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豆瓣紅人十點讀書深夜食堂等微信公共號特約作家,多篇文章被豆瓣推上首頁,被微博大號和微信大號轉發(fā)2.《哲思》《YOUNG時尚畫刊》等雜志特約作家17個關于愛與失去的故事,7篇關于分開后的所思,記錄早已錯過和失去的感情,紀念那些已經(jīng)離開的人,送給在感情中迷茫和深陷的人。在深夜,在旅途,在午后,在每一個你需要的時候,陪伴著你。它們并不跌宕起伏,卻希望你在讀后有收獲,有成長。曾經(jīng)最深愛的,如今已成為路人,未來那么長,還請牽好身邊人的手。然而,此刻,未來,請記得永遠深愛自己! ∧氲侥切┪覀円詾槟钅畈煌氖虑榫驮谀钅畈煌娜兆永锉晃覀冞z忘了。但事實卻是,有些事情,我們實在是念念不忘的,如葉子禾《一億人,不如你一人》。而大多這樣的事情,都是發(fā)生在高中那個特殊的時間段,所謂青澀,所謂懵懂,所謂別扭,所謂執(zhí)著,所謂強迫友情化的愛情,所謂遺憾,所謂青春。——豆瓣網(wǎng)友毛志蟲此生不能與你共1天有些陰,北風吹起,有些冷,我縮了縮拎著外賣的手,無精打采地走在街上,韓正揚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干嗎呢?”他聲音輕快。“正拿著外賣走在回家的馬路上。”我望了望街邊光禿禿的行道樹,感覺有些失落,怕是再也看不到春天落葉的香樟了。“最近還好嗎?”2我和韓正揚是大學同學,嚴格說他是我學長,但他學建筑的要讀五年,所以我們一起面臨了畢業(yè)找工作的迷茫。剛上大學時一場高校間的排球比賽,外地學生周末被輔導員安排湊數(shù)做觀眾,我想和校隊的隊員合照,而他正好拿著相機在賽場邊拍照,于是就認識了。認識后才發(fā)現(xiàn),他讀建筑我讀規(guī)劃,我們的專業(yè)其實有些交集的,果然,后來有幾門專業(yè)課我們都在一起上課,不僅如此,大二我們分到專業(yè)教室的那一年,還是專教對門,我有時會問他借些書,他也常來教室看我做模型,也會動手幫我看看哪里不對,一來二去就熟悉了。那一年我們常常打電話,其實離得很近啊,白天也常常能看到,有時還會一起上課吃飯,但每天晚上還總是會聊上十塊錢兒的。室友對我嗤之以鼻,又不是男朋友,哪有那么多話要說?有啊,因為韓正揚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并沒有這樣告訴我室友。我是理工生,直到開學后,才知道我的專業(yè)要學畫畫,這真是個晴天霹靂!我清楚地記得我曾經(jīng)在繪畫課上把一棵樹畫成了棒棒糖,一坨綠下面一根棕色的棍子,從以此后老師徹底放棄了我。但我幸運地認識了學過五年繪畫的韓正揚,他幫我補了五周的繪畫,每天盯著我畫手繪,我畫完之后,他再從頭給我演示,要怎么處理細節(jié),怎么整體構圖,怎么控制線條和筆觸,一點一點地教我,終于讓我這個天生沒有藝術細胞的榆木腦袋能畫出個樣子來。為了感謝他,我請他在校外一個叫“家”的餐館搓了一頓,他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菜,最后我們兩個在學校里一直繞啊繞,消食消到半夜一點多,路過一個路燈的時候,他忽然指著路燈桿子:“你說我可不可以手握路燈桿,和路燈垂直?”我指著他大笑:“你撐傻了吧!這怎么可能?”“我要是做到了,你欠我一件事,做不到,我欠你!”韓正揚手臂那點肉,能做到才怪,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我點點頭,豪氣地說“好”。沒想到他真的走過去,雙手一抓,身體就和地面平行了,我張了半天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他誆了,他明知道自己有勝算才要打那個賭,而我欠了他一件事。3大家都在猜測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的時候,我們聊到了他喜歡的那個女生,那是他高中時候喜歡的女生。