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新文學史料》主編,與史料打交道多年,因此有關現代作家的人與事十分稔熟,寫來如數家珍。難得是作者頗多創(chuàng)見,綜合比較能力也好;全書貌似信筆閑話,卻也不失為一部嚴肅的、有分量的現代文學史。 本書簡介: 本書作者是《新文學史料》主編,與史料打交道多年,因此有關現代作家的人與事十分稔熟,民國文壇舊事,品評文學大家,寫來如數家珍。難得是作者頗多創(chuàng)見。全書貌似信筆閑話,卻也不失為一部嚴肅的、有分量的現代文學史。 作者簡介: 郭娟,文學碩士,人民文學出版社編審,《新文學史料》雜志主編,專欄作家。已出版文化隨筆集《花非花》(合著)、《寫在水上》。 目錄: 民國武俠小說家 不如不團圓 誰沒有忘記落花生 才子革命家 大典之前 風濤中的文人們 好的故事 花花草草周瘦鵑 另冊另類 魯迅的“小” 艾瑪去逛世博會 舒蕪的是是非非 大哉陶子 我的作家老師 戲劇家曹禺先生民國武俠小說家 不如不團圓 誰沒有忘記落花生 才子革命家 大典之前 風濤中的文人們 好的故事 花花草草周瘦鵑 另冊另類 魯迅的“小” 艾瑪去逛世博會 舒蕪的是是非非 大哉陶子 我的作家老師 戲劇家曹禺先生 我因編書去見曹禺先生 對于蕭紅的憶念 影射小說 丁玲的魅力 關露啊關露 細節(jié),刪去的——魯迅家書 棋牌聲里 美食家汪曾祺 魯迅這尊神 郭沫若的身后名 窮文人,富文人 “全集”不全 日記不秘 “文藝總管”張道藩 作家們,母親們 畫家而能文者 神奇韋老太 生活家 魯迅公子,海嬰先生 哪里去避暑 七種果子擺七樣 六千人在向陽湖 詩人牛漢 寫信,給什么人 文人與政治的糾結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 “超人”梁啟超 “運動”變人形 一個人的百年史 乘火車去旅行 閑話凌淑華 華麗家族 亂世情 誰的故居訴說著往事 詩人怎能不歌唱 汪曾祺筆下的百工坊 端木蕻良的科爾沁旗草原以及蕭紅 魯迅,為什么我們總會想起你 黨員作家舒群的青春往事 他曾困于牢籠,他曾苦苦跋涉 韋君宜的道路 穿越,回到歷史現場 三流小說的低級趣味 誰的青春不激蕩前言自序 我的前一本書《寫在水上》出版于2000年,十多年后出版這一本。 像一個窮人搜刮了家底兒,也只積攢下這么薄薄一冊。記得去年還是前年,雷頤先生曾建議我把近年來報上發(fā)的發(fā)文集起來,我集起來只有9萬字,太少,出版的事就暫且放下,F在又得林賢治先生青睞,謙虛了幾日,就趕緊,欣欣然把新寫的文章和那9萬字湊起來,交卷,“恭敬不如從命”了。 書中文章幾乎都曾在《經濟觀察報》我的不定期專欄“新文學舊史料”上發(fā)表。專欄編輯,殷煉和杜然,都特別善于夸作者,我這樣懶,也被夸得勤勞了些。其實也不是懶——作為讀書人,同時又在國內一流出版社做編輯,每天名家名作過眼,古今中外,寫作高手太多了,并不特別需要我這一份吧——我常這樣想。所以,如果不是他們“催逼”,這些文字也許在腦子里轉兩轉、和人聊一聊,就消失于無形了,也并不珍惜。 即使此刻,我也不覺得寫作在我的生活中多么重要,我大約永遠不會為了寫作而放棄生活中的其他樂趣與責任。我比較看重生活的平衡。寫作,對于我而言,是閑時才做的一件自序 我的前一本書《寫在水上》出版于2000年,十多年后出版這一本。 