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簡介: 《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男頻卷、女頻卷)》由邵燕君和莊庸主編、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選編而成,選收2015年完結(jié)或已連載主體部分并有更新的作品,在參照各主要文學網(wǎng)站榜單和粉絲圈口碑的基礎上,篩選具有較高文學性乃至經(jīng)典性指向的作品。在關(guān)注大神紅文的同時,特別關(guān)注引發(fā)網(wǎng)文新類型、新潮流的小眾流行作品。它不止是網(wǎng)文本身,還有簡介,有評論,有鮮活的粉絲態(tài)度,有精準的專家立場。這就讓單篇動輒超數(shù)百萬字體量的網(wǎng)絡文學作品,有了以群像的姿態(tài)走向紙媒的恰當方式和可能。我們力圖開創(chuàng)一個不可多得的、有著范本意義的獨特年選品種,它所推重的文學性和經(jīng)典性,不是依據(jù)印刷文明體系下的文學傳統(tǒng)標準,而是在媒介革命的視野下,在網(wǎng)絡文學生產(chǎn)機制和粉絲部落文化的土壤中,重新生長出來的具有網(wǎng)絡性的文學性和經(jīng)典性——這一標準尚在形成之中,該選本的選編正是重要建構(gòu)實踐之一。 作者簡介: “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簡介: “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成立于2015年3月31日,主要成員是北京大學中文系教師和研究生。論壇宗旨是,在媒介變革之際,引渡文學傳統(tǒng),守望文學精靈。 主要陣容 指導老師:邵燕君莊庸 顧問老師:楊玲徐艷蕊鄭熙青 前期成員:陳新榜林品白惠元拓璐石岸書王梓瑜孟德才 男頻卷:王愷文吉云飛李強傅善超楊夢皎易凡煜王超然劉穎 女頻卷:高寒凝肖映萱薛靜陳子豐韓思琪金恩惠朱彥臻劉雯昕童宛村 原創(chuàng):王玉玊葉栩喬鄧溪瑤楊夢皎陸正韻王鑫彭笑笑 LOGO設計:陳煥文“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簡介: “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成立于2015年3月31日,主要成員是北京大學中文系教師和研究生。論壇宗旨是,在媒介變革之際,引渡文學傳統(tǒng),守望文學精靈。主要陣容指導老師:邵燕君 莊 庸顧問老師:楊 玲 徐艷蕊 鄭熙青前期成員:陳新榜林 品 白惠元 拓 璐 石岸書 王梓瑜 孟德才男頻卷:王愷文吉云飛 李 強 傅善超楊夢皎 易凡煜 王超然 劉 穎女頻卷:高寒凝肖映萱 薛 靜 陳子豐 韓思琪 金恩惠 朱彥臻 劉雯昕 童宛村原創(chuàng):王玉玊 葉栩喬 鄧溪瑤 楊夢皎 陸正韻 王 鑫 彭笑笑LOGO設計:陳煥文 邵燕君: 北京大學中文系副教授。主要從事文學生產(chǎn)機制研究和文學前沿研究。2004年創(chuàng)立“北大評刊”論壇,2015年創(chuàng)立“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研究論壇”,任主持人,F(xiàn)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網(wǎng)絡文學委員會委員、《網(wǎng)絡文學評論》(廣東省作協(xié)主辦)特邀副主編、全國網(wǎng)絡文學研究會副會長。著有《傾斜的文學場——中國當代文學生產(chǎn)機制的市場化轉(zhuǎn)型》(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年)、《美女文學現(xiàn)象研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新世紀文學脈象》(安徽教育出版社2011年)、《網(wǎng)絡時代的文學引渡》(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等專著。 莊庸: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博士,中國青年出版社新青年讀物工作室主任,副編審。西湖類型文學雙年獎終評委,中國網(wǎng)絡小說排行榜(中國作家網(wǎng))評委,北京大學中文系網(wǎng)絡文學研究與創(chuàng)作課程特聘教師。編輯策劃出版的優(yōu)秀圖書有《圖文中國昆蟲記》(入評2004“全國青少年最喜愛的100套優(yōu)秀圖書”)、《我的上世紀》(入選《中華讀書報》2007年度圖書)、《今年,我們小升初》(入選《出版廣角》2013熱書榜)、《羌寨:汶川地震前最后的鏡像》(入選“十二五重點規(guī)劃項目增補項目”)等。已發(fā)表專業(yè)文章三十余篇。 目錄: 男頻卷: 導言………………………………………………………………………邵燕君 清客……………………………………………………………………賊道三癡 網(wǎng)絡文學中的晚明“風流”與“風骨”…………………………………………吉云飛 宰執(zhí)天下……………………………………………………………………Cuslaa “知識考古型”歷史穿越的高峰之作……………………………………………吉云飛 從前有座靈劍山…………………………………………………………國王陛下 吐槽即敘事……………………………………………&hell男頻卷:導 言………………………………………………………………………邵燕君清 客……………………………………………………………………賊道三癡 網(wǎng)絡文學中的晚明“風流”與“風骨”…………………………………………吉云飛宰執(zhí)天下……………………………………………………………………Cuslaa “知識考古型”歷史穿越的高峰之作……………………………………………吉云飛從前有座靈劍山…………………………………………………………國王陛下 吐槽即敘事………………………………………………………………………王玉玊異常生物見聞錄……………………………………………………………遠 瞳 刷著彈幕觀賞文明興亡……………………………………………………………王愷文重生潛入夢……………………………………………………………第十個名字 “京味兒”的懷舊夢……………………………………………………………李 強回到過去變成貓…………………………………………………………陳詞懶調(diào) 青春傳奇正能量的鏡中世界…………………………………………………楊夢皎問鏡……………………………………………………………………減肥專家 宏大氣象,向死而生………………………………………………………………傅善超一世之尊……………………………………………………………愛潛水的烏賊類型融合,求道求我………………………………………………………………王愷文劍王朝………………………………………………………………………無 罪 “東方玄幻”的落地生根…………………………………………………………吉云飛擇天記………………………………………………………………………貓膩 選擇與命運…………………………………………………………………………王 鑫 女頻卷:木蘭無長兄……………………………………………………………祈禱君 超越性別,重塑木蘭…………………………………………………葉栩喬制霸好萊塢…………………………………………………………御井烹香 高清畫質(zhì)的好萊塢與不可能的愛情…………………………………高寒凝快穿之打臉狂魔……………………………………………………風流書呆 “大數(shù)據(jù)”時代的“反類型”…………………………………………肖映萱誅砂………………………………………………………………………希行 以“重生”回看“現(xiàn)代性”的誕生………………………………………薛靜帝師…………………………………………………………………來自遠方 歷史不是掛小說的釘子………………………………………………陳子豐女帝本色……………………………………………………………天下歸元 最安全的愛是成全……………………………………………………韓思琪他與月光為鄰……………………………………………………………丁墨 愛是嬌寵甜糖,也是自我成長…………………………………………薛靜我家徒弟又掛了…………………………………………………………尤前 從“霸道總裁文”到“甜寵文”………………………………………王玉玊紅樓之寵妃………………………………………………………………Panax “紅樓同人”之“專寵黛玉”…………………………………………陸正韻金玉王朝…………………………………………………………………風弄 以情寫史………………………………………………………………高寒凝后記回到現(xiàn)場:把“有意義”的事做得“有意思” ——《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故事記………………………莊庸前言回到現(xiàn)場:把“有意義”的事做得“有意思”(節(jié)選) ——《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故事記 莊庸 幾乎每一學期北大網(wǎng)絡文學課開班之前,燕君和我都要碰個頭,探討本學期的教學“主題”。 最近三學期“三步走”的調(diào)子就是這么給定下的。 第一學期“進場”。