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郊區(qū)的一個大莊園內(nèi),居住著李里先生和他的外甥女莫德,李里先生性格乖戾,驅(qū)使莫德終日在圖書室里整理和朗讀藏書?蓱z的姑娘從小到大都未踏出過莊園一步,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某日,一位陌生人的闖入給莫德干涸已久的心靈帶來生機,他就是來教莫德畫畫的瑞斯佛,可天知道,瑞斯佛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一個賊,他聽說莫德有4萬英鎊的嫁妝,便想出騙婚這條生財之道。 為了確保成功,瑞弗士又找來盜竊團伙里的蘇打下手,經(jīng)過安排,蘇成為莫德的貼身女仆。在一步步精心策劃下,事情如瑞佛士所期望的方向發(fā)展,他不知道的是,莫德和蘇之間竟產(chǎn)生了真摯的愛情。蘇越來越內(nèi)疚自責,看到莫德即將被送入瘋?cè)嗽海K心碎欲絕。 可事情很快急轉(zhuǎn)直下,原來一切都非蘇想像的那般簡單,十幾年前就開始精心釀造的大陰謀在等待所有的人,一個晴天霹靂般的真相已呼之欲出。 作者簡介: 薩拉•沃特斯(SarahWaters),英國現(xiàn)代備受矚目的作家,1966年出生于英國威爾士,現(xiàn)居南倫敦,曾被Granta雜志選為“20位當代最好的英語作家”之一(2003),并獲得數(shù)項文學獎項,如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的“年度青年作家獎”(2000)、“年度英語作家獎”(2003)、 目錄: 第一部命運之鑰 第二部愛恨情轉(zhuǎn) 第三部真相大白氣氛緊張、步調(diào)完美、節(jié)奏巧妙,令人驚奇的罕見佳作!吨苋锗]報》漫長、黑暗、扭曲又令人滿足;絕佳的作品,令人難忘的經(jīng)驗!堵鼜厮固匦l(wèi)報》完美無瑕的風格與令人愉悅的想象本領(lǐng),如蛛網(wǎng)般結(jié)構(gòu)繁復。第一章 在那段日子里,我的名字是蘇珊•崔妮德,大家都叫我蘇。我知道自己幾歲,卻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一天,所以我都在圣誕節(jié)慶祝生日。 我是個孤兒。我知道母親已經(jīng)死了。我從沒見過她,她對我而言也毫無意義,我寧可當薩克比太太的女兒。父親呢?我有易卜斯先生,他在泰晤士河旁鎮(zhèn)子的蘭特街上,開了一家鎖匠鋪。 我第一次思考自己的真實身份,起因于一件往事。 有一個叫弗洛拉的女孩,付了薩克比太太一點錢,帶我去戲院乞討。他們喜歡帶我乞討,因為我的頭發(fā)很漂亮,就和弗洛拉一樣,所以我們倆能很輕易地扮成一對姐妹;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天她帶我去的是圣喬治馬戲團,演出的劇目是《霧都孤兒》。 我的印象很深刻,因為表演太糟了。我還記得座位上層的棚子和后座的水滴,有一個喝醉的女人死命抓住我衣服上的緞帶不放,明亮、搖曳的燈光把舞臺照得慘白,我耳邊充滿了演員的咆哮和觀眾的尖叫;有一個演員戴著紅色假發(fā)和胡腮跳來跳去,我還以為他是一只穿著外套的猴子! 一只紅眼睛的惡犬在場中狂吠,最糟糕的是狗主人——比爾•席克斯,一個吃軟飯的家伙。他拿棍子打南茜時,前排的觀眾都站了起來,有人把靴子丟到舞臺上。 我旁邊的女人喊道:“喂!你這個畜生!惡棍!四十個你這樣的蠢貨都配不上她!” 我不知道是什么讓整個劇院顯得如此瘋狂,也許是因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或者是因為那個尖叫的女人,我害怕極了,南茜臉色蒼白,昏倒在比爾•席克斯腳邊。我以為我們都會被殺掉。我驚恐地尖叫,弗洛拉沒法安慰我。 后來,我旁邊的那個女人抱住了我,對我微笑著,我叫得更大聲了!弗洛拉開始哭泣,畢竟她也才只有十二三歲! 弗洛拉帶我回家時,薩克比太太摑了她一巴掌。 薩克比太太說:“你竟然帶蘇去那種地方,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應該好好看著她!我只不過將我的寶貝借給你一會兒,你就害她尖叫成這樣,臉都青了!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薩克比太太把我抱在膝上,我又哭了。她安慰道:“好啦!我的小乖乖! 弗洛拉沉默地站在旁邊,拉了一撮頭發(fā)蓋住她緋紅的臉頰;薩克比太太盛怒時就像個惡魔,她瞪著弗洛拉,在地毯上蹭著拖鞋,還不斷搖晃椅子。她坐在她的個人專座上——一把很棒的、吱吱作響的木頭椅子。她來回搖動著,盯著弗洛拉,穿著拖鞋的腳在地毯上有節(jié)奏敲打著,她把一只手放在我顫抖的背上。 然后,她平靜地對弗洛拉說:“我知道你在耍什么詭計!彼芸创┟總人的詭計,“你拿到了什么?很多手絹嗎?還是淑女的錢包?” 弗洛拉把一撮頭發(fā)拉到嘴邊咬著,“一個錢包!边^了一會兒又說:“還有一瓶香水! 