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古典之殤:紀念原配的世界


作者:王開嶺      整理日期:2015-11-05 10:56:20

王開嶺文集之自然美學卷,系作者**文字結集,作者的注意力從自然細節(jié)開始,從那些曾經(jīng)來過卻正在消逝的風物開始,從那些被人類辜負的美好元素開始,從兒時的記憶和笑聲開始,以獨特的視角、細膩的筆觸表達了自己對于自然美的無限眷念。這是一部追溯古典、保衛(wèi)生活、懷念人類童年的書。
  王開嶺著作推薦:
  ★《精神明亮的人》(簡裝版、精裝版),王開嶺代表作,中國校園公認的“精神啟蒙書”和“美文鑒賞書”。
  ★《古典之殤》,王開嶺文集之自然美學卷。
  ★《跟隨勇敢的心》,王開嶺文集之文論卷。
  ★《精神自治》,王開嶺文集之隨筆卷。
  ★《當年的體溫》,王開嶺文集之散文隨筆卷。
本書簡介:
  這是一部喚醒記憶、修復現(xiàn)代感官和心靈美學的書。
  我的注意力將從自然細節(jié)開始,從那些曾經(jīng)來過卻告別的風物開始,從那些被人類辜負的生存元素開始,比如河流、井泉、寂靜、黑夜、流螢、蟲鳴、水橋、城丘、荒野、鴿哨、燕巢、古樹、村莊……比如農(nóng)歷、禁忌、耕作、女織、腳力、市井、小街、漫步、故鄉(xiāng)和放學路上、自然長大的豬……
  我越來越篤信兩點:好東西都是原配的;好東西應是免費的。
  上蒼*初頒發(fā)給人的世界——那個“原配”的世界,那個天光明澈、風物燦爛的世界,正漸行漸遠。無數(shù)草木和生靈消逝了,似乎只剩下我們。身為大自然成就之一的人,越來越只生活在自己的成就里,越來越淪為自己工具的工具。
  大自然身負重傷,古老的秩序和天然邏輯被破壞,它冒犯的不僅是神性,損害的不僅是生態(tài),更有精神美學和心靈家園。物性決定人性,物境塑造心境,所謂“人心不古”,蓋因山水不古、萬象不古。
  我們損失慘重。許多疼痛和驚悚要等未來、待神經(jīng)復蘇后,才發(fā)出一聲巨響。
  原配的世界,人類的童年,真的結束了。
  此乃天大的事,值得人類嚎陶大哭的事。
  作者簡介:
  王開嶺,1969年生,祖籍山東滕州。王開嶺,男,1969年生,山東滕州人,F(xiàn)居北京。作家、媒體人。歷任央視《社會記錄》、《24小時》、《看見》等欄目指導和主編。著有散文和思想隨筆集《精神明亮的人》、《古典之殤》、《跟隨勇敢的心》、《精神自治》、《激動的舌頭》、《王開嶺作品·中學生典藏版》等十余部,入錄國內(nèi)外數(shù)百種優(yōu)秀作品選。
  其作品因“清潔的思想、詩性的文字、純美的靈魂”而在大中學校園擁有廣泛影響,入錄蘇教版高中語文課本、《新語文課本》和各類中高考語文試題,被譽為中國校園的“精神啟蒙書”和“美文鑒賞書”。
  目錄:
  序
  文學,其實是被解放了
  做新聞,就是和時代的疾病打交道
  別忘了,時間是帶利息的
  沒有愛,世界會凍僵序
  第一輯:再見,原配的世界
  誰還記得從前的世界?誰還記得生活本來的樣子?
