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與公主結(jié)婚以后, 是怎樣的故事? 幸福美滿的生活,抑或兩兩相厭的孽緣? 他從不自比為王子,只承認自己是丟失了王后的國王。 他用盡全力,將自己的王后找到,他們能回到城堡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嗎? 愛情是一片幽藍的大海,陷入其中雖然滅頂亦覺幸福。楔子 不是生日、不是情人節(jié)、不是任何特殊的日子,不知道野為什么要到這么昂貴的餐館吃東西?沒中體育彩票、沒拾到巨款,家教打工的薪水月底才領到。拿銀子換一頓宰人的燭光晚餐,穆野會破產(chǎn)的。 坐在餐廳里,昊藍一直在憂心這個問題。大家都是窮學生,每個月幾百的生活費尚夠糊口,連買書、購新衣的錢也要靠打工來湊齊。 話說回來,二十多歲的人,伸手向家里要錢,怪慚愧的,即使現(xiàn)在生活緊張點。等到畢業(yè)了,一切會好的。 穆野是昊藍在大學交往的男朋友,從一入校時的初見鐘情,到相依相守,一晃四年即將過去。四年中,她腦中記得的凈是甜蜜與快樂,使她有種在泡沫中生存的感覺。也許是大學即將畢業(yè),面臨就業(yè)分離的挑戰(zhàn),有點危機意識不會錯。 沒辦法,昊藍學理工科,學不來文科女生的多愁善感。穆野經(jīng)常笑她,說她理智得不像個人,大腦中只有百分之十的感情,剩下百分之九十全是理性。不過,那個臭屁的家伙大言不慚地自夸,她百分之十的感情百分之九點九給了他,只留零點一應付零零碎碎無關緊要的人物。譬如說:臨考試時的教授呀、發(fā)工錢的老板呀、家教的衣食父母呀……整個一個水仙不開花——裝蒜。 越想越好笑,每到這時昊藍會露出白癡似的傻笑,也就是別人口中戀愛的甜蜜吧。 “藍,不好意思,我來遲了!睈偠哪兄幸,陽光式的微笑,穆氏注冊的招牌無辜表情,不是穆野還有誰? “沒關系,半個小時零二十五秒而己!标凰{遞給他一個寬容的微笑,不知為何他會愧疚地低下頭。 “對不起啦,都是那個小白癡太纏人,我恨不得一刀斃了她。寶貝藍,不要生氣嘛!蹦乱凹莱瞿檬趾脩,像個委屈的稚兒。 他口中的小白癡,是他家教的學生,一個纏人的高二女生。 “好吧。今天為什么來這兒吃東西?搶劫成功還是宰到肥羊?”昊藍很誠實地說出心中想法,卻發(fā)現(xiàn)餐廳里的人用別樣的眼光瞪他們。特別是門口的帥保安,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藍,拜托你有點浪漫細胞好不好,你覺不覺得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雖然聽慣了別樣的幽默,穆野還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后很期待地看著昊藍。 “你?不一樣?”昊藍狐疑地盯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怪了,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耳朵是耳朵嘴是嘴,沒有缺胳膊少腿、缺腦袋少身子呀。哦!知道了。 “你臉上有眼屎! “不是這個啦,你再看看。”穆野像是被打敗似的垂下頭,低叫道。 真的難倒她了。從頭到腳,從腳到頭,沒有什么呀。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咦,你從哪兒找了套西裝,烏漆抹黑的,像去參加葬禮。有人掛了?”昊藍一臉同情,為英年早逝抑或早登極樂的倒霉鬼默哀。 “I服了YOU!毖鎏扉L嘯,若不是身在餐廳他一定會這樣的,“不說這個,我有事和你講! “講。”早說嘛,害我東看西看,讓周圍的人把我當賊防。 “藍,嫁給我好嗎?”不知從哪弄來的郁金香,與一枚精致的白金戒指突然呈現(xiàn)在昊藍面前。像一枚炸彈炸得她頭昏眼花。 “野。”昊藍吞了口唾沫,有點受驚過度地瞪著穆野,一時說不出話來。 “很驚喜對不對?藍,我等這一天好久了。雖然你人怪點、冷血點、缺少浪漫因子、不懂幻想、神經(jīng)線過粗、倔得跟頭驢似的……”穆野捧著花與戒指,繼續(xù)他的求婚。只不過求婚詞有點與眾不同,讓人想不瞪他也難。 “不過,誰讓我愛你。所以,我犧牲一下,娶你拯救天下人好了! “死穆野,找死說一聲!”昊藍咬牙切齒地回道。白癡,哪有這么求婚的,不被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開玩笑啦,藍,別生氣,我再重來一遍,前面的權(quán)當彩排!蹦乱版移ばδ樀卣f。 彩排?元旦晚會還是國慶大匯演?虧他說得出口。 “藍,我愛你。愛你的善良體貼、愛你的純真無邪、愛你直爽的性子、你的豁達樂觀。我舍不得放手,請嫁給我,把后半生交給我,我會用心來換。我保證我會愛你一輩子,只要我活著! 這一次穆野很正經(jīng),莊重的表情讓昊藍熱淚盈眶。陪在她身邊玩耍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大了,大到可以讓她托付終生。 “好吧。”昊藍接過花。他總是細心地記得她喜歡的是郁金香,而不是廉價的玫瑰。 “真的嗎?你同意嫁給我了?明天早上咱們就去公證,等開完畢業(yè)典禮,再舉行婚禮,好嗎?”穆野欣喜地握住昊藍的手,心急地把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 “等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标凰{用僅存的一點理智制止他。 “做家庭婦男嗎?沒問題,只要你養(yǎng)我!蹦乱邦B皮地拋給她一個媚眼。 “白癡,是準備接受我爸的追殺! “沒關系,我是長跑健將。岳父大人追殺起來不會很容易,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當寡婦的! 他們的婚事就在半開玩笑中訂下了。除了公證時,工作人員怎么看都覺得昊藍未滿十八歲,努力檢查身份證上的人是不是她,而穆野則恬不知恥暗爽自己老牛吃嫩草,娶了個小妻子。白癡家伙,明明他和她同歲,總欺昊藍長了張娃娃臉,在她面前充長輩。其余都很順利。 畢業(yè)設計順利完成、答辯順利通過,畢業(yè)證、結(jié)婚證順利到手,幾乎一路開綠燈。出乎意料的是“父母關”出奇地好過。昊藍的母親早亡,父親與阿姨雖被嚇了一跳,也欣然接受了。穆野那方面更不在話下,他的父母早年離異,法院將他判給了父親。十八歲時,父親心臟病突發(fā)死亡,惟一聯(lián)絡到的親人是叔叔。叔叔早就盼著他成家立業(yè),見這個小子畢業(yè)證、結(jié)婚證一起領,開心還來不及,暗爽之余,都準備辦滿月酒了。 所以,好運一路飆到底,從八月二十九日求婚到九月九日婚禮,當昊藍清醒過來已經(jīng)入了洞房,坐在婚床上與他大眼瞪小眼。簡直像是做夢一樣,“咻”的一下飛過云端,直達天際。洞房花燭夜沒有時間多想,在痛苦與快樂中,他們一同在天堂翱翔、在云際徜徉。 當清晨第一抹陽光照射入臥室,昊藍睡眼朦朧地抬起頭,視線掃過布置清雅的新房,最后落在睡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他睡得很沉,像嬰兒一樣純真的面孔,長長的睫毛讓女生也自嘆弗如。他雙手信任地摟著她,讓她無法動彈。他就是她的丈夫,許下一輩子誓言的男人。 此時此刻,昊藍覺得自己好像公主,嫁給心愛的王子,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 幸福遙遙在前 天堂與地獄 原是如此地靠近 “調(diào)解?一年多了,換個新詞好不好?朱大律師,整天跑到這里騷擾我,你不嫌累嗎?”一只手奮筆急揮,另一只手搖著鼠標,雙目片刻不敢離開電腦屏幕,昊藍厲害地不用抬頭就知道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無聊男子是何人。 “不會不會,現(xiàn)在我兼職匯澤的法律顧問,辦公室就在你上面那層,很近的!敝鞄r不客氣地往沙發(fā)上一坐,手里捧著小妹泡的香醇咖啡,享受得不得了。 “什么時候開始做義工?朱氏律師事務所倒了,跑到匯澤混飯吃?”八成是老總見朱大律師對匯澤“癡心”一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四天來匯澤報到,惟一不來的時候是她公休。索性順水推舟,聘個廉價的法律顧問,省點成本,提高效益。 “嫂子,你留點口德好不好。不要整天咒我什么失業(yè)、著火、出車禍的,我和你沒仇吧!敝鞄r搖搖頭,開始第一百零一次抱怨。還好小妹的咖啡夠水準,不枉費他謀殺時間來投資部找罵。 “停,別套近乎,朱學弟,咱們只是校友而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關系!标凰{驀地抬首,一道銳利的眸光直射向朱巖,視線銳利足以讓朱巖將口中的咖啡吐出來。 “嫂子,不是我誹謗,事實就是事實。你身份證上婚姻欄還填著‘已婚’兩個大字,不錯吧!敝鞄r強吞下欲吐的咖啡,不想因一時沖動弄臟了昊藍的辦公室,被打掃小妹列為拒絕來往對象。 “從我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那日起,我不再是穆太太,更不是你嫂子。如果還想呆在我的辦公室,請稱呼我昊小姐!睆纳叹昧耍评T手段學得十成十。短短兩年,從新進職工一路飆升到投資部經(jīng)理的昊藍,正是其中翹楚。 “不會吧,又來這一招。嫂……嗯,昊小姐。站在你矮矮的屋檐下,我低下高貴的頭顱,總可以了吧!币陨系慕嵌焚悾瑥囊荒昵熬烷_始,每一次總是朱巖含恨低頭,大叫天下不公,怎么可以有人比律師口才更好,語言更犀利。幸好昊藍不是他的對手,否則在法庭上他會死得很慘。 “嗯哼。”如愿以償?shù)芈耦^繼續(xù)工作,昊藍丟給朱巖一個“算你識相”的白眼。 “嫂……昊小姐,天色很晚了,星星月亮出來散步,你是不是可以下班呢?”工作時間不談私人的事情,是昊藍的一貫原則。朱巖深知這一點,只好每天下班前跑到辦公室到堵人,最后演變成嫂子加班,而他這個路人甲像雕像一樣杵在一邊當花瓶。直至昊藍收工回家,他再充當柴可夫(司機)。 一年耶,很長的時間。為此他犧牲了多少青春、多少美眉、多少風花雪月……幸好穆學長給的薪水夠高,他才能勉為其難地做下去。 “是花瓶就認分地乖乖站著,多插花少開口!标凰{適時提醒朱巖職業(yè)道德,以換耳根清凈。一是因為工作實在太多,聽他?嗦會影響進度;二是不想聽到什么不想聽的話,干脆封口省事。 “冤枉呀,天地良心。像我這種英俊瀟灑、曠世帥哥,怎么能跟硬邦邦的花瓶畫等號?我那堆足以堆滿太平洋的紅顏知己會淚漫匯澤大樓的。”朱大帥哥仰天長嘯,直怨天道不公、伯樂不在。 “邏輯錯誤。其一,如果你的紅顏知己真的可以填滿太平洋,那么她們的淚水至少會泡了整個城市,而不僅僅漫掉公司大樓;其二,據(jù)統(tǒng)計全國的女性聚合在一起,堆滿太平洋的可能性僅有30%,全世界倒差不多。朱大律師,你真的很不挑呀,法律條文中是不是有一條什么猥褻女童的罪名?啥的?”昊藍咬咬牙,放下手中的工作,決定先和朱巖講清楚,否則工作效率依然離零不遠。特別是投資部的工作,關系整個工作動作,責任重大,她不敢等閑視之。 “精彩。”朱巖鼓掌大叫。 他一直以為,昊學姐不去學法律,純粹浪費人才,瞧瞧剛才一篇義正辭嚴的辯語,多厲害。穆學長也是,當年多少;ā⑾祷、班花任他選,非選這么一朵罌粟花,是不是自虐狂? “廢話少講,正題。”懶得跟他耗,朱巖?嗦起來會煩死人。 她真懷疑,朱巖打官司,是不是將對方煩得快自殺,然后才贏的。律師做到這分上,也夠丟人,昊藍決定出門絕對假裝不認識他。 “好的好的,慈禧太后發(fā)話,小的一定照辦!辈怀鏊显偈盏疥凰{白眼一枚,朱巖識相地進入主題,“正題當然是調(diào)解婚姻關系,最主要的是,我有好消息告訴你,要不要聽呀?” 賣了關子,眨了下眼,沒人配合只好摸摸鼻子繼續(xù)講,“穆學長回來了。昨天晚上剛到! “沒啦?請回吧!甭勶L不動,穩(wěn)坐釣魚臺。昊藍的反應是朱巖意料之外。 “喂,你都不好奇嗎?比如說穆學長為什么回來,他在香港時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什么變化……昊學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比绻信硕枷袼@樣,三姑六婆這個詞恐怕不會誕生了。朱巖不敢置信地咋呼著。 “如果我不是女人,你也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我是女人,不過以上結(jié)論仍然成立!标凰{給了他一個不太好看的微笑,“有屁快放,沒事退朝! “淑女耶,注意淑女風范。