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一段心靈史


作者:王手     整理日期:2016-05-28 13:25:23

  本書為作家王手最新的長篇小說。表面上,以中短篇小說著稱的王手這次寫了一個傷感的愛情故事,但它的底色依然是溫暖的,回歸人性,引人深思;并且我們從中還能得以窺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直至今天的海外華僑的真實生活狀態(tài)。   作家王手最新長篇力作,李敬澤、施戰(zhàn)軍、洪治綱聯(lián)袂推薦。這是一個伸向人的靈魂深處的故事,它令人心動、哀愁,也讓人感到溫暖! “我”從二十四歲起就愛慕著工廠里最美麗善良的姑娘:柯依娜。通過一些小小的、善意的手段,“我”慢慢靠近了她。但另一邊,“我”早已有了未婚妻,一個實際得令人生畏的姑娘。就在“我”和柯依娜保持著曖昧關系的時候,她卻迫于家庭的經(jīng)濟壓力迅速嫁給了華僑,從此移居荷蘭。  十七年后,“我”與回鄉(xiāng)休養(yǎng)的柯依娜重逢,得知她在海外生活的辛酸與孤獨,給予了很多幫助,并又一次對她心動。就在“我”和妻子的關系每況愈下時,卻聽說回到荷蘭的柯依娜有了婚外情,產(chǎn)下一個混血兒。  失落與委屈之下,“我”決定把柯依娜騙回故鄉(xiāng)。于是,這段漫長的精神戀愛,發(fā)生了無法預料的轉變……  ——李敬澤(評論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洪治綱(評論家,杭州師范大學人文學院院長)  我一直以為王手拿手的是關門閉戶就事論事,但現(xiàn)在,他敞開了小說,四面來風,庸常的“欲望”游戲變成了輕佻與神圣、生與死、罪與罰的復雜思辨……好的小說中總有一個纏繞的結是無從解開的,它使我們感到無能為力。——李敬澤(評論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這個吉卜賽女郎一樣性格的柯依娜,從愛欲的方面來說,是作者的一個不老的春夢,這個夢的主調韻味,是——風情。——施戰(zhàn)軍(評論家,《人民文學》雜志主編)  “曖昧”常常成為王手精心布設的敘事地帶……很多時候,曖昧就像一道虛掩的門,對于每一個渴望沖破現(xiàn)實規(guī)范的人,它展示了一種具有無限可能性的妖嬈風景,但同時也隱含了一種具有潛在危險性的陷阱。——洪治綱(評論家,杭州師范大學人文學院院長)第一章 廠里有個姑娘叫柯依娜  一九八二年,也就是距今二十六七年的時候,我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在這之前,我曾經(jīng)有過許多工作,我做過量具儀器(其實就是簡單的鋼皮尺),我也做過翻砂(實際上就是在紫銅里摻進少許鋅制成黃銅),我也跑過合同(或者叫買賣合同)。后來,一個叫陳甌水的人被掛上了“飛馬牌供銷員”的牌子,吃了“花生米”,我就什么也不敢做了。但這些事都是臨時的,要做也都是偶爾做做,按我們九州的說法,叫“千年打一更”。若有些賺的,就叫作“一天閹九豬”。這句話的后面應該還有一句叫“九天沒豬閹”,也就是說,都是些短命的事情,即使是賺到了錢,也沒有多大的名堂。所以,我有了一份正式工作,而且是長期的,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這一年,社會上的各種形勢都相對地平穩(wěn),波瀾不驚。其實,國家在政策上還是有很大變化的。不知是和國有企業(yè)的不景氣有關,還是和悄悄形成的市場經(jīng)濟有關,總之,有一個政策對我們是相當不利的,就是,我們的長輩退休后工作都不能由子女頂替了!這打亂了我們長輩的陣腳,同時也讓我們感到了前途渺茫。但我們的長輩沒有氣餒,他們用自己的智慧打通了許多關節(jié),找到了關系,反正是弄到了許多資金,很快就辦起了一個工廠。九州這地方,原來是輕工業(yè)的重鎮(zhèn),這一年卻也蕭條凸現(xiàn),襪廠停了,毛紡廠改行了,漂染廠也被別人兼并了,都是原先比較吃香的輕工企業(yè)。而長輩們最新辦起的工廠叫作“機床電器廠”,是為重工業(yè)配套的,做繼電器和程控開關,掛靠在第二重工業(yè)局下面。這個廠,就是為我們這些所謂的“干部子弟”量身定做的。我前面說的意義也就在這里,我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又是在重工業(yè)企業(yè),我就有了本錢和資格被別人提起做媒,并且很快就談起了戀愛。  這一年我二十四歲。在九州,這個年齡的人大部分都已經(jīng)結婚,但我還沒有,不過對象已經(jīng)有了。她是個小學老師,叫周節(jié)如,是個非常誠實和實際的姑娘。舉一個例子,有一次我廠里發(fā)了兩張電影票,我想帶她去出出風頭,招搖一下。我們坐在位子上,電影還沒有放映,有幾個工友故意來和我打招呼,還有幾個裝模作樣的在邊上找位子,問幾排幾號,她馬上就感覺出來了,問,今天是你們廠包場嗎?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有點難為情?她說,那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們有趣,大驚小怪的。我說,你如果覺得不自在,我們可以改天再來。她說,無所謂,不就是看電影嗎?又不是在影院里耍流氓。