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秦崩楚亡


作者:李開元     整理日期:2015-11-05 11:45:11

秦帝國轟然倒塌,廢墟中掩埋了大量沉寂千年的秘密。歷史學家李開元,擺脫了專家學者的小心翼翼與沉悶,實地踏查當年遺跡,以對歷史格局的宏觀把握,揭示了從秦末到漢興的大量史實真相,復活了中國史上這段驚心動魄的傳奇。
  楚漢之爭中*耀眼的人物,無疑是項羽和韓信。他們兩人橫掃天下如卷席,但*終都以悲劇收場。他們的輝煌人生和慘淡結局,具有那個時代的深深烙印。歷史學家李開元通過講述他們的故事,精彩呈現(xiàn)了那個英雄時代的壯闊畫卷。統(tǒng)一六國的秦始皇嬴政和漢帝國的創(chuàng)建者劉邦,像是隔代的兩位開國君主,其實僅相差三歲,他們都是從戰(zhàn)國衰世走出來的同一代人。秦始皇駕崩時,劉邦四十七歲,從泗水亭長任上起兵反秦,開啟了他的傳奇大業(yè)。本書從指出人們的歷史錯覺入手,以歷史學家最為引人入勝的方式,講述秦帝國崩潰的經(jīng)過,以及劉邦、項羽等英雄豪杰崛起的歷程。
  對于秦,近五十年來有很多重要的考古發(fā)現(xiàn),包括秦始皇陵兵馬俑的發(fā)掘和大批秦簡的出土,刷新了我們對秦帝國和秦始皇的認識。本書是第一部敘述體的史學作品,將史書的記載與文物簡牘、實地考察相結合,全新講述秦帝國的始末。
  司馬遷《史記》寫下了楚漢之爭的千古絕唱。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從陳勝、吳廣揭竿而起到列國爭雄,再到統(tǒng)一于漢,僅僅八年。項羽隨叔父項梁在會稽起兵時二十四歲,到烏江自刎年僅三十一歲。八年間,一幕幕歷史大戲可歌可泣,經(jīng)歷了秦崩、楚亡、漢興一系列重大轉折,終于使五百余年來的混戰(zhàn)征伐歸于安定,中國歷史迎來西漢的全盛時代。
  歷史學家李開元在研究、細讀這段歷史的過程中,結合文獻史籍、出土文物,并實地踏查地上遺跡,揭示了一系列未解之謎,如項羽奇襲彭城的路線,劉邦離間楚國的真相,垓下之戰(zhàn)前的“陳下之戰(zhàn)”等。書中還描繪出眾多英雄豪杰卓爾不群的面目,像以一人之力轉動大局的韓信、張良、陳平,接續(xù)戰(zhàn)國縱橫家余緒的酈食其、隨何、侯公等。作者對史書記述的辨正和還原,盡可能地豐富了那段歷史,使楚漢相爭這出大戲更為驚心動魄。
  作者簡介:
  李開元,四川成都人,1982年北京大學歷史系畢業(yè),留校擔任田余慶先生助教。1989年獲東京大學文學博士。現(xiàn)任日本就實大學人文科學部教授,北京大學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兼職研究員,主要研究秦漢史。除本書姊妹篇《楚亡:從項羽到韓信》外,還著有《漢帝國的建立與劉邦集團:軍功受益階層研究》(2000)、《秦謎:重新發(fā)現(xiàn)秦始皇》(2015)等。
  目錄:
  《秦崩》《楚亡》★因為時代的局限,我走得少,受時代的恩惠,作者走得多。多走,走出治史寫史的特色來,這是難得。多走,走出行走歷史的理念和風格來,這就可貴了!
