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風從何處來


作者:搜狐文化主編     整理日期:2016-01-06 11:47:40

1,搜狐文化《我說》欄目三年文章,首次精選集結(jié)成書,優(yōu)中選優(yōu)兩岸三地近四十位**影響力名家、**個性觀點,說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談大家都關(guān)心的話題,談關(guān)于他們和我們這個時代的熱愛和信仰。
  2,文學(xué)、戲劇、電影、文化、社會;馮唐、張嘉佳、張大春、蔣方舟、嚴歌苓、張藝謀、白先勇、孟京輝、馬未都、李開復(fù)、傅佩榮……行業(yè)**人物,前沿敏銳觀。有趣有料,好看好讀。
  
本書簡介:
  本書匯集當今知名作家、藝術(shù)家、電影人、歷史學(xué)家等人文章,從文學(xué)、戲劇、電影、文化、社會五個方面,對中國當今各種現(xiàn)象進行探索和拷問。這些文章不是一般泛泛的雜談,而是集中于對自己與自己作品的解讀,他們將如何認識自己?如何解讀這個社會?他們對當今中國有著什么樣的觀察和思考?這是本書的特點。這些解讀復(fù)雜、深刻而耐看,從中也可看出中國文化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作者簡介:
  搜狐文化:隸屬于搜狐文化時尚中心,以“打開的文化”為坐標,原創(chuàng)欄目《我說》《偏見》《子?xùn)|時間》等訪問量均在百萬以上。
  目錄:
  一、作家是被讀者碾過的芝麻
  馮唐我可能要紅了3
  麥家西方的無知放大了我的價值13
  張大春只寫好讀好賣的書會不好意思20
  駱以軍我本是快樂的牡羊座24
  畢飛宇你怎么像林黛玉36
  張嘉佳微博上的睡前故事家41
  沈浩波寫詩是一個永恒的失敗的事業(yè)48
  蔣方舟生活要么悲慘要么無聊54
  徐則臣跑步穿過中關(guān)村和耶路撒冷62
  張執(zhí)浩真正的詩人不會看破紅塵69
  趙德明軍事政變下的拉美文學(xué)76
  嚴歌苓文學(xué)不會愛你89
  二、舞臺是宇宙的中心
  白先勇如果有條件,我寧愿組個戲班99一、作家是被讀者碾過的芝麻
  馮唐我可能要紅了3
  麥家西方的無知放大了我的價值13
  張大春只寫好讀好賣的書會不好意思20
  駱以軍我本是快樂的牡羊座24
  畢飛宇你怎么像林黛玉36
  張嘉佳微博上的睡前故事家41
  沈浩波寫詩是一個永恒的失敗的事業(yè)48
  蔣方舟生活要么悲慘要么無聊54
  徐則臣跑步穿過中關(guān)村和耶路撒冷62
  張執(zhí)浩真正的詩人不會看破紅塵69
  趙德明軍事政變下的拉美文學(xué)76
  嚴歌苓文學(xué)不會愛你89
  二、舞臺是宇宙的中心
  白先勇如果有條件,我寧愿組個戲班99
  孟京輝見濫不覺濫,見好不覺好108
  史航戲劇的東西都是女性的東西115
  馮遠征用當代人的心演末代皇帝122
  林奕華沒有中場休息129
  林懷民在農(nóng)村跳舞比在紐約跳舞還難136
  三、電影和電影人的衣角
  張藝謀第五代導(dǎo)演是被高看了149
  蘆葦《小時代》就是物欲橫流的時代158
  高群書賊代會是中國的一個切面163
  戴錦華愛看爛片是不成熟的表現(xiàn)168
  徐昂電影業(yè)其實就是房地產(chǎn)179
  謝海盟每個人物都是一座冰山186
  四、世界是被語言說出來的
  李開復(fù)除去虛名和成就還剩下什么195
  馬未都科學(xué)和自殘不能讓你變得更雅202
  傅佩榮你要對朋友用《孫子兵法》嗎?219
  蕭言中偏偏從小不愛讀書230
  蔡志忠太胖影響思考237
  黃永松我把身體給你,靈魂留下來247
  苗阜說相聲得說講理的相聲253
  五、底層是不穿鞋的嗎
  雷頤受蘇聯(lián)影響的只是城里人261
  楊早歷史難有真實可言282
  前言文化很可能不是一個好東西,于是我也不能說這是一本很好很好的書。何況,我實在想不出非讀書不可的理由。當空心人的好處是合理的在一些時刻,而想太多的人總是被同情。更何況,那么多的書都是人類退步的滑梯。
  媒體都喜歡出書,想二次利用,妄想在訪談里塑造什么,這些人,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說了什么。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是不是非說不可。換句話,那些問題,我們又是不是非問不可呢?所有的事情,做和不做有什么區(qū)別?有什么意義?我也始終被這個局限困擾。
