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濱；
南有鳳凰山，蒼峰疊勁，古松長青，剎廟西月，云繞叢林。日聽百鳥鳴，夜響古蟬聲。
北有安林山，形如伏龍，勢如走虎，首沉極水，尾冠蒼穹。朝如珠露晚聽潮，古槐蒼榆預遮靨。
兩山盤繞，形成一個抱月壯。渭河就像是太極圖里的陰陽分割線，貫穿兩級，分割南北。
新陽鎮(zhèn)；
渭河旁的堤壩兩邊，垂柳成蔭，綠葉繁盛，窈絳的柳條隨著微風輕輕搖擺。
中間是一條三米多寬的道路，道路穿行于堤壩和農田之間。
時值正午，驕陽似火，行道的遠處傳來了悅耳的銅鈴聲:……叮鈴………叮鈴…………叮鈴
一頭全身漆黑的毛驢緩緩地走來。驢頭上套有韁繩、韁繩散亂地搭在驢背上。驢的項間掛著一個銅鈴鐺，古韻十足、看上去有些年頭，隨著驢的緩慢行走發(fā)出叮鈴……叮鈴……有節(jié)奏而清脆的響聲。
驢的眼睛賊亮，賊亮中透著邪性，活像一個滿腦子壞注意的小屁孩。
驢背上套著拖桿，拖桿上套著一輛三米長的拖車，拖車上裝滿麥稈。麥稈前靠著一個老頭，老頭腋彎上靠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
驢車緩緩地行走在柳影之間，悠然愜意。
拖車上，老頭紅潤的臉龐，白眉緊鎖，虎目犯愁。幾根麥稈散亂得撒在霜白的短發(fā)上，幾件綠軍衣胡亂得搭在身上，老頭不胖不瘦，軀體沒有出現(xiàn)干寡現(xiàn)象，就連臉上的皺紋也很淺。光著左腳，右腳上穿著一只解放鞋，布滿老繭的左腳搭在右腿上，一切顯得很不協(xié)調。
小孩身穿藍底白條薄校服，齊膝海色藍短褲，白襪登山鞋，俊秀的臉上掛著兩個字不滿。也許小孩沒有注意到老頭的情緒，也許因為別的。
不尋常，特不尋常。時值盛夏；
正午，北方的天氣最是酷熱難耐，麥稈又有吸熱保溫作用，一老一少緊緊地擠在一起�？床怀龆擞幸稽c嫌熱的意思，也看不見二人身上有一絲汗跡。太不尋常了！
爺爺
嗯
靠在你的身上一點也不熱還很舒服呢。
噢
爺爺，你的身體里是不是裝了一臺空調機
屁股癢了是不，埋汰起你爺爺來了
老頭輕輕地動了動身子，用長滿老繭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小孩手臂。
爺爺你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怎么個好聞法
很難說，我也說不清楚，小孩沉思、搖頭。
老頭笑了笑促狹得說你也有說不上來的時候，平日里調皮搗蛋，不是掏鳥窩就是學猴蹦，一天很少能看到你的影子。
說罷老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往事，或是某個搗蛋鬼以往的不堪。
小孩不滿得用頭拱了拱老頭的肩膀。
爺爺，我都快十五歲了，小孩用簡短的語言表達著心事，接著仰起頭。
爺爺你怎么不讓我爸給買個車，汽車咱們用不上，小貨車總可以了吧，要不三輪車也行呀，非要用這個破拖車和老掉毛的倔驢。
黑驢仰起頭顱，嘔啊……嘔啊……地叫了兩聲，然后用力地抖了抖身子，打兩個響鼻，狠狠地甩了甩長尾，停下來用前蹄狠狠地刨了刨路面，扭過驢頭，雙眼直直瞅向小孩，眼神濃濃地警告和鄙視之意。
好像是在說；小子、你敢說驢爺爺?shù)牟皇牵裁吹裘�，什么倔，本驢老嗎?見過這么帥的驢嗎?什么眼神嗎，再敢說驢爺爺不堪、驢爺爺給你不堪。
這一幕正好被二人看到，爺孫倆猛然坐直身體。什么情況，老頭臉上露出沉思和奇怪的表情。
小孩；二目圓睜，小口圓張，情緒激動，手臂微張---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
爺爺！你的毛驢成精了！
這一嗓子吼得是;……蟬兒止了鳴、雀鳥歇了語。
這一嗓子……毛驢一個趔趄，老頭一個寒顫，
這一嗓子好像是；老天刮風雷打鳴，龍王放屁神喘息，這聲音直穿十里八鄉(xiāng)，通達縣城。真是非同凡響啊。
拖車上，老頭愣愣得看著孫子，那意思好像是在說、用的著這么大聲嗎，！
你說你小子，吼什么呀，你想嚇死爺爺
…嘔啊…，驢頭上下點了點，好像在說；驢爺爺深表認同，簡直嚇到驢爺爺了。驢眼里露出怕怕的神情，太人性化了。
小孩帥氣的臉上露出好奇的樣子。
爺爺，這頭倔驢真能聽懂！
黑驢打了個響鼻，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懶得理你
是呀咱家的小黑、開了靈智了，
哦我說呢，爺爺什么是開靈智！這話問的……
這個以后在告訴你，你只要記著小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就行了。
知道呀老早就知道，不過是本懷懷想玩車嗎，就稍稍得埋汰了一下。
黑驢淚奔呀，
你小子還知道是家里的一份子，還老早知道，你想氣殺驢爺嗎，知道是家里的一份子、前年還把爺?shù)牟萘媳ё�，抱走就算了。沒想到你小子從那里弄來一根玉米稈，放到驢爺?shù)淖爝呑尃敵�，口里還念叨著;這個是你千幸萬苦弄來孝敬驢爺爺?shù)�，很甜。當時把驢爺感動地驢淚盈眶，于是毫不猶豫地一口咬去一大節(jié)，沒嚼幾口就把你驢爺?shù)目谇淮虃�，牙銀刺破。痛得爺幾天吃不了東西，早要是知道你小子把玉米稈里面摟空、灌滿老刺、驢爺打死都不吃，
去年給驢爺?shù)亩棺永锓攀�，崩掉了驢爺?shù)捏H牙，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家里一份子的份上，真想給你腦門來一蹄子，讓你知道什么是腦門被驢踢。
爺爺，我和小黑有一段傷心往事，小孩蘊量著情緒，準備大吐苦水。
什么傷心往事，老頭感覺有點奇怪，平日里這小子變著法捉弄小黑，什么時候和小黑一起有了傷心往事了。
就是昨天下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