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nèi)”一詞是中國古代對性事的雅稱,“歷代房內(nèi)考”即是對悠悠歷史長河中性文化的考證。本書首次全面系統(tǒng)地闡述了中華民族性文化漫長而曲折的演變史。從最初的原始社會的性崇拜、性禁忌到逐漸形成性文化雛形的奴隸社會;寬松的兩性關系、房中述的興起和性藝術、性文學的興盛為代表的漢唐時期到對性進行殘酷的禁錮與剝奪的宋元明清時期;從二十世紀初的“性博士”奇人張竟生到改革開放的九十年代的全國兩萬例“性文明”調(diào)查,人們的性觀念、性意識一直在禁錮與解放中交錯演進。 全書以洋洋二百萬文字,近千幅圖片將5000年中國性文化的發(fā)展史,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給讀者,從而揭開了中國歷史上最為神秘的一頁。 本書是一部全面系統(tǒng)闡述歷代中國性文化的宏篇巨制,一部生動直觀描繪中國房中術的精美典籍。本書首次透過古代中國性文化的淵源看當代性文化的發(fā)展;首套集性文化、性科學、性醫(yī)學、性風俗之大成的巨作;首部公開披露歷代民間性學秘傳本、手抄本及宮廷房中理論的典籍;首次登載并以學術眼光研究性文物、春宮畫、秘戲圖的精美讀物。
作者簡介: 名士高羅佩 趙毅衡 從某種意義上說,現(xiàn)代西方對傳播中國文化作出最大貢獻的人,恐怕要算荷蘭人高羅佩(RobertHansvanGulik,1910——1982年)。他的英文《狄公案》系列小說(JudgeDeeMysteries)影響遠超過任何中國研究著作。非學術圈子里的西方人,他們了解的中國,往往來自《狄公案》。而且此套小說在西方雅俗共賞,影響不限于只讀通俗小說的俗眾:伯克萊加州大學法學院長貝林教授研究中國法制史,就是從狄公小說入手的。 高羅佩父親是荷屬東印度的軍醫(yī)。高羅佩1910年出生于荷蘭,但是五歲起就到雅加達上小學,小時候,家中花瓶上的中文字使他對中文產(chǎn)生興趣。讀高中時,就開始學習梵文,十六歲他在鹿特丹唐人街找到了一個學農(nóng)業(yè)的中國留學生教他中文,后在萊頓與烏特雷支大學攻讀中文、日文、藏文、梵文,連后來學的,“通”十五種語言。上大學前,他已經(jīng)參加編輯印第安“黑足族”(Blackfoot)文字詞典,學士論文是《如何改良荷屬東印度有關華僑的法律》,這個問題至今未能解決,可見才20歲的高羅佩眼光之遠,也看出他對中國人的同情由來已久;他的碩士論文是米芾《硯石》英譯,25歲以中日印藏諸民族的“拜馬教”考證,獲得博士學位。高羅佩之博學多才,弱冠就初露端倪,興趣太廣泛這“毛病”也早就顯明。 1935年高羅佩畢業(yè)后,入荷蘭外交界供職,主要任職于遠東各國。他自己說他是一身三任:外交官是他的職業(yè),工作卻只有暫時意義;漢學是他的終身事業(yè),學術有永久價值;寫小說是他的業(yè)余愛好,是消遣。我個人覺得高羅佩的外交官生涯并無特色,在東南亞不斷調(diào)任,他自己深以為苦。唯一覺得日子過得有意思,是1943——1945為荷蘭流亡政府任住重慶使館一秘時,當時重慶中外文化人云集,他如魚得水。此后他兩度使日,正合他收集中國文物的目的,也是高興日子。高羅佩雖然1967年57歲英年早逝,但是一生事業(yè)著作極豐,興趣愛好更是三頭六臂:他是名士派頭藝術家、收藏家,代中國人發(fā)展國粹的公案小說家,業(yè)余勝過專業(yè)的重要漢學家。 先說高羅佩的藝術愛好:他琴棋書畫無不擅長。