別在場外“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們必須進到網(wǎng)絡文學的生產(chǎn)“場”中,去皰丁解牛它們內(nèi)部復雜如牛筋一樣盤根錯節(jié)的體系。唯身陷河中,甚至被嗆了水,方能體會黯然銷魂的滋味。 第二學期“專業(yè)”。別跟在“網(wǎng)絡文學的屁股后面跑”,一味地追羨它的大繁榮大發(fā)展或者迷眩于它吹了“好大一個大泡泡”,而是從一開始回到現(xiàn)場:把“有意義”的事做得“有意思”(節(jié)選)——《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故事記莊庸 幾乎每一學期北大網(wǎng)絡文學課開班之前,燕君和我都要碰個頭,探討本學期的教學“主題”。最近三學期“三步走”的調(diào)子就是這么給定下的。第一學期“進場”。別在場外“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們必須進到網(wǎng)絡文學的生產(chǎn)“場”中,去皰丁解牛它們內(nèi)部復雜如牛筋一樣盤根錯節(jié)的體系。唯身陷河中,甚至被嗆了水,方能體會黯然銷魂的滋味。第二學期“專業(yè)”。別跟在“網(wǎng)絡文學的屁股后面跑”,一味地追羨它的大繁榮大發(fā)展或者迷眩于它吹了“好大一個大泡泡”,而是從一開始就要搶在它的新起跑點上,“像吳文輝等‘業(yè)界大佬’們一樣直面網(wǎng)文當下和未來的契機與挑戰(zhàn)”。唯有像專業(yè)者一樣思考,方能邁過業(yè)余的門檻,真正致力于“專業(yè)”。第三學期“榜評”。別預設立場,別用既成的理論裁剪網(wǎng)絡文學豐富的文藝實踐,而是反過來,從做北大網(wǎng)絡文學排行榜出發(fā),發(fā)現(xiàn)發(fā)掘以網(wǎng)絡文學為代表的新文藝領(lǐng)域的創(chuàng)作實踐、創(chuàng)新風潮和重大理論問題,重建網(wǎng)絡文學的評論與評價體系。唯有基于網(wǎng)絡文學的既成事實(成就或問題),建立一個全新的評判體系,方能研判、預判并評判新文藝變局下網(wǎng)絡文學的現(xiàn)狀和未來。……這大概是我難得的平和與理性。在課堂上,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是一個“毒舌男”,掄起大錘一次又一次地錘打同學們脆如金箔的心靈。燕君則扮演“勵志君”,對每一朵思想的火花都盡可能地給予褒揚和闡發(fā)。這角色實在是主客顛倒的,好在又會不斷反轉(zhuǎn)。同學們則在又虐又嗨中奮起抗戰(zhàn),然后爆發(fā)“內(nèi)訌”,彼此捉對廝殺,最后群體混戰(zhàn)。每一次課堂最后都會演變成“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這讓我就像看歐美的“大片”。許多“經(jīng)典”的畫面,至今還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里上演著。當我試圖捕捉它們并用文字演繹出來時,我發(fā)現(xiàn)并發(fā)掘出了許多生動和鮮活的“細節(jié)”,甚至從中獲得了更多更好的思路、邏輯和方法……所謂教學相長,大概不外如是吧?于是,我推翻了原來《從“北大網(wǎng)絡文學排行榜”到〈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選重建網(wǎng)絡文學評論與評價體系》的所有“高大上”思路,而是回到現(xiàn)場,試圖用“微雕素描”的方法,去發(fā)掘在做這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時那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場景1】不一樣的“重生”:為什么要選這部網(wǎng)文入榜?李強最初闡述他對《重生潛入夢》的點評時,是從“70后的重生夢”作為立論點的。整個評論和評價都能自成體系,而且,寫得還蠻深刻。一如他時時瞇起的、不斷閃爍的小眼睛。呃,非常有“時代的光芒”。只是,我作為一個“70后”,一直在想,他由這部作品出發(fā)對“70后”精神之旅的剖析,是否能讓我對號入座?——其實我是走神了;氐嚼顝姷脑u論,“《重生潛入夢》就是已達不惑之年的70后對時代變遷和自我命運展開反思的YY敘事”——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李強在這批學生里是特別具有做“商業(yè)研究報告”潛質(zhì)的人。私下里,我對他有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像老農(nóng)民一樣勤懇地種田,但像商人一樣狡黠地算計。所以,我尤其好奇他以何角度來評價《重生潛入夢》——給我感覺,他想把這部作品定位為“70后的精神史”。我滴神啊,精神史哪!我又看見了李強狡黠的小眼睛里閃爍的時代的光芒。……我給李強提的建議是:還是從作者作品“文本本身的思路、邏輯”出發(fā),來梳理《重生潛入夢》的評論。因為我們是現(xiàn)場研討,所有人隨時可以插話。所以,針對我的提問,自稱“看網(wǎng)文長大”的吉云飛,又用他華麗麗的“綿綿音”,搶在李強之前,做出了“水中帶刀”的回應。他強調(diào)這個作者有個“特質(zhì)”,就是他幾乎每一部作品都是“重生后又一次死亡”;然后,下部作品接續(xù)上部“又重生一次”,或者重生得更前,或者更原始……“這在網(wǎng)絡文學中其實很罕見”。我就說,就應該把這種“罕見”寫出來。在我的閱讀印象里,我基本沒見過這樣寫系列“重生”文的。作者為什么這么寫?這個系列里有什么脈絡可以挖掘來?這就是他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評論和評價,最重要的,就是要挖掘出這個作者這部作品“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至少,我覺得作者這樣寫,其實蠻“有意思”。所以,我建議李強從作者作品這個“有意思”的地方出去,去挖掘它的重生夢是不是“有意義”。然后,我就看見他倆對視了一眼——呃,很有默契的對視。李強開始習慣性地弓下背去,像樸實的老農(nóng)民一樣“扒拉扒拉”紙上鍵盤里的荒草地。嗯,別被他的“偽裝者”身份欺騙——那弓腰蓄勢,其實就像一只急待疾馳的獵豹。而吉云飛呢,就在山高人為峰上打起了太極。白衣飄飄,抽刀斷水?匆娺@兩個人,我真的有點明白了什么叫CP。真的是視覺強于內(nèi)涵啊。從李強到吉云飛,都試圖理清他們認為《重生潛入夢》“最有意義”的地方,就是它的重生雖然也沿襲了“重生文”常用的套路和模式,如利用“先知先覺”創(chuàng)業(yè)致富、傲嬌和征服——但這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其表現(xiàn)“重生夢”的手段。但這“重生夢”是什么?他們倆又你眉來我眼去、欲說還休——像是腦海里有很多思想的火花和碎片的靈感在不斷旋轉(zhuǎn),但就是找不到準確的詞語與概括。我和燕君經(jīng)常有這種感覺,就是這些伴隨網(wǎng)文成長起來的孩子,其實對很多作品有著異乎尋常的直覺和洞察,但是,一旦形訴文字,就被囚禁在語言的牢籠里,而無法準確、精準地表達出來——有時候,他們表達出來的意思,甚至與他們真正直覺和洞察到的東西南轅北轍。所以,非得我和燕君步步緊逼,百般拷問,有時候甚至把他們逼到了山窮水盡、退無可退的地步,他們氣急敗壞之下,脫口而出——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的那句話,讓我和燕君都有可能頓上一頓:呃,就是這句話了。這次也是一樣的。李強和吉云飛被我倆你一句我一句逼問得騰挪轉(zhuǎn)移,幾無旋轉(zhuǎn)的空間——你知道那種家長步步緊逼、咄咄逼問的不得勁兒嗎?別的同學幾乎都掩嘴而笑,就像看戲一樣——雖然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也難以幸免下一刻會也成為這種被虐的戲人。從“核心爽點不再是看主角如何升級”,到“他的基調(diào)是懷舊的——如何慢條斯理地重溫舊時光”,再到“具有濃濃京味兒的風物知識”……吉云飛最后真的氣急敗壞——但仍然如貴介公子華麗麗的“綿綿音”:“這部小說最有意義的,就是‘玩’兒:重生一次,就想從童年到整個人生好好地再‘玩’一次,而不是‘奮斗’一次——就像回到童年,不是借助先知先覺成為學霸牛蛙,領(lǐng)先卡位,而是真正地像兒童一樣再快樂地‘玩’一次。對,就是這樣的:他想重新好好地生活一生。”這就行了!我和燕君對視一眼,呃,同樣很有默契了!或許,這就是這部作品最“有意義”的地方!這倆熊孩子,不逼到山窮水盡處,就是不亮出最后的私貨。這就是我們的想法:就是要基于作品自身的邏輯和脈絡,把它有意思和有意義的地方挖掘出來。只有先基于文本,把這些作品自身的“核心特質(zhì)”發(fā)掘出來,然后,我們才可以把它放到網(wǎng)文潮流和相關(guān)的參照脈絡中,去進一步梳理它的價值和意義。因此,接下來,我給李強的建議,就是系統(tǒng)梳理一下“重生文”三個重要的流變:“雖然‘重生文’這一類型源自于2004—2005年周行文的《重生傳說》,但它成為重要類型、蔚為潮流甚至攀至巔峰,還是在2008年左右。并且最后穿越和重生融合在一起,成為一種基本的手段。