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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龍徒之鳶尾


作者:逐聲     整理日期:2022-12-31 07:59:40

  刺龍徒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沒人知道。據(jù)說,刺龍徒是延續(xù)百年的神秘殺手組織。組織里的成員沒有名字,只有代號。一旦這人任務失敗死掉,那么他的代號便會給新的成員。許鳶的代號是一種有毒的花——鳶尾。
  Chapter 001 第一章 提親
  姜國,初春。
  津州荷花里,一座富麗堂皇與幽深秀麗完美結(jié)合的諾大宅院坐落于此。
  青天白日,一蒙面嬌小的身影迅速躍過院墻,身輕如燕,飛身便上了西北角一處蘇式的二層小樓,旋即翻窗而入。
  身手極其敏捷輕巧,甚至連周圍巡邏的護院都沒有半點察覺。
  一名身穿碧色衣裳,梳丱發(fā),秀氣模樣的小丫頭在自家小姐的閨房里急得團團轉(zhuǎn),見許鳶翻窗進來,忙迎上去道:“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太太差人來問了好幾次,我都沒敢回,只是這次怎么這么久,天都亮了呢!
  她叫小白,是許鳶的貼身丫頭,知道許鳶會些拳腳,卻不知她家小姐其實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
  許鳶的前生是個孤兒,被秘密組織刺龍徒訓練成為一個無往不利的死士。
  刺龍徒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沒人知道。
  據(jù)說,刺龍徒是延續(xù)百年的神秘殺手組織。組織里的成員沒有名字,只有代號。一旦這人任務失敗死掉,那么他的代號便會給新的成員。
  許鳶的代號是一種有毒的花——鳶尾。
  聽說叫鳶尾這個代號的人,算上她已經(jīng)是第二十六個了,至于第二十七個是誰,她不知道,因為任務失敗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死!
  不過,即便不死,他們彼此也都不認識,因為認識了也沒用,誰也保不準哪天就死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下。
  他們彼此互為伙伴,也互為競爭對手和敵人,利益共同時,配合得天衣無縫,利益沖突時,就只能活下一個。
  雖然殘酷,但對于顛沛流離的孤兒來說,也算是個“家”。
  重生之后,她慶幸自己還保留著前生的記憶,靠自己的本事攢下一筆不菲的積蓄。
  當然,她對小白只說是做了俠盜,劫富濟貧罷了。
  只是身為姜國首富的嫡長女,實在不需要再私下里攢私房錢了。
  她許家富有到什么程度?若許家不繳納稅銀的話,那么國庫就少了六成的稅收。
  換句話說,姜國所有的商戶,有六成都是他許家的產(chǎn)業(yè)。
  一般女孩生在這樣的人家,盡情享受就是了,但許鳶的危機意識比較強,恰逢姜國國勢漸衰而周邊幾個國家又日益壯大,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她不得不為自己多留條后路。
  不等許鳶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許鳶聞聲蹙眉,聽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另一個服侍她的丫頭,叫小青。
  只是小青這個時候跑進來……她的夜行衣還沒有脫呢!
  還好小白手腳麻利,待小青進到里間時,看到的只是穿了件雪白的中衣,在臨窗的大炕上倚著引枕看書的許鳶。
  小白正把許鳶的夜行衣塞進床底下,見小青進來,忙從月洞門架子床后走出來,訓斥道:“做什么冒冒失失的,沒個規(guī)矩!
  小青來不及多做解釋,撫著胸口急聲道:“不好了!永寧侯來了!”
  許鳶正準備翻頁的纖纖玉指在空中一頓,永寧侯?他來做什么?隨即將那頁翻過,繼續(xù)看自己的書,假裝沒聽見一般。
  小白眼尖心細,注意到許鳶的細微動作,立即翻了個白眼給小青:“嗨!我當是什么事呢,侯爺又不是第一次來,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嘛,你別忘了,他可是純少爺?shù)挠H舅舅!
  小青在一旁急得跺腳:“哎呀!侯爺這次不是來探望純少爺?shù)模恰莵硖嵊H的!”
  提親?許鳶心里一驚,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然后假借提親之名引她出現(xiàn)以證實他的猜測?
  思來想去,許鳶再坐不住,合上手中書卷:“走,去看看!
  小白會意,忙服侍許鳶更衣。
  上身穿了件米黃色的竹葉梅花刺繡圓領袍,下配白底繡花馬面裙,不施粉黛,如瀑長發(fā)用玉簪簡單綰了一下,余下的傾瀉身后。
  小白放下梳子,挪步將妝臺旁一架貴重且稀有的西洋美人鏡的鏡袱揭起。
  許鳶起身站到鏡前,看鏡中的小白為自己系上青色的綠萼梅刺繡斗篷。
  小白理了理斗篷上的皺褶:“這才三月初,外面冷著呢!
  許鳶淡淡“嗯”了一聲,便領著小白、小青下了自己的抱月閣。
  出了閣樓往東,沿著曲廊直奔許家大宅的中心建筑——春禧堂。
  作為許家最大的會客廳,春禧堂可謂窮盡了奢華,單是高堂正中那副由整塊玉石精雕而成的牡丹圖就價值連城,更別說滿目的古玩擺設,珠寶珊瑚了。
  許鳶由后面的角門進入,透過玄關的鏤空隔斷望進廳內(nèi),并未見到永寧侯,而是看到高堂之上的父親。作為許家的家主,許明一向在商場上順風順水,然而此刻,他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憂愁之色。
  原來在許明的左首位,坐著一個油頭粉面的胖子,腆著酒肚,大大咧咧,恨不得躺在太師椅上。
  許鳶不喜的蹙眉,小聲問道:“他是誰?”