二十歲開始練書法,終生不輟,他的“高體”字獨有一格,風姿高邁,中日專家均能識別;他曾從葉詩夢學古琴,并在重慶與于右任、馮玉祥等組織“天風琴社”,有英文專著《琴道》;追蹤中國古琴流傳日本的歷史,他發(fā)現(xiàn)了將曹洞宗帶到日本的禪宗大師東皋心越的大量資料,1944年在重慶出版《東皋禪師集刊》,為近世佛學史補缺之著;曾學圍棋,未知最終達到的段位;曾學中國畫,譯陸時化《書畫說鈐》;曾考證中國文獻中的猿(gibbon),并親自養(yǎng)猿觀察,作《長臂猿考》;能寫中國舊體詩詞,曾與郭沫若徐悲鴻等唱和,齊白石、沈尹默等人的畫,常有他的上款;曾學治印,歷年所刻印章集成手卷印譜,齊白石題名;一如中國名士,雅號、筆名奇多,換一個就刻章;中國文物書籍收藏頗豐,并且大有收藏心得,1958年出版五百多頁的巨著《書畫鑒賞匯編》教洋人如何辨別真贗中國文物,并且一自己所刻印章作例,說明什么是假貨,很有自知之明。還有值得一提的是曾經(jīng)君子求淑女:抗戰(zhàn)時期在重慶任荷使館一秘時,與時任使館秘書的水世芳女士戀愛,水為張之洞外孫女,名門之后,齊魯大學畢業(yè)。在重慶舉行一西一中兩次婚禮,賀客盈門,多為中西文士,他和學路相近的李約瑟多年友情,就是從重慶婚禮席上開始的。 高羅佩在重慶時,讀到一本清初公案小說《武則天四大奇案》,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中國讀者耽讀西方三流偵探小說的三流翻譯,卻沒有看到自己的歷史上有出色得多的偵探小說。他把《四大奇案》翻譯成英文后,就襲用其主人公狄仁杰,用英文寫了本《銅鐘案》,原擬用英文作為稿本,再寫成中文和日文出版。但其時1949年,中國出版界顧不上狄仁杰,日本出版商認為此書把幾個和尚寫成壞人,有侮辱日本佛教界之險,危及戰(zhàn)后敏感的社會關系。因此此書最后只能以英文出版。但出版后大獲成功,一發(fā)不可收,高羅佩只能再寫四本,《迷宮案》、《黃金案》、《鐵釘案》等,合成一組,此為初期《狄公案》。高羅佩本準備就此歇筆,此后也好幾次宣布封筆,但是廣大讀書界歡迎,出版社不斷施壓(這是高羅佩一生唯一賺錢的一套書,其余均是賠本),只能再接再厲,共寫了十三本狄公小說,包括一本短篇集,每年一本,欲罷不能了。 這些小說中的狄公,不是正襟危坐的青天大人包公、施公,也不是鬼鬼祟祟的私家偵探福爾摩斯,而是二者的奇妙結(jié)合:幽默開朗,時有俊語;智慧機敏卻不矯飾;清廉剛正卻不拘泥古板;喜歡女人卻不失度;而且文武雙全,緊要時還能挺劍格斗幾個回合。他的上司、同僚,都是昏庸顢干頁,只求升官,不問民間疾苦。而地方上的獄吏捕快則腐敗墮落,與犯罪集團沉瀣一氣,魚肉鄉(xiāng)民。狄仁杰在這一片混沌黑暗的陰謀暴行中堅持正義,對抗罪惡,卻并不擺出一付怨天尤人,唯我獨醒,欲挽狂瀾與既倒的海瑞架式。如果中國歷代清官都有狄公的迷人性格,中國政治恐怕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這些小說生動有趣,但其中說到中國的典獄,刑律,習俗卻是于史有據(jù),并非信口開河。高羅佩對明代中國情有獨鐘,(他的書齋易名多次,曾稱“尊明閣”)書中社會習俗與明朝基本相符,而不是唐朝,但不少司法問題,卻符合《唐律疏》,等法典!躲~鐘案》中的和尚不規(guī),勾結(jié)京官干預朝政,的確是唐朝政治的特色。高羅佩譯注過元代刑典案例集《棠陰比事》,但他還從大量中國文獻(包括俗文學)中汲取材料,例如《迷宮案》中就用了嚴世蕃用筆殺人故事,《龍圖公案》中的拆畫軸故事,《今古奇觀》中的滕大尹故事。書中的迷宮設計來自《香印圖考》,而其中女同性戀情節(jié)則借自李漁“賢妻選妾”劇本《連香伴》,并且加上高羅佩本人對中國多妻制社會中女子性生活的研究。光這一本小說,就有那么多講究,讓人不敢小覷像是通俗小說的《狄公案》了。 作為漢學家,高羅佩在以收集中國春宮畫,房中術書籍,研究性學而享盛名。中國性學如今已是東西方共同的“顯學”,高羅佩遠遠開風氣之先,成為研究者無法繞過的出發(fā)點。在五六十年代的漢學界,的確只有高羅佩這樣的名士派,才有此膽識。 