在‘重生文’的整個脈絡里,有三個流變你們可以梳理一下:一是重生后以‘復仇’為主題,無論是女頻文如沐水游《美女兇猛》,還是男頻文如風凌天下《傲行九重天》,‘復仇’幾乎成為重生文一個恒定的主題;二是重生‘升級文’,無論是官場文還是商戰(zhàn)文,重生之后利用先知先覺來步步升階、處處創(chuàng)富,幾乎成為‘重生文’另一個常用的套路;在這兩大主要的潮流之外,的確存在著另外一股思潮,‘假若生命重來一次,我的一生應該怎樣過’?無論是國家/民族,還是個人……其實在2008年‘三十歸零’的時代際遇影響之下,都曾面臨著這種拷問。網(wǎng)絡文學中的‘重生文’其實也深受這種潮流的影響。在這三條脈絡的框架視野里,再來看《重生潛入夢》,是不是能在這種譜系里,發(fā)掘出一種獨特的價值和意義?”如果到這個程度,對《重生潛入夢》的解讀、評論和評價其實也就差不多了。但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提了一個或許是“畫蛇添足”的建議:或許,在這篇評論的背后,可以把它和《繁花》做一個比較——網(wǎng)絡文學時代的“京派小說”和“海派小說”各有什么特質(zhì)?既然你們說這部作品是一部京味兒很濃的小說,那它的“京味”跟傳統(tǒng)“京派文學”有沒有血脈的傳承?就像有人曾經(jīng)說鮑京京《失戀三十三天》跟王朔式的幽默一脈相承,但或許它不過是一種代際特征的話語表達方式而已。而《繁花》到底是不是一部“網(wǎng)絡小說”其實還是有爭議的——這時候,燕君插話說,她剛才也正想是不是應該拿來跟《繁花》做比較:《繁花》是一部按照網(wǎng)絡文學的方式來發(fā)表的小說,但它的內(nèi)容和精神其實還是延續(xù)傳統(tǒng)的海派脈絡。那么,《重生潛入夢》跟傳統(tǒng)的京味小說,是不是不一樣?它和《繁花》不一樣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網(wǎng)絡文學真正不一樣的地方?這樣一比較,就有意思了。我們倆幾乎同時說出這句話。至少在我看來,這樣的比較,對于那些基本不了解網(wǎng)文的傳統(tǒng)讀者來說,更容易邁過閱讀的門檻,去看《重生潛入夢》這部作品。然后,我就看見李強像“老農(nóng)民”一樣地抬起頭來,像是想看老天爺有沒有雷劈電閃;吉云飛像“貴公子”低頭,彈了彈外衣,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何處染塵埃? …… 【后記的后記】一幫“有意思”的人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寫到這里,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低估做這件事的工作量了。我原來是想從做北大網(wǎng)絡文字排行榜的緣起說起,然后列出六個部分的提綱,準備“全面、系統(tǒng)、持續(xù)、深入”地把整個“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誕生記”的故事,全部用上述這樣的細節(jié)“素描微雕”出來:(一)從原則到方法——從龍空到晉江,八一八網(wǎng)絡文學自身的評論評價體系;(二)男頻女頻雙打——從《全職高手》到《瑯琊榜》的試煉;(三)下一部作品誰入選?——男女頻十部入榜作品誕生記;(四)全班總動員——從北大排行榜到2015年度網(wǎng)絡文學選;(五)從選文到薦文——三輪“摧殘”下的寫作范例和選文體例;(六)從榜評到評判——如何通過每一部作品發(fā)現(xiàn)發(fā)掘新文藝領(lǐng)域的創(chuàng)作實踐、創(chuàng)新風潮、重大理論問題與評論評價體系的重建?但是,僅僅上述三個細節(jié)的現(xiàn)場還原和“素描微雕”下來,就已經(jīng)耗費掉了編輯給我預訂的版面字數(shù)——限一萬多字。何況這三個細節(jié),還只是第六部分數(shù)輪“摧殘”中一連串珍珠鏈中三顆小珠子而已!怎么辦?加上年底事情恁多,于是,我只好“太監(jiān)”了。唯有期待有一天,我有閑有錢又有動力時,能夠接續(xù)寫下去;或者,燕君和同學們看見我這樣做的案例,覺得這樣也蠻有意思的,紛紛從各自的角度,把這樣有意思的現(xiàn)場細節(jié)還原并微雕出來,順帶梳理一下這次做榜和榜評的思路、邏輯和方法,為我們自己繼續(xù)做這樣“有意義”的事情,制作一本“有意思”的“講故事的教科書”。烽火戲諸侯曾說他寫文有兩個追求,首先把文寫得“有意思”,然后在此基礎上把文寫得“有意義”。我時不時地要皰丁解牛他的《雪中悍刀行》,就是想看看他在作品里如何從“有意思”到“有意義”的。與此同時,我聽某個領(lǐng)導講過這么一句話,如何講好中國故事,“要把有意義的東西講得有意思”。我深以為然。做北大網(wǎng)絡文學排行榜,選“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重建網(wǎng)絡文學評論與評價體系,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兒。然而,如何把這件“有意義”的事情做得很“有意思”?其實,這一次《2015中國年度網(wǎng)絡文學》誕生的故事,就已經(jīng)很能例證這個問題。只是當時不覺得。此時回顧便有些惘然。再回到現(xiàn)場,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細節(jié)其實都只在講一個故事:這是一幫“有意思”的人,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李強很有意思,吉云飛很有意思,王愷文很有意思,高寒凝很有意思,肖映萱很有意思,我特別想寫而沒有筆墨寫的兩個“未婚”敢嗨“做一回文字孕媽”的姑娘葉栩喬和王玉玊很有意思,還有那個經(jīng)常讓我錯以為巫女附體可以一文封神但又可一文讓你掉入泥淖的薛靜薛姑涼很有意思,以及一亮相就差點讓我“膜拜”在地的幾個北大新晉學霸君鄧溪瑤、陳子豐、楊夢姣……都很有意思。BLABLABLA。幾乎每一個同學都在我心中被“素描微雕”過——因為他們的細節(jié)太有意思了。當然,能把些“有意思”的人組織到一起的燕君也很“有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這個被她“拐”來打了幾回醬油的人,其實也很有意思。一幫有意思的人,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怎么可能不會把它做得很有意思?生活本來有些難過。有了這樣有意思的人有意義的事兒有意思的做法,所以,我們也就能一笑而過。北大的姑娘小伙兒們,能“道貌岸然”地做一回你們的“裝”老師,真的很有意思。男頻卷清 客賊道三癡 一讓曾漁頗感意外的是,這白馬廟里供奉的神祇是柳毅和龍女。柳毅是唐傳奇里虛構(gòu)的一個人物,柳毅為龍女傳書的故事嘛,幾乎家喻戶曉,在南昌城卻被作為龍神供奉起來了,若遇干旱,附近民眾就會來這里求雨。更讓曾漁感到意外的是,那三幅字畫的主人年齡約在三十開外,衣冠如雪,氣宇非凡,但神情冷峭,讓人一見而生敬畏,曾漁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以前從未見過此人。后殿這間方丈小室一塵不染,布置甚是精潔,顯然不是那個邋里邋遢的廟祝布置得出來的。而且此人雪白的冠袍、鋒利的眼神也不像是落魄之人。曾漁心道:“此人是誰?見我何事?緣何知道我的微名?”曾漁滿腹疑問,拱手道:“不知這位先生有何指教?”白袍人微微一笑,還禮道:“曾公子,真是久仰了,請坐,上茶。”這白袍客很有風度和魅力。曾漁坐下,有個和四喜差不多大的小男仆捧上一盞茶,隨即便退下。那白袍客示意四喜也退出門外,說道:“我有要緊事與曾公子談。”四喜看著曾漁,曾漁點了一下頭,四喜便退了出去。白袍客開門見山道:“在下知道曾公子與分宜嚴閣老、嚴侍郎一家關(guān)系密切,今有事相求,萬望曾公子不要推卻。”這白袍客嘴里說的是求人幫忙的話,但面上神態(tài)依然清傲,沒有半點低聲下氣,不像是行賄求情的人,倒像是曾漁有求于他,他在酌情考慮。這種感覺很怪異。曾漁想起那些行賄者走在友竹居后園的竹林間的模樣,冷淡而客氣地道:“不知先生從哪里得知在下與嚴閣老一家關(guān)系好,在下從未見過嚴閣老的面。先生既有事相求,就該去京城才對。在下一介窮秀才,先生求我那簡直是緣木求魚了。”白袍客道:“曾公子莫要太謙,曾公子與嚴侍郎大公子的師生情誼非比尋常。這算不得什么秘聞。曾公子想必也知道,北京嚴閣老府第的大門不是那么好進的。何況在下丁憂在身,當然是通過曾公子結(jié)識嚴大公子,徐圖攀附為妙。”曾漁本應拂衣而去,卻總覺得這白袍客不像是行賄之人。此人稱居喪守孝為“丁憂”,明顯是官員口氣。一個丁憂的官員怎么會求到自己這么個小小秀才頭上?這其中透著古怪,說道:“這位先生太抬舉小生了,敢問先生高姓大名?”白袍客道:“曾公子若肯答應在下之請,在下自當如實奉告,否則,徒然貽羞而已。”話鋒一轉(zhuǎn)道:“曾公子雅人,在下不敢以金銀這些俗物玷污曾公子令名,故特意從家鄉(xiāng)帶來唐宋名畫十軸、宋版珍本百卷,曾公子請看。”起身從書案上取出一個卷軸,準備展開給曾漁鑒賞。曾漁擺手道:“罷了,原以為能結(jié)識一位高士,不料大失所望,今日方知詩為心聲、字如其人都是虛言。”拱手道:“告辭。”轉(zhuǎn)身便走。卻聽白袍客大聲道:“且慢,在下還有一言。”曾漁心道:“神轉(zhuǎn)折來了嗎?”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這白袍客。白袍客將手里畫卷收起,也打量著曾漁,忽然一笑,說道:“曾公子若是不要這些字畫古籍,我另有白銀千兩相贈。”