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二十二年四月,因為一個十七歲的姑娘,揚州城一夜之間魚價暴漲。揚州的四大鹽商、鹽運使以及鹽梟徐寶山,都把目光投向一場神秘的龍須宴。宴席幕后的姑娘魏儀婷,為了給死去的母親報仇,在鹽商與官僚之間斡旋。而兩淮第一鹽商羅千山之子羅詩承,則因愛上魏儀婷惹來殺身之禍。羅千山為救兒子,抵押了自己的商號,還被仇人連番羞辱,導(dǎo)致氣血攻心,臥床不起。經(jīng)歷了這次風(fēng)波之后。羅家破敗不堪,羅詩承目睹了父親受辱后,習(xí)慣于游山玩水的他性情大變,聽從了父親的囑咐,立志重振羅家鹽號,并且要報家門受辱之仇。 為此他遠赴四川自貢鹽場,忍辱負重,與官商盜匪舍命周旋……然而在即將成功之際。革命卻突然來臨,歷史的渦流猛然將他從個人恩怨推向了民族大義,讓他猝不及防地站在了時代的前列。 他放棄了恩怨,選擇大義,然而沒想到,最終他卻成為歷史的罪人…… 作者簡介: 盧洪營,男,摩羯座,AB血型,安徽人,現(xiàn)居深圳;ヂ(lián)網(wǎng)行業(yè),運營、策劃、營銷、推廣。 目錄: 第一篇龍須宴 第二篇吞海井 第三篇大將軍 第四篇聲聲慢 第五篇腥風(fēng)起 第六篇馬蹄荒 第七篇春寶堂 第八篇點江山 第九篇嘆紅顏“汝等欲享福。須投身揚州總商家(鹽商)才好呢!” ——乾隆 “山海天地之藏,其有關(guān)于國計民生者,鹽課居賦稅之半,兩淮鹽課又居天下之半! ——《兩淮鹽法志》 鹽是古代的經(jīng)濟命脈。鹽商在古代的奢侈富貴生活和社會地位都令人嘆為觀止。鹽商受到社會各個階層的拉攏,乾隆皇帝借錢給鹽商做生意,袁世凱是鹽商的親家,而蔣介石本^就是鹽商的兒子。清末是一個亂世。充滿了鹽商、官僚、匪寇、革命黨、暗殺團、袁世凱、洪門徐寶山等多方勢力勾心斗角的斗爭。時至今日,應(yīng)該有一部大書來好好書寫這一段史詩。這本書滿足了我的這個愿望。 ——李田川杭州歷史教師 這本書就像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戲,在內(nèi)憂外患、錯綜復(fù)雜的局勢下,作者用懸疑手法展現(xiàn)大起大落的人物命運。在戲劇化的沖突中,還能帶著對時代和社會的思考,讓人“汝等欲享福。須投身揚州總商家(鹽商)才好呢!” ——乾隆 “山海天地之藏,其有關(guān)于國計民生者,鹽課居賦稅之半,兩淮鹽課又居天下之半。” ——《兩淮鹽法志》 鹽是古代的經(jīng)濟命脈。鹽商在古代的奢侈富貴生活和社會地位都令人嘆為觀止。鹽商受到社會各個階層的拉攏,乾隆皇帝借錢給鹽商做生意,袁世凱是鹽商的親家,而蔣介石本^就是鹽商的兒子。清末是一個亂世。充滿了鹽商、官僚、匪寇、革命黨、暗殺團、袁世凱、洪門徐寶山等多方勢力勾心斗角的斗爭。時至今日,應(yīng)該有一部大書來好好書寫這一段史詩。這本書滿足了我的這個愿望。 ——李田川杭州歷史教師 這本書就像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戲,在內(nèi)憂外患、錯綜復(fù)雜的局勢下,作者用懸疑手法展現(xiàn)大起大落的人物命運。在戲劇化的沖突中,還能帶著對時代和社會的思考,讓人時而心潮澎湃,也讓人時而沉默下來。 ——劉嚴落廈門公務(wù)員 羅詩承和柳準、徐寶山,這三個互相纏斗的對手,互相提防,互相利用,從不共戴天的仇人到身份的大起大落,角色的轉(zhuǎn)換就如同時代的變幻莫測。而暗殺團那句“殺一人以謝天下,謀一事以救中國”,最終給這個戲劇性的時代畫上了一個戲劇性的結(jié)尾,一場變革之后,羅詩承“只覺得天下事情都像玩笑,自此之后再難分出甘甜苦辣,恩怨是非”。 ——余欣勇北京編輯第一篇龍須宴 光緒二十二年四月,因為一個十七歲的姑娘,揚州城一夜之間魚價暴漲。 按說沿江的漁民理應(yīng)喜不自勝,然而他們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因為漲價的魚種不對。往年的這個時候正是鰣魚熱賣的季節(jié),兩廣人常說“春鳊、秋鯉、夏三黎”,這三黎就是鰣魚,長江三鮮之首。廣東的巡撫提督們干著急卻沒口福,鰣魚四到六月間溯河而上,最初的美味還是得由兩淮人先嘗,并且鰣魚嬌嫩,出水即亡,等運到廣東的時候味道早就變了。 揚州城里的大鹽商們,最喜歡派遣幾條小船,雇專業(yè)的漁民,在焦山急流中張網(wǎng)捕撈。網(wǎng)是有講究的,常捕魚的人都知道,鰣魚生得最嬌貴,別說是見風(fēng)見光,哪怕是用手碰碰鱗片,它都會立刻不動,所以蘇東坡稱它為“惜鱗魚”,已經(jīng)清高到一定境界了,不能用平常的網(wǎng)來捕。