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最感動的都市言情故事,十一種最荒誕的愛的方式。南在南方用最細膩最溫柔的筆觸,講世界各種形式愛情的奇葩寫于書中,特此獻給仍然追看言情小說的你。每個故事都有黃,偶爾帶點滾床單,因為他是老男人,原諒他吧。(建議十三歲以下青少年勿讀。) 受傷的總是女主角,戲份最多的也是女主角,因為他是老男人,原諒他吧。(建議20歲女性一定要讀。) 說他是在寫愛情,其實他是在寫懸疑,各種劇情很難猜個透徹,這點,比看電視劇強多了。有些故事結局很不完美,不痛快,不舒服。原諒他吧,他是個老男人,經歷的世事多,看的路長,故事的結局也離奇。 (建議24歲成熟男性一定要讀,讀,讀,這樣你們才知道如何愛好女人。) 作者簡介: 南在南方,原名毛甲申。小說以溫暖溫情著稱,作品散見于《讀者》、《花溪》、《愛人》、《青年文摘》、《南方周末》等百余種報刊,出版有小說集《相信愛》。在女作者一統(tǒng)天下的言情小說界,南在南方無疑是個另類,長期以來,他被讀者當成了知心姐姐,其實,他是個男人。不管你是否擅長談戀愛,這本小說都會教給你密密匝匝的戀愛細節(jié),很多新鮮可愛,創(chuàng)意無限,卻又發(fā)自內心,出乎天然的愛情招式,總會讓你內心癢癢,又溫暖潮涌。 目錄: 不知我愛你/5 緘默的床單/23 愛殺/45 我們不一樣/65 懦弱男友/87 新歡/106 天使睡吧/124 查良嘿喲/152 愛的奇異色/179 吻過的唇尚有余溫/203 再見,親愛的老男人/225 天使睡吧 愛情只是幾秒鐘的事,如果有,就抓住,如果沒有,就繼續(xù)尋找。 1 “說真的,我這個人有點意思。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信,說我王婆賣瓜,自賣自夸,說我不謙虛,說我自戀。你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誓死保衛(wèi)你們說話的權利,讓你們的唾沫星子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把我給淹死吧。說真的,我這個人有點兒意思! 李言說這些話是用韓喬生解說足球的腔調說的。說完,他一口干了杯里的啤酒,冷不丁地大笑。他抹了下嘴又說:“觀眾朋友們,可能你剛剛打開電梯……”我擦一下臉,把一臉的厭惡表情抹掉。李言一點兒也不在意,他這點兒好,你罵他個狗血噴頭,也不跟你急。按他的話說,臉厚,心理承受能力強,就是用炮彈打他的臉上,也不帶疼。 “你怎么不笑啊?”李言看著我問。 “我笑什么笑?做人要厚道。人家有了心病才去找你,給你錢。這些人是你的衣食爹娘,你就積點德吧。那些你聽到的話,你最好就像谷子一樣爛在肚子里,而不是你一來我這兒,就開始表演! 李言沖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我憂國憂民,放在戰(zhàn)國,保不定是另一個屈原。說完,收起豎著的指頭,說有個事情求我。 我說我沒錢,最近很忙,工商局的黃副局長已經調走了。 他嘿嘿笑了,說他不融資借錢干什么他證件照齊全找黃副局長干什么。說他知道我忙,可依然想我?guī)退雮月的忙。他說:“你就當是體驗生活,也可以當作是積德行善。” 原來他要去新加坡,去看小唐。他說小唐八成都是別人的女人了,只剩下二成可能是他的了,他這次去得順藤摸瓜把那八成給奪回來。說到這里,他用少有的真誠目光看我。聽到小唐,我的心一下就軟了。盡管李言有很多毛病,可他有一樣好——癡情。小唐在新加坡呆了三年不回來,他都一直等著她。癡情這個詞慢慢失去了意義,盡管在字典里還有,而李言堅守這個詞的解釋。 我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可是我一點兒都不懂心理學,也不會你那些云山霧罩的催眠術!