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樊子被稱為漢語現(xiàn)代詩歌中“郊寒島瘦”者。本詩集為樊子近三十年來的詩歌創(chuàng)作精選,其作品顯現(xiàn)了新世紀以來強硬而曖昧的時代秩序和規(guī)訓下帶有“不潔”和“質疑”性質的尷尬與分裂體驗。樊子的詩在后移民時代凸顯了個體命運的漂泊失根而又艱難尋找的精神現(xiàn)實。樊子的詩歌在無處不在的時代現(xiàn)場的夾縫和冰河上呈現(xiàn)了詩人與時代之間尖利不斷地摩擦甚至撞擊。他在詰問與質詢的精神底色與粗礪的現(xiàn)實景觀以及想象性的寓言化的空間中不僅有效地規(guī)避了當下倫理化和傷痕性寫作的偏狹的道德傾向與流行趣味,而且更為重要的則在于其有骨力的抒情以及悖論性的張力沖突的語言方式中找到并確立了詩人與當下之間言說的位置以及難度。 目錄: 自序:紛攘的詩壇,被動的詩人,尷尬的境遇 月光用銀白色照著我1 趕考記2 趕尸人3 真實4 祖國5 綠皮火車6 悲歌(一)7 悲歌(二)8 悲歌(三)9 悲歌(四)10 悲歌(五)11 悲歌(六)12 失眠13自序:紛攘的詩壇,被動的詩人,尷尬的境遇月光用銀白色照著我1趕考記2趕尸人3真實4祖國5綠皮火車6悲歌(一)7悲歌(二)8悲歌(三)9悲歌(四)10悲歌(五)11悲歌(六)12失眠13流水15障礙16孤獨17光澤18自白19十一天21歧途23打鐵25廣場27一個人的廣場28懷孕的紙29抱起31月光(一)32月光(二)33月亮34荷塘月色35愛情36下弦月37裂痕38蒼鷺39蚌40蚯蚓41螞蟻42蝙蝠43愛44邊界45靠近47身體之聲48木質狀態(tài)49邊緣50春熙路51它52蝮蛇53起舞的蛇54山居詩56身體特征58冬日的工業(yè)園60早晨詩62夜兮63驕傲的萬歲64純潔的小獸66莊園67怒江68古道69舊物70在悲憫的土地上71原野72書73舊物74自白之書75稻谷76田疇77冬78昨夜79圣器80歐珠的遠方81遠處82我們看山,看樂山83陽光85這天86在日落的地方87樊子蘭88樊家村90日子93庭院94土地95墮落97原罪98春天到此為止99毒100今夜102交換103梨花104梨花賦106寫給黃狗108述說110深夜聽雨112雨水集聚在這個黃昏113下雨了114雨水(一)116雨水(二)117暴雨賦118雨祭119一個有冬眠欲望的人122孺子牛124厭倦125鷹126這樣的早晨127生活128春129老虎朗誦著131瓦埠湖132微雨133石屋134蛇135秋天137山風139沼澤地140風的手臂141風吹動玻璃142前言自序:紛攘的詩壇,被動的詩人,尷尬的境遇 在貧窮的上世紀七十年代,能夠讀到的書少之又少,從我開始識字時,除了讀點爺爺?shù)睦瞎哦对娊?jīng)》外,就是父親的幾本毛選。應該說我最早的詩歌啟蒙老師是我祖父。爺自序:紛攘的詩壇,被動的詩人,尷尬的境遇 在貧窮的上世紀七十年代,能夠讀到的書少之又少,從我開始識字時,除了讀點爺爺?shù)睦瞎哦对娊?jīng)》外,就是父親的幾本毛選。應該說我最早的詩歌啟蒙老師是我祖父。爺爺讀過私塾,懂點之乎者也,農(nóng)耕之暇不忘翻讀他的四書五經(jīng),但他從不落墨寫一句算是詩詞的文字。我想,如果祖父面目清瘦,捋胡子來些裹腳布樣式的舊體詩詞或老干體,今天除了心生自豪感外,我還有鄙睨的情緒。我生平厭惡活生生的人去整天胡謅一些八股的酸文字,頗為不能自圓其說的是己丑年大暑,自己在林泉寺客居,寫下不少舊體詩詞,其中有“巉巖苔藤性一物,笠落五蘊厲雨鏃。隨緣識得鈴是渠,鷓鴣如嬰嬰如母”等詩句。17歲的冬晨,天飄著雪花,我從一個退伍軍人那借到了渴慕已久的俄國詩人葉賽寧的詩集,年少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雪野,我在朔風里一遍遍大聲朗讀著葉賽寧的詩句:“朝陽像那紅色的水流,/澆灌在白菜地的畦壟上,/畦上有棵幼小的楓樹,/吸吮著母親綠色的乳房!