像一個窮人搜刮了家底兒,也只積攢下這么薄薄一冊。記得去年還是前年,雷頤先生曾建議我把近年來報上發(fā)的發(fā)文集起來,我集起來只有9萬字,太少,出版的事就暫且放下。現在又得林賢治先生青睞,謙虛了幾日,就趕緊,欣欣然把新寫的文章和那9萬字湊起來,交卷,“恭敬不如從命”了。 書中文章幾乎都曾在《經濟觀察報》我的不定期專欄“新文學舊史料”上發(fā)表。專欄編輯,殷煉和杜然,都特別善于夸作者,我這樣懶,也被夸得勤勞了些。其實也不是懶——作為讀書人,同時又在國內一流出版社做編輯,每天名家名作過眼,古今中外,寫作高手太多了,并不特別需要我這一份吧——我常這樣想。所以,如果不是他們“催逼”,這些文字也許在腦子里轉兩轉、和人聊一聊,就消失于無形了,也并不珍惜。 即使此刻,我也不覺得寫作在我的生活中多么重要,我大約永遠不會為了寫作而放棄生活中的其他樂趣與責任。我比較看重生活的平衡。寫作,對于我而言,是閑時才做的一件事兒,就像從前姥姥有閑工夫才教我繡花。當然我享受寫作或者繡花的愉悅。 有距離才有可能產生美感。書中的民國都在紙上。那些往日的激烈慷慨或趣味情調,穿越歲月而來,都是隔岸觀火與霧里看花,雖然執(zhí)筆時頗為在意史料的真實。但真實也許永不可還原,只能**限度地逼近真實——這也是我主編《新文學史料》的一貫追求。想來這些文章也是編刊工作的副產品,也是為刊物作軟廣告。想起許多年前老主編牛漢先生看了我的文章對我說:你能寫,多寫吧……還有幾個人的鼓勵,言猶在耳。而老主編過世一年多了。 光陰如水,就這樣匆匆流走又一個十年。我失去,同時也擁有。 所以感謝。 謹以此書向我的導師劉中樹先生,向吉林大學中文系我的老師們致敬致謝!對于蕭紅的憶念 一個女作家,31歲就死了,大半個世紀6、70年過去了,還有人記著她——年初,林賢治先生寫的蕭紅傳出版,現在,剛剛出版的郭玉斌先生寫的蕭紅傳又擺在我面前。記得看過的蕭紅傳還有幾本,作者是葛浩文、季紅真、丁言昭、鐘耀群、駱賓基。自然,我沒看過的蕭紅傳還有很多部。至于懷念蕭紅的詩、文就更多了,2001年我編“漫憶女作家叢書”,所收文章都是與蕭紅有過交往的人寫的;厚厚的一本書,都是見性情的好文章。叢書中還有其他女作家,比如一生大起大落、濃墨重彩的丁玲,一生順遂的文壇人瑞冰心,她們都算長壽了;而洋派的張愛玲、林徽因,當時正熱得不得了,就覺得早逝的蕭紅的寂寞。想起當初蕭紅的《生死場》出版時,前有魯迅的序、后有胡風的讀后記,《呼蘭河傳》出版時,有茅盾的褒揚。想起魯迅曾有的預言,說創(chuàng)作上蕭紅超過丁玲要比丁玲超過冰心還要快些。這樣殷殷的期許像是落空了。蕭紅臨死絕筆:我將與藍天碧水永處,留得那半部“紅樓”給別人寫了。半生盡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在林賢治著蕭紅傳的研討會上,曾經成功將《生死場》搬上話劇舞臺的女導演田沁鑫特別痛心地發(fā)問:那么有才華有成就的蕭紅,為什么總是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懷著別人的孩子跟了蕭軍,又懷著蕭軍的孩子去嫁端木? 解放后三位與蕭紅有關系的大作家都在北京作協,蕭軍、端木蕻良、駱賓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三位,據說是他不理他,他只理他,又不理他,總之很八卦了。