高羅佩的性學研究,實際源自小說。他的《迷宮案》于1950年準備出日文版時,出版商要求以裸女畫為封面(當時日本時尚)。高羅佩斷然拒絕,說這絕非中國傳統(tǒng)。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分別致函日本、中國幾十家古董商,訊問有無明代木刻裸體畫像,結(jié)果上海商號說他們的顧客有,可供臨摹,京都的古董店卻有明代木刻冊頁的原本刻版,即一套二十四幅的彩印《花營錦陣》。他這才明白晚明的藝術風氣。由此他開始研究中國春宮,瑰集為《秘戲圖考:中國彩印春宮版畫》一書。1961年高羅佩出版《中國古代房內(nèi)考》,是系統(tǒng)整理中國房中書籍的全世界第一人,后書有1990年上海版譯本。 不過高羅佩的學術研究,的確帶著感情色彩:親華色彩。他認為在中國春宮畫及房中術中,“看不見西洋人種種暴虐詭異的反自然病態(tài)”,因此中華民族身心健康,兩性生活自然而正常,“中國民族與文化持續(xù)不衰,最大原因是他們兩千年以來不斷地研究男女均衡的藝術”。至于中國春宮畫,“證明以為中國古代畫家拙于描畫人體,完全是西方偏見”。高羅佩對中國文化的熱情令人感動,但是這兩點結(jié)論,未免對我們這個民族過于恭維。 狄公小說中的插圖,是高羅佩自己畫的,仿明版《列女傳》和《列仙全傳》風格,但時有裸女形象來自中國春宮,他用半透明紙描下圖形,組合而成,筆調(diào)稚拙,別有風味,與小說行文之輕快爽利互為映襯。 狄公小說在西方流行已久,狄公小說譯成十多種文字,包括瑞典語、芬蘭語、克羅地亞語等小語種。有好幾次拍成電影。 按高羅佩的原意,中文本應當是標準本?上Т颂仔≌f中文本八十年代前一直沒有機會出現(xiàn)。七十年代末,我勸友人陳來源(現(xiàn)任中國住津巴布韋大使)與許明(現(xiàn)為中國社科院文學所胡適研究專家)以中國元明通俗小說的語言翻譯這套書,以歸本還源,因為這原是高羅佩寫此套書的范型。他們做得非常成功,幾可亂真,證明高羅佩的確是把白話小說讀通了。當時內(nèi)地競相翻譯《狄公案》的有多人,但陳與胡的擬元明口語譯本竟成定本,也是電視劇中對話的所據(jù)本。他們譯出來的《狄公案全集》有一百三十多萬字。二十多年來,翻印、盜印本不知幾許,電視劇改編也有多次,卻從無人能重譯,本文引用《狄公案》各書的標題,也是陳胡二位所取,竟成定譯,這是二位朋友與我談起時不免得意的話頭。 不料最近我考得,1952年高羅佩從日本調(diào)任印度,在新德里時,曾把《迷宮案》從英文譯成中文,題為《狄仁杰奇案》,在新加坡南洋印刷社出版,原來這就是高羅佩一再說“中文為定本”的原意:他真的寫了中文本!全書前加了楔子一首: 運轉(zhuǎn)鴻鈞包萬有,日星河岳胎鮮。人間萬物本天然,恢恢天網(wǎng)秘,報應總無偏; 在位古稱民父母,才華萬口爭傳。古今多少圣和賢,稽天行大道,為世雪奇冤。 我們知道高羅佩能作舊體詩,對仗尤其工整,真是下過功夫的,不然何以為名士?但是讀來終究是“做出來的”,難以像中國的舊體詩大師如魯迅、郁達夫,揮灑如意而自然天成。但是這首“西江月”卻真正嚇了我一跳:如此合轍上調(diào)的“白話”唱詞,不拿文人腔,不掉書袋子(這反而容易做到),完全民間藝人口吻,活龍活現(xiàn)。如果高羅佩能把《狄公案》全寫成這樣的中文,就是千古一人了。
目錄: 一 譯者前言 二 插圖目錄 三 圖版目錄 四 作者序 五 第一編 封建王國 六 第二編 成長中的帝國 七 第三編 帝國的全盛時期 八 第四編 蒙古統(tǒng)治與明的復興 九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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