曾漁氣得笑起來,問:“美女有沒有?再來絕色美女十人,小生可以考慮為你引見嚴大公子。”說話也恣謔不敬起來。沒想到白袍客也朗聲大笑,說道:“如此看來曾公子是拒不納賄了,那為何要投在分宜嚴氏門下?”曾漁道:“在下只是教嚴公子書畫,怎么就說投在嚴氏門下了?人言可畏。”白袍客道:“聽曾公子言下之意,似乎忌諱他人說你是分宜嚴氏門下,這是為何?”曾漁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在下做嚴府教師也只是適逢其會,這位先生對我以往經(jīng)歷似乎了解得很清楚,想必不需要在下多加解釋。先生應該也不是為結(jié)識嚴侍郎公子而來吧,這般處心積慮究竟為何?”白袍客含笑道:“我這個攀附權(quán)貴的行賄角色演得不佳是嗎?可惜不能親眼觀察那些出入嚴府的官吏是何嘴臉,無從揣摩啊——請坐,請坐,現(xiàn)在可以和曾公子深談了。”曾漁重新坐下,且看這白袍客說些什么。白袍客目視曾漁,徐徐道:“吾友四溟山人曾夸贊曾公子的詩和畫,更贊賞曾公子的勵志苦學,今日在下乃知曾公子人品更佳。這不是書畫八股作得好能比的,難得。”曾漁一聽,趕忙站起身道:“謝老先生對晚生有大恩,殷殷提攜眷顧之意讓晚生感泣,先生既是謝老先生的友人,方才多有失禮,請受晚生一拜。”那白袍客受了曾漁一禮,依舊請曾漁坐。曾漁道:“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白袍客笑道:“等曾公子再見到謝先生,自然就知道在下是誰了。”白袍客既要賣關(guān)子,曾漁也就不好再問。謝榛老先生交游遍天下,他實在猜不出這白袍客是哪路神仙,只是道:“愿聽先生教誨。”白袍客直言道:“嚴嵩父子專權(quán)跋扈、殘害忠良,已經(jīng)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南北給事、御史交相彈劾,其末日不遠矣。曾生少年才俊,前程遠大,當此之際卻流連嚴府,豈非不智?”白袍客初見時稱呼曾漁為曾公子,現(xiàn)在就改稱曾生了,明顯以前輩自居,看年紀也就比曾漁長十來歲。謝榛謝老先生都稱曾漁為小友,不像白袍客這樣托大。曾漁懶得多解釋,料想白袍客這般做作不會只為了來教訓他這幾句,定然另有話說,便誠懇道:“先生教訓的是,晚生先前拜見黃提學時也得了提醒,鄉(xiāng)試后晚生就會離開。”他的確是這樣打算的,無論中試與否,都不會再做嚴府西席,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白袍客卻問:“既知嚴府齷齪,為何戀棧不去,要等到鄉(xiāng)試后?”曾漁道:“這南昌嚴氏居所清凈,藏書宏富,正好讀書備考。”白袍客責備道:“曾生還是有所貪求啊。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曾生要盡快離開才對。”對白袍客這種話曾漁頗不以為然。嚴嵩父子在士林中的聲譽誠然低劣,但在分宜百姓的口中那可是造福鄉(xiāng)梓的鄉(xiāng)賢。嚴氏族人在分宜很少侵擾鄉(xiāng)民,口碑頗佳。這是曾漁親身所見。而嚴世芳更是有君子長者之風,哪里就是鮑魚之肆了,白袍客言語明顯過激。曾漁道:“先生有所不知,嚴閣老父子品行如何不是在下敢置評的,但其長子嚴紹慶年方十六,還算得溫良純樸,不然晚生也不會做他的老師。”白袍客雙眉一挑,面挾寒霜,沉聲道:“嚴老賊父子作惡多端,必禍及子孫。這種人家能有什么好子弟!”曾漁有些不耐煩,心想這人到底想干什么,與嚴嵩、嚴世蕃有什么大仇,這般咬牙切齒?當下默然不語,以示不認同。 ……從前有座靈劍山國王陛下 第一卷第十六章金牌代練的火箭一波流 “哦哦,王陸開始行動了!”“此話當真?!快去喊人圍觀!”在書童和同伴等三人,以驚人高的完成度離開桃源村的當天上午,王陸終于結(jié)束閉關(guān),走出門來,引得不知多少人前來圍觀。“哦,他就是王陸啊,原來是長這個樣子,也沒什么了不起嘛,聽你們之前議論,還以為是個身長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邪魔呢。”“嘖,八尺體形會被天誅吧?別看貌不驚人,這家伙可是第一個走出云波圖呢。”“也可能只是運氣好,看他在桃源村里可沒有什么作為啊。”“沒作為?第一個走出村子的海云帆就是在他的指導下完成的任務。”“切,一味求快,完成度能有多高?白浪費了村長的甲級任務。而且現(xiàn)在村子里所有的獨占任務都已經(jīng)激發(fā),他就算結(jié)束閉關(guān)又能做些什么?”“誰知道……所以大家才來圍觀,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而王陸接下來所做的事果然沒讓人失望。他去幫村東的黃大媽挑水去了。“咦咦,有沒有搞錯啊!黃大媽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不可能認任何人當干兒子,他挑什么水啊?!”而占了黃大媽任務的試煉者也在納悶,這黃大媽的任務大概也就是丁級水準,其價值在村中可位列倒數(shù)前三,雞肋都不如,想不到堂堂王陸竟然選了這個任務作為開場,也不知究竟有何用意。王陸無視旁人圍觀,專心挑水,他身形中等,但體力卻好,不多時便將黃大媽的水缸灌滿。“嗬,小伙子,謝……”大媽話沒說完,王陸就打斷道:“我想去您兒子的學堂。”大媽愣了下,點點頭。隨后王陸連寒暄也不多一句,放下扁擔便向隔壁走去。隔壁住的就是黃大媽的親兒子黃秀才,任務價值比他那個平凡無奇的媽要高上不少,初始只是丁級,然而進展到后來卻能以此為機緣結(jié)識一位隱居村中的老學究,那就是甲級任務,也是小書童王忠賴以在村中揚名立萬的任務。如今黃秀才的任務已經(jīng)被完成,小書童走后他對其他人再不假顏色,而其他試煉者也懶得搭理這個毫無價值的窮酸秀才。如今眼看王陸要大步走進學堂,試煉者們紛紛猜測他要如何打開局面。“莫非這秀才身上還有隱藏任務?”“不會吧,要這么說,其他村民難道也有隱藏任務?王陸閉關(guān)這么久,就是有信心能開啟隱藏任務?”接下來,只見王陸徑直走進學堂,在黃秀才開口之前,將一沓紙送到面前:“老師,這是今天的作業(yè)。”此時外面圍觀的人就糊涂了,王陸一沒拜師二沒交學費,按理說走進學堂就該被轟出來,可現(xiàn)在不但大搖大擺進去了,還聲稱要交作業(yè)!他什么時候?qū)懙淖鳂I(yè)?不過今日黃秀才教授的是詩詞,想來紙上所寫也該是詩詞之類。黃秀才卻理所當然地接過紙來,定睛一看,抽一口涼氣:“此詩真是你所作?!”“不然還能是誰?”王陸笑著反問,“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您以前讀過類似的詩句?”“這幾篇詩用情真摯,慷慨激昂,你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如何能有這般感慨?”“我天賦異稟,文曲星下凡。”王陸笑呵呵地說著,看黃秀才的目光就像是看村里的土狗。這種扯×蛋的理由就算八九歲的孩子也不會上當,但黃秀才沉思片刻,竟搖頭嘆道:“可惜我已收了關(guān)門弟子,不然定要將你收入門下。”王陸繼續(xù)呵呵笑,根本不理會秀才的感慨:“托您個事兒。”黃秀才一臉正氣:“盡管說。”“我想要您這汗巾。”王陸說著,指了指秀才放在桌前,擦汗用的毛巾。黃秀才愣了一下:“你要這個?”“嗯。”說完王陸也不多等,伸手便拿,拿完便走。黃秀才也是個妙人,愣了愣神便將王陸的事情拋到腦后,重新對著課堂里的孩童們大聲朗讀起來了,仿佛方才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屋外圍觀的試煉者們倒是見怪不怪,桃源村大多數(shù)村民都這么一個模式,除了激發(fā)任務的時候,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蠢得像牲口。奇怪的是王陸,拿著一個窮酸秀才的汗巾大搖大擺向外走,到底想干什么?黃家秀才又不是黃花閨女,他的汗巾又酸又臭,有什么好玩?結(jié)果眾人就目送王陸一路走到另一個知名人士的家里,走到門前的時候,幾個圍觀者驚呼出聲。“小芳!這是小芳家!”其他人面面相覷,村姑小芳,那是桃源村中傳說一樣的人物,國字臉絡腮胡,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一頓飯能吃下二十個饅頭十盤牛肉,屋外放有兩只百十斤的石鎖,飯前便后都要舞動一番權(quán)當消遣。如此彪悍人物,放到哪里都是條好漢,偏偏在桃源村中卻成了村姑小芳,而且是呼喚真愛的多情小芳。其獨占任務就是愛情路線,非得要對她忠貞不貳才能開啟后續(xù)路線。很多試煉者將其評為超越甲級的傳奇任務。某國皇子犧牲一切與之纏綿,卻一招失手滿盤皆輸,想不到王陸此時卻躊躇滿志一般走到門前……可惜,若是之前沒有那個皇子激活任務,以王陸的才干或許真能將這個任務做完……雖然想一想都覺得胃里翻江倒海。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王陸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結(jié)果王陸直接敲門,一邊敲門一邊說:“小芳,我有黃秀才的汗巾。”話音剛落,門就開了,村姑小芳抓著一只油膩的豬腿,甕聲甕氣:“你剛才說什么?”王陸笑了:“我用黃秀才剛用過還沒洗的汗巾,換你獨門秘制的一碗粉蒸肉。”“你要俺的粉蒸肉?……行,汗巾拿來。”小芳說著,伸手就來拿汗巾,手臂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也不知是因為過于緊張,還是脂肪過于松弛。王陸也不攔著,任她將汗巾取走。