  再見,螢火蟲河殤茶憾橋是水的情書誰偷走了夜里的“黑”追著井說聲謝謝耳根的清靜蟋蟀入我床下消逝的地平線湮滅的燕事女織丟失的腳步每個故鄉(xiāng)都在消逝天上的那件事荒野的消逝古典之殤
  第二輯:不要以為這就是生活
  我越來越篤信兩點:好東西都是原配的;好東西應是免費的。
  讓我們?nèi)绱笞匀话氵^一天吧讓事物恢復它的本來面目消逝的“放學路上”那些美麗的禁忌多聞草木少識人“我是印第安人,我不懂”春天了一定要讓風箏放你有股焦灼讓你必須連夜種點什么日子你要一天一天地過人是什么東西在古代有幾個熟人一輩子就是玩,玩透了老北京的童話
  第三輯:怎樣才算一個好的時代
  怎樣才算一個良性的優(yōu)美的時代?我的標準是:假如傻瓜也能活得好好的。
  向一個人的死因致敬讓傻瓜也能活得好好的生活在險境中人生被獵物化鄉(xiāng)下人哪兒去了我是個移動硬盤生存在當代截面上你被逼成你的對立面怎樣才算一個好的時代自然長大的豬竇娥冤,果子貍那些消逝的歌向2008最后的陽光致敬青春之死懷念陳虻第四輯:時代的疾病——精神訪談錄
  文學,其實是被解放了做新聞,就是和時代的疾病打交道別忘了,時間是帶利息的沒有愛,世界會凍僵CCTV:需要和獵物商量的獵人不要改造體內(nèi)的人性,要幫助體外的人性歷史:近處失明和遠視癥知情權:沒準備好就收到的上帝禮物道德:一個最讓人傷心的詞《感動中國》:低效的道德動員常識還活著,世間還有青春我們的工具箱被盜了法律很復雜,正義很簡單一件事情的長度“勞動”,我忍不住向這個詞敬禮房地產(chǎn)跟中國民生開了個惡毒玩笑文化即拖時代后腿的那股定力我們不是地球業(yè)主,只是她的孩子“科學”“真理”……這些詞殺傷力很大我是個做減法的人,害怕復雜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當我們正在為生活疲于奔命的時候,生活已經(jīng)離我們而去。
  ——約翰列儂
  如果我說我們對它既是不能忍受的又與它相處得不錯,你會理解我的意思嗎?
  ——薩特
  1
  19世紀的狄更斯在《雙城記》開頭寫道:“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jié),那是黑暗的季節(jié)……”
  這是段讓人隱隱動容的話。
  他的指向是法國大革命。起先,我以為這樣的評語只適于精神激昂、大變革和大撕裂的時代——分泌的希望和絕望同樣多、創(chuàng)造力和破壞力同樣大。但現(xiàn)在,我改了看法,覺得它幾乎匹配任何歲月,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現(xiàn)世發(fā)出類似感慨。
  前幾天,接受一位獨立制片人采訪,地點是明城墻旁的酒吧,當被問“你怎么評價這個時代”時,狄更斯的話猛然在空氣中一閃,像玻璃片的反光,我本能地瞇起眼。朋友說,你瞇眼的樣子像是皺眉和閃躲,又像憧憬或陶醉。
  那個寒風尖銳,但有陽光和紅茶的下午,我說:“這是個最好的時代,也是個最壞的時代!
  兩個“最”,說明邏輯的極度矛盾和混亂。但感情上,我們沒理由不愛現(xiàn)世、不支持和肯定當代價值,因為我們只有它,我們的搖籃和墳墓、生涯和意義都住在里頭——就像蚯蚓淹沒在泥土里。我們把一輩子,僅有的一輩子都抵押給它,獻身于它了。
  俄國鄉(xiāng)村詩人葉賽寧自殺后,高爾基哀鳴:他生得太早,或太晚了。
  我以為,這是句悲傷過度的話。其實,每個人都生逢其時,每個人都結實地擁抱了自己的時代。每個人,都在厭惡與贊美、冷漠與狂熱、懷疑與信任、逃避與親昵中完成了對時代的認領。
  更何況,每個人都從周圍人堆里找到了戀人、情人、友人,都娶了當代某女為妻,或以幸福名義嫁給了某男,而對方,恰恰是時代的分泌物。
  當你說愛一個人的時候,其實說的就是愛這個時代。
  除了愛,別無選擇。連敵視和詛咒,亦屬同樣感情。
  2
  采訪中,對方還提了個有趣的問題:能說說“世界”的含義嗎?