蕭紅都死了幾十年了。 有時候人與人就是沒法兒比,命嘛。當冰心牽著父親的手,登上父親的艦艇,感受海天遼闊,少年意氣與抱負在父輩的精心呵護與培養(yǎng)中得以慢慢實現。而蕭紅卻被那位刻薄、顢頇而又八面威風、說一不二的父親追著打著逼著嫁人。丁玲的父親早逝,但丁玲卻有一位了不起的母親,可以說是湖南女界的先鋒,是接受了新思潮的新式母親,她鼓勵女兒飛得更高更遠。當丁玲身陷囹圄或遠在他鄉(xiāng)奮斗,總有母親艱辛地幫她撫養(yǎng)孩子,再難的處境,丁玲還有母親。而蕭紅9歲就死了娘,娘和繼母都是她在《生死場》中寫到的那些愚昧麻木的農村婦女,在夫權之下毫無主見地活著,不可能給蕭紅蔭蔽。蕭紅走出了呼蘭小城就再也回不去了,蕭紅沒有丁玲母親那樣的依傍。 沒有依傍也要走出去,蕭紅的出走和一生流浪太勇敢了,以至于不像是勇敢而倒像是她的命運。又凍又餓穿著單衣、涼鞋走在冰天雪地的哈爾濱街道上,也不回去向父親低頭;遇人不淑,懷著身孕被遺棄在洪水淹泡的旅館里,那時蕭軍的出現,不啻為一根必須抓住的救命稻草。孩子生出來就被人抱走了,再也沒有消息。 在商市街,兩個窮青年吃了上頓沒下頓,生活像一件破衣,補不勝補,捉襟見肘。當然,愛情中的小甜蜜小情趣也是有的,但肯定與冰心、吳文藻的婚姻不同——冰心的婚禮在燕園舉行,由司徒雷登校長主婚,婚后夫婦一同赴美,傳說輪船上,冰心把以往追求者的情書隨念隨撕拋入太平洋,然后夫婦倆相視一笑。蕭紅的愛情中沒有這樣的輕松優(yōu)游。 蕭軍救了她也折磨她,用緋聞、出軌、暴虐;端木沒有蕭軍那樣的大男子主義,卻又像個小男人,關鍵時刻挺不出來。在香港漫天炮火中將垂危的妻子留給別人(駱賓基)照看,自己不知跑哪去了——這段公案后人難斷真相,當事人各執(zhí)一詞。駱賓基指責,鐘耀群(端木夫人)辯解——鐘的史料可以看作來自端木對她的講述,而端木本人卻始終不開口,只是悶頭一首一首寫舊體詩悼蕭紅,倒也一副深情緬邈的樣子。90年代,我隨牛漢老主編拜訪端木先生。那天他老態(tài)龍鐘坐在輪椅里,正拼著寫《曹雪芹》。牛漢趁端木夫人不在,附身在他耳邊大聲說:該寫寫了,有些事,蕭紅!端木只是笑嘻嘻的,不置可否。 不過有一個史實是確的:當日軍逼近武漢,人心惶惶,一票難求,蕭紅把票給了端木讓他先走,自己挺著大肚子留下想辦法。端木真就自顧自走了。后來,在渡口,蕭紅仰面跌倒,像個小烏龜怎么掙扎也翻不過蓋兒。在等著路過的人扶她起來之前,躺在水里泥里的蕭紅在想些什么?——而此時冰心正受到她威爾斯利大學校友宋美齡的邀請,坐在蔣委員長家的客廳里,商討中華女界抗日救亡工作的大事。 書架上,一大排中國現代女作家作品集,千辛萬苦,蕭紅站在其中不容易。從文學品質看,她比冰心有力度,比丁玲純粹,讓張愛玲以冷冷的理性傲人吧,蕭紅有溫暖的悲憫。魯迅畢竟有眼力。至于男作家,無論蕭軍還是端木,都曾嘲笑過蕭紅的寫作,蕭紅還不知擠出多少時間替蕭軍抄稿子。。。。。。然而從藝術成就看,蕭紅已然超越了他們。 蕭紅就是一個為寫作而生的人,一切顛沛流離、坎坷苦難皆以寫作為指歸。所以眾人回憶中我*喜歡聶紺弩那一篇,他記下了在生活、情感困擾中的蕭紅依然青春飛揚,對寫作有深摯的理解并且雄心勃勃。那是一個充滿自信,自覺著寫作使命的女作家——蕭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