彼時我們在J樓的樓頂,一人拿了一罐啤酒,他說起了她,那是一個沈佳宜和柯景騰式的初戀,不同的是,韓正揚坐在她的后面,他喜歡畫她,她常幫文化課不好的韓正揚補習功課。韓正揚喜歡那個女生,也覺得那個女生似乎喜歡他,但他卻不敢表白,特別是大學后,女生在蘭州,而他在上海。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說:“喜歡就去追啊,你不告訴她,她怎么能感受到你的心思呢?”他像是忽然覺悟了一樣,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元旦放假我就去當面告訴她!”我捏了捏啤酒罐,有些后悔剛說過的話。元旦時,他為了見那個女生一面站了二十幾個小時去了蘭州,我在學校百無聊賴時,被學院學生會里認識的幾個同學約去了徐家匯跨年?缒甑箶(shù)時,體育部的部長鄭宇忽然對我表白,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同學起哄時,鄭宇把我的沉默當作是默認,在新年到來煙花漫天的時候,吻了我。在我沒想好拒絕的臺詞前,我是鄭宇的女朋友的事已經(jīng)被那天同行的同學發(fā)到人人網(wǎng),消息迅速蔓延。韓正揚回來時,帶來的卻是女生已經(jīng)找到男朋友的消息,他說他像個傻逼一樣在樓下等著她,看到的卻是兩個人相攜而歸。我陪他喝酒,卻被鄭宇早早拉走送回了寢室。對了,認識他時他用的那個相機,也在那次見面中送給了那個女生,后來我再也找不到那張他幫我拍的照片,但我卻記住了他和那個女生的愛情故事。4我和鄭宇談了八個月的戀愛,而這期間,我和韓正揚像是有了某種默契,沒有像以前那樣聯(lián)系,只是偶爾見面打個招呼,像極了那些只是認識而已的同學。鄭宇人很好,待我也很好,可愛情啊,它總是要一些沖動,要一些悸動,要一些無可取代,特別是當人還年輕的時候,對愛情的要求往往是那些所謂的刻骨銘心和轟轟烈烈。我的分手很平靜,就像我和鄭宇的相處,波瀾不驚,八個月里我們甚至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因為不在乎,所以容易原諒,所以沒有了吵架的理由。分手后一個禮拜,韓正揚給我打電話:“蘇玉,告訴你個事。”我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以為自己可能是那個女主角,可是事實是我想多了。韓正揚在失戀的第八個月,在公修課上認識了許玫,他跟我說,他對她一見鐘情,他要追她。“你的愛真是泛濫!”我揶揄他,沒告訴他我分手了,他是后來在人人網(wǎng)上看到鄭宇的新女友時才知道。5他追了許玫大半年,我作為狗頭軍師,量身定制了韓正揚追求許玫的追愛五部曲,堪比偶像劇情節(jié)。第一步,相識要偶然。第二步,要有共同的朋友圈。第三步,相處產(chǎn)生依賴。第四步,欲擒故縱。第五步,出其不意,一舉拿下。為此我專門去上了許玫所在經(jīng)濟學院的幾門課,故意認識了許玫,找各種理由接近她了解她,然后各種不經(jīng)意地說起我有個同學叫韓正揚。經(jīng)過大半年的努力,事實證明,我的追愛五部曲確實好用。表白那天,韓正揚說服了一整幢樓的寢室?guī)退_關燈擺出心形,又找了一眾同學,一人一支玫瑰,忍著蚊子的攻擊,藏在樓前草地邊的樹叢里,又專門拉個小音箱,預備關鍵時刻放《勇氣》。萬事俱備時,我騙許玫一起到了寢室前的大草地上,去見那個屬于她的王子。韓正揚和許玫表白時,我溜走了。那是我導演的表白戲碼,每一個細節(jié),我都知道。“那天一百多人的課上,我卻一眼望見了你,從此你的身影就有了引力,讓我總是不自覺地看向你,我走過了一排又一排的距離,終于坐到了你身旁,你可愿看一看身旁的我?我愿把我的愛全部給你,你可愿收下它?”那是我?guī)退麑懙谋戆自~,他在我面前練習了無數(shù)次,可練習就是練習,永遠不會變成正式的。6時光飛逝這個詞后來我才深有體會。韓正揚和許玫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感情一直不錯,而我極少和他們在一起,即使再好的朋友,三個人總歸是不合適的。后來我們畢業(yè)走入社會,聯(lián)系越發(fā)少了起來,這期間我遇到過幾個人,但都沒有什么發(fā)展。