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古第一完人”之稱的曾國藩,不僅自己好學不倦,博覽群書,學識廣博,而且還反復叮嚀自己的兒女,要多讀書。對于讀書,他每有體會。他在寫給自己的兒子曾紀澤的信中,談及讀書時,就說:“讀書之法,看、讀、寫、作四者每日不可缺一! 而在“讀”中,他又認為貴在“涵泳”。 然則,“涵泳”為何?曾國藩說:“涵泳二字最不易識,余嘗以意測之。曰:涵者,如春雨之潤花,如清渠之溉稻。雨之潤花,過小則難透,過大則離披,適中則涵濡而滋液;清渠之溉稻,過小則枯槁,過多則傷澇,適中則涵養(yǎng)而浡興。泳者,如魚之游水,如人之濯足。程子謂魚躍于淵,活潑潑地;莊子言濠梁觀魚,安知非樂?此魚水之快也。” 如此說來,“涵泳”讀書,就不能只是簡單地理解成“反復閱讀體味”了,它應該呈現(xiàn)為一個過程,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伴隨著極大的閱讀愉悅。 首先,“涵泳”閱讀,是一個緩慢浸潤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浸潤”是雙方面的,一是書對人的“浸潤”,二是人對書的“浸潤”。人對書的浸潤,應該是指,讀書,不能太快,不能太多太濫,亦不能過于信書。讀書太快,就會倉促,水過地皮濕,理解不透;讀書太多、太濫,囫圇吞棗,則會貪多嚼不爛;書中的道理,盡管很多,很豐富,但不一定都是正確的,更不一定適應于每一個人,所以,孟子才有“盡信書則不如無書”的論斷。正確的讀書,應當是少而精,緩緩地閱讀,反復地讀,且邊讀邊思,沉吟再三,如此,方能浸潤書中。書對人的浸潤,實際上是一種知識的滲透和滋養(yǎng)。人在接受知識時,亦不能貪求太多,否則,即如清渠之溉稻,過多則傷澇。對知識的接受,也要因人而異,要尋求“適宜”。 “涵泳”讀書,進入第二步,應當是一種閱讀的“生命自如”狀態(tài)。 如魚之游于水,書即是水,人即是魚,暢然自適。此種狀態(tài)下,人的思想,處在書本知識的汪洋之下,無時無刻不受其滋潤、滋養(yǎng)。 打開一本書,緩緩地讀著,心,亦慢慢地沉浸其中。讀至精彩處,你就禁不住讀出聲來,甚至于禁不住高聲誦讀。書聲瑯瑯,腳下信步游走,臉上溢滿了閱讀的喜悅。你癡,你笑,你傻,你忘乎所以。世界完全消失了,你整個人都進入了書的天地之中。讀完一遍,你還想再讀一遍,再讀一遍……反復地閱讀,竟是不厭其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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