  ——田余慶(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
  ★李開元的書為什么受到歡迎?在他出色的語言表現(xiàn)背后,蘊藏著多年學術研究的深厚功底,更有打破常規(guī)的開拓情懷,所以能夠再敘歷史,營造一個古今交匯,鮮活生動的新世界。
  ——劉復生(四川大學歷史系教授)
  ★《秦崩》最初的章節(jié),發(fā)表在“象牙塔”網(wǎng)上。秦始皇與劉邦只有三歲的年齡差、他們是同一代人的話,立刻吸引了我,讓我一氣通讀下去。
  ——陳爽(中國社科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歷史的錯覺代序
  感覺,是被歷史學遺忘了的一個話題。
  之所以重提這樁舊事,是因為一樁小小的發(fā)現(xiàn)。
  多年以來,我一直有一種印象上的錯覺,秦始皇嬴政和漢高祖劉邦,仿佛是隔世的兩代人。
  考究起來,這種錯覺的產(chǎn)生,在于我所閱讀的書籍和所接受的教育。瀏覽教科書,翻閱文獻論著,秦始皇建立秦帝國,漢高祖建立漢王朝,秦始皇消滅六國統(tǒng)一天下,漢高祖滅亡秦國再封王侯,二人確是活躍于不同時代的不同歷史人物。
  不過,當我自己著書教人,試著對這兩位歷史人物作仔細的考察時,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盡然如此。秦始皇生于公元前259年,漢高祖生于公元前256年,他們之間只有三歲的年齡差。秦始皇死于公元前210年,享年50歲,漢高祖死于公元前195年,享年62歲,他們曾經(jīng)在同一天空下生活了四十七年。所以,以自然年齡論,嬴政和劉邦是同一世代的人,隔代的印象,是時代區(qū)分割裂人物,歷史觀念影響歷史時間的結果。
  這樣一樁小小的發(fā)現(xiàn),小到只能說是一種歷史感覺的矯正,卻使我感受到了莫大的樂趣。我進而深入地追尋下去。
  在劉邦與嬴政共存的四十七年間,歷史經(jīng)歷了戰(zhàn)國和帝國兩個時代,七國爭雄的余緒延續(xù)三十余年而一統(tǒng)結束,秦帝國強暴專橫十余年又瀕臨崩潰。劉邦四十七歲起兵反秦時,人生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他的前半生,都是在戰(zhàn)國時代度過的,他的人格和思想,與他的同時代人一樣,都是在戰(zhàn)國末年,由當時的風土人情和時代精神撫育定型的。入秦以來,受帝國時代世風變化的影響,一代人的生活環(huán)境和精神風貌有所變遷,然而,秦末之亂爆發(fā),保留在人們頭腦中的戰(zhàn)國時代的歷史記憶復活,劉邦與同時代的英雄豪杰們一道,恢復戰(zhàn)國,復興王政,承前啟后,復舊革新,一同開創(chuàng)了后戰(zhàn)國時代的歷史局面。
  在后戰(zhàn)國時代,戰(zhàn)國七雄復國,合縱連橫,紛爭并立再現(xiàn),諸子又開始游說,百家重新爭辯,游俠復活,豪杰蜂起,前后六十余年間,歷史仿佛回到了戰(zhàn)國末年。這種后戰(zhàn)國時代的新觀念,也許又是一樁歷史發(fā)現(xiàn),不過,這樁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一種升華了的歷史感,是由直觀的感覺出發(fā),通過歷史研究而提煉出來的一種時代精神。
  在這種新的歷史感的引導之下,我從劉邦開始,追述后戰(zhàn)國時代的英雄豪杰,探尋他們的蹤跡,連帶著將戰(zhàn)國末年的人情風土,一一復活出來。
  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這本小書,就是我復活這一段歷史的部分結果。這本小書,先在中國大陸由中華書局出版,得到大陸讀者的認可。后來在臺灣由聯(lián)經(jīng)公司出版,受到臺灣讀者的歡迎。如今承蒙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的厚意,以學術注釋版的形式提供給文化界的讀者,使我在感受到立言的價值經(jīng)受時間考驗的同時,也滋生一種連通古今的當下歷史感。
  我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培植一種新的歷史感,人類共同的歷史感。年,也就是公元前230年,秦國攻滅韓國,為躲避戰(zhàn)亂,不少韓國人向東遷徙。韓信一家,抑或是其中之一?漂母對韓信的家世,或許有所耳聞,稱他為“王孫”,或許正是實有所指?落魄無助之人,最能感受慈悲之心,當時的韓信,暗暗在心中發(fā)下誓言,眼下的滴水之恩,將來定將涌泉以報。
  第一章大將韓信
  (一)本是王孫
  公元前206年4月,身在咸陽的韓信面臨人生的重大選擇:究竟是跟隨項羽回到故鄉(xiāng)楚國,還是跟隨劉邦前往漢中?他必須馬上決斷。
  韓信是淮陰人,地方在現(xiàn)在的江蘇省淮安市一帶。韓信的生年,在公元前228年左右。這一年,以楚國的年歷計算,是楚幽王十年,以秦國的年歷計算,是秦王政十九年。韓信出生的時候,淮陰是楚國的國土,秦始皇統(tǒng)一天下后,編制成了秦帝國的東?せ搓幙h。所以,以出生地而言,韓信是楚國人。