崩钛砸娪袘,就猛拍我的肩膀,說我這是見義勇為。我沖他呵呵地笑,我承認我拿他沒啥辦法,老哥們兒了,穿開襠褲那時就在一起玩尿泥,F在不玩尿泥,隔三差五也聚在一起。 他說:“只要是人就懂心理學,這個很簡單。老話說,人情練達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學問。一個‘練’字,一個‘洞’字,什么事情都說了。每個人心里頭都有‘洞’,不過讓皮肉包著,若是給個機會,就會露出來。心理咨詢要做的就是把那個黑洞疏通一下,透點光就行了,或者把那個洞給填上。至于催眠,也是簡單的事情,就像媽媽哄女兒睡覺,女兒不睡,給講個故事,唱個搖籃曲,或者拍拍,總之,讓她睡著了就好。” “你小子該不會去干什么花活兒讓我當冤大頭吧?你要是那樣子的話,我保證你坐飛機會摔下來!蔽艺f。 他說如果是那樣就按我說的那樣發(fā)生,就讓他一個跟頭扎在太平洋里,他絕對不朝岸邊游。又說,飛機不經過太平洋,那就扎在印度洋里,反正他不朝岸邊游。 我們沉默下來,好像都有些心事。 他突然一拍腦門說:“玫瑰精油對于緩解壓力很有用處。這事你不用管,朱可可會,你除了當老板之外,就是催眠那些要求催眠的人,如果對方睡不著也沒關系,你跟他講故事,從前啊,童年啊,月光啊啥的,這些都是你的強項。” 他把鑰匙給了我,最后交代了一句:“如果哪個女子被你催眠了,你不能動她,就算是她求你動她,你也不能動。這不僅是職業(yè)道德的問題,也是一個法律問題! 他說這句話時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臉,說得正正經經。我讓他放心,我這個人別的什么都沒有,就是還有些操守。 我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開槍的姿勢并且發(fā)出啪的一聲,他回頭,哆嗦一下身子做中彈狀,走了。這是我和他特有的告別儀式,從看過電影《開槍為他送行》之后一直延到現在。 2 飛機帶走了李言。從明天起,我將成為一個心理專家,這很有些趕鴨子上架的味道,很怪誕,很魔幻現實主義。像我這樣的人,有時被稱為作家。我總要跟別人解釋說不是,我只是一個“坐家”,整天坐在家里寫字,一個月可以寫一本書,第二個月可以出版,第三個月就可以從那些收垃圾的尼龍袋里找到那本油墨飄香的書。 李言覺得“坐家”還不夠形象,坐臺更形象一些,因為是坐在寫字臺前邊。他因此發(fā)了一句感嘆說:“賣文與賣身一樣,都不簡單!”我想了一會兒,由衷地贊美了他一番,說國家花那么多錢培養(yǎng)了一個教育心理學碩士,他卻把那些知識丟在一邊,神神道道搞起了催眠,大把大把地掙人民幣,嘴里還說什么為人民服務。 李言不做聲,也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這個時候他看上去有些滄桑感,讓我看不出他的斤兩。 很多時候李言都面帶微笑,有個綽號——笑面虎。起這個綽號時我們還在上高中,那地方叫西口。陜北民歌唱“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其實,我們這個西口跟民歌里唱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地方?墒沁@并不影響小唐在一次歌詠比賽里唱這首歌,她唱得天都藍了,水也清了,以至于讓我們有了一個幻覺,以為民歌里的西口就是這里。 小唐是個美麗女孩兒,我們都喜歡她,她走到哪里,我們的目光就跟到哪里。她是磁鐵,我們都是鐵屑。小唐從市里來這個市郊中學補習,那種感覺用李言的話說,叫駕臨。我說書上講皇帝到某個地方叫駕臨,死了叫駕崩。他兇猛地看著我,突然聲如洪鐘地說:“就是駕臨,絕對是駕臨!”