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斷: ?芏角睸imaode Andrade至Tarnou,代其兄FernaoPerezdAndrade。 SimaodeAndrade統(tǒng)率葡人起壕障,虐待tamao島土人, 故中國人對葡人至是變?yōu)閻焊。……三月后,帝死(《明史?br>武宗紀》載武宗死于正德十六年三月,是為公元1521年), 新帝即位,諸臣請殺葡萄牙使者,皇帝不聽,命送使者回廣 東!辏琒imao歸,DiegoCalvo代之;实鬯篮倪_廣 東,中國艦隊進攻,葡人大敗而退,損傷頗多,時為1520年6 月也(應為1521年)。③ 在極為權威的巴羅斯的文獻中多次提到Tamao一地,并告訴我 們葡萄牙人在1514年之前即來到這一島,并在島上建立了紀念 碑;1518年時還在島上修建壕障。除巴羅斯外,早期的西方史 學家還有一些記載。托梅·皮雷士(TomePires)于1512-1515年 記載: 從麻六甲來中國的船都停泊在Tumon,此島距廣東 (Canton)二十或三十里格,這些群島距離陸上的Nantoo,由 陸地算起約有一里格。④ 康士坦尼達則于1550年左右記載: 這貿易之島距海岸三里格,中國人稱之為Tanmao,沒有 廣州政府的許可,任何船不能越過這里靠近海岸,所有交易 都在外;蜻@里進行。掌管這一帶海防事務的官叫Pi-o (備倭),他駐在距此島三里格的Nan-t,ou。⑤ 柯瑞亞在1545-1565年間亦載: 此島距廣州十八里格,所有商人在此進行貿易,沒有廣 州城的允許,無人能越此界而內入。在貿易之島三里格之 外的另一島,有中國的艦隊司令或水師把總駐紥。⑥ 可見,葡萄牙人在16世紀zui早抵達的中國地方是Tamao或 Tunmon。又據意大利籍葡萄牙航海家柯撒里1515年元月6日的 記載: 去年間,我們有幾位葡萄牙人成功地航海至中國,雖然 未被允許登岸,但他們以極高價賣光了貨物,獲得很大的利 潤。⑦ 1514年未被允許上岸的中國地方亦應是Tanmao,葡萄牙人在此 島上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走私貿易。根據上述文獻的描述,可以確 定Tamao是一塊這樣的地方: 1·Tamao是一個島嶼。 2·Tamao島距離廣州18-30里格。 3·Tamao島離駐紥備倭的陸上的Nantoo1-3里格。 4·Tamao島是一進行走私貿易之島。 然而,Tamao究竟在什么地方?東西方學者在這一問題上 產生了極大的分歧。過去,西方學者多依據葡文文獻進行考訂, 將Tamao置於上、下川島(珠江口以西)(J·M·Braga除外);東方 學者多依據中國文獻將Tamao考訂為“屯門”一地或“泛屯門地 區(qū)”(珠江口以東),這兩種說法在東西方學者之間如此界線分明 是十分罕見的。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哪一種說法是正確的? 迄今尚無定論,以致后來的研究者無所適從,故澳門葡萄牙史學 家施白蒂在談到Tamao時,十分為難地說: Tamao位於何處?是今天的伶仃島呢?還是在伶仃和 南頭市之間?或者是上川島一個港口?⑧ 后記: 轉折。 丙寅(1986年)初夏,我決定離開蘭州。這塊曾開啟我學術 生涯,使我在學界嶄露頭角的地方,確實有許許多多值得留戀的 回憶。朔方、金城、敦煌、西域……一聽就充滿著歷史韻味的名 字,對一位癡迷于史海的人來說,是具有何等的誘惑力!