然后小芳就在無數(shù)人心驚膽戰(zhàn)的目光中,如獲至寶一般將汗巾捧在手心,猛地埋頭進去吸氣。這時候,某個看起來像是乞丐一樣,渾身散發(fā)著敗狗氣息的試煉者猛地一驚:“對了,小芳暗戀黃秀才!”眾人回頭看去,正是不久前才因腳踏兩條船被小芳打得腎衰竭的某皇子,他的話當有幾分可信。何況這位漢子一般的村姑表達感情的方式是如此直接,十個人也能看明白。小芳似乎等不及想用這條汗巾做些什么,兩只綠豆眼中閃爍著油光,急匆匆捧著汗巾往里屋走去,就連原本抓在手上的豬腿都隨意丟在地上。然而這位村姑卻是實在人,過了幾分鐘,小芳滿臉喜意地捧著一只大壇子走了出來:“你給的是真貨,謝了啊!”王陸接過壇子,還算有力的手臂當時就是一沉,這一壇粉蒸肉,就像小芳一樣實在。而且雖然壇子被封著,一股遮掩不住的香氣卻彌散開來,令人食指大動。村姑小芳若說還有什么可取之處,就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了。“謝了啊。”小芳一拍胸脯:“客氣啥,下次再有這種好東西,盡管給我?guī),我這兒還有獨門秘制的火腿,等你來換!”王陸又笑:“行,有你這句話,秀才的內(nèi)衣我也拿給你。”小芳鼻孔一張:“嗬啊!你要是能拿來黃秀才的內(nèi)衣,老娘我人都給你!”“人就免了。”王陸婉拒,隨后吃力地搬起肉壇向另一邊走去。………… 第一卷第十七章論義務教育的重要性 啊打打不愧是啊打打,鬼魅一般出現(xiàn),又鬼魅一般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只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少爺們就東倒西歪躺在地上,誰也站不起來了。盡管被揍得人仰馬翻,但此時少爺們也知道了王陸的打算。的確,一百二十人并不是桃源村的全部,的確,自己真是夠蠢,居然將這么明顯的一個人給忘掉了!神秘黑影,桃源村治安守護者啊打打!關(guān)于這個啊打打,可謂是村中第一神秘的人物,無論跟村中任何人提起,對方都會非常自然地做出“你在扯什么玩意兒”的困惑表情,并強行將話題引開,閉口不談。他神出鬼沒,迄今為止出現(xiàn)過數(shù)十次,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制止了暴力流血事件(不過似乎對語言類暴力無動于衷,讓王陸撿了不少便宜),而且身手高絕,就算試煉者手持法寶,也禁不住他三拳兩腳。最夸張的一次是當時已經(jīng)自暴自棄的謝乾龍等人,專門設了陷阱引誘他前來,事先祭起法寶,待黑影出現(xiàn)立即激發(fā),結(jié)果黑影赤手空拳打爆了冰封驟雨和流云無形劍,將三個少爺揍得鼻青臉腫。那次之后,沒人再以為黑影是桃源村中人,因為一個和平的小村莊里,怎可能有空手斗法寶的高手?顯然是靈劍派中來此監(jiān)視的師兄嘛!師兄又怎么可能攻略呢?!然而現(xiàn)在看來……難道說……?果然,這一次黑影啊打打出現(xiàn)后并沒有立即消失,而是停步在王陸面前。這也讓人們第一次看到了黑影的真容……好吧,還不如看不見,的確就是一團黑影,勉強有著人的輪廓,但細節(jié)都掩藏在黑霧里。這造型的確不像是靈劍派的師兄,倒像是邪教的老魔。王陸倒也不害怕,一副等你好久了的表情:“大俠,快來教我功夫吧。我骨骼清奇資質(zhì)超群,一定能擔負起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的!”那黑影似乎沒料到王陸的開場白如此直接,愣了一會兒,有些生硬地說道:“你在村中助人為樂廣結(jié)善緣,這很好,但要學我的功夫……還不夠。”說完,便嗖的一聲消失了。但王陸卻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啊打打說還不夠,顯然是指好感度刷得還不夠,雖然自己苦心孤詣一個月,終于設計出一套完美一波流的攻略,但畢竟只實踐了一天,好感度積累有限。但是有完美一波流,從零開始刷到滿也用不了太長時間。那些鼠目寸光的試煉者以為那些獨占任務被人占掉的桃源村民就沒有價值,實在是愚不可及。的確,失去任務后,該村民就不可能幫助試煉者脫離桃源村,但相反,他的攻略方法卻會變得非常刻板單調(diào),就如王陸昨天所做的那樣,用簡單的以物易物就能刷到大量好感,并且可以反復嘗試,無限次去刷。而這些好感度的積累,可是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一個試煉者的綜合評價。現(xiàn)在滯留村中的試煉者們,基本都拿到了離開的門票,如今無非就是為了進一步提升過關(guān)評價。然而放著最簡單的辦法不用,卻非要去搶獨占任務,在王陸看來儼然又是近親交配的證明。至于王陸,目標從一開始就和其他人不一樣。如果是比拼其他的領(lǐng)域,王陸并沒信心贏得過這些身家底蘊豐厚的九州精英,但這條升仙之路……簡直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每一關(guān)的設置都如此體貼入微,所以要做,那就做到最好吧。有了明確的目標,王陸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重復一波流,直到黑影啊打打觸發(fā)下一步任務為止。這一重復,就是半個月。半個月里,越來越多的試煉者選擇了離開,一來是在桃源村中能做的幾乎都已經(jīng)做完——并不是做得越多,效果就一定越好,比如某位喜歡姐姐的皇子,就慘遭村姑的折戟沉沙。桃源村是為了考驗情商,這一點的確反映了出來,能堅持到現(xiàn)在的,大多都是處事圓滑之輩,但各自也有各自的極限,村中總有些人自己取悅不了。另一方面,就是眼睜睜看著王陸輕而易舉地取悅了所有人,實在是不小的打擊,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就容易做出報復社會的行徑,最終害人害己。半個月后,除了那些已經(jīng)注定要在村中孤苦一生的失敗者,其他人已經(jīng)走了七七八八。甚至連那個笨拙不已,明明占了甲級任務又得海云帆相助,卻險些將任務做砸的聞寶都積累了足夠的完成度,喜笑顏開地跟著劉大娘離開桃源。留在村里的,就只剩下一些升仙無望的失敗者,以及王陸。而或許是王陸滯留的時間太長,又或許懂事的都已經(jīng)走到了下一關(guān),桃源村中開始漸漸流傳起來針對王陸的流言蜚語;蛘哒f就是譏笑諷刺。云波圖第一人很了不起是不是?博得村長青睞,獨占村長后院很爽是不是?親手指導海云帆第一個離開桃源村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一波刷一百二十人的好感度很王霸無敵是不是?然后,現(xiàn)在滯留此地,與我們這些失敗者為伍,很不甘心是不是?自以為是,放任一百二十個機會在眼前溜走,妄想去抓那個不存在的隱藏任務,結(jié)果作繭自縛,大好前程毀于自己手中,升仙之路就此斷絕。除了在試煉結(jié)束前,依然能住在村長后院,你與我們又有什么不同?對于這種負犬味道十足的惡意言論,王陸并沒有裝什么世外高人,而是非常高調(diào)地跑到村中廣場,慷慨激昂地和流言蜚語作斗爭。王陸的斗爭方式非常直接。“傻×,你媽被狗日了。”短短一句話,令桃源村安靜了許久,數(shù)十雙震驚萬狀的眼睛緊盯著他,難以想象這位一向作高人狀的王陸居然能罵得如此難聽。然而在王陸看來,罵街的真諦不外如是,除了尖刻犀利,一針見血的諷刺之外,就屬下三路、帶親屬的段數(shù)最具殺傷,而且老少咸宜,適用范圍極廣,激怒效果一流。果然,那些平日里自詡高貴的少爺們個個惱羞成怒。“王陸,你找死!”“賤畜,別以為自己會兩手歪門邪道,我們就怕了你!”“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時間,村中剩余的十來人不約而同發(fā)起討伐的高潮,尤其以某位謝姓公子最為激烈。對此王陸只是冷笑一聲:“不服氣?不服氣就來證明給我看,你們這群雜種有逆天的本事,來碰我一下試試看啊雜種!”如此挑撥之下,終歸有人失去了自制,掄起王八拳撲向了王陸。再然后,黑影從天而降。“啊打打打打打打!” 擇天記貓膩 第二百二十七章應作如是觀(下)千年之前,世間本沒有前陵十七碑的說法,后來忽然出現(xiàn),自然有其意義。陳長生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這個意義。當然他也想過,這個意義極有可能隨著那塊遺失的天書碑消失,再也無法找到。但如果他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知道自己解開天書碑的過程并不完滿,卻連試著尋找失去的那一部分的舉動都沒有,那么他的心意上的殘缺將永遠無法補足。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照晴碑、貫云碑、折桂碑、引江碑、雞語碑、東亭碑……前陵十七碑,同時出現(xiàn)在他的眼里。他的視野正中是照晴碑,其余十六座天書碑在四周,不停地移動,試圖組合在一起。只是那些碑文是如此玄妙復雜,那些線條是如此的繁復難解,線與線之間沒有任何天然存在的線,痕跡與痕跡之間沒有任何可以尋找到的痕跡,無論他如何組合,都看不到任何這些碑文原本一體的證據(jù)。他甚至有種感覺,就算那塊斷碑復原如初,然后讓自己看到上面的碑文,依然無法將所有碑文拼起來。數(shù)百年來,始終沒有人發(fā)現(xiàn)前陵十七碑的玄機,或者已經(jīng)說明他的嘗試必然徒勞。他靜靜地坐在碑廬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十七座天書碑依然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快速移動組合,沒有一刻停止。