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北洋鐵翼
作者：何德騫,潘榮 整理日期：2021-12-17 03:51:43
1885年4月17日(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三)，山東省泰安縣下喬莊一個破落貧寒的人家里，一個男嬰啼哭著來到人間。四十余年后，這個出生于動蕩歲月的男孩，自封為東南五省聯(lián)軍總司令，成為風云一時的人物。
他就是本書傳主————孫傳芳。
眾所周知，被譽為“五岳之首”的泰山主峰就坐落在泰安境內(nèi)。我們不想簡單套用“地杰人靈”的成語，僅想指出，孫傳芳的故鄉(xiāng)泰安確是一個風景秀麗、歷史悠久的地方。歷代文人贊美泰山的詩文數(shù)不勝數(shù)。唐代大詩人杜甫在飽覽泰山之巔的風光后，留下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千古絕唱。如今，泰山已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級名勝，山上的風光和古跡無須我們一一贅述，但人們往往對泰山腳下泰安縣境內(nèi)的名勝古跡并不清楚。泰安地區(qū)是華夏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著名的大汶口文化遺址就在泰安縣境內(nèi)。位于泰安縣城東北的漢明堂遺址和縣城內(nèi)的岱廟都可以作為該地區(qū)古代文化興盛的見證。泰安的物產(chǎn)在華北地區(qū)也可算得上豐饒，花生與棉花產(chǎn)量曾居全省之冠。孫傳芳的故鄉(xiāng)下喬莊，在泰安縣城以東，距泰山約四十華里。孫家雖非當?shù)孛T望族，但也世居有年。[1]據(jù)孫傳芳后人所提供的有關下喬莊孫姓的情況，至晚孫傳芳祖父一代已移居下喬莊。孫傳芳的祖父名振，務農(nóng)為生。振僅生一子，即孫傳芳之父孫育典。育典青年時代也曾勤奮讀書，銳意科舉，二十多歲時便考中秀才，但后來屢試不第，只好以教私塾為生。在鄉(xiāng)村當個私塾先生收入自然并不豐厚，維持生計而已。盡管收入微薄，孫育典授課卻十分認真。一些不肯規(guī)規(guī)矩矩聽講的頑皮孩子經(jīng)常要受其呵斥，以至罰站或打手板。不想在孫傳芳六七歲時，其父即因此引出了一場禍事。在孫育典任教的私塾里，有一孫姓本家(孫維)大舅的孩子就讀。孫育典打了這個孩子后，那個本家大舅不依不饒，與孫育典扭打起來。在扭打中，育典的發(fā)辮被揪下來一大縷。發(fā)辮被揪，對私塾先生來說，當然太傷臉面了。育典自認為受了奇恥大辱，無法再見人了，懷憤成疾，不久因傷寒而亡。
孫傳芳的母親張蓮芳出身于歷城(今濟南)一帶黃河河工的家庭，張父原為黃河上的一個小頭目。孫育典與張蓮芳生有三女一男，男即孫傳芳，排行最小。
孫育典去世時，其長女、次女已出嫁，家中還有三口人。孫育典生前僅為一窮塾師，沒留下什么家產(chǎn)，孤兒寡母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孫育典死后，張蓮芳只好暫時依傍孫育典的堂兄弟們過活，但不久便因忍受不了孫傳芳的堂嬸的欺凌，攜孫傳芳及幼女投奔長女處棲身。
孫傳芳的大姐嫁給商河程姓人家、二姐嫁給歷城逯姓人家。當時他的大姐家既有錢鋪又開燒鍋，家境頗為寬裕。孫氏母子三人，在此寄食不成問題。但是至孫傳芳十三四歲時，孫氏母子尚屬安定的寄食生活又因義和團在山東興起而被打亂。19世紀末年，原為民間反清秘密組織的義和拳逐漸轉變?yōu)橐苑囱蠼虨橹饕谥嫉娜罕妶F體。原山東巡撫毓賢既有盲目排外思想，又無兵力剿辦義和拳，便改義和拳為團練，稱義和團。遂使山東義和團席卷全省。這一形勢對已侵入山東各地數(shù)年的西方教會勢力造成很大威脅。駐北京的西方公使屢次要求清政府撤換毓賢。西方使團和榮祿等都看好袁世凱，于是1899年底清廷便改任袁署理山東巡撫。由于當時西太后對義和團態(tài)度曖昧，袁世凱開始尚不敢對義和團大動干戈。1900年6月，西太后對外宣戰(zhàn)后，袁世凱采取極其狡猾的手段，驅使山東義和團“北上助戰(zhàn)”，對于那些不肯受騙而仍留山東境內(nèi)的團民，袁即以“黑團”或“假團”等罪名，嚴酷剿殺。商河為山東義和團活躍的縣份之一，時有袁軍與義和團角逐，孫母遂攜子女遷省城濟南暫居。
孫氏在濟南城內(nèi)并無近親可以投靠，只好自己拋頭露面，自謀生計。她在街上擺了一個茶水攤糊口，后為招攬顧客，她又讓在家鄉(xiāng)練過幾年武術的小女兒在茶攤旁邊耍上幾拳，以吸引茶客。茶客或過路客人圍觀后，乞錢的任務自然就是孫傳芳和他三姐兩人的事了。一次孫傳芳在茶攤玩耍時，竟不小心把茶壺打碎。孫母見了，又疼又急，劈頭蓋臉地便把孫家的獨苗、唯一的兒子結結實實地打了一頓。由此事便可想孫母當時帶一雙兒女過活是多么不容易。P2-5