蹦晟俚拈e逸與無知中夾攜著骨子里固有的蠢動,讓我走向了詩歌之途。在漫天大雪中,我凍腫了雙手,詩集也一頁頁變得潮濕,背靠在一棵光禿禿的榆樹,心里頓萌詠其為體清之性的表達欲望。1987年,我油印了自己的詩歌小集,取其名曰《微雨》。小詩《微雨》記錄了我年少時的純真:“天暖起來了,風暖起來了/有一絲雨,不像柳絮/我叫它微雨吧,我說:喂——/一群小蝌蚪就浮出河面了/它們心跳得厲害/是爭著要長大?”此種淡雅心境一直維持甚久,以至于擱筆七年之后,在2006年寫《愛情》一詩時,腦海里依然保留17歲時在雪野朗誦葉賽寧詩歌時那種唯美的心境。從2006年,寫《真實》一詩時,我的寫作理念有了本質的變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人云亦云地去寫村莊、河流和白云了。詩歌界至今充斥著這類偽詩歌,多為固化的模式和惰性的表達,這類詩歌看似有生活的色彩和律動,但基本屬于千人一面的寫作方式。我深刻意識到這種不在少數(shù)詩人的群體性寫詩傾向的危險性,就好像祖先們的詩歌,儒釋道必詩,科舉必詩,仕途必詩,酒宴必詩,納妾必詩,死葬必詩,得意必詩,亡國必詩,皇帝必詩,草寇必詩,君子必詩,小人必詩,整個中華文明詩里來詩里去,逐漸有了框框條條,整體思維也陷入窠臼,整個民族的情緒和精神浸淫在漢語的游戲里。我逐步認識到:詩人與世界的關系嚴格意義上說就是一種對抗關系,而詩歌與世界的關系往往又是互相深入與相互侵襲的關系。當然,對抗不是對世界的敵視和憤恨,而是一種詩歌意義上的質疑與懷疑。只有真正深入詩歌之中的人才能深諳詩人、詩歌與世界的復雜關系。人世間總是充滿變數(shù)和宿命,而作為一個詩人,敏感、猜疑和憂傷等特質總會把詩人推向一個又一個深淵,這種深淵與常見的生活相悖,與庸常的人群相左,與他自身更形成了激烈的對峙。應該說,我是與自己對峙比較厲害之人,一邊是堅持文本的孤傲和獨立,另一邊尋求色香味的俗世生活,這種對峙看似有自省抑或還有一絲哲學意味的旁枝,其實往往是陷入自我深淵的一種自辯。當我與這個世界發(fā)生“對抗”,我又時時陷入一種深刻的困惑之中,我需要深淵來囚禁自己某一方面的劣質,更需要深淵來給自己以療傷,或者說需要深淵來袒護更多潛在的真誠與善性。古人云文以氣為主,我之氣力已衰,骨子里的氣度漸漸變得頹廢。通達不了能“妙物于不知,入物于無間”之境,常觀墜葉飄香砌,聆寒鴉聲碎,于是乎,手捂疾腹,年少時的無知與清純日益變得世故和陰沉起來。面對紛攘的詩壇和各種詩歌潮流,我常常處于一種被動狀態(tài):作為一名詩歌編輯,我每天被動地閱讀千人一面的來稿;作為一個詩人,我經(jīng)常被動地參加一些主題雷同的詩歌活動;作為一個寫作者,我的被動是與假大空的文字隔閡甚深,不能以詩歌同這個時代建立有效的溝通途徑。我常常處在道德和倫理的表面糾纏之中,詩歌的呈現(xiàn)不是來自對倫理判斷的直覺性或直接性,我后天性語言的直接性過多掩蓋了感性直接性的不足。當詩人于被動時不能自救,承載能力超越自身經(jīng)驗與認識極限,就會在詩歌里依賴和沉溺語言的實驗以求得心靈上的超脫。這樣,一方面造成被遮蔽的事物本義在語言里更加模糊,另一方面造成詩人的虛幻、囈語和虛妄,又一方面對現(xiàn)實脫離成對真善美的鄙視,從而,詩歌陷入超形而上,空洞且乏味。警惕到了這種危險,我要放棄過多的詩歌抒情與敘述方式,另辟途徑,在自己的不同寫作階段,著重于詩歌意識形態(tài)的重新挖掘并找到屬于自己的詩歌表達方式。當詩歌有了王綱解紐的空間,詩歌的意識形態(tài)呈現(xiàn)復雜多樣化的形式。