去年四月,家母忽然病重,思慮再三,我還是決定回老家發(fā)展。7離開上海前一天,我去和他告別,我們還是在那個叫“家”的小餐館,一邊喝酒一邊等加班的許玫。“真的要走了嗎?”他問我。我點點頭:“要走了。”“我好像昨天才見過你,怎么明天你就要走了?”他看起來有些難過。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一年半前,我、他和許玫一起去烏鎮(zhèn),那天我剛剛知道了那個談了半個月的渣男做的那些齷齪事,我們在烏鎮(zhèn)的小酒館里喝了幾瓶啤酒,然后我借著酒精的作用和那個渣男說了再見。“值得留戀的越來越少,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來了。”“沒事,后悔了就再回來,我在這!”他舉杯與我碰杯,我笑得有些苦澀:“以后怕是不能再像這般只你共我。”我一揚脖,干了。他也干了,我們看著一桌子菜,和當年的都還一樣。“再見面,也許你帶著老公孩子,我和許玫也帶個拖油瓶,也不知道是幾年后再見了。”氣氛有些凝重,幸好許玫加班回來了,我們藏好了剛剛的氣氛,開始歡歡笑笑地為我送行,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們把我送回賓館的時候,又在屋里聊了會兒。“蘇玉,你要趕緊找個男朋友,這樣以后有事也好有人照應。正揚你說是不是?”許玫囑咐著我。“嗯。”韓正揚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喝了口水,應和道。“放心吧,我回去就相親!”此情此景,我需要這樣回答,即使未來誰都不知道。“有好消息通知我們。”許玫靠在韓正揚的身上,笑得燦爛。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送走他們后,門鈴又響了。許玫先下了樓,韓正揚回來取他落下的手機,我站在門邊,他站在門外,我們都沒有說話,想到此一別,再見不知何時,唰的一下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他也微微揚起了頭。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一句話,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他張開雙臂,我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我們唯一一次,也將是僅有的一次,靠得這樣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可也只有這一次了。片刻后,我說:“走吧,許玫還在樓下等著。”“保重!”“嗯。”他在走廊轉角處,停了下來,轉頭的時候,我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關了門。那之后,我回了老家,我們一個月打一次電話。8“嗯,過得還行。”我用了稍微輕松的語氣,好讓自己聽起來沒那么糟。“蘇玉……”“嗯?”他沉默了好半天:“明年五月我要結婚了。你會來嗎?”“也許吧。”回老家以后,家里人前前后后介紹了好多個相親對象給我,我也想讓她們安心,想著找個人湊合也好啊,可是有時候湊合也是那樣難啊。“蘇玉,記不記得六年前那個晚上答應過我一件事。”“嗯。”怎么會忘。“那一定要來好不好?”我停下來,踢了一腳地上的枯葉:“好。”掛了電話,想起那年在觀眾席上,看著他脖子上掛著相機,在賽場邊拍來拍去,賽場那么多人,唯獨他的身影好像有了引力,然后我走過去問他:“同學,能不能幫我和校隊的隊員合個影?”風卷走了地上的幾片枯葉,臉上有些濕,好像,下雨了。9天長地遠。山高水長。幸有生之年知遇。憾此生不能與你共。唯愿幸福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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