孫傳芳是民國時期翻云覆雨聲名顯赫的大人物，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幾乎沒有一本他的生平傳記。當然這和歷史背景極其有關。國民黨統(tǒng)治的年代，孫傳芳是蔣介石的政敵，沒有人敢寫。新中國成立后孫被劃為“反動”軍閥，也沒有人愿意研究他。直至改革開放以后，政治環(huán)境寬松、包容，以前歷史上的空白需要填補，自此研究孫傳芳這個課題的學者才逐漸多了起來。
通過了解孫傳芳的生平，可以開闊知識視角，更準確地把握時代脈搏，借以熟悉中國近現(xiàn)代史。
孫傳芳一生經(jīng)歷了北洋軍閥由興至衰的全部過程，1925年孫傳芳異軍突起，重執(zhí)直系牛耳，而且又“拓土開疆”，位列兼圻，成為北洋系的“后起之秀”，其聲望遠非才質駑下的武夫悍將所能企及�！≡缭�20世紀90年代初，我們(何德騫、潘榮)就參加了南開大學北洋軍閥史的研究。后受出版社之約，即把人物選題鎖定為孫傳芳。
當時研究北洋軍閥尚不普遍，更沒有今天歷史資訊網(wǎng)絡平臺提供的資源共享，要想把一個塵封記憶中的歷史人物有史有據(jù)地寫出來，困難很多。有關的檔案也還沒開放，散見的文史資料(省地一級)和地方志也不多，為此我們只有從舊報刊中廣摭博采、索隱鉤深地去積累。
1995年，天道酬勤，我們在搜集資料中結識了陜西督軍吳新田之子吳國英先生，他為我們引見了孫傳芳的后裔(由于歷史原因，多年中斷音訊)。孫之長子孫家震、長孫孫承祖兩位先生不避時嫌(何之先父何毓華曾入孫之戎幕任少將參議)，熱心細致地敘說孫傳芳生前秘聞和軼事。兩位孫先生和吳先生為我們兩人撰寫本書提供了鮮為人知的史實。
在寫作過程中，我們堅持嚴謹?shù)膶W風，即便通俗史話也不能沒有史料依據(jù)。文學家和史學家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小說家唯恐不出于己(創(chuàng)作)，史學家唯恐不出于人(客觀紀實性)”，章太炎先生曾謂“歷史不是小說傳奇”，南大著名歷史教授孫立群(百家講壇特聘教授)坦言“歷史不能戲說”。歷史本身就是故事，有些情節(jié)不符合時代特質，不能向壁虛構。我們贊成撰寫人物傳記要有史家的眼力，但是不完全認同文學家的虛構創(chuàng)作。
一部作品首先需要有科學性，其次要有可讀性以及趣味性�！爸v故事(真實性)，通正史”固然可取，但卻不能失實而誤導讀者，我們認為還是“多講事實，少講故事”為好。但要聲明一下，絕非“述而不作”。
本傳我們特意增加了一章人物評價。這首先應感謝時代給了我們講真話，說實事，還原歷史本來面目的話語權。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用新方法、新視角，自成一家之言來臧否人物。
孫傳芳是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一個爭議頗多的歷史人物，過去一直采取的否定和貶多褒少的評價模式不能固化不變，我們認為最好以史為據(jù)重新審定，才能還原歷史真實。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是國際反法西斯勝利70周年也是中國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我們寫的傳主孫傳芳下野后身處日寇策劃“華北特殊化”的險境之中，如前所述，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他畢竟沒有投靠日本帝國主義充當漢奸，潔身自愛保持了中國舊式軍人的民族氣節(jié)。
當此出版之際，我們要說明一點：現(xiàn)在有關《孫傳芳傳》的版本已有七八部，什么“三杰”、“三雄”、梟將等，名目繁多。至于敘事內(nèi)容，幾乎是在“克隆”，也不知哪一部是“原生態(tài)”，哪一部是“高仿真”。我們可以自信地說《孫傳芳真?zhèn)鳌贰段迨÷?lián)帥孫傳芳》成書領先。而且孫氏后裔生前也都看過。如若對比，最好在網(wǎng)絡上查“維基百科”“孫傳芳”詞條，或許能夠得出結論。
作者何德騫早年為南大歷史碩士，歷史學副研究員，高級美術師，曾受聘為高�？妥淌冢绕湎葒琅c孫傳芳部將多人為世交。本人少年曾親稔原五省聯(lián)軍諸部將�，F(xiàn)年已逾75高齡。
此次我們建議書名改為《影響現(xiàn)代中國的人物·北洋鐵翼：孫傳芳》，借以刷新原書。
本書自接出版合同后即著手增、補、修、刪，執(zhí)筆者何德騫通宵達旦，筆耕不輟，新增近五萬字。
第一章至第四章由潘榮撰寫。第五章至第十章(點評)，以及附錄一至六，完全由何德騫撰寫，前后修改多次。唯因時限，新增部分難避率而操觚，付之梨棗之嫌，尚望讀者見諒。
在撰寫過程中執(zhí)筆者真誠感謝老妻于桂榮及妻妹于桂婷的全力支持(打字、校對均由她們承擔)。
全書由何德騫全面整理修補，曾三次校對增補，同時搜集提供書中采用的所有圖片。
何德騫
2015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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