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像《圓舞》中周成鈺與傅于琛一般開始,發(fā)展和結(jié)局卻異常精彩跌宕起伏,親情、愛情、友情和職場權(quán)謀交織,展示給我們一個紛繁復(fù)雜的濃縮社會。 2015年亦舒“薔薇泡沫”系列小說:《薔薇泡沫》《那男孩》《故園》《印度墨》《銀女》《心扉的信》…… 本書簡介: 他長發(fā)披肩,穿黑衫黑褲。一板高大,已到王氏耳畔,身型發(fā)育極佳,淺褐色皮膚,雙目炯炯有神,呵,那男孩長大了。 陳枚向他點頭。他看她一眼,別轉(zhuǎn)頭,過一會,趁沒人注視,慢慢再移轉(zhuǎn)視線…… 作者簡介: 亦舒,著名華文女作家。原名倪亦舒,1946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鎮(zhèn)海,五歲時定居香港。她曾做過記者和編輯,后進(jìn)入政府新聞處擔(dān)任新聞官,也當(dāng)過電視臺編劇,F(xiàn)為專業(yè)作家,移居加拿大。亦舒兄長是香港作家倪匡。亦舒、倪匡、金庸并稱“香港文壇三大奇跡”。 亦舒具有敏銳的觀察力與觸覺,有擅于將平凡的字眼變成奇句的才華,她的寫作正如她的人,麻利、潑辣,寫作速度快,作品數(shù)量多,但即使換上十個筆名,讀者也不難一下子從作品中把她辨認(rèn)出來。 亦舒在華語文壇極富盛名,其作品影響了幾代女性。很多現(xiàn)代女性表示亦舒小說中蘊(yùn)含的思想,至今仍是指導(dǎo)她們獨立自主的明燈。無數(shù)職業(yè)女性認(rèn)為是亦舒給了她們生活的智慧和勇氣。亦舒在文壇頗受敬重,眾多暢銷書女作家表示,她們寫作往往是從模仿亦舒開始。 每個成長的女子都應(yīng)該去讀一讀亦舒,她的故事有一股鉛華洗凈的誠實,字字句句道盡女人,道盡愛情,道盡人生的本分!猻illyteeth 她的小說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教我女孩子要自立。永遠(yuǎn)不要想去靠誰,因為,沒有人是真的靠得住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驿 最近這一季,一到傍晚,五六點鐘,陳枚正在專心寫功課之際,便聽見一把女聲叫喊:“好弟,回家吃飯,好弟,回家!苯又恢还犯敉艚,以壯聲勢。 陳枚聽了三個月,先是訝異,繼而好奇,還有點生氣。誰,什么人家,每日演出如此好戲騷擾鄰居。不過,每日叫聲狗吠一起,她便暫時放下功課,進(jìn)廚房幫著打點晚餐。 女傭與母親趕著做兩菜一湯。陳枚把碗筷取出飯廳放好。 她問女傭丫姐:“你可打聽到那‘好弟’是什么人?” 丫姐微笑:“那是新搬來鄰居王家的兒子,大聲喊回家的是他祖母,這顯然是一個被寵壞的頑童,放學(xué)把書包丟門口就跑得不知所終,或在后山捕捉昆蟲,或在朋友家玩游戲機(jī),不叫他,他不會出現(xiàn)! 陳太太忍不住笑:“就生他一個?” “他還有一個兩歲妹妹,可愛如洋娃娃,大人一直抱手里! 陳太太點頭:“掌上明珠! “是呀,她就叫王明珠! 陳枚問:“那是他家的狗嗎,為什么每日傍晚都似魔犬般凄厲地吠?” “那只狗叫多多,聞到頑童氣息,知道他在何處! 陳枚聽到,笑得嗆咳,天下竟有這樣滑稽的事,尋不回家的小兒,竟要出動偵察犬。 她說:“何必找,肚子餓了,他自然回家! “同學(xué)會請他吃。” 陳太太微笑:“吃得一頓吃不了兩頓,遲早回! “他只得十歲,父母擔(dān)心。” 