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系《我和我的父親母親》系列叢書之第一本。 1978年,陶鑄的女兒陶斯亮所寫《一封終于發(fā)出的信》,以泣血的文字和深摯的情感,引起全國無數(shù)讀者的共鳴,掀起平反冤假錯案的一個高峰。35年過去,在父親陶鑄逝世近半個世紀,母親曾志也已離世多年后,陶斯亮重拾情思,追憶雙親,帶讀者走進陶鑄一家的親情世界。 在書中,作者回首往昔,以深情的筆調,敘述了她與父母坎坷的生活歷程,特別是他們一家在“文革”中的遭際,不僅將我們重新帶回那個特殊的時代,也展示了陶鑄松樹般忠貞不屈的品格。而曾志在改革開放時期的晚年生活,也顯示了一個革命者簡樸、不循私情的高尚節(jié)操,令人感動和敬佩。 作者簡介: 陶斯亮,陶鑄與曾志的女兒。1941年生,現(xiàn)任中國市長協(xié)會專職副會長兼女市長分會執(zhí)行會長,中國城市發(fā)展報告理事會副理事長,《中國市長》(中國市長協(xié)會會刊)主編。 目錄: 松樹的風格 一封終于發(fā)出的信 陶鑄在最后的歲月里 合肥行 竹莊草青青 陶鑄與孩子 淡定的秋色 陪床記事 曾志的最后時刻 致母親 思緒如柳 曾志與夏明震 永遠的懷念松樹的風格一封終于發(fā)出的信 陶鑄在最后的歲月里 合肥行 竹莊草青青 陶鑄與孩子 淡定的秋色陪床記事 曾志的最后時刻 致母親 思緒如柳 曾志與夏明震 永遠的懷念 我與干爸爸王鶴壽 我最初一段人生道路上的渡船 淡定的秋色 戰(zhàn)士、信徒、女人 爸,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1967年1月4日,半夜里有幾個同學猛然把我從睡夢中叫醒,遞給我一張《打倒陶鑄》的傳單,上面印著江青、陳伯達等人1月4日對一些群眾組織的講話,說您“背著中央文革小組獨斷專行”,是“中國最大的保皇派”,他們要“發(fā)動群眾”把您“揪出來”。記得1966年11月我離開北京回上海時,媽媽曾對我說:爸爸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弄不好就會粉身碎骨,你要事事謹慎……當時,我以為媽媽只是一般的叮嚀,沒有在意?墒,現(xiàn)在竟然真的大禍臨頭。同學們勸我趕快給家里打電話。電話是媽媽接的。她講:“情況就是這樣,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爸爸也不知道,他當時還在接見群眾組織的代表呢!”聽了媽媽的話,我驚奇極了,也傷心極了。您知道女兒是單純的,我不敢想,可無情的現(xiàn)實卻逼得我不能不想:為什么江青他們要這樣從背后捅您一刀?這難道光明磊落嗎?可憐的爸爸,在您被拋出來的最后一瞬間還被蒙在鼓里,成了一個可恥的政治騙局的無辜犧牲者。黨中央政治局的一個常委,政府的一個副總理,沒有經(jīng)過黨的任何會議,黨也沒有做過任何決議,以后也沒有追發(fā)過任何補充文件,就這樣任憑幾個人的信口雌黃,莫名其妙地被趕出政治舞臺,橫遭囚禁,我想不通,這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 許多朦朧的往事一下子涌到眼前。我想起:不久前,有些叔叔、阿姨悄悄告訴我:“亮亮,你知道你爸爸為什么搬出釣魚臺嗎?那是因為你爸爸到中央工作后,江青他們想拉他在一次中央會議上帶頭向小平同志發(fā)難,被你爸爸拒絕了。”“亮亮,因為保一些干部,你爸爸跟江青、陳伯達他們頂?shù)煤軈柡Γ犝f江青對他發(fā)了好幾次脾氣,這樣下去可要吃虧的。”“亮亮,你該提醒爸爸,江青不好惹,能退讓就退讓點吧!”這些叔叔、阿姨的勸告當然都是一片好心,可我知道:違心的事爸爸是不會干的。當時,我雖然摸不清政治斗爭的深淺,可心里一直為您不安,我萬萬沒有想到大難臨頭得如此迅速,如此猛烈。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驚濤駭浪打得頭暈目! 8月,我們想盡了辦法才得到允許去北京看您。那時,您和病中的媽媽被軟禁在(近似納粹符號的萬字)字廊的住所里。一路上,我不停地設想即將相逢的情景,當我興沖沖而又心神不安地走進家門時,一眼就看到出來接我的您,您像孩子一樣的高興,但我卻愣住了:一個聲音嘶啞、頭發(fā)花白、駝背的老人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哪像我那生龍活虎的爸爸呀!爸,僅僅幾個月的工夫,您怎么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呢?我心酸地仔細看著您:深感內疚的痛苦,茫然不解的思索,強捺著心里的憤怒,都匯集在您那皺起的眉峰和額頭上,但您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就像兩團燃燒的火?粗,我心酸,我心痛。我怕您看出我的悲痛,就假裝著去洗臉,可是任憑怎樣擦,也擦不盡唰唰下落的淚水;怎么忍,也忍不住喉頭的哽噎。過了一會兒,媽媽進來找我,輕輕地對我說:“亮亮,你要堅強些,父親和我都不喜歡你這樣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