詩歌意識形態(tài)寫作,不單純是對政治方面的吁求,還有對哲學、宗教、美學、歷史學等諸多方面的研判和取舍,這是一個龐大的寫作體系,利用詩歌特有的隱喻、借代、比擬、悖論、反諷等功能,把現(xiàn)實生活中的困頓、疑慮、曲折等心理元素上升到詩歌語言和語言意義以外的呈現(xiàn),讓傷感、憤慨、激昂同非傷感、非憤慨、非激昂沒了時空的堵塞和變質,在一首詩歌里寫傷感又有非傷感的情,寫憤慨又有非憤慨的怒,寫激昂又有非激昂的力,“情、怒、力”三個字一直是我的詩歌寫作追求。這種追求一直讓我處在尷尬的寫作境遇里,我對自己的寫作要求一向很苛刻,不輕易動筆,一年也就是寥寥的數(shù)首詩歌,量少讓我在這個寫作詩歌也是快餐消費和自我推銷的時代處于被遮蔽的危險。我要淡定地對待在詩歌上所謂的出名和著名,就得學會自我心性的調和,調和成一種澄明的狀態(tài)。委實說,這對我是一種折磨,我一邊要用詩歌手段與世界對抗,一邊又要持有一個澄明的心理狀態(tài),這種寫作呈現(xiàn)的犀利、堅韌和悲憫到心的波瀾不驚本身就是復雜的矛盾綜合體,F(xiàn)在,回首嘲諷自己蜷曲窒礙于文字之間,困頓曲折,仍不失有返本開新之野心。嗚呼!如果有細心的讀者讀過我的詩歌,或者客氣地說愿意讀我的詩,會發(fā)現(xiàn)我不少詩歌中偏向用大的詞或者用冷僻的意象,當然我的詩歌自然也關注身邊瑣碎的事與物,試圖在詩歌中把這些瑣碎、碎片式、鏡片式的事與物引向一種自認為有自己想法的層面。在一個集權或者集約化的語境下,口號加形容詞造成的書面用語和日常格式化用語的機械、呆滯,一旦反映在詩歌上,這種機械、呆滯會從很大程度上讓某個字、某個詞素的固有意義缺失,甚至發(fā)生本質上的被扭曲。我敢用大詞或者喜歡重復用一些冷僻的意象,基于想反其道而行之。從某種意義上講,詩歌寫作是寫作行為的自我與他者雙重關系的指涉。又通過語言組織指涉構成一種描述、抒情及被描述、被抒情的多向度藝術關系。在這種多重指涉關系里,詩人既是主角又是配角,既為組織者也為破壞者。那么,我詩歌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廣場、蛇、月光、大地……這些普遍的詞匯或者幽玄的意象被我一再重復地運用到詩歌里,我的確用了不少的信心和勇氣。如何做到對常用的、僵硬的意象進行分析、梳理和再生的運用?我們知道,語言結構成為約定俗成的存在,就成為一種符號代碼,亦即成為大同的用詞用語環(huán)境。一個有想法的詩人自然不會回避、躲開這種語言系統(tǒng),譬如松樹、母親、炊煙等詞素,而稍有不慎,這些詞素很無情,它們會湮沒和淘汰那些沒有語言敏感和觸角的詩人。詩人老鄧(鄧華)在他去世前出的書中稱我在詩歌寫作上是一個嚴得幾乎笨拙的詩人,說每次讀我的詩歌總想起“郊寒島瘦”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典故。詩人、評論家趙卡評價說:“樊子書寫的秘密之一是堅持不斷拋棄詩中承載的重量,讓一首詩變得輕盈起來,和梅爾維爾蘊積的雄心萬丈相反;卡爾維諾宣稱‘我的寫作方法一直涉及減少沉重’,樊子的花招是他代替名詞發(fā)言而不是讓名詞自身說話,他忽略了卡爾維諾的另一條忠告,‘的確存在著一種包含著深思熟慮的輕’,而他有時以自作聰明的饒舌遮蔽了名詞后面存在的豐富表達,這不免會被人視為一種巨大的缺陷!痹u論家霍俊明教授說:“樊子近年來的詩歌寫作……顯現(xiàn)了新世紀以來強硬而曖昧的時代秩序和規(guī)訓下帶有‘不潔’和‘質疑’性質的尷尬與分裂體驗。樊子的詩在后移民時代凸顯了個體命運的漂泊失根而又艱難尋找的精神現(xiàn)實。樊子的詩歌在無處不在的時代現(xiàn)場的夾縫和冰河上呈現(xiàn)了詩人與時代之間尖厲不斷的摩擦甚至撞擊。