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年,燕軍攻入南京,乾清宮一把大火,燒到了江湖,煨煮,沸騰,而在那熱火朝天之下,又是什么?性情風(fēng)流的歐陽如是,敏感善良的梅采薇,謹(jǐn)慎激進的卓越等等桃花塢弟子奉師傅之命護送玉玦,原本以為自己是在做一件無比正確的事,他們堅持著,即使痛苦,犧牲,然而江湖這么深,終究不過淪為一顆顆棋子。但是,棋手就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運嗎?玉玦是假的,即使真的玉玦,那仍然是假的,江湖是用情至深的地方,即使套路紛雜,他們?nèi)允前喝磺靶,梅長行,朱允炆,姚廣孝,璟仁,宛卿…… 第一章 開篇 初遇 人間四月,風(fēng)輕日暖,芳菲不盡。 當(dāng)下好時節(jié),三街六衢上,萬頭攢動,摩肩接踵,瓜果時蔬的味道走街串巷,各種聲音此呼彼應(yīng),耳接不暇。 走進一間茶樓,只擺著幾張髹桌,幾把舊椅,簡單普通如此卻也座無虛席。扎巾束腰的小二提著大水壺在其間輕盈的穿梭,一邊應(yīng)著客人的逗趣,一遍和樂的景象。 右邊第二桌上坐著來自桃花塢的三名弟子,大師兄歐陽如是,一襲白衣勝雪,面容俊秀,身畔常伴一只玉笛,通體剔透,靈動如綠波。四師兄卓越,薄唇輕抿,面目溫柔,卻少年持重,心思細(xì)膩。另外一位是師妹梅采薇,為桃花塢梅長行獨女,身著一襲素絹長裙,玉質(zhì)娉婷,氣若幽蘭,動靜間頗有梅長行風(fēng)采。 旁邊一桌上坐著同行的其他幾名師弟,楊文驄,許譽,章繼和小九。其時,他們正興奮地討論著此次出行路上遇到的各種新奇事物。 熱氣裊裊間,一個紫衣女子賣弄似的扭著腰肢,從堂間穿過。 只見她花容裊娜,步態(tài)蹁躚,徑直坐到了歐陽如是懷中,引起眾人側(cè)目。 女子卻不顧,盡情的展示著十七八歲少女的多情嫵媚,嬌嗔道“相公,多日不見,可曾想念?”腔依古調(diào),音出天然,一雙大眼撲閃撲閃著,如此嬌媚。 桃花塢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素知大師兄性情瀟灑,不羈風(fēng)流,但如此這般卻是沒有的,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陌生女子是怎么了。 歐陽如是倒也安然,端起碧色茶杯,似笑非笑,只盯著其中的細(xì)小漣漪,而后轉(zhuǎn)頭向懷中女子道“旅途勞頓,娘子要喝茶嗎?” 女子一愣,將伸向歐陽如是腰間的纖纖玉手收回,媚笑道“夫君賜茶,怎敢不喝?” 正欲伸手接過茶杯,卻被一旁的梅采薇奪了過去,“姑娘自重些好,畢竟大庭廣眾,要喝茶坐下喝便是” 梅采薇自小仰慕歐陽如是,常伴他舞劍吟詩,對他的翩翩多情早已傾心,卻礙于臉面,隱晦如此。今日見這妖媚女子輕薄,心里酸溜溜的,不覺便說出了這番話。 紫衣女子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便知翻了醋壇子,可不知只是師妹。 他起身坐到旁邊,道“妹妹剛進門,不懂事,怠慢了姐姐,不要見怪,日后定好好侍奉姐姐” “姑娘多慮了,你這一聲姐姐也是受不起的! 一旁的歐陽如是盯著自稱歐陽夫人的嬌媚女子,覺得有趣,不客氣的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對著梅采薇道“自然,既是我夫人,便是你嫂子,你應(yīng)喚一聲嫂嫂” 梅采薇聽了這話,心下更是不悅,可說多了便失風(fēng)范,只忍住喝茶不做聲。 紫衣女子笑吟吟地抽出手,道,“原來是師妹啊,常聽夫君提起你呢,蕙質(zhì)蘭顏,果然不假”。 梅采薇聽到師兄這樣夸自己,即使料到可能是那女子胡謅,心里也不覺喜悅了幾分?梢兴┳邮墙^不可能的,大師兄雖不拘風(fēng)流,可對感情一事是很慎重的。對這女子只可能是逢場做戲,絕不可能與她拜堂成親。看那女子小小年紀(jì),如此放蕩,只覺心中厭煩,起身道“該出發(fā)了” 其他人即應(yīng)聲而起,一行向門外走去,而紫衣女子緊跟著歐陽如是,“夫君夫君”地叫著。 一行八人行了一兩日不述。 這日,尋了一個悅來客棧住下,天已黑盡,紫衣女子回了自己房間,而歐陽如是、梅采薇、卓越同門三人正斟茶談著話。 窗戶大開著,姣姣月光鋪進來,些微夜風(fēng)吹得桌上的孤燈左右搖擺。 梅采薇道“我們護送的東西非比尋常,是各大門派覬覦之物,此時他們一定得到了消息,不日定會狹路相逢,那位姑娘一直跟著我們不合適吧”。 撇開紫衣女子來路不明不說,這幾日她一直與大師兄以夫妻相稱,二人在路上嬉笑打鬧,全然不顧旁人,荒唐至極,梅采薇甚不痛快。 卓越聽了話心里很是贊同,那位連姓名也不知的姑娘若是有心玉決,即使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一同護送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最好是所有可能都避而遠(yuǎn)之。 只是她與大師兄的關(guān)系實在是難以揆度,冒然說出來怕他心有不悅。 此時大師兄歐陽如是斜倚在椅子上,背向著窗戶,黑發(fā)縷縷清晰,映在月色中。臉上仍是一貫的置身事外的表情。他撫弄著玉笛,想著這幾日那小女子甚是好玩,給閑悶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開口道“我們明日分成兩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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