  不過,從韓信的姓氏上來看,他可能與韓國有些淵源。我們知道,韓是韓國王族的姓氏。韓信的姓氏,或許就是繼承了韓國王族的血統(tǒng)而來的?當然,這種說法,僅僅是一種現(xiàn)代的推測,司馬遷著《史記》為韓信立傳的時候,完全沒有提到韓信的親族和家庭。所以,我們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有無兄弟姐妹,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誰,他有無子女親屬。史書中的韓信,仿佛是英雄孤身一人,特立獨行于天地之間。
  漢帝國的江山,三分之二是韓信打下來的,韓信曾經(jīng)先后被封為齊王和楚王。漢帝國建立的時候,以功業(yè)、聲望、地位而論,韓信僅次于劉邦,無疑是名副其實的第二號人物。對于這樣一位顯赫的歷史人物的家世,司馬遷竟然不能有只言片語傳達給后人,實在是非常遺憾的事情。不過想來,司馬遷有他的難處,他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們知道,韓信輝煌的人生,有非常不幸的結局。公元前196年,也就是漢高帝十一年,他被呂后以謀反的罪名處死,被殘酷地滅了三族。因此之故,有關他的親族和家庭情況的記錄,大概都被銷毀了個干凈!妒酚洝せ搓幒盍袀鳌分杏嘘P韓信早年行狀的一些記事,多是司馬遷到訪淮陰時收集到的一些傳聞故事。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現(xiàn)場采風得到的花絮斷片中,處處流露出古來貴族社會的流風余韻。
  史書上說,韓信青年時代家境貧窮,連吃飯都沒有著落。不過,韓信吃飯沒有著落的問題,怨不得別人,都是他自身的習氣帶來的后果。韓信身材高大,堂堂正正一男子漢,既不耕田種地,也不做買賣經(jīng)商,又不能出仕為吏,生計當然不會有著落。生計沒有著落的韓信,成天游手好閑,到處晃蕩。他不但到處晃蕩,還喜歡佩著刀劍晃蕩,吃不起飯還端著架子,活生生一副落魄貴族子弟的形象。
  在古代社會,帶刀佩劍,本來是貴族的特權,不事生產(chǎn),更是貴族的本性。大概正是遺風所致,我們在韓信身上,不但見不到依靠勞動養(yǎng)活自己的行為,甚至見不到這種意愿,他習以為常地“從人寄食”!皬娜思氖场,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到別人家里吃白食,似乎是不太光彩的事情。不過,在韓信所生活的戰(zhàn)國秦漢時代,“從人寄食”是士人依附權貴的一種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本是古來貴族社會的遺風,到了戰(zhàn)國時代,也成了新起的游俠社會的時尚。戰(zhàn)國末年,三千門客寄食于魏國公子信陵君門
  下,秦漢之際,鄉(xiāng)俠劉邦帶領一批小兄弟到嫂子家白吃白喝,都是這種寄食之風。
  韓信寄食,最初依附在淮陰縣下鄉(xiāng)的南昌亭長家,天天去白吃,幾個月之后,惹得亭長老婆心煩,于是使壞,早早做飯吃了。韓信按往常的時刻到時,亭長老婆不再招呼吃飯。韓信心中明白,從此不再到亭長家去。乍一看,韓信寄食南昌亭長家的這個故事,與劉邦寄食大嫂家有些相似之處,仔細琢磨,內涵大不相同。
  劉邦喜歡結交朋友,吆三喝四,呼風喚雨,去大嫂家混飯,領著一幫狐朋狗友。韓信是孤獨的人,沒有聽說他在家鄉(xiāng)有過什么朋友,孤零零一個人到南昌亭長家寄食,孤零零一個人在淮陰街市上受欺負。韓信不好酒色,不管是先前蟄居鄉(xiāng)里還是后來高居廟堂,都沒有聽說過他有酒色方面的傳聞,哪里像劉邦,婚前養(yǎng)外婦生子,發(fā)跡后更是性趣盎然。韓信一生待人接物拘謹矜持,既不灑脫,更缺豪氣,完全不是游俠社會中的人,倒是多有一些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沒落貴族氣。
  淮陰是水鄉(xiāng),多河流湖泊。衣食無著的韓信,不時到城外釣魚。韓信常去的釣魚處,有年長的婦人在水邊沖洗絲棉,被稱為“漂母”。有漂母面善心慈,見韓信可憐,就將自己帶來的飯菜分與他吃。數(shù)十天來,漂母天天在水邊漂洗,天天帶飯給韓信吃,毫無厭煩的神色。曾挨過白眼的韓信,感動地對漂母說:“我將來一定要重重地報答您老人家!苯Y果反而惹得漂母生氣,討來一頓重重的教訓:“你堂堂男子漢不能自食其力,我分口飯與你,無非是可憐你,可憐你王孫落到如此境地,哪里想到過要你報答的事情!”韓信一時無言,慚愧得無地自容。
  漂母稱韓信為“王孫”,或許從另一頭牽引出了韓信隱秘的身世。王孫,表面的意義,就是王子王孫。秦滅六國,古來的貴族社會終結,各國的王子王孫淪落到社會底層,破敗的金枝玉葉,最容易引來善良的下層民眾憐惜。
  韓信出生的前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30年,秦國攻滅韓國,為躲避戰(zhàn)亂,不少韓國人向東遷徙。韓信一家,抑或是其中之一?漂母對韓信的家世,或許有所耳聞,稱他為“王孫”,或許正是實有所指?落魄無助之人,最能感受慈悲之心,當時的韓信,暗暗在心中發(fā)下誓言,眼下的滴水之恩,將來定將涌泉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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