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講史**人”黎東方先生作品,獨(dú)創(chuàng)“細(xì)說體”講史!锓謩t為獨(dú)立的歷史故事,合則為一朝斷代信史!镂淖謸]灑優(yōu)美,史事翔實(shí)可信,是一本值得閱讀并收藏的元朝歷史的經(jīng)典讀本!2015年精裝珍藏版。 ★概述蒙古民族的起源、成吉思汗及其子孫建立世界帝國的歷程!锔攀鲈僦蒲馗、元代歷代皇帝的為政得失,總結(jié)元代在經(jīng)學(xué)、史學(xué)和文學(xué)等方面的成就!锿暾鑼(shí)的元代歷史、人物、事件的敘事。" 《細(xì)說元朝》(精裝珍藏版)從敘述蒙古民族的起源開始,概述了成吉思汗統(tǒng)一蒙古各部、成吉思汗及其子孫建立世界帝國的歷程以及元朝官制沿革、元代歷代皇帝的為政得失,《細(xì)說元朝》(精裝珍藏版)總結(jié)了元代在經(jīng)學(xué)、史學(xué)和文學(xué)等方面的成就。 作者簡介: 黎東方(1907—1998年),早年接受私塾教育,曾受業(yè)于國學(xué)大師梁啟超,又曾師從法國史學(xué)權(quán)威馬第埃教授,獲巴黎大學(xué)文學(xué)博士學(xué)位。1944年在重慶中一路黃家埡口實(shí)驗(yàn)劇場,賣票“品三國”,盛況空前,被譽(yù)為“現(xiàn)代講史第一人”。1954年與林語堂在新加坡共創(chuàng)南洋大學(xué)。自中國文化大學(xué)教席退休后,定居在加利福利亞州的圣地亞哥市,專注寫作。著有《細(xì)說三國》、《細(xì)說元朝》、《細(xì)說明朝》、《細(xì)說清朝》以及《細(xì)說民國》等作品。 目錄: 自序001 一源遠(yuǎn)流長001二寡婦孤兒015三失妻,奪回020四盟兄分手023五義父信讒029六吞并南部乃蠻032七吞并北部乃蠻035八受推為“成吉思可汗”037九組織雛形的帝國政府042一○討伐西夏046一一受畏吾兒之降053一二受斡亦剌惕等部之降058一三囊括西遼舊壤060一四消滅花剌子模065一五擊潰欽察人與俄羅斯人071一六伐金075一七滅金091一八金宋之間102一九宋與蒙古之間106二○蒙古漢軍121二一成吉思可汗的遺產(chǎn)123二二窩闊臺、貴由、蒙哥三個可汗得位的經(jīng)過128二三與忽必烈爭奪可汗大位的四個人133二四海都對鐵穆耳可汗也不承認(rèn)139二五碩德八剌以后八個可汗的繼位糾紛141二六蒙古可汗與元朝皇帝的名單142二七耶律楚材144二八耶律鑄、察罕、孛魯合152二九王文統(tǒng)154三○姚樞157三一阿合馬160三二盧世榮168三三桑哥172三四完澤177三五脫虎脫178三六六部180三七中央的其他機(jī)構(gòu)183三八行省184三九達(dá)魯花赤191四○路、府、州、縣192四一其他的地方機(jī)構(gòu)199四二四大汗國200四三馬可?