有經(jīng)驗的漁民都會選擇用河草加蓖麻繩,蓖麻繩在里,河草在外面,好比是打了一層偽裝,以鰣魚的智力,在被捕撈上來的瞬間,絕對分辨不出來這東西是草還是網(wǎng)。并且河草下水之前還要用鮮活的鯽魚刮擦一遍,以便保留魚的腥味。這個氣味也是有講究的,因為老漁民們發(fā)現(xiàn),在同水域里面,鰣魚最瞧不起的就是鯽魚,或許正是出于這種罕見的清高,有鯽魚在場的情況下,它們就不會輕易死掉。 這么一來,從下網(wǎng),到捕撈,到提上網(wǎng),鰣魚都能保證鮮活。而船上又早已經(jīng)置辦好了柴草鍋釜,請好了高明廚子,提上來之后,不等鰣魚反應(yīng),就立刻加工放到鍋釜里。然后船夫迅速劃槳回揚州,到平山堂的時候,魚熟味香,鹽商們剛好在此等候品味,跟親自到焦山烹食毫無差別,還優(yōu)雅從容,免去了舟艇波折之苦。 不過這一般是大鹽商的做法,小一些的商人既想湊熱鬧嘗美味,又沒那么多錢撐面子,因此還是會選擇比較實際的方式:等漁民捕撈回來,直接購買,活鰣魚的價格是死鰣魚的二十倍,如果是非常鮮活的大魚,一條能換二兩白銀,抵得上六石稻谷。這一季的捕撈,就能讓揚州城邊上的大部分漁民過上半年舒服日子。 然而沒想到,今年鰣魚的價格跌下來了,平常不大起眼的鯉魚和鯰魚價格卻翻了幾十倍。說起來也可笑,這種跟自己生意息息相關(guān)的消息,漁民們居然還沒茶館里跑堂的知道得多,半杯茶水下肚,不免又有人開始打聽起來。 “今年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幫老爺全換口味了?” 跑堂的搭眼一掃,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不是熟客,再一看,長袍又肥又大,外面加了領(lǐng)衣。明眼人看得出,這種袍子是前些年的款式,叫做“一裹園”,現(xiàn)在時代走得這么快,別說是沖進來的西服洋裝,就是長袍也早變了模樣。如今揚州城里流行的是又短又瘦、帶立領(lǐng)的半掩襟式,并且還用的是南洋來的毛料。凡是要點臉面又有點閑錢的人,早就置辦了一套新款式了。如今還穿著十幾年前流行的舊袍子,只能說明這人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多半是瞎折騰的菜販子魚販子,最愛湊到茶館里打聽行情,還非想裝作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跑堂的冷冰冰地說:“是啊,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膩歪! 話還沒說完,臉就已經(jīng)轉(zhuǎn)向另一桌了。 舊袍子客官一見這反應(yīng),也知道跑堂的心里怎么想。他笑笑,等跑堂的走開兩步,端起茶杯說:“小二哥,茶冷了味不濃,你給我添點滾燙的熱水來! 跑堂的一聽,略感詫異,不過隨即轉(zhuǎn)身,提著開水壺樂呵呵地湊過來。這話其實是茶館里的一個暗語,讓你添點“滾燙的熱水”,意思就是要給你點賞錢,當(dāng)然賞錢也不會白給的,人家要打聽的事情,你多少得弄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移開茶壺蓋,象征性地加了一點熱水,再把茶壺蓋上。果然,桌子上多了一兩銀子。數(shù)目不算太多,可也遠遠超出了預(yù)期,跑堂的笑瞇瞇地一探手,非常嫻熟地用袖子一擋,銀子就不見了。 嘴里立刻換了個恭敬的口吻:“這位老爺,還不知道怎么稱呼?” 舊袍子客官淡淡地說:“姓丁,行五,名字也是五。” 跑堂的立刻叫了一聲:“丁五爺! 丁五也不浪費時間,繼續(xù)回到主題:“你說這鯉魚和鯰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偏偏就是這兩樣漲了高價! “嘿嘿,丁五爺,你想想,這鯉魚和鯰魚最別致最相同的地方是什么?” 丁五搖搖頭,他倒不是猜不出來,只是故意裝傻,好讓跑堂的能多透露兩句。 “都有胡須呀!鯉魚和鯰魚能漲價,全憑了這對胡須!” “胡須有什么好?” “五爺你可能還沒聽說,這揚州城前些日子來了一位極漂亮的姑娘,說是有獨門廚藝,有人牽線搭橋,愿意為城里的幾位大老爺做一頓連皇上都沒嘗過的龍須宴。” “龍須宴?就是鯉魚鯰魚的胡須?” “對,據(jù)說這餐做出來,所有的河鮮海味都會失色! 丁五皺眉:“真有那么好吃嗎?” 跑堂的說:“嘿嘿,好吃不好吃,那也得看是誰做的,據(jù)說有些人吃飯,光看廚子就能看飽……” 說了這話,跑堂的又慌忙扭頭四顧一圈,見沒人注意這邊,他這才放心下來。 