  我猶豫了一下,斷續(xù)表達了這樣的意思——
  世界是誰的?人類的嗎?不,世界至少有兩個組成、兩個系統(tǒng):人間和“非人間”,或者說社會與自然、文明與荒野。前者是人類自身的成就,諸如國家、民族、政治、經(jīng)濟、文化、倫理等一切文明范疇,這項成就史尚不足萬年;而后者乃大自然的成就,即原始地理和物種繁衍,諸如山岳、湖澤、沙漠、冰川、海洋、生物、礦藏、氣候,其歷史已達46億年?赡慵毚蛄浚磿l(fā)現(xiàn)這樣一個事實,圍繞我們身邊的,幾乎全是人類自己的成就:城鄉(xiāng)、街巷、交通、社區(qū)、學校、醫(yī)院、銀行、商場、法律……20世紀中葉后的人類,正越來越深陷此境:我們只生活在自己的成就里!正拼命用自己的成就去篡改和毀滅大自然的成就!
  可別忘了:連人類也是大自然的成就之一!
  有個最新的科學推測:正是19億年前某瞬間猝現(xiàn)的一種可用陽光生產(chǎn)氧氣的細菌,激發(fā)出了植物和生命,并徹底改變了地球進化史。而這記瞬間,偶然得不能再偶然,脆弱得不能再脆弱,堪稱一個荒唐的奇跡。
  許久許久以來,人類的價值觀犯了個大錯:想當然地以為世界即人間,即人類領地和家園,實則謬矣,人和萬物一樣,只是地球的匆匆過客,投宿而已。人不是地球業(yè)主,只是它的孩子,和草木蟲豸細菌一樣,受地球撫養(yǎng)……你可以視地球為家,但須看到它也是老虎、獅子和一棵草的家,它不止你一個孩子,而且在它眼里,所有孩子都是平等的,一視同仁。也許它無法阻止你去侵害別的孩子,但會頒布最嚴厲的懲罰,那就是:當它的孩子越來越少時,人——這個野心勃勃的物種也將面臨末日,或精神上孤獨而死,或肉體上被烈日席卷、缺氧窒息……在自然倫理上,若不能克服“人本位”“人類中心論”,人終將死于自己,死于欲望的腐敗。
  人的悲劇尚在于,他憑借強大的智商、邏輯和麻木,早已把現(xiàn)實給無理地合理化了。
  人必須學會節(jié)制和謙卑,必須承認占有了很多不該占有的地盤,消耗了很多不該消耗的資源。我們目前所有的倫理、美德和情懷,都只對內(nèi)部成員才使用,一旦越過了物種邊界,人類就變成了納粹,野獸的能量即釋放出來了……
  我想,也許人類還有一種成就的可能,亦堪稱最高成就:保衛(wèi)大自然成就的成就!只是,留給人類的機會和時日,恐怕不多了。
  3
  那個陽光和紅茶的下午,說著說著,我發(fā)覺自己的情緒陡然激烈了,像燒柴一樣噼啪響,有點失態(tài)。
  我清楚,這和哥本哈根有關。那個童話之城,剛結束了一場所謂“拯救人類最后機會”的大會,其悲愴堪比哈姆雷特的那句:活著,還是死去?
  就在此前,好萊塢剛推出了世界末日大片:《2012》。而在印度洋島國馬爾代夫,剛上演了一場悲情“行為藝術”:總統(tǒng)納希德和14名部長佩帶呼吸器,潛入海底召開內(nèi)閣會。照現(xiàn)在的氣候變暖趨勢,本世紀內(nèi),該國將被海水淹沒。而在喜馬拉雅山,為抗議冰川速融,尼泊爾總理與眾幕僚,頭戴氧氣罩,空降在海拔5000多米的珠穆朗瑪峰地區(qū)。還有沉陷中的威尼斯,還有斐濟人的哭泣,還有乞力馬扎羅的雪,還有極地冰層和北極熊的憂郁……
  然而,這卻是個讓人類蒙羞的政客大會。13天里,上萬名代表圍繞所謂“共同而有區(qū)別的責任”吵得面紅耳赤,一群孩子為贍養(yǎng)母親討價還價,唇焦舌燥,不外乎義務的大小、攤派的多少……這是怎樣的不敬不孝?他們還把自己當成生存共同體嗎?延期一天后,大會終于在遮羞布中落幕了,用“綠色和平”執(zhí)行干事長庫米的話說:“如罪男罪女般逃往機場!