這讓他的神識消耗得越來越快,臉色越來越蒼白。天書陵外的世界同樣安靜,京都里的萬家燈火已然熄滅大半,只有那些王公貴族的府邸以及皇宮、離宮這兩處最重要的地方還燈火通明。陳長生決意重解前陵碑的消息,讓很多人無比吃驚,即生嘲弄,也讓有些人徹夜難眠。時間緩慢而堅定地流逝,夜空里燦爛的繁星漸漸隱去,黎明前的黑暗過后,晨光重臨大地。不知不覺間,陳長生已經(jīng)在碑廬前坐了整整一夜,天書陵里以及天書陵外有很多人也等了他整整一夜。晨光熹微,觀碑者陸續(xù)從山道上行來,看著坐在樹前閉目不語的陳長生,神情各異,或者佩服,或者嘲弄,或者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解脫感。昨夜情形特異,年光可以將所有的觀碑者逐走,但總不能一直這樣做。于是林間漸漸變得熱鬧起來。有人看著陳長生搖搖頭便去了自己的碑前,有的人則是專門留在碑廬周圍,就想看看陳長生最后能悟出些什么。他們幸災樂禍地想著,陳長生昨日解盡前陵碑,明明可以瀟灑離去,卻偏要再次留下,極有可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草屋里的人們也來到了碑廬前。唐三十六端著一鍋稀飯。這位含著金匙出生的汶水貴公子明顯沒有做過任何家務,粥水一路潑灑,鞋上都淋著不少,看著有些狼狽不堪。折袖提著小菜與饅頭,七間則是拿著碗筷。陳長生睜開眼睛,接過粥食,向七間道了聲謝,然后開始吃飯。兩碗稀粥,就著白腐乳吃了一個饅頭,他覺得有了七分飽,便停下了筷子。唐三十六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擔心說道:“不多吃些怎么頂?shù)米。?rdquo;陳長生說道:“吃得太飽容易犯困。”唐三十六皺眉說道:“雖然不明白你究竟想解出些什么玩意,但既然你堅持,我知道也沒辦法勸,可難道你真準備不眠不休?”茍寒食在旁沒有說話,他知道陳長生為什么如此著急,因為離周園開啟的日子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折袖把濕毛巾遞到陳長生身前。毛巾是用溪水打濕的,很是冰涼,陳長生用力地搓了搓臉,覺得精神恢復了些許,對眾人說道:“你們不用管我。”說完這句話,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雖然他閉著眼,但茍寒食等人都知道,他還是在觀碑。或者不會太傷眼,但這種觀碑法,實在是太過傷神。晨鳥迎著朝陽飛走,去曬翅羽間的濕意,碑廬前重新恢復安靜,人們似乎都離開了。陳長生盤膝閉目,坐在廬前繼續(xù)解碑。時間繼續(xù)流淌,悄無聲息間,便來到了正午,然后來到了傍晚,暮色很濃。今天的京都,就像天書陵一樣安靜。離宮里的大主教們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下屬的報告,朝廷里的大臣們根本沒有心思處理政務。莫雨批閱奏章的速度嚴重下降。圣后娘娘帶著黑羊在大明宮里漫步,不知在想些什么。教宗大人一天里給那盆青葉澆了七次水。不知道、不懂得的人,只把陳長生的舉動視為嘩眾取寵,或是某種談資。知道當年周獨夫解碑、懂得天書陵內(nèi)情的人,則在緊張地等待著某件事情的發(fā)生,或者無法發(fā)生。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那件事情還沒有發(fā)生。十七座天書碑,在陳長生的視野或者說識海里重新組合了無數(shù)次,雖然不能說窮盡變化,但他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損耗了無數(shù)心神。遺憾的是,依然沒能找到他想找到的東西,世界對他來說依然殘缺。忽然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一抹光亮。他不再試圖把這十七座天書碑組合在一起,更準確地說,他不再試圖把十七座天書碑在同一個平面上組合在一起,而是讓十七座天書碑在他的識海里排成了一條直線。在他身前的是照晴碑,貫云碑在照晴碑的后面,再后面是折掛碑,依次排列成一條直線。然后他對自己說,只要碑文。于是十七座石碑的碑體消失不見,只剩下碑面上那些繁復至極的線條。十七層碑文,由近及遠,在他的身前飄浮著。視線穿過照晴碑的碑文,可以看到后面十六座碑的碑文。這些碑文疊加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嶄新的、陳長生從來沒有見過,甚至無法想象的圖案。他看著這個圖案,心神微震。前陵十七碑,越到后面看似越簡單,越有規(guī)律,線條的疊加,也就意味著規(guī)律的疊加,他要找的東西是不是隱藏在里面?……他忘記了自己從小苦讀才能記住的三千道藏,忘記看過的詩詞歌賦,忘記自己曾經(jīng)去過離宮,忘記自己曾經(jīng)爬上過那棵大榕樹,和落落并肩對著落日下的京都一臉滿足,忘記自己學過的所有文字,忘記了所有的所有。這種忘記當然不是真的忘記,只是一種精神方面的自我隔離。只有這樣,他才能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是個不識字的孩童,看到圖上的這些線條,會想到什么?是痕跡。是水流的痕跡。是云動的痕跡。是雁群飛過,在青天之上留下的痕跡。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不,那是文章家虛妄而微酸的自我安慰。雪雁飛過青天,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跡,所謂的雪線,其實只是眼中的殘影。這些線條指向、說明的對象究竟是什么?雪線指向和說明的對象,是線最前端的那些雪雁。這些線條指向和說明的對象,是線頭。如果沒有線頭,那便是線條相交處。簡單些。陳長生盯著那幅無比復雜的圖案,再次對自己說道。十七座碑疊加在他的眼前。碑體最先消失,F(xiàn)在消失的是線條。越來越多的線條,在他的眼前緩慢地消失,不停地消失。越來越多的空白,在他的眼前緩慢地出現(xiàn),不停地出現(xiàn)。十七座碑消失了,碑上的線條也消失了,新的圖案產(chǎn)生了。——那是無數(shù)個孤立的點。陳長生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過這幅圖案。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有些眼熟。女頻卷 木蘭無長兄祈禱君 第一百三十七章冠軍木蘭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腦殘的蠻古將軍似乎有些轉(zhuǎn)變,大概也和他麾下的將士少了三成有關(guān),冒進的時候是沒多少了。胡力渾在帳中躺了十天。阿單志奇想著法子在軍中給他找豬肝、牛肝之類的動物內(nèi)臟補,補得他一個大老爺們到處冒泡,不得不強撐著爬起來繼續(xù)操練。賀穆蘭的一身黑衣已經(jīng)成了標志。她現(xiàn)在很窮,戰(zhàn)利品大都寄回家去,此外便是消耗在嘴上和絲線上,沒什么好衣服。別人送的這兩件厚麻絲襯的外襖十分暖和,她也覺得自己當?shù)闷?便當作常穿的衣衫經(jīng)常穿著。作戰(zhàn)的時候自然是換掉的,因為刀槍無眼,劃壞了她還得縫,其他時候,賀穆蘭幾乎就和“玄衣”掛上鉤了。軍中的感情是漸漸發(fā)展起來的,賀穆蘭在右軍同袍之間的聲威和影響力已經(jīng)不像是一個小兵。每日清晨,阿單志奇去灶房,熱水和飯菜一定是已經(jīng)做好了的,他們?nèi)ニ畮,總是能不用排隊先拿到水。曾?jīng)折辱過狄葉飛的那些人被許多人偷偷揍過,即使對狄葉飛和賀穆蘭其他的同火,他們也表現(xiàn)出尊重的心態(tài)來。狄葉飛又一次受到了來自“花木蘭”的庇護,這一次用的不是武力。若說花木蘭是以力量和人格魅力使得軍中無數(shù)將士信服的話,那賀穆蘭就是憑借著她對生命的尊重和熱愛,而感染著無數(shù)人。轉(zhuǎn)眼間三個月的大比就又到了,賀穆蘭一火人早就摩拳擦掌,希望能一展長才了。賀穆蘭原本想慢慢歷練的想法在蠻古手下也得到了巨大的轉(zhuǎn)變。一個將軍對軍中的影響遠比小兵要深遠得多,小兵做不到的事,哪怕是個八九品的裨將,都可以輕松做到。小兵不能救的人,一個將軍可以一聲令下就救回來。人說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賀穆蘭以前嘲笑過說這話的人不知道“人各有志”這句話的意思,等真到了軍中,她才知道了自己的淺薄。等到了這個環(huán)境,一直當兵,要么就熬成老兵,要么就變成死兵。軍中新兵大比一月一次,正軍大比三月一次,三軍大比則是半年一次。目前還從未出現(xiàn)過“三冠”的勇士,因為每次得到三軍大比冠軍的都是中軍,而中軍的冠軍幾乎都是貴族的家將,或者干脆就是貴族之后。這個時代,高門和貴族受到的教育,根本就不是這些普通兵戶可以想象的。“有什么好比的,冠軍肯定是花木蘭。”阿單志奇不甘心地收拾著自己的弓箭,“目前還沒人能射出一百五十步去。”“那也不一定,你只有弓箭不如花木蘭,其他地方拼一拼……”阿單志奇的同鄉(xiāng)是左軍,不大了解賀穆蘭的本事,所以還在安慰他。“你不知道,我沒哪一樣能越過他去。”阿單志奇連連搖頭,“能在這火里,是我的幸運。”“你可是我們武川難得的勇士,怎么也說這么喪氣的話?”“哎呀,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打仗的。