波羅202四四南方民眾的反抗209四五宋末諸儒211四六經(jīng)學(xué)215四七史學(xué)217四八文學(xué)221四九成宗鐵穆耳228五○武宗海山233五一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dá)237五二英宗碩德八剌241五三泰定帝也孫鐵木兒243五四文宗圖帖睦爾246五五惠宗(順帝)妥懽帖睦爾251" "一源遠(yuǎn)流長“蒙古”這一個名詞,蒙文的字義,并不是彭大雅所說的“銀”(《黑韃事略》),也不是蕭特所說的“勇士”(《大英百科全書》,“Mongols”條),而是“永恒的河”。首先做如此解釋的,是札齊斯欽教授(姚譯《蒙古秘史》第五十二節(jié)附注)。我以為這“永恒的河”不僅僅是預(yù)祝幸運(yùn)的部落之名。它確有所指,而所指的是“蒙兀室韋”之北的“望建河”!巴弊值墓乓魪摹癿”,不從“w”。今天的上海話,仍把“望”讀成“芒”,去聲!敖ā弊值墓乓,從“k”或出氣的“g”,不從“jh”。今天的臺灣話,仍把“建”讀成“給因”,去聲。望建河與蒙兀室韋,見于《舊唐書·室韋傳》?础妒翼f傳》的口氣,很像是把整個的黑龍江都稱為望建河!坝篮愕暮印彼淖郑邶埥匀皇钱(dāng)之無愧。即使我們追步津田左右吉與王靜安(國維)先生的后塵,用嚴(yán)格的標(biāo)準(zhǔn)檢討《室韋傳》,說它的作者誤于傳聞,事實(shí)上望建河并非整個黑龍江,而是黑龍江上游的一支:源出俱輪泊(呼倫泊)的額爾古訥河。然而,這額爾古訥河從呼倫泊流到與石勒喀河匯合而成黑龍江之處,也夠?qū)拤蜷L,夠得上稱為“永恒的河”。蒙兀室韋,只是室韋的若干部落之一。與蒙兀室韋夾望建河而對峙的,有“落俎室韋”。在他們的西邊,有“大室韋”!按笫翼f”的西邊,有“東室韋”。東室韋的西邊,有西室韋。西室韋的西南邊,是呼倫泊。呼倫泊的西南,有葛塞支部落、移塞沒部落、烏素固部落。烏素固部落與當(dāng)時的回紇相鄰接。此外,在柳城(熱河朝陽)的東北,直至大興安嶺的山麓,也都有若干室韋部落。這些室韋部落,在漢朝不曾有人說過,很像是到了北魏之時,才突如其來、出現(xiàn)于今日的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境內(nèi)和遼寧省東部。事實(shí)上,他們的祖先,早就生活繁衍于這個區(qū)域了!笆翼f”二字,依照法國漢學(xué)家伯希和(PaulPelliot)的看法,與“鮮卑”二字同音同義,是一個名詞的兩種譯法。鮮卑這一個名稱,常被漢朝以后的史家濫用,因此而兼指了很多的部族與部落。真正的鮮卑,只是東胡的西支。他們的領(lǐng)袖檀石槐,于東漢桓帝之時成為“東卻夫馀,西擊烏孫,盡據(jù)匈奴故地”的霸主。檀石槐死于靈帝光和年間(公元178-183年),傳位給兒子和連。和連死后,和連的侄兒魁頭繼位。其后,和連的兒子騫曼與魁頭爭位,鮮卑因而中衰。魁頭死后,魁頭的弟弟步度根,與鮮卑的另一新興領(lǐng)袖軻比能分據(jù)東西,而軻比能的勢力較大。兩晉南北朝時期的慕容氏、拓跋氏、宇文氏、乞伏氏、禿發(fā)氏,皆被稱為鮮卑。慕容氏之為鮮卑,沒有什么問題。拓跋氏,伯希和以為是在語言上屬于突厥語系,然而他所據(jù)以判斷的拓跋氏詞匯極少,因此他的說法迄今仍未成為學(xué)術(shù)界的定論。我們姑且仍依《魏書》,把拓跋氏認(rèn)作鮮卑。宇文氏呢,曾經(jīng)被稱為“烏丸鮮卑”,顯然就是烏桓,屬于東胡的東支,與女真滿洲相近。乞伏氏起家隴右,禿發(fā)氏發(fā)跡河西,這兩氏是否是鮮卑,亦成問題。