  而這13天里,我所在的電視頻道每天直播這群人的吵架,不僅充當光榮的看客,還當起了裁判。
  關于環(huán)境和人類命運,我不想再多說了,我愿采摘20年前比爾麥克基本在《自然的終結》里的幾束聲音:
  將來,颶風、雷暴和大雨已不再是上帝的行動,而是我們的行動。
  人類第一次變得如此強大,我們改變了周圍的一切……從每一立方米的空氣、溫度計的每一次上升中,都可找到我們的欲求和習慣。
  如果有人對我說,2010年世界將發(fā)生極其不幸的事,我會在表面上顯得關切,而潛意識里把它撂到一邊。
  我們沒有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我們正忙于削弱它。我們需要找到如何使我們自己變小一些、不再是世界中心的辦法。
  4
  十幾年前,《讀書》雜志刊過李皖的一篇文章,《這么早就回憶了》。
  內(nèi)容忘了,但題目記住。這是一個時代的精神題目。
  世界變得太快,眼花繚亂,來不及駐留,來不及回味,來不及告別和回頭再看一眼。一眨眼功夫,無數(shù)事物只剩下背影,成了往事和收藏。你跟不上,一個敏感者,一個內(nèi)心喜歡穩(wěn)定和秩序的人,會痛苦,會失措和迷惘。
  傷逝提前降臨了,這是對清晨的懷念。
  現(xiàn)代人過早地進入了心靈黃昏。
  大約10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古典之殤》,主題是:當我們大聲朗讀古典詩詞時,殊不知,那些美麗的鄉(xiāng)土和自然風物、那些曾把人類引入美好意境的物境,早已蕩然無存;現(xiàn)實空間里,我們找不到古人的精神現(xiàn)場,找不到對應物,連遺址都沒有……古詩詞,成了大自然的悼詞和殤碑。
  其實,何須祭奠古詩,何須憑吊人類童年,連我這代人的兒時記憶也被摧毀了:那些草長鶯飛、魚戲蝦翩,那些青山綠水、星河燦爛,那些夏夜流螢、遍地蛙聲,還有古老的祠堂、繞村的小河和隆重的民俗……皆一夜間蒸發(fā)了。從鄉(xiāng)村到城市,每個人的故鄉(xiāng)都在淪陷,每個歸來的游子都成了陌生人。而這,遠非“發(fā)展”“進步”“新貌”“建設”等詞所能遮掩得了的。
  有個寫作構想我頻頻給朋友提起,我說你們拿去寫吧,一個非常有意義但我無暇顧及的題目,那就是:對比古代生活和人類童年,搜索一下我們今天究竟流逝了什么?用美學的眼睛,用心靈的觸角,用自然和人文角度,列個清單,慢慢建檔,別急于評論……我說你知道古人取什么水煮茶嗎?江河水!《茶經(jīng)》中,它的名次排在井水前。我說你耳朵里還住著寂靜嗎?你讀“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的最大感受是什么?我覺得那會兒的夜真靜!我說你有多少年沒見螢火蟲、沒遇到過黑夜了?真正的黑夜!我說你見過蹦蹦跳跳自己上學或放學的城市孩子嗎?我們那代人全是在這條路上長大的呀!我說這些年,你見過一只登堂入室的燕子嗎?你見過一只自然長大的雞或豬嗎?你嚼過不含添加劑的饅頭嗎?你嘗過不喂化肥農(nóng)藥的蔬菜嗎?你吃過自己種的哪怕一丁點糧食或瓜果嗎?……
  是啊,這么早就開始懷念了。
  說上述話的時候,我30歲。
  5
  人是高于自然的嗎?文明是以擺脫自然性為標志的嗎?