  人喜歡這樣,而這種喜歡越來越變成必須。知道一些道理就非得和另外的人講,而另外的人又有另外的道理。他們說的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坐而論道,我們就當真的記錄下來,還出書,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有時候,就是想做一些過分的事。
  反正文化總是顯得有點兒裝腔作勢。你可以說他是靈魂,你可以說他是娛樂。當然,他更可以說什么都不是。因此,有時候會有傷心之論,搞文化的不如其他隨便干點什么的。文化很可能不是一個好東西,于是我也不能說這是一本很好很好的書。何況,我實在想不出非讀書不可的理由。當空心人的好處是合理的在一些時刻,而想太多的人總是被同情。更何況,那么多的書都是人類退步的滑梯。
  媒體都喜歡出書,想二次利用,妄想在訪談里塑造什么,這些人,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說了什么。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是不是非說不可。換句話,那些問題,我們又是不是非問不可呢?所有的事情,做和不做有什么區(qū)別?有什么意義?我也始終被這個局限困擾。
  人喜歡這樣,而這種喜歡越來越變成必須。知道一些道理就非得和另外的人講,而另外的人又有另外的道理。他們說的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坐而論道,我們就當真的記錄下來,還出書,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有時候,就是想做一些過分的事。
  反正文化總是顯得有點兒裝腔作勢。你可以說他是靈魂,你可以說他是娛樂。當然,他更可以說什么都不是。因此,有時候會有傷心之論,搞文化的不如其他隨便干點什么的。所以我管搜狐文化叫打開的文化,打開之后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是了,他消費一切,也被一切消費。歸零。因為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可以是一切。
  但這種命名是后來的事情了,而這里面有一些是之前的文章。我沒有仔細看稿子,說的瀟灑一點是我根本沒時間,而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如果認真對待,我想我一定會十分苛刻。但我最終決定把他們?nèi)勘A粝聛,好的,不好的,有價值的,沒有價值的,一切都構(gòu)成了現(xiàn)實本身。所有人都想努力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是最讓我感動和備感無力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道理可講。因為沒有人想聽道理,所以這本書里什么道理都沒有。他們大多是名人,文化名人,文化名人的局限也是顯而易見的。還有一些公知,或者最多是個公共臉。自然,他們都可以歸為精英的范疇。他們說了一些日常生活中拿手的小事情,僅此而已。但對于那些夸張的部分,我希望讀者報以會心一笑。
  正確的姿勢是,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講的,當成什么也不是的去聽,這是唯一可能有效的角度。總有些人在說話,他們構(gòu)成了這個世界嘈雜的一部分。而噪雜就是本質(zhì)。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人可以長久地睡一個好覺。當然,時過境遷的好處是心平氣和,所以我們總不會指著書中的人物罵上兩句。
  我想老實一點,富有同情心的同時也是尖銳的,是怎么樣就是怎么樣,不要輕視自己的生活。夠了。這才是文化本身。這本書叫《風從何處來》,如果一定要給它找到準確翻譯的話,雪萊有句詩:thewindispassingthrough,風正在穿過。我想,恰如其分。而且,十分美妙;蛘邠Q個說法可以是,穿堂風。我們生活在一個穿堂風的世界上,害怕被刮跑,消失,消失得干干凈凈,所以總想留下點兒什么,這是最溫柔的地方。哪怕他們說的什么也不是,也是我們總想留下點兒什么的證明。
  是為序。
  馮唐:我可能要紅了
  我一直覺得身體里有一個大毛怪
  經(jīng)常有人告訴我說,京城的白富美都是我的粉絲,有人說是因為書寫得好,有人說是因為顏值高,我也一直試圖回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第一還是文章要好。文章好包括形式和內(nèi)容,內(nèi)容包括你有沒有把事想清楚,能不能說明白,說得好玩不好玩,精彩不精彩。