禿發(fā)氏又似乎與拓跋氏本為一家,如果拓跋氏是鮮卑,禿發(fā)氏便可能也是鮮卑了。室韋的名稱,最初見于魏收的《魏書》,寫作“失韋”。魏收說,失韋人的語言,和庫莫、奚、契丹、豆莫婁等國的人相同。唐朝李延壽編《北史》,把失韋改寫為室韋,補(bǔ)充了一些部落的名稱,并且說,“蓋契丹之類,其南者為契丹,在北者號為室韋”。五代后晉的劉昫編《舊唐書》,把部落的名稱增加了很多,其中的一個便是望建河之南的蒙兀室韋。薛居正的《舊五代史》,說契丹在唐僖宗之時出了一位國王,名叫沁丹。此人“乘中原多故,北邊無備,遂殘食諸郡,達(dá)靼、奚、室韋之屬,咸被驅(qū)役”。這一位沁丹,是遼太祖以前的契丹領(lǐng)袖。遼太祖耶律阿保機(jī)對室韋各部落頗用了幾次兵。就大體來說,室韋各部落對契丹的帝室相當(dāng)服從。脫脫所主修的《遼史》,成于元朝末年。當(dāng)時的史臣很諱言元朝祖先對遼的關(guān)系,他們只在道宗本紀(jì)留下了兩條“萌古國遣使來聘”。一條在道宗太康十年二月,一條在同年三月(宋神宗元豐六年,1083年)。道宗的繼位者天祚皇帝受女真打擊,常得“謨葛失”援助。這謨葛失三字很像是人名,其實(shí),“謨葛”是“蒙!迸c“萌古”的異寫,“失”與《舊唐書·突厥傳》的“設(shè)”相同,意思是君長。謨葛失一面援助遼朝的天祚皇帝,一面也和新興的女真建立友好關(guān)系!督鹗贰ぬ姹炯o(jì)》說,“天輔六年五月,謨葛失遣其子葅尼括失貢方物”。天輔六年相當(dāng)于遼朝天祚皇帝的保大二年,宋朝的徽宗宣和四年,公元1122年。這位葅尼括失,我們在現(xiàn)有的蒙古史料之中找不出來。應(yīng)該詳細(xì)記載蒙古及其帝室先世的《金史》,把金對蒙古和戰(zhàn)的事閃爍其詞。這不怪職司記載的金之史臣,而該怪寫定《金史》的元之史臣!督鹗贰ふ伦诒炯o(jì)》,提起了“北邊”的軍事,而并不說明“北邊”的敵人是誰,只一度說出帶兵官移剌睹等為“廣吉剌部兵所敗,死之”。王靜安先生說,這廣吉剌部便是《元朝秘史》之中的“翁吉剌”,《元史》之中的“弘吉剌”。蒙兀室韋在金朝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展為一大部族,被政府稱為“萌骨部族”。室韋的其他部落,先后遭受遼金兩朝的政府打擊或吸收,多數(shù)不再被人提起。蒙兀部族及其血統(tǒng)相近的人向南延伸,到達(dá)了呼倫泊、貝爾泊、喀爾喀河(合塔斤族及撒勒只兀惕族);向西延伸,到達(dá)了斡難(鄂嫩)河與克魯倫河的河源(孛兒只斤族);向西北延伸,到達(dá)了貝加爾湖沿岸(篾兒乞惕族與瓦剌族);向西南延伸,到達(dá)了陰山山脈之北(汪古族)。蒙兀人何以能夠起來得如此之快,是歷史上的一個謎。他們的子弟參加了金朝政府的乣軍(稱為“萌骨乣”),可說是轉(zhuǎn)弱為強(qiáng)的原因之一。不過,十幾個其他的部族也參加了乣軍。蒙兀人的發(fā)祥地,比起其他的室韋部落,是除了落俎室韋以外,離開遼金二朝的中央政府所在地可謂最遠(yuǎn),因此而遭受打擊的機(jī)會較少,于是休養(yǎng)生息,形成一個大國。這個新興的大國,雖則在金太宗天會七年(1125年)“舉部降金”,卻在十七年以后,使得金朝政府為其所“困”(《宋史·洪皓傳》)。