  小青最是八卦,在許鳶耳邊小聲道:“他叫曹乾坤,是曹家的大公子。曹家原本在津州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鹽商大戶,全因這個敗家子,成天花天酒地不說,還好賭成性。如今曹家已是徒有虛名,勉強經(jīng)營維持!彼f著,不免有些擔心,“小姐,聽說咱們老爺和曹家老太爺當年可是忘年交,如今曹家落魄了……哎呀,他不會是來借錢的吧?”
  許鳶冷笑一聲,視線又落回到曹乾坤的身上。
  曹乾坤吊兒郎當坐在太師椅上,無端端的,突然打了個哆嗦,忙坐直了身子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又擔心許明看出他的異樣,便將泛黃的一紙婚書往茶桌上一拍,大聲掩飾自己的心虛:“怎么著!想賴賬?我曹乾坤可是先把丑話撂到這,你們要是敢背信棄義,就別怪我把這婚書傳印給商盟里的商戶,誒!到時候看看還有沒有人敢和你們許家做生意!”
  經(jīng)商之人以誠信為本,曹乾坤的話無疑對許明構(gòu)成了威脅。他不禁重嘆一聲,當初真不應該跟曹老太爺定什么婚約,就曹乾坤這副德行,哪里配得上他許明的女兒!要配也得是永寧侯那樣的皇親貴族,想到這,他又是一陣默然,貌似……永寧侯的名聲也不甚好。
  他永寧侯的爵位怎么來的?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還不是因為他有個好姐姐,貴為賢德妃。
  這賢德妃也是個有福的,入宮得寵不說,沒幾年就誕下太子,母憑子貴,成了貴妃。
  一時間,風頭無兩。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宮一凡作為她唯一的親弟弟,加官進爵,自然不在話下,更有皇帝欽點他為太子太傅,負責教導太子,也就是他的親外甥。
  于是乎,朝廷中那些想要巴結(jié)太子而苦無門路的,紛紛找來永寧侯府,送禮的送禮,送女人的送女人,也不知踏壞了宮家多少門檻。
  然而,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一方商賈,只要送上門的,他宮一凡都照單全收。
  久而久之,便落了個不勞而獲,貪財好色的惡名。
  許明眉頭微皺,表面看似平靜,心里卻一直在衡量利弊,盤算得失。
  嫁給永寧侯這樣的顯貴人家,無疑對許家日后由商入仕有很大的幫助,但花無百日好,人無百日紅,保不齊皇帝哪天膩歪了,不再寵幸賢德貴妃,那么她娘家的榮寵也會隨之消失。
  且伴君如伴虎,一個不小心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到底會連累他許家的。
  可若讓女兒嫁給曹乾坤,他又心不甘。
  正躊躇兩難之際,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許鳶躲在隔斷后面,只見一個氣度不凡,身著寶藍色銷金團花云錦袍的男子步態(tài)雍容從正門走進來。一頭黑發(fā)用琥珀的束發(fā)冠束起一半,余下的披在身后,飄逸如風;腰系墨藍玉帶,腳踏黑蟒靴,衣裝甚是考究。
  如此出色的外形,樣貌自是不必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如懸膽,齒若編貝,不愧被稱作京城第一美男子,除了永寧侯宮一凡,還真是沒人當?shù)闷疬@個稱號。
  在他身后,一個儒生打扮的男子跟著進來,溫文爾雅,恭敬謙卑,只是眉目低垂,看不清模樣。
  許鳶一見,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宮一凡剛?cè)タ戳送馍S純,回來的路上聽聞有人滋事,作為姻親,自不會坐視不理。雖說其妹宮若雨,也就是許家的長媳病逝多年,確因純哥兒,兩家一直未斷了往來。
  許明一見宮一凡進來,趕緊上前,拱手躬身行禮:“侯爺!
  曹乾坤聽了呼吸一窒,他豈會不知許家的背景,只是沒想到這么輕而易舉就見到如此高不可攀的人物,立即從椅子上彈起來,笑容諂媚地給宮一凡鞠躬行禮:“小人曹乾坤,見過永寧侯大人!
  宮一凡的目光并沒有在曹乾坤身上多做停留,只用稍稍上挑的眼尾掃一眼便移開,翩翩走到首位上坐下,立馬有下人奉茶上來。
  他端茶輕飲,一雙手修長細膩,骨節(jié)分明,不似女人的柔嫩無骨,也不似一般男人的粗糙,一看便知是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下的產(chǎn)物。
  許鳶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手,竟可以美出氣質(zhì)來。
  一時間,廳內(nèi)靜若寒蟬。
  直到宮一凡不緊不慢把杯中茶飲盡,才再次看向曹乾坤:“聽說,你是來提親的?”他語氣慵懶而冷淡,給人以矜貴疏離之感。
  “這……”曹乾坤摸不準宮一凡的脾氣,猶豫著不知要怎么開口。
  宮一凡卻是不給曹乾坤開口的機會,一撩衣擺,翹起長腿:“巧了,我也是來提親的。你說,許家老爺會將他的寶貝女兒許配給誰?”平和的語調(diào)聽不出絲毫情緒,卻是給人以咄咄逼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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