  我絕不承認。和社會復雜性、文明的深邃與詭異相比,我越來越支持人的本位落戶于自然,和草木鳥獸沒什么兩樣,唯一差異即人能更深刻地領悟這點。正像霍爾姆斯羅爾斯頓所稱:“生命是自然賦予人類的,我們有著自然給予的腦和手、基因和血液中的化學反應,我們生命內(nèi)容的90%仍是自然的,只有剩下的那點屬于人為!
  距狄更斯100年后,他的話被一個人所重復——
  我們生于一個野蠻、殘忍,但同時又極美的世界。判定這世界無意義成分還是有意義成分居多,這由個人性情決定……我珍視這樣一種渴望,即有意義的成分將居主導,并取得勝利……有這么多東西滿溢了我的心:草木、鳥獸、云彩、白晝與黑夜,還有人內(nèi)心的永恒。我越對自己感到不確信,即越有一種想跟萬物親近的感覺。(卡爾榮格)
  與狄更斯的政治民生——這一經(jīng)典社會矛盾相比,作為心理學大師,榮格把現(xiàn)代人更隱深的精神困境和靈魂危機抖落了出來。對21世紀的我來說,榮格的感受來得更強烈和清晰,更貼近我的日常狀態(tài),仿佛每天醒來要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我與自己對話時最重要和頻繁的內(nèi)容。
  責備和愛,尖銳與溫情,落魄和信心,是我對當代的基本態(tài)度,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諧。與榮格一樣,我內(nèi)心常涌起一股“永恒”和“安寧”——當我把雙腳插入泥濘和草叢時,當我覺得生命像蜻蜓穩(wěn)穩(wěn)落于枝頭、在自然本位上時。
  那一剎,我知道自己是誰,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那一剎,我清楚了生命真相、世界真相、靈魂真相。
  當真相大白,當事物恢復了它的本來面目,惶恐和悲傷就散去了。
  正像海子的醒來:“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6
  關于這本書,再說點什么呢?
  讓我想想,我為什么要寫它。
  它大概基于這樣一個印象——
  造物主最初頒發(fā)給人類的世界——那個“原配的世界”,那個天光明澈、風物燦爛的世界,正漸行漸遠。無數(shù)草木和生靈消逝了,似乎只剩下我們自己。
  大自然身負重傷,古老的秩序和天然邏輯被破壞,乃現(xiàn)代化之最大惡果。它冒犯的不僅是神性,損害的不僅是生態(tài)和資源,更有精神美學和心靈家園。物性決定人性,物境塑造心境;物移則心移,物改則心易;人之靈源于山水之靈,人之德師于草木之德。所謂“人心不古”,蓋因江山不古、萬象不古。
  我們損失慘重。許多疼痛和驚悚要等未來、待神經(jīng)復蘇之后,才發(fā)出一聲巨響。
  原配的世界,人類的童年,真的結束了。
  此乃天大的事,值得人類號啕大哭的事。
  我們真要好好回憶一下,給自己一個鄭重交代了。
  前面我提到,曾反復向朋友推薦這條精神線索,但多年過去,發(fā)現(xiàn)竟還空著,只好自己來做了。其實,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清單、很大很大的地圖,除了消逝的風物資源,還有人生和心性的方方面面,我做不完,一群人也做不完……
  總之,這是一本追溯古典、保衛(wèi)生活的書。
  一本修復記憶、喚醒感官和心靈美學的書。
  我的注意力將從自然細節(jié)開始,從那些曾經(jīng)來過卻消逝的風物開始,從那些被人類辜負的美好元素開始,從兒時的記憶和笑聲開始,比如荒野、河流、泉井、水橋、城丘、寂靜、黑夜、流螢、蟲鳴、鴿哨、燕巢……比如農(nóng)歷、節(jié)氣、故鄉(xiāng)、勞動、女織、腳力、街坊、漫步、放學路上……
  它們被丟棄和典當了。有的或許能贖回來,有的則永遠不能。
  但我不承認這是本悲觀的書,因為我是懷著愛和暖意來寫的。
  在那次采訪的尾聲,被問到:你對未來的希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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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之殤:紀念原配的世界的作者是王開嶺 ,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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