我算什么勇士。倒是你,你這次大比準備得怎么樣……”像這般的對話在右軍各處都議論著。有些想要讓花木蘭手下留情的人拐彎抹角地打聽到了他們火里,待打聽到花木蘭最好肉食,喜歡吃些肉干果脯之類的食物,頓時喜不自禁,一個個趁休沐時采購了一番。“這是我買多了的鴨肫,你嘗嘗……”“這是肉醬,聽說你吃胡餅難以下咽?加上這個看看……”“這是肘子,最好在火塘里烤烤再吃……”賀穆蘭又一次享受了新兵大比前的待遇,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啊,謝謝謝謝……”“我最愛吃肉醬,多謝你了……”“豬耳朵好下酒,可惜沒酒……”同火之人羨慕得要命,吐羅大蠻見賀穆蘭拿了吃食進來,一把奪去她手中的油紙包,大叫了起來:“大比在即,說不定有些壞心眼的家伙在吃的里面動手腳,想讓你們拉肚子。你不是腸胃不好嗎?說不定他們就是打聽到了,故意弄這些油膩的東西讓你的肚子難受……”他打開紙包,抓起一塊豬耳朵塞嘴里。“我既然身為你的同火,就勉為其難,幫你先‘驗驗毒’。”“你這話說的,都是同袍,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賀穆蘭其實對這個時代的鹵菜不大感興趣,許多香料都沒有,吃起來都是一個味兒,她只偏好肉干。見吐羅大蠻和其他人都嘴饞,她忍不住笑笑,將別人送來的吃食放到火塘邊,一拍案幾:“罷了,都來吃吧!誰叫我是火長!”“嗷嗚!”“還是火長大方!”賀穆蘭一火,包括已經(jīng)二十六了的阿單志奇,都是正喜歡吃肉的年紀,又是天天操練不斷的環(huán)境,一沾油腥,立刻大吃特吃了起來。賀穆蘭見他們吃得歡喜,也就拈過幾片肉干,隨口說道:“還是阿單志奇家的驢肉干好吃,這個口味柴了點……”“咦?火長怎么知道我家會做驢肉干?我的肉干在黑山城就吃完啦。”阿單志奇詫異地看著賀穆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家以前有招待過你嗎?”“呃?難道不是你家的驢肉干?是我記錯啦?我在黑營的時候,誰給我驢肉干吃的來著?”賀穆蘭心中一驚,處變不驚地做出開始回想的樣子。“哎呀,驢肉干武川家家會做,誰知道你吃的是哪個給的。”胡力渾也是武川來的,不過卻不在軍鎮(zhèn)里,聽到賀穆蘭開始苦苦思索,連忙接過話茬。“我也給你吃過驢肉干,你們都吃過!全忘啦?”“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哦,原來是胡力渾的……”賀穆蘭松了一口氣,頂著阿單志奇滿臉的問號表情,點了點頭。“啊,原來是胡力渾。”謝啦,兄弟!總算扯過去了! 誅砂希行 第二十三章不讓看著太后臉色難看,顯榮公主上前將謝柔惠拉回屏風隔間后。“你妹妹好兇哦。”站在屏風后的其他的公主們笑嘻嘻地低聲說道。謝柔惠要說什么,被顯榮公主拉了下。“你妹妹兇不兇誰都看得出來,我長這么大第一次看到敢打方子元的人,這些話你就別說了。”她說道。謝柔惠就拉著她的衣袖。“公主。”她一臉哀求地說道。顯榮公主甩開她的手。“太后娘娘不問事就是不問,一旦她要問了,別人說話就不管用了。”她低聲說道,“現(xiàn)在我說好話也沒用,就看你妹妹怎么說了,但愿你妹妹機靈點,有點分寸。”她們低聲說話,聽得屏風那邊傳來謝柔嘉的聲音。“因為他罵我。”有個公主就又笑了。“你妹妹真兇哦。”她再次說道,“是不是從來沒人罵過她?”“怎么辦?太后一會兒要是罵她會不會被打?”另一個公主吃吃笑道。聽著這些取笑謝柔惠神情尷尬。“行了,你們都閉嘴,想說去外邊說去,管謝大小姐什么事,好人就是這樣,總是要被人帶累。”顯榮公主說道。那邊太后已經(jīng)讓人去帶方小公子來了,很快殿內(nèi)響起變調(diào)的喊聲。“姨母!我要死了!”“哪里就死了?”皇后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巴掌,“這么多人在呢,怎么就讓你死了,不許大呼小叫,太后還等著你回話。”方小公子就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吟著。“子元,你為什么罵謝二小姐?”太后問道,“你不知道這謝家二小姐是哀家請來的嗎?”方子元掙扎著從躺椅上坐起來,一只手捂著青腫的眼。“娘娘,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知道才上去跟她打招呼的。”他委屈地說道,“我還跟她說了我是誰……”聽到這句話,一旁的皇后的視線就看了眼謝柔嘉。說了身份啊,這小姑娘還敢下手。縿e說不知道文昌伯是什么人,她的姐姐顯然對宮里的人清楚了解得很。“少廢話。”太后說道,“好好打招呼沒人會打你,說,到底說了什么惹惱了謝小姐。”方子元再次叫冤枉。“我也沒說什么,我就夸贊謝家小姐舞跳得好,她就打我。”他說道。“不是,是他要我和我姐姐跳舞。”謝柔嘉說道。“叫你們跳舞怎么了?要不是認為你們跳得好,我能叫你們跳嗎?”方子元喊道。太后啪地一拍幾案。“都住口,娘娘問你們了嗎?”一個內(nèi)侍尖聲喝道,“沒規(guī)矩!”方子元不說話了,謝柔嘉抿住嘴。“就是說,方子元你讓二小姐跳舞?”太后問道。“是。”方子元說道。太后又看向謝柔嘉。“二小姐,因為他說讓你跳舞,你就打了他?”她問道。“他攔著我不讓我走,說不跳,就別想出宮。”謝柔嘉說道。“你為什么攔著她?小姑娘不愿意跳就算了,你攔著干什么?”太后呵斥道。“不是啊,太后,是她先沖撞我,我才讓她給我道歉,她不肯,所以我才生氣說讓她跳舞賠罪的。”方子元喊道。“你胡說!”謝柔嘉喊道,“是你先挑釁我的,你張口就讓我跳舞!”這次不待太后拍幾案,內(nèi)侍就尖聲喊著住口住口。“你也別說你有理,有沒有理又不是你說了算,敢說假話,我也不饒你。”皇后看著方子元呵斥道。當然這話謝柔嘉也聽得到。“我沒說假話。”方子元可憐巴巴地說道。“有沒有說,也不是你說了算,那么多人看到呢。”皇后說道,看著一旁安靜而坐的東平郡王,“東平,你說呢?”東平郡王自跟著進來后就一直沒說過話,聽到這里笑了笑。“娘娘,我到的時候只是阻止他們打架,至于他們?yōu)槭裁创蚱饋,我并沒有看見和聽見。”他說道;屎蟊阌挚聪蛱。“娘娘,叫人進來問問?”她問道。話音未落,就聽得外邊喊皇帝駕到;实蹃砹?里里外外的人忙都站起來迎接,謝柔嘉也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氣宇軒昂的男人走了進來,周成貞就在他身邊。謝柔嘉垂下視線,跟隨眾人叩拜。“陛下怎么過來?”太后問道。皇帝還沒說話,周成貞就開口了。“娘娘,是我請陛下過來的。”他笑著說道。太后瞪了他一眼。“你多什么事!”她喝道。“娘娘,這種事怎么能瞞過陛下。”周成貞說道,“況且方子元還是打了皇帝和娘娘你們兩個人的臉面。”他這話一出口,方子元就從躺椅上嗷地跳起來。“周成貞,你胡說什么!”他喊道。“我胡說?我可是親眼看到了,就是你調(diào)戲人家小姑娘,攔著不讓走,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活該被打,本來我都要打你的,不過是手慢沒輪上。”周成貞說道。“周成貞,你胡說!”方子元喊道,又想到這周成貞是跟皇帝來了,肯定是已經(jīng)在皇帝跟前告過狀了,他又忙對著皇帝施禮,“陛下,陛下,我真沒有,周成貞是污蔑,他跟我有仇,您不能只聽他的,再叫別人來問。”“我跟你有仇就是污蔑你?”周成貞勾起嘴角笑道,“那別人跟你沒仇就是包庇你嘍。”這話說得直接堵住了太后皇后說找人來對質(zhì)了;屎蟀櫭,太后的臉上也浮現(xiàn)不悅,想到什么目光看向謝柔嘉。女孩子一直低著頭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女帝本色天下歸元 第三卷第一章相認她在墜落。身周熱浪灼天,長發(fā)幾乎瞬間就化灰,她知道下一瞬她自己也要化灰化骨,在世上消失了無蹤跡。明明沒想這么窩囊地死的,不過跳一場舞,怎么跳成了這結(jié)果,她自己也想不通。一霎心中滾滾流過的,不是遺憾后悔,而是從前生到此世相遇種種,奇怪的是,那些痛苦記憶大多消失,似被這場火燃盡,似被這場舞舞盡,此刻眼前畫面在火海中飛速而過,卻都是那些溫暖、溫馨、愛戀、扶持、記憶中美好的那些人的輕顰淺笑……“砰。”一聲裂響,聽在耳中如洪鐘。接著又是砰砰兩聲,下一刻她身子一停,被一個身體緊緊抱住。熟悉的清涼冰雪氣息,令她的身體頓時僵住。難道……淚水忽然涌出眼眶,沒有理由。三日夜的等待,最后一舞的瘋狂,最后一眼的絕望,墜落一刻她已經(jīng)和過往告別,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懷抱?墒……終究是遲了是嗎……她記得身下熊熊火海,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立足的地方。他的身體如此清涼,這么久,他終于恢復了她熟悉的溫度,不,比記憶中還涼上無數(shù)倍。在那樣極致的冰冷下,她皮膚上的高溫被迅速降低,身周發(fā)出無數(shù)細細的碎裂音,似乎有什么在迅速凝結(jié)又在迅速融化,循環(huán)往復,她感覺到身邊的溫度明顯降了下來;饒銮叭f軍僵硬。人人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火場中那一幕奇景。烈焰之中,那人撲入火海,一開始火焰狂撲而上,但是瞬間,火焰一停,隨即那人身上不斷凝結(jié)雪色,剛凝便化,剛化便凝,在不斷的循環(huán)中,火焰漸漸弱去,相擁的兩人身周,現(xiàn)出一片火滅之后的焦黑,然后凝出一片霜色,那冰雪之色擴展出一片圓,以兩人為圓心,在火場中不斷向下,向下,直至延伸出一個透明的旋轉(zhuǎn)的通道……“砰。”一聲,那兩人墜入燒毀的殿底,從眾人視野中消失不見。……“砰。”