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發(fā)火,過了多年我跟他聊起這件事,他用悲哀的語氣說我發(fā)育遲緩。 李言和小唐的戀愛故事老聽李言說起,他說得不耐其煩,像個老婦人。那年他們考到了北京同一所大學,而我名落孫山。我當了一段時間的憤青,等到有了一臺二手電腦,立刻就有了去處。在很多論壇里可以看見我的身影,我拼了命地拍磚,正所謂行行出狀元,拍磚把我拍出名了。其實也就是那個ID號出名了。等我再見到李言時,他已經成了“天使睡吧”的法人代表。有天我們像是注定那般在街上遇著了,立刻再次臭味相投…… 我得打理李言的生意,這意味著我的生物鐘得調整。 這年頭不管開什么店鋪都可以叫“吧”,酒吧就不說了,什么茶吧,音樂吧,泥吧,肥皂吧,吃吧。李言的店叫“天使睡吧”,只接待女同胞,并且晚8點準時打烊。這么早打烊讓人不解,但李言就這么定了。 “天使睡吧”在中山公園附近,那里有一個著名的商場,要看武漢的美女,除了江漢路步行街,就這里了。“睡吧”沾了商場的人氣,日進斗金。我有時閑得發(fā)慌,就到商場看美女,坐在3樓通道里,那里連著衛(wèi)生間,有兩排椅子,可以坐下來休息,抽煙,當然也可以看美女。李言說我的審美標準比道德標準高幾個級別,我沒有反駁他?疵琅吹醚刍ǹ潄y了,就穿過馬路去李言的“睡吧”玩一會兒,如果有機會的話,也會躺下來,讓朱可可給我按摩一下。 朱可可有一雙漂亮的手,手指細長,溫度也宜人。第一次給我按摩時,她很不自在,也許是之前都是女人,手指有了女人肉體的記憶,而我給她的卻是不同的手感。她臉色緋紅,呼吸好像也不均。 那種感覺真好。我跟李言說過我對朱可可有一些不確定的好感。李言告誡我說,一個女子眼睛清澈,如果不是要跟她廝守一生,最好不要動她,因為在這樣的女子看來,愛是件人命關天的事情。李言這樣一說,打消了我的念頭。我有過花朵一樣的女子,差不多都是過眼煙云,只是偶爾想起她們。愛情只是幾秒鐘的事,如果有,就抓住,如果沒有,就繼續(xù)尋找。 當然我這種想法被李言批得體無完膚。 我在去“天使睡吧”的路上,對朱可可的好感又一次冒了出來。這多少也說明男人只要一有機會就想接近他喜歡的女人,近距離暗含了可能。就像那句話說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朱可可已經到了,她穿淡青色的裙子,剛剛過膝,在注釋“亭亭玉立”這個詞似的。我說這地方沒法呆了。她問為什么。我說我一見漂亮姑娘就無法呼吸。 她的笑容比剛才多了一點,她說:“你這個人很壞!彼f得很肯定,完全不是調情的樣子。 “為什么不問為什么?”她問我。 “不問為什么是種美德,再說了,女孩兒的直覺從來都是對的! “我看過你的書。”她笑著說。 我哈哈大笑,說:“朱可可,我的讀者,要不我呆會兒給你簽個名?”她笑而不語。 這時,進來一個女子,讓朱可可迎進了按摩間,接著就關了門。我坐在李言的工作間,一張茶幾放在厚厚的毯子上,茶幾上放著紫砂壺和紫砂杯子以及一個很大的玻璃缸,里頭養(yǎng)著天使魚,簡單漂亮得不像話。幾只靠墊和抱枕隨意地散在毯子上,兩個小小的音箱放在竹籃里,擺在墻角。整個墻面都是藍色的海水,房間里沒有沙發(fā),沒有桌子。 也許席地而坐最讓人舒心? 我眼前恍惚了,誰會來這里和李言相對而坐,她們又有怎樣的心結?我突然覺得哄著陌生的女人入眠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我躺在毯子上,開了音樂,那些濤聲由遠及近,有時平緩,有時急促,有海鷗在聲聲叫著,有時像在天空,有時又像貼著海面飛…… 我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敲門聲吵醒了我。我開門,一個很精致的女子奇怪地看著我,她問:“李言呢?”我說他有事出去半個月,我來頂替他。