末考試后有一次大選舉,在這之前解決他! “為什么?” 夕陽的余暉照進窗口,段佑斯聽著雅子第一次為目標而問出的為什么,嗓音淡漠卻有力。 他將手環(huán)上她的腰,在被窗簾覆蓋的陰影里,緩緩說:“因為我要你能與安琦言抗衡! “……” “而他坐在我要你坐的位子上! 雅子聽著,有些無奈,手攥緊桌沿。 回教室的路上,天空橘紅,夕陽西沉,學生奔走,叫鬧歡笑。雅子安靜地走著,于祈仍在收拾教室門口的污水,段亦莎攀著門框看著他。雅子走進教室時和于祈擦肩而過,留下一句:“對不起! 段亦莎回頭望著她,于祈頭也不抬地應道:“沒關系! 雅子沒有回頭,她看著前方,皺了一下眉頭。 對不起,于祈。 下一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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