丁五會心一笑,又問:“可是一頓宴席而已,怎么會一下需要那么多?” “丁五爺,別看這只是一頓簡單的宴席,花的功夫可大著呢……這么跟你說吧,炒一盤鯉魚須,起碼得需要一千根魚須,也就是五百條鮮鯉魚,這五百條鮮鯉魚,還得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個頭大,精神足,尤其是胡須要絲毫無損。你想想,按照這個規(guī)模買下來,揚州城有多少鯉魚賣不光?” “難怪,”丁五琢磨一下,“可是他們要的只是鯉魚須,割掉了胡須,這鯉魚還可以照樣返回集市上賣的才對,總不至于直接扔掉吧?那得多浪費!” 跑堂的連連擺手:“你就別操他們這份心了,丁五爺,咱們揚州城里的這幾位大老爺,愁的就是沒地方浪費!” “也對,”丁五點點頭,嘴里嘀咕,“龍須宴……我還真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姑娘,敢夸下這般?。” “喲,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說到這里,跑堂意識到自己言語間有閃失,眼珠子一轉(zhuǎn),連忙補充,“不過丁五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這點事擱你這兒不算什么……” 丁五又是笑笑,不作聲,喝了半杯茶之后,起身走了。 跑堂的目送他離去,隔著衣服摸那一錠銀子,越摸越有感覺,不禁笑逐顏開。他摸得出神,以至于有人從他身后拍了他一下,他都沒有反應(yīng),拍了第二下,他才猛然扭過頭來。 這是一名愛敘閑話的熟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小開子,是不是今天熱水格外燙。俊 “原來是沈爺,”跑堂的咧開嘴說:“燙也不燙,不過意料之外的東西,多少都舒服,咱打雜的成天弓著腰聽人使喚,不就是圖著多來幾位這樣的客人嘛!” “多來幾位?我看你是不知道這人的名頭吧!” 跑堂的愣了愣,點頭說:“這倒是,我還不知道這位丁五爺是什么來頭?看上去窮酸,出手卻不小氣! 這位沈爺嘿了一聲,說:“嘶馬鎮(zhèn)上的九千歲你可知道?” “沈爺你這是拿我開涮呢?九千歲蔡標(biāo)他再厲害,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沈爺放低了聲音說:“今天這個丁五爺,比九千歲更厲害!” “不可能!這年頭,能比九千歲厲害的,只有一個了,哪里會是丁五爺?” “我問你,比九千歲厲害的叫什么?” “還用問,當(dāng)然是洪門的大山主、嘶馬鎮(zhèn)上販‘砂子’的徐寶山!” “對,徐寶山是山主,而你今天見的這位老爺,就是他的三大副山主之一,丁賓狐,徐寶山做的事情,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出的主意,你說他是不是比九千歲更厲害?” 跑堂的知道這沈爺雖然愛說閑話,卻不是個空穴來風(fēng)的人,他一聽這話,心里已經(jīng)開始慌了,可嘴上還是強辯:“他明明跟我說他叫丁五……” “難道還要告訴你真名,讓你一下就知道他是一個販私鹽的副仗頭?” 跑堂這下是真的相信了,左瞅瞅右瞅瞅,低聲問:“沈爺,我今天就是跟他說了個龍須宴的事情,不會惹什么禍吧?” 沈爺搖頭:“這誰也不敢保證,丁賓狐心機不可測,萬一你哪句話讓他不開心,記了仇,興許明天我再過來,你已經(jīng)橫尸街頭了……難道你忘了,上次阮拐七是怎么死的?腸子都被拖出來了!” “阮拐七那是背后說人長短……我這就是說一下為什么鯉魚鯰魚漲價,總不至于得罪他吧?” “嘿,”沈爺敲了他一下,“你真以為龍須宴就是把鯉魚須割下來炒炒?” 跑堂的摸著腦袋問:“不然還干什么?” “我跟你說,這宴席絕對詭異,新來的姑娘神神秘秘,光聽聲不露臉,很不簡單,街上早就有傳聞了——” 沈爺湊到他耳朵跟前一字一句地說,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低,像是還未出口就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一般。 末了還說:“等著瞧,這背后肯定要發(fā)生血案! 跑堂的腿直哆嗦,不知怎地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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