那女子轉身想走,她的這個行為讓我不服氣。我說:“我忘了告訴你,我是李言的同學,我也懂心理學,同時我還寫書。”女子還是走了,她說她只想聽李言說話。我熱情地把她送到門外,我說:“你錯過了一個專家的指引和聆聽。” 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特別沒意思,特別打擊人。不過,幾分鐘之后,她又殺了個回馬槍,她說死馬當個活馬醫(yī)。我不知道這話是說我還是說她。但是,她能回來,這多少讓我在面子勉強過得去。 這個女子微笑著聽我說話,一言不發(fā)。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可是我并沒有停止說話,先是講了一個笑話,說一老伙計丟車丟怕了,當他把新買的一輛車放在樓下時,他上了三把鎖并夾了一張紙:讓你丫偷!第二天車沒丟,卻多了一張紙和兩把鎖,紙上言:讓你丫騎! 她依然是微笑著,表情并沒有多的變化。于是我給她說拉薩,我想這個遙遠的地方,也許她會感興趣。我從拉薩著名的八朗木客棧開始說,說到傳說中墨脫的蓮花,說到雅魯藏布江的水,說到駿馬。這個女人最后終于合上雙眼,呼吸均勻。我停了下來看著她,她有著密密的眼睫,飽滿的嘴唇,我感覺到我的喉頭有些發(fā)干,心里像是有火苗竄來竄去,這讓我痛恨自己。那女子的嘴角忽然有了笑意,一會兒之間像綻了一朵菊花。她說:“你還得練呢。”說著坐了起來,原來她裝睡。 “不如一起說說李言吧,我覺得李言挺神秘的,像一高人!彼f。 我笑了一下,說了我和李言小時候比誰尿得高,結果他尿得高。那女子笑了,用眼神鼓勵我說下去,我說李言小時候……那女子果斷打斷了我的話,她:“說說點長大之后的事吧,比如他戀愛過沒有?他是不是有過什么創(chuàng)傷。俊 一剎那我發(fā)現,原來她喜歡李言。李言的情史,只有他自己才能定論。于是,我說我不知道,他青春四射的時候并沒有和我在一起。 那女子有些失望,但她很好地把握了。她坐了起來,她說她叫顏虹,然后飄然而去。 倦意突然來了,像一袋土豆結結實實地躺了下來,在睡著之前,我突然發(fā)現這個地方像一個子宮,封閉,安全,溫暖。 3 朱可可跟我說她喜歡李言,我咧著嘴笑了,心想李言掉進了花叢中了。他上新加坡去看小唐,前天來的那個只想聽他說話的女子顏虹,還有朱可可。我想是不是李言為情所困逃走了呢?我也只是這樣想一想,如果李言不說,我不會問他的,不過他也奇怪,一走幾天竟然沒來一個電話。 我突然覺得生活非常像小說。 “你為什么不問我為什么喜歡李言呢?”朱可可看著我問。 “我跟你說過,不問為什么是美德! “如果我告訴你,你想聽嗎?” 我點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原來朱可可最先只是慕名而來。失眠困擾她很久了,她躺在床上,努力地讓自己睡著,卻是徒勞。她的耳朵醒著,其實門窗關得很嚴,可依然能聽見電流聲,風吹過窗戶的聲音,她的心跳聲,她的房間好像有什么回音……她的心事不多,沒有失戀過,也沒有戀愛過,也沒有暗戀過誰;父親去世了,但留下一大筆錢,足夠她們母女倆生活……那時,她才明白為什么說失眠是可恥的……而李言救了她。在這里,她美美地睡了兩個小時,當她從睡夢中醒來時,哭了。原來可以睡著是那么幸福。她迷上了按摩,迷上了“天使睡吧”,最后她放棄了在寫字樓的工作,寧愿在這里做一個按摩女郎。 “也許是你的皮膚饑餓了!蔽艺f。 她小學生一般地看著我,這刺激了我的表現欲,接著,我賣弄了一下。我說:“我只是想當然,沒有理論基礎的。一個長大了的女子如果沒有戀愛過,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會讓她有某一種缺失,比如撫摸與被撫摸,親吻與被親吻。于是,你在被按摩中得到了有限安慰,然后你來這里幫別人按摩,繼續(xù)得到了安慰。 “你懂的可真多。”她笑了說。 