毀了毀了,T大首席女狀元,居然墮落到這種地步。民族之恥、世界之悲呀!敝鞄r長嘯,一副憂國憂民的死德行。 接著,偷眼觀察昊藍的表情,仍不死心地再問一句:“當真不好奇?” “朱學弟,事實是,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就不舒服,請講;如果你不想說,請走。明白了嗎?” 昊藍的表情可以說咬牙切齒,冷颼颼地讓朱巖以為世紀奇觀六月雪出現(xiàn)。冰山的真面目就是這樣,原來昊學姐對他一直很仁慈的,沒有在他一進門就凍死他,感動。 “嗯好,我說嘍。穆學長的媽媽上個月過世,穆學長辦完她的后事,就直接飛回來。我用人格擔保,穆學長絕對沒有紅杏出墻,過去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不過,穆學長律師是做不成了,穆媽媽在香港的公司很大,如果結(jié)束了會波及整個亞洲經(jīng)濟。穆學長只好棄法從商,把企業(yè)擔下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早就回來了。他一直在關心你,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兩年了,從來沒有間斷過。昊學姐,看在穆學長癡心一片的分上,你就從了吧,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再計較了,重新開始豈不很好?” 真心難求,他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愛情,但身邊兩位好友的事情讓他由衷嘆服。問有哪幾對能從學生時代一直走下來,而且遇到這么多事情都不帶變心的。不知道昊學姐為什么這么死心眼?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抓住穆學長不放。 不過,換個人的待遇差好多,看那些粘在穆學長身邊的鶯鶯燕燕就知道了,他還是做男人好了。 “OK,我聽完了,門在那邊,不送!标凰{低下頭,順手一指,不再留注意力給朱巖。 “好吧,算你狠,昊學姐,你再多想想吧,我先走了! 又是一鼻子灰。一年多來他碰的灰能把他埋起來了,而穆學長碰的是他的數(shù)倍不止,不知道穆學長為什么不干脆放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根棒槌。 多說無益,當事人沒意見,他這個拿人薪水的,認分打工完事。 “咚”。門關上的聲音。 抬頭望望前面已經(jīng)空掉的沙發(fā),昊藍的大腦不受控制地回憶起剛才朱巖所說的話。跟著,一堆紛繁蕪雜的圖像一并跑了出來,用力甩甩頭,昊藍再一次選擇逃避。 工作,工作最重要。明天要交的企劃書、調(diào)研部新交的報表、技術(shù)部的實力評估表、業(yè)務總的市場走向報告書……數(shù)不清的工作在等著她。沒有時間想其他的東西,努力工作才實際。于是,強壓下頭腦中一直叫嘯的聲音,昊藍回到工作狀態(tài)。 “野,有魚耶。好大一條,好漂亮。”女孩子蹲在河旁邊,一雙眼睛直瞪著水里,不忘歡呼。 “哇,好大,好肥,一定很鮮,我覺紅燒比較好!睉暥鴣淼哪泻⒆虞p柔地環(huán)住女孩的腰。跟女孩一同地驚呼道,只是內(nèi)容上有點不一樣。 “喂,老兄。我是讓你看魚,不是讓你看它怎么吃!迸⒆雍眯Φ赝仆颇泻。 “魚不就是用來吃的嗎?又不是花瓶,可以插花;或者洗衣機,可以洗衣服,要不然做菲傭好了。魚兒,跟我回家,我有一堆衣服要洗!蹦泻⒆右荒槦o辜地辯解道,接著煞有其是地沖河里的魚兒大叫。 “白癡,不是說這個。就算魚能當菲傭也會被你那堆臟衣服嚇跑,干脆跳進鍋里被煮了省事,沒有愛心的家伙!迸⒙柭柤。 “誰說我沒愛心,我對你的心充滿著愛,這么一大顆愛心你都看不到,冤枉呀!”男孩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可惜臉上的表情夸張地引人發(fā)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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