  還有一個,我想可能跟我的簡歷有關(guān),相對來說比別人要豐富很多,比其他作家要豐富很多。這個簡歷可能能產(chǎn)生兩點作用,一點從某些方面驗證你寫作內(nèi)容挺豐富的,相對來說見識不會太低;第二可能某些人會產(chǎn)生好奇,產(chǎn)生一點點懸念,馮唐這個人怎么能有這些經(jīng)歷,我想可能這個簡歷也幫一定的忙。
  還有一個是長相。長相這件事我覺得超級不理解,這也是實話實說。我那天去我媽那兒陪她吃中午飯,找了一些剛上大學(xué)軍訓(xùn)時的照片,像“三好學(xué)生”證上的那種,有一張挺帥的,小鮮肉之類的。但是好多女生說現(xiàn)在比過去要好看很多。反正我三十歲之前那些女朋友沒有任何一個夸我好看,所以第三點我是很糊涂的,前兩點我是有一定保證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看,怎么是不好看。
  我一直覺得身體里有一個大毛怪,通常三個人在一塊兒,會有一個大毛怪。它會有一些想法,然后會有一個人叫他社會性的人也好,叫馮唐這么一個人也好,領(lǐng)著這個大毛怪,有時候騎著這個大毛怪,有時候跟大毛怪一塊兒睡,有時候變成一體,有時候變成兩個。還有稍稍高一點、又不會高很多的人在俯視著這兩個人,看他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這些斗爭情況,我身體里經(jīng)常會有這么三組東西同時存在。
  我以前和高曉松聊天的時候說過,小概率事件每人每生會攤到一些,且常常只攤到一件。但是我攤到很多,比如說我進麥肯錫這件事就是挺小概率的事件,我一個學(xué)醫(yī)的又沒有任何工作經(jīng)歷,進了這么一個頂尖的咨詢公司,一做做九年,我覺得概率挺;比如我從麥肯錫進到一個國企又幫著看整個盤,又在系統(tǒng)內(nèi)重新創(chuàng)業(yè),這也是小概率事件;在這么繁重的工作下我還能堅持寫東西,我覺得也是小概率事件;寫作又好像混出來了,我覺得這也是小概率事件。每天都有很多小概率事件。
  純文學(xué)像醫(yī)學(xué),不負責給你太多舒服
  寫作對我來說是幾個階段,最早的一個階段實際上是嘗試,我十七八歲時寫了一個長篇小說《歡喜》。那時候我也看了一些文藝作品,也有一些情竇初開,寫寫玩兒,閑著無聊,上街打架打不過別人。第二階段,“北京三部曲”那個階段,很大程度上是想忘記某個事情、破解某個事情,像我老引海明威的話,寫完了就過去了,把我擠破了,滿滿等著很快愈合,寫完這個事就過去了。到了第三階段《不二》《女神一號》等等,更多是解決一些問題。在我某些生命階段,有些坎邁得很難甚至邁不過去,我就停下來仔細想想是為什么,然后找?guī)讉相關(guān)的典型人物仔細觀察了解,把這些東西用小說的形式體現(xiàn)出來,實際是解決問題。第三階段我跳出來說幾句,可能大家總說純文學(xué)跟嚴肅文學(xué)(不一樣),國外也有這種所謂的分法,非文學(xué)、暢銷書這些東西,我曾經(jīng)有一個比喻,純文學(xué)像醫(yī)學(xué),不負責給你太多的舒服,不是順著你的,而是想能為你緩解能給你安慰給你治好的,當然往往不見得奏效。通俗文學(xué)是SPA,讓你舒服讓你愉悅。
  另外一個比喻,純文學(xué)寫作更能直面人性中的問題,你的成長經(jīng)歷里面,你面對一些心里過不去的問題,直面它去挖掘,根源是什么,表現(xiàn)是什么,什么樣的變種,怎么處理。當然不是寫得像論文一樣,而所謂的純文學(xué)是逃開,創(chuàng)造一個跟現(xiàn)實不太相關(guān)的二次元世界,讓人進去躲一會兒,從某種程度上也緩解了現(xiàn)實的痛苦。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花時間做這些白日夢,更多的是直接面對問題:抑郁癥來吧,中年危機來吧,性癮的患者來吧,我用小說來幫幫他。
  從學(xué)醫(yī)到寫作,我覺得學(xué)醫(yī)第一是它給你很強的生老病死的教育,逼著你看:一個多牛的人,生了病就那個模樣,不管你多貪戀生,該死還得死,反反復(fù)復(fù)。不是幾天看一次,而是你一天看好多這樣的例子。生死是有生必有死,死是一個必然,這種死亡教育,其實看上去簡單,但好多人缺失,以為自己可以不死,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存在下去。我覺得在這種死亡教育特別清晰的時候,人學(xué)會排順序排哪個重要哪個不重要,相對來講就會更客觀一點。比如我過十年就死了,你干嗎要我掙四十年的錢?關(guān)于生死問題只有你看得清晰一些,才會出現(xiàn)“忍把浮名,換了淺吟低唱”這種句子,這樣才有可能特別理解這種想法,要不然只想千萬雙手在我面前揮舞,打了雞血一樣一直往前沖。