我笑著說這句話名列男人最喜歡女人說的十句話之首。她問我還有九句是什么。我正要說時,進來了一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女子,她問:“誰是李言?我要安靜,安靜一會兒。” 我知道真正考驗我的時候到來了,我吸了一口氣,努力讓情緒穩(wěn)定下來,領著她進了工作室。 按照我的意思,她席地而坐。燈光依次變暗,光較強的那盞對著一個長方形魚缸,那里有各式各樣的魚游來游去。然后,我打開燈箱,風輕輕吹起來,浪花一朵一朵涌過來。我說:“你穿著白色的長裙站在海邊,有風吹起你的裙裾,你試著用手按住裙子不讓它飄起來,很像夢露的那個經典動作。那一刻你看著海?粗,你突然想起了慈愛的外婆,她牽著你走在月亮地里,月亮明亮,不遠處就是外婆的家,那里有一盞燈,桔黃色的,看上去很溫暖,被子在中午已經曬過了,陽光好像還在棉絮里,你躺下來,躺下來,柔軟而溫暖的被子不松不緊地蓋著了你,你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睛…… 我看著她的眼睛閉上了,我以為我催眠成功了,但是接著我看見她的眼淚洶涌而出。她慢慢地伸出了手,那樣子是想要握住什么,我理所當然地把手伸過去,她緊緊地抓住了。她說:“李言,求求你,抱抱我! 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我好像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她,雖然我不是李言,但是我按照她的吩咐和她并排躺了下來。她把頭埋在我的懷里,一動也不動,當然我做到了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當時我想到了一個人——柳下惠。不知道柳老兄當時是不是如同我這般的?頓時覺得自己的道德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音樂還在繼續(xù)。她在我的懷里好像睡著了,我試著把有些麻木的手臂拿出來,只稍動了一下,她再一次緊緊抱住了我。她說:“李言,請你抱著我,我需要一個懷抱! 在那個時間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是不道德的,所以我沉默著。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序曲,高潮的部分還在后面。當然,在高潮還沒有到來之前,我能做的就是等待,并且試著解釋。這個女孩子在兩個小時之后離開了,她沒有傾訴什么,但是她按心理咨詢付了費。 按李言的說法,這也算是咨詢了。他跟我說過,他接待過一個很奇怪的女子。她躺在那里,不要音樂,不要他說話,只是注視著他一言不發(fā)。李言說每個人有自己表達的方式。 可是我并不認為這個女孩僅僅只是需要一個咨詢師的懷抱,我想她肯定遇到了什么。 4 朱可可和我走在街上,她提議和我去酒吧喝一杯。我知道她會在酒吧里跟我訴說李言。說真的我不喜歡聽別人的隱秘,雖然那可能是珍貴靈魂的分泌物,但是對于我來說無關緊要。我聽了,那些分泌物或多或少地就積累下來了,就好像一個干干凈凈的地方,今天你丟點垃圾,明天他丟點垃圾,不經意就成了垃圾場。 于是,我婉拒了,我說晚上還得備課,不能毀了李咨詢師的美譽。她淡淡地笑了,然后和我道了晚安走了?粗淠纳碛,我發(fā)現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這么辛苦。 我站在站牌下面,跟很多人一樣伸長脖子,像鴨子,可我們不“曲項向天歌”,也不是等刀子。我們都在認那些車上的數字,像是等待一場已知的調戲,一哄而上,然后被它帶走。 夏天的公共汽車總是有些動蕩不安,人總是那樣多。