到了金世宗金章宗之時,政府的大軍便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有事于“北邊”了。大定七年(1167年),負(fù)責(zé)征剿萌骨的是移剌子敬;大定十年與十一年(1170年與1171年),是(完顏)宗敘;大定十七年(1177年),是宗顏覿古;明昌六年(1195年)至承安三年(1198年)是夾谷清臣、右丞相(完顏)襄與(完顏)宗浩。移剌子敬、(完顏)宗敘、宗顏覿古,這三人和蒙兀部族的何人交手,無考。夾谷清臣的對手方,據(jù)王靜安先生考證,是呼倫泊之東的合塔斤族與撒勒只兀惕族。右丞相(完顏)襄的對手方,本是蒙兀的某一氏族,卻因偏軍被阻(韃靼)所包圍,于是改向韃靼進(jìn)攻,追他們追到了呼倫泊西北三百多里的斡里札河(烏里雜河)。(完顏)宗浩的對手方,是廣吉剌(翁吉剌)部長忒里虎、合底忻(合塔斤)部長白古帶、山只昆(撒勒只兀惕)部長胡必剌。白古帶與胡必剌均向(完顏)宗浩屈服。胡必剌告訴宗浩說,在他的山只昆部之中,有“必烈土”,住在移米河(伊敏河),“不肯偕降,乞討之”。王靜安先生以為這必烈土便是《蒙古秘史》之中的“別勒古訥惕”。所謂別勒古訥惕,原為朵奔·篾兒干第二個兒子別勒古訥臺的后代,正如成吉思可汗是朵奔·篾兒干第五個兒子孛端察兒的后代。有人說,孛端察兒不是朵奔·篾兒干的第五個兒子,而是朵奔·篾兒干第三個兒子。又有人說,孛端察兒根本不是朵奔·篾兒干的兒子,而是他的寡婦阿蘭美人與“一道白光”之神所生的兒子。孛端察兒在成吉思可汗的祖先之中,占有承前啟后的地位。在孛以前,有過十二代;在孛以后,也有過十二代。從第一代的祖先,名叫“蒼狼”的數(shù)起,數(shù)到第二十五代,便是成吉思可汗,而孛恰好是第十三代。蒼狼的名字,在明朝初年被人從蒙古話譯成北京話寫作孛兒帖·赤那(《蒙古秘史》);在清朝初年又被人寫作博爾忒·漆諾(《蒙古世系譜》)!缎略贰返淖髡呖陆B忞,比起《元史》的主編人宋濂,也是略遜一籌。宋濂懂得孔子“斷自唐虞”的大手法,把成吉思可汗的祖先只從孛端察兒講起?陆B忞有了《蒙古秘史》作為參考,本有把歷史向上推的權(quán)力,卻不該盲目地抄襲波斯人拉施特的《史集》,說“蒙古之先,出于突厥”。這與《蒙古世系譜》的著者把成吉思可汗的祖宗說成印度人,同樣荒謬!睹晒琶厥贰肥且徊繕O好的史料,而其中的問題極多。能研究這些問題的一個或若干個,便足夠資格受博士學(xué)位。我有一位美國朋友約翰·史屈特,便是因研究了《蒙古秘史》寫成時的蒙文文法,而獲得博士學(xué)位,并且進(jìn)一步執(zhí)教于威斯康星大學(xué)的。此外又有一人,因研究明初《蒙古秘史》的漢文音譯,說出當(dāng)時漢字的讀音,也得了博士而在另一個州立大學(xué)教書。《蒙古秘史》的第一段,據(jù)明初譯本,是說蒼狼與白鹿先渡過“騰汲思湖”,才來到斡難河源頭的不兒罕山。這“騰汲思湖”指的是什么湖?就是一篇博士論文的好題目。原來在蒙古文里面,“騰汲思”便是湖。這個“騰汲思湖”,豈不是“湖湖”了么?伯希和不理這一套,干脆把它翻譯成“海”。也許,蒼狼先生和他的太太白鹿女士,是來自貝加爾湖的那一邊吧!貝加爾湖,比起里海來,更是既像湖,也像海呢!在成吉思可汗的時候,貝加爾湖的東邊與西邊,都有蒙古人。他們屬于篾兒乞惕族與瓦剌族。