陳枚一怔,什么,才十歲,那還是一名小學(xué)雞,已經(jīng)這般野性,到了十八歲,擁有自主權(quán),那還了得。 “他叫什么名字?” “好弟! “學(xué)名?” “王好! “不,王皓。” 陳枚說:“媽媽,你有時間勸他母親帶他看醫(yī)生,他可能患上多動癥! “這不好開口,睦鄰之道是不要多管閑事! 這時喊叫與犬吠都停止,想必頑童已經(jīng)找到,一起回家。 漸漸地,陳枚一聽到喧嚷聲便會心微笑。 沒有他們,日子豈非更加寂寞。 不久這好弟已成為整個獨立平房區(qū)的知名人物,惡名昭彰。據(jù)丫姐說,頑童經(jīng)過垃圾桶必然推翻,讓廢物食物渣掉地,招野狗野貓偷吃;帶走路邊停著的腳踏車,叫車主尋覓。 絕招是拿肥皂把車身劃花,以為破壞,其實不是,可以洗脫,鄰居有證有據(jù),拍攝好弟惡行經(jīng)過,拍門投訴。 他祖母說:“不,不是他! “老太太,整個小區(qū)受他恐怖行為威脅。” “他今年才滿十歲。” “老太太,小時不教,大時叫苦! “不是他。” 鄰居開過街坊會議,只是沒有結(jié)論。 陳枚警惕:“他可有傷害小動物?罪犯心理學(xué)家說,初時傷害動物,繼而殺人。” “嘩,沒有沒有,他與多多不知多親愛! “要密切注意這個頑童呵。” “他的父母呢,為何不關(guān)心?” “父母在上海工作,這里由祖母與保姆當(dāng)家! “就他同妹妹,可憐。” “世事古難全,父母年輕,總得努力事業(yè),將來一家生活才有保障。” 陳枚剛升大學(xué),環(huán)境驟變,課室百多人,每科不一樣講師與同學(xué),全無歸屬感。中學(xué)時她是優(yōu)異生,全班榜樣,一進(jìn)大學(xué),人人是甲級學(xué)生,陳枚幾乎遇溺,只得重頭來過,加倍努力。試卷下來,平均只得七十六,乙級,氣得她落淚。 母親還不識相地問:“班上可有你喜歡的男同學(xué)?向他請教,順便做朋友! 陳枚沒好氣,自中學(xué)起,問功課的全是男生,母親不知世風(fēng)已轉(zhuǎn),今日大學(xué)里女生成績勝過一般男生多多。 陳枚找人補(bǔ)習(xí)。 “大學(xué)還要補(bǔ)習(xí)?” “我有一兩個問題不明白! 陳爸聽見說:“那頑童的父親,正是經(jīng)濟(jì)學(xué)博士,你可請教于他! 什么,他不是不知管教兒童的游離父? 可見世上真有不肖兒。 陳太太問丈夫:“你怎么知道?” “一日我在門前遇見他們,王先生問我可否借用泳池,閑聊幾句! “這里每一戶都有泳池,他們的呢?” “上任業(yè)主填平改建儲物室,他們孩子小,養(yǎng)那么大一池水,也危險! “王太太可漂亮?”女人就是女人。 “我剛想說,非常年輕秀美,長得像我們大表姐,窄長臉,白肌膚! “你倒是看得清楚,那是滬女的相貌! 陳枚還是一摞摞參考書那樣讀熟了做筆記。 陳媽說:“妹娃你不要死讀書! “媽媽別管我怎樣讀! “沒有興趣可以轉(zhuǎn)科! “太遲! “又不是嫁人,什么遲不遲?” “每科都一樣,他們從不會給一條方便路讓學(xué)生走。” “誰那么刻毒?” “校方,每學(xué)期換講師,以免產(chǎn)生偏愛! 陳媽啼笑皆非。 一日下午,陳枚照樣坐窗前寫筆記,這個學(xué)期她有少許進(jìn)步,但距離一級榮譽(yù)甚至二級仍似地球到金星那么遠(yuǎn)。 不是不懊惱的,她低頭嘆氣。 就在這時,聽見門外有小兒驚恐大哭的尖叫聲。 陳枚最受不得小孩與小動物慘叫,連忙往窗外望,不得了! 她往門外沖去,一邊大聲喝止。 