女子裸露的肩和手臂總會被男人接觸,但差不多都沉默地忍受著。這天晚上,我看見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個男子貼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回頭瞪了男子一眼;男子試著朝后挪了一下,但接著又貼上去了,那女子又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再一次挪了一點,但接著又貼了上去,女子第三次轉過頭時說了一句“流氓”。那男子漲紅了臉大聲說:“是手機。”這是一句很隱晦的話,但是都懂了,大家都笑了。 我回到家時臉上還有笑意。說是家,其實就是租來的一個小套間,如果房東不每月來收租金,我常常以為這個房子是我的。 一碗泡面就打發(fā)了肚子,然后看一本剛買的有關催眠的書。李言說催眠如同母親哄孩子睡覺,這個說法很感性,書里說的相對理性。 書上說催眠分四個階段。第一是誘導,這是一種放松入靜過程。一個安靜的燈光柔和的房間是必要的;選一件與視線持平或略高的物件凝視著;深呼吸并且屏住氣,全身肌肉收緊,接著慢慢將氣呼出,并一點一點放松全身肌肉,如此這般收,如此這般放。第二是加深,就是在誘導放松的過程中進一步入靜,在腦海中重復回憶某句話或某物,或者,想象著某種可以使自己大腦平靜下來的場面。第三是指令,告訴自己一切煩惱憂愁都不會到這兒來打擾,自己將美美地睡上一覺,將會睡得香甜,待醒來時,一切疲勞和痛苦都會消失。從此,再也不會受失眠或夢中驚恐的困擾了。第四是蘇醒,專家說,在催眠一開始時,就應想好如何復蘇,特別是在催眠自己時。 我放下書,躺在床上,試著催眠自己,結果未能如愿。我老是在想一個問題,武功是不是也是這樣練的?結果平日里睡眠很好的我,在那夜失眠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想念了我愛過的女子。開始我是按著“編年史”的方法想的,想了一陣子覺得無趣,然后我又用了比較的方法。比如她們誰的嘴唇溫暖,誰的唇型好看。當然這也很無趣,她們現在都在別人懷里,并蒂蓮似的。而我的枕頭只擺著自個兒的腦袋……夜晚非常漫長,我熬到了天亮。 應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準時地出現在“天使睡吧”,和朱可可打過招呼,關上門補償睡眠。我睡得很好,甚至夢見了李言,他在新加坡的一個陽臺上和小唐相對而坐,她給他唱陜北民歌:“哥哥你走西口……” 沒有美夢是不醒的。我醒了過來,朱可可依然在忙著按摩。我坐地毯上發(fā)愣,從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沒有一個人來造訪,這讓我有些不安。 黃昏時分,來了一個人,我吁了一口氣。 是昨天那個女孩兒。她坐在我的面前,我們相互看了很久,她好像在認同或者辨認。許久,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眼淚又出來了,接著就是一臉。她說:“李言,聽人說你是一個好人,我想請你幫幫我,我叫夏朵……” 這一次我打斷了她,我必須承認我不是李言,如果不承認那就是傷害她的感情了。當然我在承認的時候同時宣稱我也是一個好人。 夏朵定定地看著我,嘆了一口氣說如果不肯幫她就算了,何必這樣呢。她以為我在騙她,看著她失落的樣子,我硬著頭皮沒有申辯。 她以為我默認了,臉上有一點淡淡的笑意。 “我想先請你聽個故事!彼f。 她又閉上眼睛,好像這樣會記得清楚一樣。 我感覺她絕對有過什么創(chuàng)傷。突然想起一次李言跟我說催眠,他說催眠理論上是可以關閉特定的大腦區(qū)域,讓其剔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