然而,在蒼狼先生與白鹿女士之時,亦即早于成吉思可汗二十四代之時,我們便不敢再說當(dāng)時能有蒙古人在貝加爾湖的那一邊了。色楞格河下游,直至唐朝中葉,為屬于突厥語系的回鶻部族所占據(jù)。鄂爾渾河流域,是突厥本族的地盤。土拉河流域,在成吉思可汗之時,是克烈族的領(lǐng)土?肆易迨敲晒湃诉是屬于突厥語系的人,今天還沒有定論,而相信他們是屬于突厥語系的學(xué)者較多。(當(dāng)然,語言和血統(tǒng)不一定是符合的,說突厥話的人未必就是突厥人。反之,說蒙古話的,也未必是蒙古人。)最初見于中國歷史官書的“蒙古人”,是額爾古訥河之東、黑龍江之南、大興安嶺之西、呼倫泊之北的“蒙兀室韋”。那時候,是唐朝初年,公元7世紀(jì),比成吉思可汗早六百年。室韋之未“分”為若干部,或若干部的名稱之未曾為長城以南的人知道,或室韋之入居或定居額爾古訥河與大興安嶺之間,自然是更早于唐朝初年了!段簳飞弦延惺翼f。北魏是在公元4世紀(jì)開始的。況且,漢朝的時候已有鮮卑,而鮮卑于以前被籠統(tǒng)稱為東胡之時,住在中國東北,比起商周兩朝統(tǒng)治中原還要早些。我倒有點(diǎn)兒以為,蒼狼先生與白鹿女士所渡過的騰汲思,既非里海,亦非貝加爾湖,而是呼倫泊。這不過是我的一個真正假設(shè)。他們可能是先由蒙兀部落的所在地南下,到了呼倫泊之東,然后由于漁獵生活的需要而渡過呼倫泊,走向西面,來到了斡難河的河源不兒罕山,便在這山下住了下來。他們兩人在不兒罕山生子生孫,子子孫孫,一直住到了成吉思可汗之時。他們的兒子叫作巴塔赤罕。此人并非“可汗”或小于可汗的“汗”。所謂“罕”,在蒙文里等于“汗”,可以指君王,也可以作為男子的美稱(像北京話的“少爺”、“老爺”)。巴塔赤罕的兒子,叫作塔馬察。塔馬察的兒子,叫作“射箭能手豁里察兒”。當(dāng)時的蒙古話,射箭能手是“篾兒干”。篾兒干在今天的蒙古話之中,卻有“賢者”或“聰明人”之意。(這也是札齊斯欽教授說的。我可以加上一句:漢文滿洲話中的“墨爾根”與此意思相同。清朝初年的“墨爾根岱青”是其一例。)豁里察兒的曾孫,叫作“大眼睛”(也客·你敦)。這分明是綽號,而不是真名,然而他的真名卻因?yàn)橛辛诉@綽號而失傳!按笱劬Α钡木b號,也不算壞,眼睛大,漂亮,也是膽量大的象征。大眼睛的曾孫孛兒只吉歹,又是一個射箭能手。此人的太太,名字叫作“蒙古美人”(忙豁勒真·豁阿)。孛兒只吉歹的兒子,是脫羅豁勒真·伯顏!安仭弊x作“巴顏”才對(Bayan),意思是“財(cái)主”。這位財(cái)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瞎了一只眼,叫作“一只眼都蛙”,小兒子便是朵奔·篾兒干(也是一位“射箭能手”)。我們暫且結(jié)一結(jié)蒼狼先生以來的賬: 蒼狼——巴塔赤少爺(或老爺)——塔馬察——射箭能手豁里察兒——阿兀站·孛羅溫勒——撤里·合察!笱劬Γㄒ部汀つ愣兀獟︽i赤——合兒出——射箭能手孛兒只吉歹——脫羅豁勒真·伯顏—— 一只眼都蛙替弟弟朵奔找到一位叫作阿蘭美人的做媳婦。這阿蘭美人的父親是禿馬惕(土默特)部的部長,母親是巴爾虎部的部長之女,也是一位美人。一只眼都蛙有四個兒子。死后,四個兒子不愿與叔叔朵奔同居,分門分戶,成為其后杜爾伯特部(四族部)的祖先。朵奔與阿蘭美人生下兩個兒子:不古訥臺,其后成為不古訥惕部的始祖;別勒古訥臺,其后成為別勒古訥惕部的始祖。