只見一個極小的女孩被縛在一輛三輪車上,正往斜路下滑,眼看就要側(cè)翻,陳枚大驚,以女子足球健將般速度飛撲過去,用般速度打橫剎住小小三輪。 急忙間也顧不得疼痛,她扶起小孩與車,發(fā)覺女童被一條名貴圍巾扎綁在座位上,連忙解開,小面孔已哭得青紫。 她抱起她,緊緊摟。骸安慌虏慌。”如同身受,氣得鼻酸。 這時,陳枚抬頭,看到不遠(yuǎn)處約十多碼以外站著一個男孩,約有十一二歲高大,她忽然醒悟,這就是好弟那魔童,而手抱著的,正是他妹妹明珠。 陳枚在十秒鐘內(nèi)消化整件事,她怒向膽邊生,一步步走近那男孩,高聲斥責(zé):“你,你為什么欺侮妹妹,兄妹同胞而生,你應(yīng)愛護(hù)珍惜妹妹,你怎可虐待她,須知三輪車滾倒,她會傷到頭部,甚至要進(jìn)醫(yī)院,你是何居心,說!” 陳枚從不知道她自己的聲音可以如此響亮凌厲,吃一驚,停住腳步。 這時,陳太太聽到女兒的聲音奔出,先把小小明珠抱過:“莫哭莫哭,什么事?” 陳枚不放過:“你可是叫好弟,你覺得整哭妹妹是一樁很有趣的事嗎?” 她又踏前一步。 男孩見聲勢兇兇退后。 這時她看清了他,陳枚訝異,她從未見過這樣俊秀的男孩。只見他長發(fā)披肩,濃眉長睫,皮膚雪白,尚未發(fā)育,相貌如女孩。他見陳枚聲大人惡,有點警惕。 “你是王皓?” “你又是誰?”尚未轉(zhuǎn)聲。 “王皓小朋友,你太頑皮。” “關(guān)你什么事?”毫無悔意。 “小朋友,做錯事要改過。” 他倔強(qiáng),雙手撐腰。 他穿件黑毛衣,胸前有骷髏圖案,相當(dāng)猙獰,牛仔褲已穿破嫌短。 這時陳太太走到王宅前拍門說明原委,保姆出來,要揪頑童回家,他一手推開保姆,乘機(jī)溜走,經(jīng)過陳枚身邊,她抓住他,不知多想打他,用全身力氣壓抑,才不至揮手,被他掙脫逃走。 陳太太攔住女兒:“我們回家。” 陳枚猶自生氣。 “你手腳都擦破了,快上藥。” 陳枚氣憤:“如果家有陽臺,他會把妹妹自高處推下! “妹娃,你別管閑事。” “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王家不會感激你! “這是一個問題兒童,如不小心招呼,演變禍延三代! “你過慮了! 陳枚嘆息:“你們都逃避。” 屋里終于靜下來。 陳枚摔得渾身酸痛。 只聽見母親問丫姐:“男孩為什么留長發(fā)?” “他不肯剪發(fā)! “學(xué)校方面不說話?” “他念國際學(xué)校,比較自由! “一個小孩,怎么會變得如此淘氣?” “也許,他們是頑童之家! 有人按鈴,丫姐開門,原來是王家祖母。 祖母送來一籃杯糕,沒聲價道謝。 “多虧陳家小姐幫明珠解困! 一句也不批判孫兒王皓。 老太太親自出馬,陳太太也不好再計較,唯唯諾諾,客套一番送走。 陳枚哼一聲:“下次再犯,我打他! “怎可出手打人?犯案的是你。” “那我報警處理! “妹娃,凡事宜小事化無! “這不是小事,未成年少年如犯下重案,法庭會當(dāng)成人審理! “我覺得累,休息吧。” 如果鄰居也覺得累,那,頑童的父母呢? 第二早。 這真是陳家一個值得記牢的日子。 丫姐先開門取報紙,她一聲尖叫,撲回屋內(nèi),驚慌失措,指著門口說不出話。 陳先生披上外衣出去一看究竟,陳枚跟在后邊。 一出門便倒抽一口冷氣,整扇大門都是黑漆×字。 停車道上用紅漆畫著一只骷髏與一個死字。陳先生的小房車四條輪胎全部被放氣。 陳枚氣上到眼核,她一聲不響回到屋內(nèi),拿起電話,陳父問:“你干什么?” “報警! 陳父點頭。 警員很快趕到,驚動鄰居,紛紛出來看個究竟,大家搖頭,低聲議論。 警察問:“陳先生可疑心是什么人?” 真難出聲。 鄰居一位太太忍不。