  第二,畢竟是學(xué)了好多學(xué)科,在學(xué)習(xí)過程中培養(yǎng)了相關(guān)的思考能力、學(xué)習(xí)能力、邏輯能力,幫助這些學(xué)醫(yī)的人提煉世界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用相對比較客觀的又不是說特別科學(xué)的方法看世界。因為里面有一些(自然)科學(xué)的成分又有一些非醫(yī)的成分,不是能糊弄的,畢竟下了藥病人好不好能夠看得到。但同時科學(xué)既實用又有一些神秘性,有些病能不能治好、什么時候治好也不一定。一個一個學(xué)科都是教你怎么認識這個世界,學(xué)了很多學(xué)科后,會慢慢覺得對這個世界的認識能力有所提高。比如學(xué)挖掘機,MRI怎么挖掘一個古墓,拿本專業(yè)書稍微看看,過個幾天基本能說得頭頭是道,這是學(xué)醫(yī)跟學(xué)別的行當有點差異的地方。
  第三,學(xué)醫(yī)對人體的結(jié)構(gòu)和人體從內(nèi)到外已知的這些學(xué)科,會比常人有更多了解。比如對其他作家來講,別的作家說“他伸手摸住她的胸部”,但是你會說“他摸到她的乳暈”。結(jié)構(gòu)清楚之后,會發(fā)現(xiàn)專業(yè)詞有時候在有些語境里會產(chǎn)生很神奇的作用。
  再舉個例子,說“她很瘦”,這個不生動,說“隔著冬天的衣服都可以摸到她的髂前上脊”這就會很生動。我覺得醫(yī)學(xué)里面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比如有一個詞叫拔出悔,就是心理學(xué)的,土話說“提上褲子不認人”就是那種心理機制,本來覺得特別好,一拔出來就后悔,特別生動。
  大家的困擾都不同,我覺得解決困擾可能有三個境界,一個境界是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哪兒,第二個是有意識地去克服,第三是無意識地邁過去了,那時候?qū)δ銇碚f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無意識就達到,比如咱現(xiàn)在走路無意識就可以走了,怎么走路對你來說不是問題,更多的比如說很多四足動物它意識不到可以兩腿走路,直立行走。我的書《女神一號》實際上是想告訴大家在兩性關(guān)系之中,其實老天有很多設(shè)定,說陷阱也好,有破壞力的設(shè)定也好,有很多類似的坑坑坎坎,通過閱讀至少對這些坎有點認識。不見得認識之后就能邁過這些坎、不掉進這些坑里,但是能做到有所認識。舉一個具體的例子,女性經(jīng)常在一個關(guān)系中問“你能愛我一輩子嗎”,這本書說沒有比這種問題更傻的了,每當想問的時候自己一定要警醒,不要追求這一瞬間的口欲、心里的愉悅,要想想這是一個非常傻的問題,而且禁止自己往這個方向走。
  世界是不太真實的,生活是虛的
  實話講,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小眾作家,這幾年我估計我可能要紅,至少在純文學(xué)里面我應(yīng)該是最暢銷的。第二,不管再怎么樣文學(xué)還是冷門,需要很多自覺的閱讀、主動的閱讀,它不是說很被動地打開屏幕就往里灌。在文學(xué)里再強的IP,拿到所謂社會傳播里面都是一個弱IP,或許在中國這么一個崇尚各種所謂大獎的這種情況,比如得一個諾貝爾獎,或許我的IP能強到吸引無數(shù)的人。但我覺得現(xiàn)在做不到。第三,很多的傳播離不開文學(xué),文學(xué)是很多東西的母體,是土壤,甚至是主要的構(gòu)成元素,無論好的電影、話劇、電視劇、網(wǎng)劇甚至文案,下面可能扒扒底子有不少是文學(xué)。
  我更樂得當所謂的發(fā)動機,在后面的發(fā)動機。我也是眼睜睜看著原來他們嘲笑我是個詩人,但是現(xiàn)在很多句子都被當成金句,很多原來的那些雜文里的句子被挖成文案,什么“春風十里不如你”、“我們彼此相愛就是為民除害”等等,有一系列,在朋友圈看到我十幾年前的文章被挖出來,重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說明什么?說明有些東西是有生命力的,只要你文字夠好,東西夠好。我覺得我會持續(xù)當這個發(fā)動機,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一點。第四,我不排斥涉足影視,其實《萬物生長》我只是賣了改編權(quán),所有的過程一點沒有參與,到宣傳的時候只開過一個會,我也沒啥發(fā)言權(quán)、影響力,索性啥也不說。