朵奔死后,阿蘭美人寡居,又生了三個兒子(《蒙古秘史》):牡鹿合塔吉,是其后合塔斤部的始祖;犍牛撒勒只,是其后撒勒只兀惕部的始祖;傻子孛端察兒,是其后孛兒只斤(博爾濟(jì)錦)部的始祖!对贰氛f阿蘭夫人寡居以后只生了傻子孛端察兒一個人,而她之所以能寡居生兒,是因?yàn)椤耙箤嫀ぶ,夢白光自天窗入,化為金色神人,來趨臥榻,阿蘭驚覺,遂有娠,產(chǎn)一子”!对贰凡⑶乙詾榘⑻m于丈夫尚在之時所生的兒子是博寒葛答黑(牡鹿合塔吉)與博合睹撤里(犍牛撒勒只),而不是如《蒙古秘史》所云,為不古訥臺與別勒古訥臺!睹晒琶厥贰酚浵铝税⑻m自己所說的話:“每天夜里有黃白色的人,借著天窗和門額上露天地方的光,進(jìn)到帳里來……出去的時候,借著日月的光,儼如黃狗一般,(搖搖擺擺地)……飄升著出去了!卑⑻m死后,兄弟五人分家。四個哥哥都欺負(fù)傻子孛端察兒,不給他任何家私(食糧與牲畜)。孛端察兒很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還留在這里干什么?”他于是便騎了自己僅有的背上生瘡的馬,去到了巴勒諄小河(巴爾吉爾河?)的河中之洲,搭了一個草棚子獨(dú)住。不久,他捉到一只鷹,利用這鷹捕野鴨子吃,也用箭射死為群狼所困的野獸,甚至吃那些狼所吃剩下的東西。附近在統(tǒng)格黎克河邊有一群牧人,他常常去找他們,向他們討酸馬奶子喝。這樣,過了一年,他的一個哥哥來找。這位哥哥是牡鹿合塔吉。他跟隨這位哥哥回不兒罕山的老家;其后,就引了四個哥哥又來統(tǒng)格黎克河邊這些牧人的放牧之處,將他們征服,于是便有了牛羊,也有了“使喚的人”。孛端察兒而且也撿得了一個妻子、身已懷孕的兀良哈婦人。(兀良哈的原義是,“樹林中打牲口的人”,也就是漁獵之民;這時候也已成為部落之名。)她說,她屬于札兒赤兀惕族,阿當(dāng)罕氏。我們不妨稱她為阿當(dāng)罕氏夫人。阿當(dāng)罕氏夫人帶來的將生之子,叫札只剌歹。札只剌歹的后裔,成為札只剌惕氏。其中的一人札木合,是成吉思可汗的好友,其后變成成吉思可汗的仇敵。阿當(dāng)罕氏夫人替孛端察兒生了一個兒子,巴阿里歹。此人的后裔成為巴阿鄰氏。阿當(dāng)罕氏夫人不是孛端察兒的“正妻”。孛端察兒的正妻叫什么名字,今已無考,這位正妻所生的兒子,勇士合必赤,便是成吉思汗的“曾祖的曾祖的曾祖”。勇士合必赤的曾孫海都,早年喪父,靠叔父勇士納臣扶立為汗!对厥贰氛f那莫倫是海都的母親,《元史》說她是海都的祖母,《元史》對。屠寄根據(jù)拉施特的書,也說她是海都的祖母(卻把她的名字寫成莫挐倫)。那莫倫游牧到清朝車臣汗的所在地,定居在諾賽兒吉與黑山之間,養(yǎng)了很多的牛羊,一群一群地按照毛色來分別放牧在山谷之中。不幸,來了幾十車子的札剌亦兒族的老人與小孩子(他們的壯丁已為遼朝政府的兵擊潰)。有若干札剌亦兒族的小孩子在那莫倫的牧地掘草根做食糧。那莫倫一怒而駕了車沖去,輾傷了很多,輾死了幾個。不久,札剌亦兒族的壯丁便把那莫倫的馬群完全裹走。那莫倫和六個兒子去追,都被札剌亦兒人殺死。只有納臣幸免于難。他不在家,和巴爾虎族住在一起。他的岳父是巴爾虎人。納臣從岳父那里回來,救出侄兒海都與“十幾個老太婆”,搶回馬群,帶去巴爾虎部;其后輔佐海都,立他為汗,兼有巴爾虎部與怯谷部,并且征服了札剌亦兒部。