我舉這個例子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說,她這個人性格很硬,有自己的判斷和主張。還有個意思是想替自己說,這個年齡,是一個思想和心理都比較活躍的年齡,是有著強烈的性意識的年齡,是知道怎樣去接觸和調排姑娘的年齡,也許還會有一些拙劣的做法,也許還會生出一些荒唐的事情來,都不奇怪。  我前面還說過,我們這個廠是一個新廠,廠房是新的,產(chǎn)品是新的,人也是新的。和我一起來廠里的是一群“干部子弟”。干部子弟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在廠里很少被叫到名字,廠領導叫我們是一個叫法,我們自己又會生造出另一個叫法。比如我,領導們叫我“王憲林的后代”,我們工友之間卻叫我“王太子”;姓陳的就叫他“陳小廝”;姓孫的就叫他“孫小圣”。很快,我們也各自知道了長輩們的職位,我們當時淺薄,沒什么好擺譜的,我們就擺擺長輩職位的“譜”。父親是局長的,走路的步伐都有了花樣;母親是書記的,氣也喘得粗一些;要是父母是股長課長什么的,即便沒有尿急,胯下也夾得緊緊的,一點也不敢松勁。  我們這班人肯定不是廠里的中堅力量,我們原先都流在社會上打散工,我們沒什么特別的本事,但我們也不會搗蛋,我們要是有一點點圖謀不軌,廠里的領導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把狀告到我們家里去。因此,我們在廠里,雖然沒有知恥而后勇那樣的壯舉,但基本上還算是中規(guī)中矩的。  我們廠里的中堅力量是一群剛剛高中畢業(yè)的小姑娘,她們原來也有著遠大的理想抱負,無奈她們高考時亂了陣腳,差了一分兩分,落榜了,我們就叫她們“大學剔”,就是被大學剔下來的意思,就是她們,被我們這個廠當作人才招了進來。這么一群二十上下的小姑娘來到了我們廠里,等于在魚池里扔進了一把蚯蚓,我們這些魚立刻就活蹦亂跳起來;等于在太陽穴上擦了點萬金油,我們一個個眼睛都火辣辣的。我們時刻瞄著這些小姑娘,像蒼蠅一樣嗡嗡地盤旋,相貌好一點的,圍上去說話的人就多一些;相貌平平但胸脯不錯的,也還不怎么冷清;相貌胸脯都不行,但屁股翹翹的,行情也算可以,反正都比較熱門。當然,這些姑娘畢竟是從高中里剛剛出來的,還屬于青澀果子、黃毛丫頭,怎么好也到不了趾高氣揚的地步,但我們是一群如狼似虎的愣頭青啊,我們也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面,我們的要求也不高,我們很愿意為她們喝彩,捧她們的場。  這班有文化的小姑娘來到了我們廠,給我們這些干部子弟帶來了福音。那段時間,廠里輪番地派我們出去培訓學習,把我們的工種用不同性別搭配起來,一個姑娘搭配一個干部子弟,不知是她們帶我們,還是我們帶她們,反正這個創(chuàng)意很好,深得我們的歡迎。電器行業(yè)的基地在上海、南京,我們就一對對地駐扎在上;蚰暇,我們住旅館、吃食堂,有空就逛逛街。工作上互幫互學,生活上照顧謙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我們都非常珍惜。可想而知,幾個月培訓下來,一對對早已經(jīng)像模像樣了。傳說,一天早晨,一個姑娘因低血糖在廁所里暈倒了,就是我們中的一位,及時地拍馬趕到,把她從化工廠一般的廁所里背了出來。這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撞了個正著,也不是懵里懵懂的見義勇為,這說明他上心了、下功夫了,他時刻等候著這樣的機會。再說了,他進去之后的情形就更值得我們玩味了,那姑娘是進去之后立即暈倒呢?還是如廁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暈倒呢?這樣的情形是完全不一樣的,用功的程度也完全的不一樣,前者就只用稍稍地做些處理,而后者,一想就覺得意味深長。我們探討著這些,不僅嘴巴激動得嘭嘭作響,連褲襠里都咕咕地叫個不停。  在這班姑娘當中,有一個女孩是鶴立雞群的,她叫柯依娜。開始的時候,我們還經(jīng)常地拿她的名字開玩笑,她的名字用九州話念諧音“咕羊奶”,就是喝羊奶的意思。“咕羊奶,咕羊奶”,她在車間里走來走去的時候,我們就這樣起哄,覺得很有意思,很快活。后來,我們的眼里有了貪婪的成分,心里也有了愛慕,慢慢地,我們對她的名字也謹慎了,愛惜了,就舍不得亂叫了。  柯依娜屬于發(fā)展比較均衡的姑娘,她的相貌不是很漂亮,但絕對稱得上舒服;她的胸脯和屁股雖然也還是羞答答的,看上去還是按兵不動,但那都是暫時的,它好像早已被施足了肥料,打好了埋伏,預示著今后的豐收和發(fā)展;她的身材就比較明確了,就是修長,就是標致。我們私下里議論,“她以前可能是練過跳舞的”。跳舞的身材,內涵好像就不一般了?上,柯依娜跟的是孫小圣。這話什么意思呢?就是說,他們是一個工種的,她搭配給了孫小圣。孫小圣長得還算乖巧,白白凈凈的,走起路來頭發(fā)一抖一抖,屬奶油小生一類。在還不知道他肚子里有沒有貨之前,沒有人覺得柯依娜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大家都說,他們是一雙筷子一般長,以眼力測,他們之間沒有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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