他在詰問與質詢的精神底色、粗糲的現(xiàn)實景觀以及想象性的寓言化的空間中,不僅有效地規(guī)避了當下倫理化和傷痕性寫作的偏狹的道德傾向與流行趣味,而且更為重要的則在于其在有骨力的抒情以及悖論性的張力沖突的語言方式中找到并確立了詩人與當下之間言說的位置以及難度!蔽乙萌辉娙恕⒃u論家的話,就是想了解我的詩歌在他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樣子,想真心聽取一些批評意見,我也明白任何有詩歌追求的詩人的角色不是單向為應和接受體的感受所能妥協(xié)的,詩人與接受體之間必須保持警惕和鴻溝。同樣,面對這本書的讀者,您在耐心的閱讀過程中也請對我的詩歌保持一種警惕和鴻溝。是為序。 樊子2015年7月8日樊子的詩在后移民時代凸顯了個體命運的漂泊失根而又艱難尋找的精神現(xiàn)實。樊子的詩歌在無處不在的時代現(xiàn)場的夾縫和冰河上呈現(xiàn)了詩人與時代之間尖利不斷地摩擦甚至撞擊。他在詰問與質詢的精神底色與粗礪的現(xiàn)實景觀以及想象性的寓言化的空間中不僅有效地規(guī)避了當下倫理化和傷痕性寫作的偏狹的道德傾向與流行趣味,而且更為重要的則在于其有骨力的抒情以及悖論性的張力沖突的語言方式中找到并確立了詩人與當下之間言說的位置以及難度。 ——霍俊明著名詩人、詩評家、文學博士 樊子自述說,他認為詩人與世界的關系嚴格意義上說就是一種對抗關系,而詩歌與世界的關系往往又是互相深入與相互侵襲的關系。當然,對抗不是對世界的敵視和憤恨,而是一種詩歌意義上的質疑與懷疑。只有真正深入到詩歌之中的人才能深諳詩人、詩歌與世界的復雜關系。 ——林雪著名詩人、作家,榮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 樊子的詩在后移民時代凸顯了個體命運的漂泊失根而又艱難尋找的精神現(xiàn)實。樊子的詩歌在無處不在的時代現(xiàn)場的夾縫和冰河上呈現(xiàn)了詩人與時代之間尖利不斷地摩擦甚至撞擊。他在詰問與質詢的精神底色與粗礪的現(xiàn)實景觀以及想象性的寓言化的空間中不僅有效地規(guī)避了當下倫理化和傷痕性寫作的偏狹的道德傾向與流行趣味,而且更為重要的則在于其有骨力的抒情以及悖論性的張力沖突的語言方式中找到并確立了詩人與當下之間言說的位置以及難度。——霍俊明著名詩人、詩評家、文學博士樊子自述說,他認為詩人與世界的關系嚴格意義上說就是一種對抗關系,而詩歌與世界的關系往往又是互相深入與相互侵襲的關系。當然,對抗不是對世界的敵視和憤恨,而是一種詩歌意義上的質疑與懷疑。只有真正深入到詩歌之中的人才能深諳詩人、詩歌與世界的復雜關系。——林雪著名詩人、作家,榮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讀樊子的詩,我仿佛看到一個膝蓋上帶血的人,喉嚨里發(fā)出馬蹄聲響的人,從黑暗里走向真理的人。樊子趨向光,但他背后有深深的黑暗。生于1967年的詩人,必有對黑暗最后的感知能力,之后的人肯怕難得有關于黑暗的敏銳認識了。我說的是一個詩人的血性本色,樊子的寫作帶有這個時代日漸消亡了的受難意識。——周瑟瑟著名作家、詩人、書畫家、評論家、電視制作人、紀錄片導演當代詩的研究,大多是以達人式的詩人為案例,樊子不被矚目,恰恰說明了一種處在匿名狀態(tài)的書寫者的幸運,他從未嘗試性地試圖接近流行的趣味來滿足他名聲大振的渴望,他一意孤行于題材的“窄”,貌似境遇的尷尬,實則出自一個詩人最強大的偏執(zhí);也可以這樣認為,樊子的“窄”乃一種令人驚訝的寫作主張,他沉浸于其中越來越深的陷阱,最終卻形成了建立在神秘主義觀念基礎上的豐富的風格!w卡著名作家、詩人、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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