海都可算是蒙古人的第一個汗(khan),雖則不是可汗(khaghan)。汗是王,可汗是皇帝。(成吉思可汗是可汗,不是汗;一般書籍中稱他為“成吉思汗”,習(xí)非成是。)海都的大兒子的一個孫子,是合不勒可汗。海都的二兒子的一個孫子,是俺巴孩可汗。合不勒可汗的第四個兒子,是忽圖剌可汗。這三個可汗,是成吉思以前的三個可汗。 上邊表上的“察”字,代表察剌孩·領(lǐng)忽的全名!跋搿弊执硐肜ァけ乩崭竦娜。姚從吾先生譯《蒙古秘史》,所據(jù)的本子與伯希和所據(jù)的相同,以俺巴孩為想的弟弟。我這張表,所根據(jù)的卻是海尼士所譯的本子。察剌孩是一個“領(lǐng)忽”。日本那珂通世博士以為這“領(lǐng)忽”是漢文中的“令公”。洪鈞以為是遼朝的官名,“詳穩(wěn)”之下的“令穩(wěn)”。我以為這“領(lǐng)忽”是否與“翎侯”有關(guān)系,值得研究。想昆·必勒格,據(jù)《蒙兀兒史記》的著者屠寄說,是“詳穩(wěn)·貝勒”:上半段是遼朝政府給他的官,下半段是他在部落內(nèi)自稱的頭銜。喇錫德的書中,說察剌孩·領(lǐng)忽的兒子之一是“莎兒郭圖魯·赤那”。莎的兒子是俺巴孩。屠寄認(rèn)為,莎與想是一個人。本名叫莎兒郭圖魯·赤那,而官名與稱號是想昆。看起來,屠寄的解釋是對的。海都雖則貴為一部之長、幾部之霸,尚不曾獲得遼朝政府的重視。他的兒子察剌孩,才受封為一世襲的小官。察的兒子莎兒郭圖魯·赤那,地位更進(jìn)一步,做了“詳穩(wěn)”,差不多等于唐朝羈縻州的都督。在莎死后,他的侄兒合不勒當(dāng)了可汗,成為全部蒙古部族的領(lǐng)袖。合不勒死后,才由莎的兒子俺巴孩擔(dān)任可汗。俺巴孩死后,于是又由合不勒的兒子忽圖剌擔(dān)任可汗。合不勒可汗的父親,是“聰明的”屯必乃;屯必乃的父親,是“剛強(qiáng)粗暴的”伯·升豁兒?偠灾,這兩人似乎均沒有怎樣大的官職。合不勒之所以當(dāng)了可汗,可能是經(jīng)過推選,正如中古日耳曼人的國王與皇帝,也要經(jīng)過貴族大會的推選一樣。蒙古人的“宗親大會”,叫作“忽里勒臺”!睹晒琶厥贰凡辉f合不勒可汗是經(jīng)過宗親大會推選出來的,只說了其后的忽圖剌可汗是如此得位。合不勒可汗,《元史》寫作葛不律寒。他是不是《金史·天祚皇帝本紀(jì)》之中的所謂“謨葛失”?不是。王靜安先生認(rèn)為,謨葛失不是人名,而是“蒙!币辉~的異譯。但是,看天祚皇帝本紀(jì)的語氣,謨葛失倒真像是一個“北部”的部長:保大二年(1122年)四月,“上遂遁于訛莎烈,時北部謨葛失贐馬食羊”。六月,“謨葛失以兵來援,為金人敗于洪灰水,擒其子陀古”。保大四年(1124年)正月,“謨葛失來迎,贐馬羊,又率部人防衛(wèi)。……封謨葛失為神于越王”。這位謨葛失,另有一個兒子,名叫俎尼葅括失,見于《金史·太祖本紀(jì)》,天輔六年(1122年)五月:“謨葛失遣其子葅尼括失貢方物!睉{這兩個兒子的名字,我們已可假定謨葛失不是合不勒可汗。合不勒可汗的兒子,《蒙古秘史》說,共有七人。這七人的名字,沒有一個與陀古或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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