骸瓣愊壬,你不說,我說,我家門燈一換上就給打破,現(xiàn)在已裝上鐵絲罩,昨晚連鐵絲也被剪破! 另一位也站出來:“這人讓整個平房區(qū)籠罩在恐怖氣氛里,他把我兒的腳踏車丟到路中央叫行駛中的汽車壓扁,司機(jī)嚇得魂不附體,以為誤傷小童! 警員臉色凝重:“這是誰?” “三零三號王家的兒子王皓! 一名警員立刻到該幢房屋敲門。 “這孩子遲早出事!”“不知為何,總有這樣的問題兒童!”“聘請護(hù)衛(wèi)員一事進(jìn)行得怎樣?”“唉,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人!”“這里七間平房一共十五個孩子,只有他一個最麻煩! 警員在三零三宅逗留好一會兒。 出來之后,同陳父說:“警方已掌握整件事情,沒想到事主只有十歲,他祖母不住飲泣,叫人難過,她已知會兒媳,囑他們趕回,到派出所問話! 陳先生不出聲。 “老人愿賠償你家粉刷及清潔費用。” 陳枚也靜默。 “報警的是陳枚──” 陳枚舉手。 “陳小姐或愿考慮是否正式起訴! 陳枚低聲說:“這分明是刑事破壞! 警員不再出聲。 記錄拍攝一切之后,他們收隊離去。 這時,清潔工人與車店已經(jīng)到達(dá)陳宅修理。 兩組人共五名,清洗整日,才恢復(fù)原貌。 丫姐斟茶給他們。 “為什么要搞破壞?”工頭嘆氣,“破壞容易建設(shè)難。” 工人離開,天色也暗下來。 車道上隱約仍看得到那個死字。 說他幾句,他就要人家死,這般怒火,從何而來? 還有比他更厲害的少年,無故持自動步槍走進(jìn)小學(xué),擊斃二十名陌生幼兒。 第二天,陳枚照常上學(xué)。 下課后到刀剪鋪要求買一把“長約四寸,便于收藏,有皮套寬身刀子”。 售貨員一點不覺詫異,這樣說:“我們還有特響銅哨及胡椒噴霧,這是女子自衛(wèi)武術(shù)班章程! “太好了,謝謝。” 那把小刀,寬約寸許,刀刃有狗牙邊。 “可有那種環(huán)狀套在指節(jié)的鐵手套?” “敝店不出售攻擊性武器。” “當(dāng)然! “小姐,情況若失去控制,請報警處理! “明白,再謝! 那只是一個十歲男孩。 陳枚把小刀子藏在書包里。 回到家,丫姐開門:“噓,有客人! “誰?” “頑童之父。” 啊,總算趕回來了。 丫姐連忙斟茶切水果招待。 只見一個穿深色西服的男子背著門坐在會客室。 他修飾整齊,剪一個傳統(tǒng)西式頭,白襯衫領(lǐng)子筆挺,腳穿一雙黑色牛津鞋,打扮斯文講究。 他低聲說:“陳太太我向你致最大歉意! 他忽然站起鞠躬,高大挺拔身段吸引陳枚注意。 “王先生你請坐下說話! “陳太太這種事不會再度發(fā)生,我已決定把王皓送往加拿大寄宿,你們不會再見到他! 陳太太輕聲問:“你們在那邊有親戚否?” “有一個姑媽照應(yīng)! “他母親呢?” “實不相瞞,我與妻子,一年半前已經(jīng)離婚。” “!” 連站在門后的陳枚都想,噫,怪不得家有頑劣孩子。但,她又想,父母分手的子女,就可隨意在鄰居門上用黑漆涂上×字嗎?須知統(tǒng)計說百分之五十二的夫妻最終會分手。 “請原諒?fù)躔┣榫w失常,他很不接受父母離異! “那也不能拿別人出氣! “我已責(zé)備他,與他說清楚。” “請勿體罰! “明白! 他側(cè)側(cè)臉,陳枚看到他筆挺鼻子,不知怎地,忽然臉紅,她從來沒有這般留意一個男子的容貌,今天是怎么了。 “陳太太,我想請求你們向警方銷案,他只有十歲,懇請給他一個機(jī)會! 陳太太說:“這件事,你只當(dāng)是頑童涂鴉,但受害人卻受盡驚嚇! 他又站起。 “王先生,坐下講,報警人不是我,是我女兒,故此,你要問她可 愿銷案! “那么,陳小姐可在家?” 