薩克比太太伸出手,“給我看看! 弗洛拉陰沉著臉,將手伸進裙腰間的破洞,你能想象我有多驚訝嗎?因為那個破洞不再是破洞,反而變成縫在里面的絲質(zhì)口袋;弗洛拉拿出一個黑布包,和一只瓶塞上綴有銀鏈的瓶子,布包里有三分錢和半顆豆蔻籽,也許是從醉婦身上偷來的。瓶塞拿掉后散發(fā)出玫瑰香味,薩克比太太使勁地嗅著。 她說:“好一個窮酸的錢包,不是嗎?” 弗洛拉甩甩頭,看著我說:“本來我可以到手更多。蘇突然跳起來,壞了我的事! 薩克比太太傾身又給她一巴掌,“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干這種勾當,你根本一毛都拿不到!我警告你,別想找這個小娃兒當扒手,你可以找其他的孩子,就是不能找蘇,聽到?jīng)]有?” 弗洛拉雖然很生氣,但還是答應了。薩克比太太說:“很好,把你的口袋扣好,留下錢包,不然我要告訴你媽,就說她女兒和男人鬼混! 后來薩克比太太帶我上床,她先用手摩擦床單,把它弄暖,又彎腰對我的手指呵氣,幫我取暖。在她所有孩子里,只有我能享受這種待遇。 她說:“你現(xiàn)在不怕了吧?蘇! 但我還是很怕,怕那個皮條客會找到我,拿他的拐杖打我。薩克比太太對那個皮條客的事已有耳聞,她說那人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家伙,“就是那個比爾•席克斯吧?沒關(guān)系,他是克勒肯威爾人,在這里沒什么勢力,這的男人都很冷酷無情。” “但是薩克比太太,你沒看到可憐的南茜,你沒看見他是怎么把她打倒在地,然后殺死她!” 薩克比太太說:“殺死她?你是說南茜嗎?沒這回事,一小時前她還來過這里呢!她只是臉上挨了幾拳。她現(xiàn)在燙了個不一樣的發(fā)型,幾乎看不出她被打過! “真的?那他還會再打南茜嗎?” 薩克比太太告訴我,南茜后來終于蘇醒過來,徹底離開了比爾•席克斯。她從前遇到過一位瓦坪的好小伙,現(xiàn)在兩人共同經(jīng)營一間賣老鼠糖和香煙的小店鋪。 薩克比太太撥起我的長發(fā),輕輕在枕頭上撫平。我說過,我那時頭發(fā)非常漂亮——雖然長大后變成了平凡的褐色。薩克比太太總是用姜幫我洗頭,再把我的頭發(fā)梳得光滑無比——這會兒,她把我的頭發(fā)弄順,挑起一綹兒放在唇邊,“弗洛拉如果還想帶你去扒東西,你就來告訴我,知道嗎?” 我說:“我知道! “好孩子!”她說完便離開了。她帶走蠟燭,將門半敞,街燈照亮了掛在窗邊的蕾絲上衣。這里從不會太黑暗或太寂靜,樓上常有男女來過夜,他們大聲嘻笑、踏地板、擲錢幣,有時還會跳舞。隔壁住著易卜斯先生的妹妹,她是一個常年臥床不起的女人,常常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 這整間房子從上到下都擺放著搖籃,好像數(shù)瓶腌漬海魚的鹽罐——這里是薩克比太太撫養(yǎng)小孩子的地方。夜里,這些孩子會突然嗚咽或哭泣,任何一點動靜都能讓他們醒來;這時,薩克比太太會到他們身邊,用銀湯匙從瓶里舀一點酒喂他們喝。我能清楚聽見銀湯匙碰撞玻璃杯的叮當聲。 那天夜里,樓上的房間似乎一直空著,易卜斯先生的妹妹整夜都很安靜,孩子們睡得很沉,我習慣了嘈雜,反而醒著。我躺在床上,想起了殘忍的比爾•席克斯,想起躺在他腳下死去的南茜;不遠處的住家傳來男人的咒罵聲,教堂的報時鐘聲詭異地回蕩在起風的街道,我真想知道,弗洛拉被打的臉頰還疼不疼?鎮(zhèn)子距離克勒肯威爾有多遠?對拄著拐杖的人來說,從那里到這里需要多久時間? 我喜歡胡思亂想,那時也是。蘭特街上出現(xiàn)了一陣腳步聲,最后停在窗外。腳步聲伴隨著狗的哀號、狗爪刨地的聲音和我們店鋪門把輕輕轉(zhuǎn)動的聲音。我從床上跳起,差點叫出聲來——有人在罵狗,不是劇院里的紅眼惡犬,而是我們自家的狗——杰克,它在打架時非常兇猛。接著,我聽見了口哨聲,不是比爾•席克斯的輕快哨聲,而是易卜斯先生。他買回了熱騰騰的肉泥,他和薩克比太太的晚餐。 我聽到他說:“多好啊,聞聞這上面的肉汁……” 易卜斯先生喃喃低語時,我躺回了床上。我那時大概才五六歲,卻能清楚記得每件事,我記得我躺在床上,聽到了刀叉還有瓷器的聲音、薩克比太太的嘆息聲、她的木椅發(fā)出的嘎嘎聲響,以及她的拖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我明白了以前不了解的事——這個世界是這樣組合而成的:有代表壞人的比爾•席克斯、代表好人的易卜斯先生,還有可以在兩方來去自如的南茜。我為南茜的最后結(jié)局感到高興——我是說,有老鼠糖和好小伙的那個結(jié)局。 多年后,我再次觀賞《霧都孤兒》時,才明白南茜早就死了。那時,弗洛拉已是高明的扒手,她在倫敦西區(qū)的戲院和大廳干活。她能迅速穿梭在人群中。我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一起行竊,因為她和其他人一樣,被薩克比太太嚇住了! 這個可憐的家伙最終還是被逮到了。她偷了一位小姐的手鐲,因偷竊罪被流放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