但, 我還是離開了它。 行前,友人曾寄語:“腰纏十萬貫,騎鵝下揚州。”可我南下 時,除了幾十紙箱的書以外,真可以說是一文不名地來到了這中 國南方zui繁華的都市。一切似乎是胸有成竹,一切又完全是措 手不及。我還沒來得及將行篋中的書上架,生活、社會及喧囂的 中國政治就把我翻了幾個跟頭。當我再次安靜地坐在書桌旁 時,發(fā)現自己已年屆不惑,且一無所有。 對于治學者來說,欲求學術之高深境界,是決不可魚和熊掌 兼得的,“名”、“利”、“權”、“位”對于真正的學術工作是絕對大有 妨礙的。有很多人從表面上看是兼而得之,既有很大的學術成 就,又有相當的權位名利,但若你認真去檢查覈實,恐怕就不如 是了。比如胡適之先生,恐怕要算中國近代學界的diyi名人吧! 如以名權位衡量,先生于愿足矣,如以學術的專深精賅而言,則 未免令人扼腕。再如顧頡剛先生,二十幾歲就享有大名,為時代 青年所矚目。據嚴耕望先生言,“中年以后,顧先生就非常后悔, 他自己評論,深悔年青時,弄得名氣太大,不能安心工作,zui終對 史學並無多大貢獻!睂W界中我zui推崇的陳援庵先生,自學成才, 一部《元也里可溫考》震動天下,成為中國學術史中的經典楷模, 然至晚年,雖說有許多客觀原因,但實際上仍是為名利權位所 累,終不可攀登學術之更高峰。至于當今之世,投機贊營,蠅營 狗茍之流,無其實拼命張大其名,不讀書卻頻頻出書,文章都寫 不好卻爭當××導師,末流都未可論卻自詡為××學派,將學界 攪得烏煙瘴氣,一片混沌。名則盛矣,實而不至,zui可悲者,落得 個遠揚天下之“臭名”。于四十之后,我方漸悟出此理:名利決不 可過分這求,浮躁急切做不了大學問。 1941年,錢賓四先生對其弟子嚴耕望先生說:“中國人做學 問的環(huán)境並不很好,在未成名之前,找一碗飯吃都有困難,一旦 成名,又必為多方面拉扯,做這樣,做那樣。你要切記,到那時, 不要分心旁騖。”錢先生此語對我影響甚大,我深知“分心旁騖” 對學術之弊,然而,處于目前環(huán)境中的中國人,要做到不“分心 旁騖”談何容易?然不去“分心旁騖”,又何以有真學術?于是自 戒:一定要盡自己zui大的毅力,拒絕誘惑,潛心修定,以求學術之 真帝。 四十歲之前所關注者唐宋元間之西北民族、輿地,留下了幾 部書稿和一大堆尚待整理的資料和問題。近八九年則切入明清 之際的東南海隅,葡萄牙與荷蘭東來、澳門、香港、漳潮地區(qū)及海 南島,一系列的問題又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而葡萄牙與澳門之 歷史則成為首選。學術領域從西北走向東南,從宋元轉向明清, 空間與時間的變化,雖然給我的研究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但我感 到,唯其方法不變,新的領域給我?guī)淼氖歉淮碳さ奶魬?zhàn)。幾 年下來,在學習前人優(yōu)秀成果的基礎上,在史料深入開掘與積累 的基礎上,就明代的澳門問題完成了這部小書,亦大致是我學術 生涯完成這一轉折的標誌。 澳門初期史(包括16世紀初期佛郎機東來至南明永歷之時 的澳門),應是澳門史中zui艱難複雜的一段。葡人東來至澳門開 埠,中西文獻記錄甚少,且多牴牾,故在史實反映上十分模糊,如 不進行詳細的原始史料考證弄清史源,辨其真?zhèn),則這一段歷史 是無法進行研究的。