陳太太揚(yáng)聲:“妹娃,你回來了沒有?” 真要命,陳枚想,在外人面前叫她乳名。 她緩緩走進(jìn)會客室。 來賠罪的客人王先生站起招呼,一照臉,陳枚立刻發(fā)覺他與那頑童長得極其相似,一般俊秀,只不過多了男子氣概。 那王先生也一怔,他原先以為那陳小姐是名悍女:大塊頭、粗嗓子、替天行道母夜叉,可是眼前卻是個高挑、纖細(xì)、清麗少女,一張面孔只比他手掌略大,狹長閃亮眼睛充滿靈光。她恰恰站在夕陽下,映得一身金光,怎樣看,都是美少女。 他輕輕站起說:“陳小姐幸會! 陳枚回答:“王先生,請坐! 陳太太說:“妹娃你已是成年人,你自己定奪,我去知會你父親一聲!彼唛_。 陳枚吁出一口氣。 這時,王先生的手顫動一下,茶杯里的茶濺出些許,落在墊碟里,他不好意思,把碟子里的茶又倒回杯子里。 這個尷尬動作,叫陳枚微笑。 王先生怎么會緊張,當(dāng)然因為開口求人難,而且,那人是一個美貌少女。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發(fā)覺苗條的她有著異常豐滿的胸部,她穿著緊身內(nèi)衣,以免招搖。他是一個有經(jīng)驗的男子,一眼看出。 他有點汗顏,連忙低頭。 陳枚想一想,這樣說:“王先生,你要帶他看醫(yī)生! “已在處理! 陳枚又考慮了一些時候,陳太太見沒有動靜,不放心出來張望,只見他們對坐,默不作聲,兩人雙手都一本正經(jīng)放膝上。 最后,陳枚說:“王先生,我決定撤銷控訴! 王先生松出一口氣,他說:“我們一家感恩! 陳太太說:“快別這樣講,小孩要好好管教! “我已告假一年陪王皓入學(xué)及熟悉環(huán)境! 陳枚聽了有點高興。 “有時間請關(guān)照明珠與她祖母。” “遠(yuǎn)親不如近鄰! 他放下一只信封:“這是修理粉刷費用! 陳太太說:“我不客氣了! 這時陳父接到通知自辦公室回來,握住王先生手大聲安慰。 陳枚為父母大方得體驕傲。 主人送客人出去,兩人站路邊又說了幾句。 陳枚以為會見到那男孩,但沒有,大抵,已被鎖在房內(nèi),但他那般惡劣,不難逃脫。 終于陳先生回轉(zhuǎn),關(guān)上門,同妻女說:“男人之苦! “怎么回事?” 陳先生說:“他妻子自動放棄兩名子女撫養(yǎng)權(quán)! “姓王的孩子自然歸王家養(yǎng)活! “說是這樣說──” “男人一定幫男人,他倆因何分手?” “我不好問! “是否其中一人有外遇?” “這我不知。” “唉,希望那男孩有救,我家已作出最大讓步! “他們知道! 第二天陳枚到派出所辦銷案手續(xù)。 回家,丫姐報告:“那男孩由父親押送到飛機(jī)場,整條街松口氣,說像除三害一般! 十歲的孩子。 “他可有掙扎?” “父子均低著頭,也沒帶什么行李! 陳太太說:“昨天,他給你爸一張名片,只說有事聯(lián)絡(luò)。” “你猜,他小時是否同樣頑劣?” “我只知你爸同他比,人家如玉樹臨風(fēng),陳某如一只冬瓜! “不可這樣批評我爸! “是,是,我喜歡瓜果蔬菜! “還說什么?” “還有什么好說?” 陳枚恍然若失。 “啊對,他說既然陳小姐也讀經(jīng)濟(jì)學(xué),如有機(jī)會,可以切磋! 那么客氣,也許,對恩人應(yīng)當(dāng)如此。 陳媽想起:“那華爾頓學(xué)院怎么說?” “這幾天可獲消息,媽媽,感謝你支持。” “是不舍得啦,只一個女兒,跑到美國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