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顫之人
作者:卡爾,王琢 整理日期:2014-08-26 20:35:56
鬼宅的流言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像朗格伍德宅子這樣一棟鬼宅。 二十年前,一個八十余歲的老管家生生被吊燈砸死,警方從吊燈上發(fā)現(xiàn)了他的指紋,似乎他曾經(jīng)抓住吊燈來回擺蕩,以致吊燈落下來壓死了他。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身體太弱,年事太高,這樣的一個老人,豈能如猿猴般掛在吊燈上來回晃悠?然而,那吊燈上的指紋又肯定不是他死后才留下的。 流言持續(xù)傳播,是日忽然成真:三個目擊者堅稱有一把手槍自行跳起,仿佛被幽靈握著一般,射殺了某位可憐的來客…… 作者簡介: 約翰·狄克森·卡爾(1906-1977),史上最偉大的推理小說作家之一,舉世公認的“密室推理之王”。其小說素以公平著稱,線索隱蔽,解答驚人,具有超乎尋常的邏輯性、趣味性。他一生共設計了超過五十種密室,幾乎每個都是構思精巧、無以復加;又兼其小說一貫具有的濃郁哥特現(xiàn)今的偵探作家很少有作品能困惑我,但卡爾總能�!⒓由た死锼沟倏柎_可躋身英語系國家繼愛倫·坡之后三四位最偉大的偵探小說家之列�!评硇≌f評論家愛德蒙·克里斯賓若克里斯蒂是推理界天后。那卡爾就是天王�!靶辛税桑銈冞@些中產(chǎn)階級。”那個年輕人揮舞著手上的苦味杜松子酒,嚴厲地說道,“隨便你們,盡管笑吧。不過這是真的。朗格伍德宅子是一棟出名的鬧鬼的房子,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歷史。” “你怎么知道的?個人經(jīng)歷?” “不是,不過——” “如何,我猜對了吧?”藝術評論家立刻揚揚自得地插嘴,“每次都是這樣。每個人都聽說過一棟鬧鬼的房子,但你一旦仔細追究,他們就沒詞了。這就像是印度繩索的把戲�!� “我猜測你們打算否認,”那個年輕人惱怒地說,“最近的一次,在一九二。年,有人在那棟房子里被殺死了�!� 這一次看起來是認真的。 “被殺死了?你的意思是被謀殺了?” “我不知道算不算謀殺。我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我所知道的就是,他的死亡是我所聽說過的最離奇的事情。如果你們能夠找到一種合理的解釋,那么你們就比十七年來都沒有破獲此案的警方高明。” “到底發(fā)牛了什么?” 我們的情報員似乎對于聽眾們的熱切態(tài)度感到滿意。 “我記不清楚那個死者的名字了。”他又說道,“但是他是家里的男管家,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一盞枝柱吊燈砸在了他的頭上�!� “稍等一下�!本庉嬥洁炝艘痪�,凝視著手上的報紙,“我似乎記得有這么回事�!� “啊哈!” “不對,你繼續(xù)說,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又給情報員送上了一杯苦味杜松子酒,他一飲而盡。 “那是一九二。年。”他又說道,“朗格伍德家族的最后幾個后裔中的一個人決定再啟用那棟房子。房子已經(jīng)荒廢了很久,上帝才知道有多少年頭,因為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可怕的事情,家族成員都被嚇跑了。” “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知道�!蔽覀兊那閳髥T有些煩躁,開始打手勢,“我現(xiàn)在是在說一九二。年的事情。那棟房子年久失修,所以房主被迫做了現(xiàn)代化的改造,然后住了進去。 “麻煩的根源在兩個房間——這是絕對可靠的消息來源——一個是餐廳,另一個是底層的房間,主人用做書房。先說餐廳,那里的天花板有十五英尺高。天花板中央有條結實、粗重的橡木房梁,上面懸掛著——至少曾懸掛過——一盞大枝柱吊燈。那是一種老式的吊燈,需要插蠟燭的那種,大概有一噸重。吊燈的頂端是個鉤子,鉆在橡木橫梁上,從鉤子處伸出六根鏈子拉住吊燈。你們都明白了?” 鑒于我們都豎著耳朵,他越說越得意。 “等一下,”一個特別喜歡猜疑的攝影師突然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細節(jié)?” “��!”我們的情報員故作神秘地舉起了酒杯,“現(xiàn)在都聽好,都記牢了。有一天晚上——我不記得確切的日期,但是你們可以在舊報紙中查到日期——那個男管家準備去鎖好各處的門窗。那時大概十一點。這位男管家,我已經(jīng)說過了,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身體虛弱的老頭子。所有的家人都上樓準備休息了。然后他們就聽到了一聲尖叫。” 小說家悶悶不樂地說:“我就知道他會尖叫。” “你們不相信我?” “別打岔,繼續(xù)說�!� “他們還聽到一聲巨響,把他們嚇得牙齒打架,似乎整棟房子都要塌了。他們沖下了樓,來到了餐廳。用來懸掛吊燈的鉤子從房梁上被拽了下來。枝柱吊燈砸在了老仆人身上,砸扁了他的腦袋,老人立刻就一命嗚呼。他們把老人從碎片中拉了出來,同時發(fā)現(xiàn)吊燈下面還有一把椅子——似乎那個老人曾經(jīng)站在椅子上。” “站在一把椅子上?”編輯又插嘴說,“為什么?” “別急!”因太過急切之故,我們的情報員一時臉色發(fā)白,“現(xiàn)在,讓我們看看是怎么回事。枝柱吊燈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掉下來。一名建筑師檢查過了,說那鉤子一直鉆在房梁上,雖然時間挺久,但依舊堅固。你猜是有人搞謀殺?可是誰也沒有辦法讓鉤子脫落呀——我的意思是說,不可能有人通過某種機關讓鉤子掉下去,在樓上做手腳不行,在其他地方也不行。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牢同的鉤子,鉆在一根堅實的橫梁上,沒有人能夠在上面做手腳。因此只有一種可能性,而且各種證據(jù)都證明確實是這么回事。 “警方在枝柱吊燈的下部找到了老管家的指紋——兩只手的指紋。我忘了說了,那個老人個子很高。如果他站在椅子上,伸手去夠吊燈,他的指尖離吊燈還有至少三英寸或者四英寸的距離。他肯定是這么做的:爬上椅子,然后跳起來抓住吊燈的底部。然后,根據(jù)橫梁上的鉤子洞的狀況判斷,他肯定是用力地前后搖晃身子,就像蕩秋千那樣,直到用自身重量把整個吊燈從天花板上拽下來,然后……” 藝術評論家喊道:“哦!” 吧臺附近發(fā)出了如此響亮的爆笑,以至于坐在大廳的最遠端的人都好奇地扭頭觀看。 引發(fā)笑聲的不僅僅是那位情報員臉上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一位耄耋之年的脆弱老人像唐老鴨一樣,興奮地在枝柱吊燈上蕩來蕩去——這樣的畫面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情報員面露慍色:“你們不相信我?”P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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