故東西方史學大家們紛紛表現出其對澳門 初期史的迫切關注,西賢如龍思泰(A.Ljungstedt)、徐薩斯 (MontaltodeJesus)、裴化行(H.Bemard)、高美士(A.L.Gomes)、白 樂嘉(J.M.Braga)、博克塞(C.R.Boxer)、文德泉(Manuel Teixeira)、潘日明(B.V.Pires)、衛(wèi)思韓(J.E.Wills)、普塔克 (RoderichPtak)、洛瑞羅(R.M.Loureiro)、施白蒂(BeaerizBastoda Silva)等,東方史家則有藤田豐八、矢野仁一、梁嘉彬、方豪、周景 濂、張維華、全漢昇、張?zhí)鞚、戴裔煊、黃文寬等,稍晚一輩的學者 則有郭永亮、霍啟昌、林子昇、黃鴻釗、黃啟臣、費成康、李德超、 張增信、譚志強、譚世寶、吳志良等,上述諸家均對明代澳門史作 出過不少貢獻,其中亦有十分精到之見解。但有一個較嚴重的 問題,即所著論者多為專門性的通史著作,甚少專題性論文(當 然C·R·博克塞與方豪、全漢昇先生除外)。很多問題,雖有辨 證,但囿于篇幅,很少詳考。故留下了一些至今仍未解決或仍是 空白的問題令人思索,本人就是在這一基礎上萌生撰寫此書的 念頭。然而,由于語言與資料的局限,我實在沒有膽量去寫一部 明代澳門史,因為我不知道,我未見的有關明代澳門的葡文資料 還有多少,所以,我只能就幾個問題提出個人淺見,雖不敢說有 百分之百的發(fā)前人所未發(fā),但決不空論、泛論、炒冷飯。撰寫此 書的目的十分清楚,就是要澄清以往明代澳門史研究中一些模 糊或錯誤的結論與觀點,亦試圖填補前人所未論及的一些空白。 我的學術生涯似乎有一種宿命,總是衝鋒陷陣的獨臂將軍。 治西夏史,雖然學過西夏文,但文技卻無法助治史,留下一大堆 斷爛朝報有待整理;研究安多藏族,雖也曾打響幾炮,卻不諳藏 文,總覺得文章中差一根脊梁骨;今日做澳門史,則更將葡文視 作天書。我每做一篇澳門歷史研究文章,就好像吃著一碗紅燒 肉卻拌著一碗夾生飯,而這碗夾生飯就是使用別人翻譯的葡文 材料。所幸的是,我始終沒有偷懶,不論是西夏史、安多藏族史、 還是澳門史,雖然是斷臂的“苦人兒”,但偶爾冒出來的創(chuàng)造和發(fā) 現及對漢文史料的開掘,總還算對得起國家支給我的“俸祿”。 zui后,我必須向資助我完成此書的澳門文化司署表示誠摯 地致謝,如果沒有澳門文化司署第四屆學術研究獎學金的資助, 我要完成這一難度甚大的課題恐怕是難以想像的。在此,還要 感謝布嘉麗司長、李淑儀處長及黃曉峰、劉月蓮博士對這一項目 完成的幫助與支持,感謝日本濱下武志教授、臺灣蕭啟慶教授、 香港蕭國健教授、陳佳榮教授及澳門吳志良博士多次為我提供 寶貴資料。在此要特別提出感謝的是,遠在里斯本的金國平教 授看到我的書稿清樣,十分仔細地為我訂正文中的錯誤和秕漏, 尤其是文中使用的葡文資料,金教授給了我極大幫助,使我永志 難志。又承中華書局謝方先生、李解民先生審讀了這部書稿,並 提出了許多有價值的修訂意見和改正了許多文字上的錯誤,在 此,我對他們?yōu)楸緯冻龅男燎趧趧颖硎靖兄x。還要感謝我的 研究生為我翻譯核對資料,抄校書稿。又及,書中大部分論文均 先后于1995-1998年在海內外雜誌發(fā)表,收入此集時再一次作 了補充和修改。 一九九九年三月十二日 于廣州暨南花園小萬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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