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三十年前之哈爾濱 哈爾濱于俄人筑路前,距今約三十年,固一片荒涼野場也。至命名之來源,于漢義絕無講解,哈爾濱三字,原系滿洲之語,有謂為“曬漁網(wǎng)”之義,有謂為“打漁泡”之義,惜不佞不諳滿語,不敢率然決定,但敢證其確為滿語也。至濱江之名,則設治后之稱也。 初轄于阿城副都統(tǒng),副都統(tǒng)者,清官名之一也。先是清朝對于東三省,以為王氣所鐘,向持閉關主義,不許漢民前往。沃野千里,荒棄盡多。蓋不僅松花江畔之哈爾濱一隅為然也。因之東三省治法,亦別于內(nèi)地。奉天因系陪都,設府尹等官職。外此有盛京將軍,專治軍事。吉林與黑龍江,則有將軍與副都統(tǒng)。光緒初年,以盛京將軍,行總督事。奉天府尹,行巡撫事。 迨日俄戰(zhàn)后始改行省,以昭一律,漸準許漢民前往。另設置東三省總督駐奉天,節(jié)制三省軍民諸政。是以北滿地廣人稀,有由然也。松花江畔,不過少許漁家,歷歷可數(shù)。雖凄涼況味,寂寞寒村,然漁罷歸來,得意洋洋,亦自有樂趣存焉。迨光緒二十二年,俄得鐵路建筑權,即筑橫貫吉黑之東清鐵道。又要求清廷,劃地若干,以備建筑總車站。時俄勢方張,清廷迫于威力,不敢不允,因劃地五百萬方尺,為俄租界。俄遂大興土木,建房舍,辟街市,并藉故擴張用地,侵吞無已,清政府亦惟聽之而已。時今道外區(qū)域,有傅姓小店,以供漁人之惠顧,因名傅家店。迨設治之后,當?shù)匦姓伲虻曜种饬x窄狹,遂改為傅家甸,今沿稱之。 第三節(jié) 鐵路建筑后之變遷情形 東清鐵路,于一九○三年,即光緒二十九年竣工。本埠之車站,即建于香房,今稱老哈爾濱。一面派工程師,測勘租界地址,即今道里一帶,辟街市、建房舍,時人煙漸集。投機者,更爭領地基,以著先鞭。于是荒涼原野,漸變?yōu)槿藷熅厶。旋俄人以香房車站,距商市區(qū)較遠,又建總車站于秦家崗。光緒三十一年竣工,遂遷車站于秦家崗,今名哈爾濱總站。秦家崗者,非衡宇相連,間閻撲地之市鎮(zhèn),不過茅舍三五,風塵滿面之貧窶者居焉。中有秦姓者,因沿其名。 以車站之關系,秦家崗遂逐行建筑。但長數(shù)千里之大鐵路,輪軌飛駛,一旦需修理之時,又將何以濟焉,于是建總工廠于三十六棚。初其地有板棚三十六座,故名。凡工人家屬,均住其附近,工廠占地甚多,院內(nèi)深邃,局外人不得入焉。后租界內(nèi)俄人漸設機關,一切軍警行政,皆屬之。三十六棚工人,時有作奸犯科之舉,藉此地為逃藪,倚俄人為護符。彼時俄人諸政,實不堪聞問,言之曷勝浩嘆。同時傅家甸一隅,雖未劃入租界區(qū)域,但亦人口目聚,街市漸具雛形,屋宇次第建筑。宣統(tǒng)元年,置理事同知,專治傅家甸一隅。旋析雙城東北境隸之,后于民國二年設縣治。彼時雖人煙日集,要不過一鄉(xiāng)鎮(zhèn)而已。 當時租界區(qū)之東偏,與傅家甸之間,有地名糧臺,時尚一片荒涼,荊棘縱橫。糧臺者,即今之八站是也。目俄交戰(zhàn)時,俄曾設糧臺于此,故名。旋內(nèi)地各著名都會、各大商店,皆思拓植營業(yè),企圖發(fā)展,漸次向斯地集聚,分設支店;投機商人,亦趨之若鶩。曰多一目,租界區(qū)之西大部,與傅家甸,漸有人滿之患。東清鐵路公司,遂將八站劃成街基,按號拍賣。我國商民,爭先購領。俄人乘機居奇,每沙繩竟售至二百元羌洋之多,當時羌洋與國幣價值相仿,俄人遂得大批巨款,此實堪痛恨者也。 此時租界區(qū)域,與傅家甸相毗連。租界地域,俄軍警戒備森嚴,如防敵寇。我國軍警,率不敢越雷池~步,劃地各守。如我軍警戎裝入租界,非但解除武裝,且飽嘗棍棒況味,可慨孰甚。厥后東西馬家溝,亦逐次建筑,人口麇集。民國四年,歐戰(zhàn)猝起,俄因與英法協(xié)約國之關系,加入漩渦,無暇顧及遠東。我國遂將已失之主權,乘機漸次收回,其詳情當分載于下各章。 彼時濱江縣知事張曾矩,以傅家甸商市曰盛,人口日多,為興通地面,以廣招徠計,遂請準上峰,將四家子,江沿一帶,地基開放。四家子者,即今所謂之濱江新市街是也。修筑馬路,并建法廳、監(jiān)獄、公園,平康里等處,規(guī)模日大,市街愈廣。后經(jīng)各紳商等組織殖濱公司,歡迎入股,修筑江沿。初松花江南北岸,均沙灘廣漠,并無定岸,水漲則泛濫成災,水落則沙灘外露。于是有定岸,不致有泛濫之患矣。旋擬將太平橋、圈河一帶,自辟為商埠,因感羌帖之影響,遽而中止。此濱江自鐵路建筑后變遷之概況也。 迄今樓宇沖宵,商賈幅輳。地價飛騰,尺土寸金;臎鲈,瞬易為繁華大埠。追憶當時地方官之折沖樽俎,苦心經(jīng)營,內(nèi)圖發(fā)展,外御強俄,實有足多者。嗟呼!滄海桑田,變遷無定。人事興發(fā),更屬靡常。吾于已往之濱江,尚復何言? 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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