  現(xiàn)在手上做的這個大電影是我第一次做編劇,是一個飲食和情色的片子。有一個紀錄片叫《舌尖上的中國》,這個電影也叫《舌尖上的中國》,但是是一個美食加情色的故事片。“只有美食和情色能夠拯救我們”—大意是這樣。這次我做編劇,也能在過程中體驗出作家和編劇之間的差異。我給導(dǎo)演交了將近三萬字,合同也簽好了,我會把這個變成小說。只是長篇小說不能叫這個名字而已。我已經(jīng)起了一個挺好玩的名字,因為我爸特別愛吃東西,這個小說就叫《我爸認識所有的魚》。有的日本餐館里會有很大一張紙,上面寫著很多“魚”字邊的字,這些字我爸好像都認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對,只能覺得他是對,他別的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就對魚清楚。
  有人說從王朔、王小波到馮唐,有一個文學(xué)繼承的路子。我覺得我也沒有刻意去做這些事情,可能三個人都是在北京長大,以北京為故鄉(xiāng),會產(chǎn)生一些共性。其他的我覺得差異性還是蠻大的,比如王朔是沒有受過任何理科訓(xùn)練的,剛才說的醫(yī)學(xué)訓(xùn)練也是理科訓(xùn)練,他憑著自己的感受感觸寫東西。因為他當時的成長環(huán)境也有限,世界觀價值觀也可能被他特定的時代所影響。小波是你一看文章就知道是理科生寫的,我還堅持那個觀點,他對于漢語的使用,我覺得還可以更豐富、更High、更優(yōu)美。另外一個,他的中晚期文章,局面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其實王朔也存在這個問題,王朔的表現(xiàn)是有句無篇,只有句子,篇已經(jīng)散得一塌糊涂,什么《新狂人日記》、《和我們的女兒談話》這一類,有很好的句子,但是篇已經(jīng)散了。小波有很多重復(fù),重復(fù)并不是說不對,有些重復(fù)是允許的,像賦比興,“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小波在有些中晚期的文章里面,呈現(xiàn)的這種重復(fù),反正我理解不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出現(xiàn)一些精神上的對文章的控局問題,這完全是我個人的想法。另外他們的長篇弱一些,那個時代大家寫中短篇居多,但都曾經(jīng)是我的文字英雄,這兩個人再加上阿城,是北方作家中我很喜歡的三個人。
  有一種說法,80年代是中國文藝20世紀的一個小高潮,我覺得是。那時候現(xiàn)代藝術(shù)的那些文章都呈現(xiàn)出很活潑很生機盎然的狀態(tài),包括那時候大家很重視文藝青年,我記得當時如果在《收獲》《十月》《當代》上發(fā)篇文章,就可以進入縣文化館當職員,甚至可以進京謀份差事。這種事現(xiàn)在連想都不用想,很難想象一個“90后”在《當代》發(fā)一個中篇小說,就進京有一個專業(yè)作家的位置給他坐,好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不過每個時代都有它好的地方。
  我三歲時就有一種荒誕感,比如一個老太太在我面前走來走去還挺慈祥的,過兩天死了;一個小伙伴跟我玩得還挺開心的,過兩天被抓進去了。那種荒誕感非常強烈,也許這是作家個性中一個很大的特點—荒誕感,覺得世界是不真實的,生活也是虛的。
  你說有花開就有花落,花又開花又落,那底下是什么呢?這些為了什么?
  我的人生下半場有可能跟上半場不一樣了,最大的地方可以說兩條。一條是會百分之百地執(zhí)行—只做我喜歡做的事,只跟我喜歡的人花時間。因為根本不需要所謂的一定要達到什么或者不達到什么,我最有限的就是時間,我時間給誰我一定要自己做主。
  第二個不太一樣的地方,是要更自然一些。寫作這邊,我也寫出“北京三部曲”,也寫出《不二》,也寫出《女神一號》,下面先放一放。所謂文字打敗時間,從某種程度上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就想看看,這么一塊料會很自然地變化出一些什么東西來,我會一直寫,但我希望看到那些天然的、自然的變化,更自在的變化。我還會有夢想,哪怕這些夢想最后還是會破滅,我還是會保持使用享受我的身體,哪怕我不能像過去那么挺拔,至少我能保證體重類似。第三,我還會有詩意,哪怕繼續(xù)被別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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