景橫波和宮胤相擁著直撞而下,順著立柱燒毀后留下的通道,最后重重落在滾燙的地面上。但他們并沒能停下來,又是砰一聲,身下什么東西塌陷,他們繼續(xù)落,落下一層。天旋地轉(zhuǎn)中他沒有再以真力抵擋,只是用雙臂緊緊攬住了她,始終將她護在懷中。景橫波本就半醉,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翻滾折騰,嘴一張就開始嘔吐,她三天沒吃什么東西,沒什么食物可吐,吐的就是胃液酸水,她試圖避開,不想吐到別人身上,他卻緊緊按住她的頭,任她一口口將穢物噴在自己衣上。她腦海中掠過一幕,也是醉酒,也曾將嘔吐物濺他一身,那時他如今日一般,毫不避讓,將她攬在懷中。她忽然眼中便盈了淚。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變的到底是誰,到底什么可信,什么該質(zhì)疑?若說愛,為什么風雪深宮里送來那一顆毒藥。若說不愛,為什么一路變裝隨時扶持。若說愛,為什么非得她用這種方式逼自己入死角才肯現(xiàn)身。若說不愛,為什么又一路奔來滿身風霜。若說愛,為什么讓她一直等到絕望噬心。若說不愛,為什么甘心陪她身入火場。……她記得上次戳了那里,導致差點出人命,心想這一定是他的命門,趕緊把手拿開。她這么在他胸膛上忙來忙去,忽略了自己不安分的柔軟手指,對于男性的刺激,隱約聽得他喉間細碎一聲,似咕噥似呻吟,隨即她手指便觸及硬硬一點。她呆了呆,心想剛才怎么沒發(fā)覺?他又哪里不對了,一低頭就著隱約光線,卻見眼底半幅肌膚如雪,一線鎖骨似玉,雪玉般的肌膚上滲著微汗,黑暗中更加瑩然生誘惑之光,而又有櫻花之紅,滟滟而生。她愕然,眼光下意識向下避,卻又發(fā)現(xiàn)他腰線流暢緊束,亂七八糟的褻衣一直被褪到腰下,那等待蹂躪般的造型,讓她鼻血險些噴了出來。她害怕自己真的噴鼻血到他胸膛,那就真的糗大了,急忙一手掩鼻一手抓起他分成兩半的褻衣往他身上蓋。朦朧中他卻忽然發(fā)聲,一聲嘆息悠長,隨即他手一伸,撥開她亂摸的手,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腦,把她往自己胸膛上一捺。砰一聲她鼻子撞上他胸膛,差點真的把鼻血撞了出來。她卻顧不上擦鼻子,喜道:“你可算有反應了,快點回答我……唔!”她的唇被一雙唇堵住。他按著她的后腦,把她緊緊壓在自己身上,唇自動找上了她的唇,不必疑惑,不必猶豫,他千里遠奔而來,只為這一刻奔入她的海洋。我家徒弟又掛了尤前 第一百章滅門慘案祝遙皺了皺眉,放棄了追趕,反而落地往那血腥的源頭走了過去。胥松雖然有些不明,但也猜到出了事,沒有問,只是緊緊地跟在她的后面。突然似是看到什么叫道:“尊者!”胥松指著前面地上,半截染血的手臂。祝遙自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那手截斷的地方卻斷得很干凈,完全沒有血。這不是斷手。祝遙捏了個訣,劃出一道光直沖著前方而去,只看到半空中突然似水面一樣晃動了一下,然后就像是揭開的幕布一樣,向兩邊打了開來。幕布里面卻是另一番天地,一座山峰正懸浮在云霧繚繞的半空當中,宛如仙境。這是護山大陣,只不過這個護山陣,略顯低端,只是剛剛好把仙山隱藏起來而已,跟丘古派那絕對防御的陣法相比,簡直弱暴了。祝遙默默地給自己師父點了個贊。陣法打開后,斷手的地方露出一整個人來,那人已經(jīng)沒了氣息,暴突著雙眼,似是看到什么恐怖事情。祝遙神識探了過去,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是個金丹修士,只是金丹已經(jīng)碎了。這個仙門護山陣都這么隨便,想必是個二流門派,而且看來發(fā)生了大事。祝遙皺了皺眉,喚出了自己的飛劍,把胥松拉了上去,便向著主峰飛上去:“走!”胥松有些被嚇到,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也知道發(fā)生了大事。安靜地跟著祝遙飛了上去。越靠近峰頂,那股血腥味就越濃,都到了嗆人的地步。剛剛她的神識已經(jīng)掃到了這邊,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現(xiàn)場,還是讓她驚住了。整個山頂?shù)教幎际切尴傻茏拥氖w,有的是被人穿胸而過,有的是被直接劈成了兩段,地上還有數(shù)不清是誰的殘肢斷臂。這畫面實在是太兇殘了。祝遙只來得及捂住了旁邊胥松的眼睛,就連她都不忍看下去。“閉上,不讓你睜開,不許睜眼。”胥松呆了一瞬。默默地點了點頭。祝遙這才放開了手。那邪修到底與這個二流門派有什么怨仇,要滅人滿門?細細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后殿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她立馬御劍向那邊飛了過去。卻被后面這更加恐怖的景象驚呆了,那是臨時被砸出來的坑。但那坑里堆的卻是無數(shù)人的尸體,而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那流出來的鮮血,填滿了整個大坑。這好似一場屠殺的盛宴,殘酷得令人發(fā)指,祝遙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憤怒。“救……救救……”一個渾身是血,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的人從血坑里爬了出來,卻只有半截的身子。祝遙走了過去,壓下心底的酸澀,給他傳輸了一點靈氣:“你怎么樣?”話雖然這么說,但她卻知道對方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不說只有半截的身體,他金丹已碎,修為盡毀,能堅持到現(xiàn)在還留著一口氣,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救……救救孩子們。”那人費力地拉了拉她的衣角,遞出一個玉牌,“后……山洞。”說完就倒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祝遙嘆了口氣,看了看手里還染著血的玉牌,這應該類似于打開什么陣法的法器。剛剛他說后山洞?難道還有活人?她立馬起身,往最后方走了過去,一探查卻發(fā)現(xiàn)后山的確有個洞府。只是大門緊閉,上面有個巨大的封瑣陣法,這是一個連元嬰修士全力一擊也無法攻破的本命陣法。所謂本命陣法,是有人以血祭陣,以命替陣,才能設置的陣。所以此陣不能從外面擊破,也不能從里面破壞。而且還能隱藏陣法里面的氣息。所以剛剛她神識探過去,這邊卻沒有人的跡象。……“你?”那魂魄有些疑惑,似是認出她不是邪修。“丘古派。”祝遙只說了三個字。那魂魄臉上才顯出放心的笑容,然后慢慢地消散了。祝遙這是第一次超度亡魂,好在成功。隨著那亡魂一消失,那個陣法自然就失效了。祝遙退后一步,回到胥松的旁邊,發(fā)現(xiàn)他仍是乖乖地閉著眼睛,才放了心。然后盯著隱藏的那個陣法,果然那個陣法啟動了。發(fā)出巨大的紅光,而且越來越大。突然一聲巨大的咆哮響徹云霄,一只六階妖獸從里面飛了出來,像馬,但四蹄冒火,背上有翼,頭似豹長著一口兇殘的尖牙。原來只是妖獸的傳送陣,祝遙有些小失望。胥松卻被那一聲嚇到了,小身子一抖,向她靠近了一步,只是仍牢牢記著她的話,沒有睜開眼睛。不錯,是個聽話的孩子,祝遙滿意地點頭,把他朝懷里拉近了一些。那陣法傳送了一只六階妖獸后,卻好像停不下來了,一只又一只的妖獸從里面跑出來,像是引發(fā)了獸潮一樣,六階,七階,甚至還有八階的妖獸。“芝麻!”“┗|`o′|┛嗷——~~”芝麻立馬就跳了出來,一眼鄙視地看著眼前那些跳蚤一樣竄出來的妖獸,回頭埋怨地看了祝遙一眼。“主人,我尾巴還沒好。”沒勁不想動。祝遙臉色一沉:“我不介意讓你多來幾次大姨父!”“別。”芝麻立馬就乖了,大姨父它不知道是啥,可是上次的痛它記住了,它怕痛。尾巴一甩就拍開了一只七階妖獸,討好地道:“主人,其實這些妖獸只是等級太低,認不出你而已。你只要放出你的氣息,它們立馬就聽話了。”幾個意思?祝遙沒聽懂,感覺它話里多有暗示,于是傳音了過去。芝麻立即就傳音了過來:“主人您忘了,您是龍族啊。只要你放龍威,它們立馬就乖了。”祝遙懷疑地瞄了它一眼,閉上眼瞬間氣息全開,這不是威壓,只是隱隱覺得自己丹田一直存在的一股氣流放了出去。果然,不到片刻,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妖獸們,突然停了下來,全部都瑟瑟發(fā)抖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是哪只起的頭,一只只地朝著她趴伏了下去,一副誠服的樣子。我靠,這么管用。這次她抽到了這么牛逼的身體嗎?“主人——~~”芝麻帶著小顫音地粘了過來,變成不到她腰際的大小,一臉陶醉地蹭了蹭她的腳,“主人好威武,芝麻要做你一輩子的小獸獸,請不要客氣地蹂躪我吧。”那樣子哪還有十階妖獸的威嚴。“滾!”祝遙一腳踹開,向剛剛那個洞府走去,這個芝麻怎么越來越不要臉了。“主人——~~”芝麻鍥而不舍地跟了過去,淚眼汪汪地瞅著她的大腿。好想~好想抱抱。它也是沒辦法啊,龍族對妖獸有天生的威懾力,那是刻入骨子里的傳承,看到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嗷——~~主人,再愛我一次。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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