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作者羅曼茶茶的都市言情續(xù)作,大齡孤寡女青年遇上“大魔王”陳一水,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今天也很喜歡你》“學(xué)習(xí)”夫婦篇·第一章 葬禮再遇前男友 林溪從美容院出來的時候,有種把全世界踩在腳下的錯覺,綠油油的連衣裙,半個后背露在外面,踩著小羊皮高跟鞋,身高頓時拔高了幾厘米。 “爸爸,爸爸,這個老阿姨裹得好像一個露肉的粽子!甭愤^的一女兩男,用極其飄忽的眼神快速掃了林溪一眼,然后露出一副“看你不正常,但我就是不說,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體會”的表情。 林溪只是稍稍探了下頭,沒完全彎下腰,和眼前這個眼神和成年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八歲小姑娘對視。 之所以說是八歲,是因為她一直相信,這個年紀(jì)的兒童都有著超乎異常的刻薄,六歲太小不懂事,十歲接受了幾年學(xué)校教育,不敢這么囂張。 “小妹妹,記住以后說別人壞話的時候,一定要在別人背后說,不然很容易被人教訓(xùn)! 兩個身份不明身份的男子,頓時臉拉得老長。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對面是粗聲粗氣的男聲:“姑娘,我在前進路口這邊,找不到你啊! “師傅,此刻我剛搞了造型,換了身新衣服,不太適合走到馬路邊招車,麻煩您開到馬路對面,然后右拐五百米,謝謝! 林溪很客氣地掛了電話,看到一輛小白車出現(xiàn)在拐角的時候,轉(zhuǎn)頭對三個還在原地怒目瞪她的人說:“對了,不是阿姨,要叫姐姐!钡人_門坐上車的時候,后面?zhèn)鱽硪魂囈а狼旋X的嘀咕聲。她裝作沒聽見,把窗戶搖了上去。 “姑娘穿得這么好看,是去聚會吧?”師傅八卦地從后視鏡瞄她。 林溪光點頭不說話,并不是故作高冷,而是她怕說出來,司機要么趕她下車,要么讓她滾。 等到眼前出現(xiàn)一片漆黑,夾著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嗩吶聲時,她已經(jīng)感覺到,車內(nèi)發(fā)生了詭異的波動,要是眼神能殺人,司機估計會立馬替天行道。 林溪下了車,司機師傅幾乎是硬忍住罵臟話的沖動,立馬掉頭,小白開得飛起。她吐口氣,從大包里拿出黑色的風(fēng)衣,系緊勒住,戴上夸張到幾乎能包住大半張臉的黑色荷葉帽,藏住表情,融入那片聲嘶力竭的悲鳴之中。 在家屬的位置,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叫她的時候,腫起來的兩只金魚眼泡,差點嚇得她假睫毛飛掉。 眼前這貨,叫秦咪咪,是她從小一直糾纏至今的大齡女閨密。她倆在一起就一句話,這是為廣大人民除了害。 “死了一只狗,用得著哭這么傷心嗎?”林溪不以為然,看了一眼臺子上面掛著的黑白狗照。 “你知道這狗是誰的嗎?” “不就是我們小學(xué)二年級體育老師的嗎?只要冒汗,體味能熏死人的那個! “這是他岳父的狗! “他老婆以前在小賣部賣臭豆腐,難道現(xiàn)在賣臭豆腐的都這么有錢了?我剛看到門口停了好幾輛豪車! “要你多讀書多看報你偏不聽,所以對這些身邊可利用的資源一點都不了解,他在我們畢業(yè)之前就踹了老板娘,跟一個大老板的千金好上了。我覺得,他教體育真是屈才了,應(yīng)該教社會,不然咱們就應(yīng)該坐在外面那幾輛車?yán)锪。?br/> “難怪小學(xué)畢業(yè)那會兒,在大操場上,胡校長當(dāng)眾點名夸獎劉老師是最有前途的老師。當(dāng)時,還以為劉老師得了什么大獎,雖然什么也沒聽清,就只記得很感人! “我這眼淚要干了!鼻剡溥潆S便打扮了一下,弄出來一瓶眼藥水。 “我就說你戲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要不要來點?” “誰要跟你一樣給狗敬孝?我是有尊嚴(yán)的! “聽說他岳父承包了?ば^(qū)所有的軟裝工程,下半年我們的業(yè)績……”她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話還沒說完,旁邊人砰地跪下了:“那個,眼藥水給我來點,早說我就不化這么隆重的妝了! “給!鼻剡溥湫嵝岜亲,咂吧了一下嘴,“你今天的香水太過了,三米開外都聞見了,這prada的包一年也沒見你背幾次,你已經(jīng)方寸大亂了! 她瞇了眼睛從她的深V看進去:“你這黑色外套下的流騷里氣,青天白日之下已經(jīng)無所遁形。你的初戀男友徐柯,跟你大學(xué)時期最憎恨的女人在一起這件事,請問這位棄婦你心里有何感想?” “秦咪咪小姐,這已經(jīng)是你這個月第五次問我這件事了,我再回答你一次,這應(yīng)該可以列為,今年最讓人吃驚的事情,第二名! “第一名是什么?” “就是丁柔這貨居然會有男朋友!” “你完全抓錯重點了好嗎?此時此刻根本沒有作為一個棄婦的自覺,現(xiàn)在我特想問你一個問題。” “恨,特別恨。” “哦?” “對天發(fā)誓我和他交往的四年,吵架時數(shù)十次想把他掐死或者從十三樓推下去的沖動里,我都沒有這么恨過他。我們系有接近一百號女生,有三個叫丁柔的,在如此小概率的情況下,他偏偏選了一個我極想掐死的人,真是活到老,見到少。” 林溪還是不能忘記自己當(dāng)初聽到這件事,在家里跳腳了半個小時的盛景:“這是我們小學(xué)老師岳父的狗,跟那個綿綿柔有什么關(guān)系?” “聽說是她遠(yuǎn)房表姑媽,侄子的女兒的小舅子! “這么曲折詭異的關(guān)系,憑她的尿性,肯定有詐。” “林女士,你今天極其刻薄,而且做作,這么大張旗鼓地裝模作樣,顯示出你極強的表現(xiàn)欲和每況愈下的自信心,我覺得,這跟你即將步入三十歲有相當(dāng)大的關(guān)系。” 秦咪咪這貨,簡直就是自己復(fù)制粘貼出來的,比她缺德,比她戲多。這話是徐柯說的,林溪至今覺得,這是他總結(jié)得最對的一句話:“如果你再這么討厭,時不時提起我即將三十歲這件事,那我也會一個不小心告訴江辰,你半夜三點起床用他的剃須刀刮腿毛的事! “嘖嘖,你就不好奇五年不見,徐柯變啥樣了?” 說不好奇絕對是裝,大部分人在看到很久沒見的前任之前,心情都會很復(fù)雜,一方面希望這廝離開自己以后越慘越好,可又帶著丁點希望,千萬別長殘了,證明曾經(jīng)的自己有多眼瞎:“我希望他別變得太丑! “我來了快五個小時了,腿都跪麻了,重要人物還沒出現(xiàn)!鼻剡溥鋰@息地敲自己柔弱的身子。 “你居然來了這么久,就為了看戲?!”林溪在認(rèn)識她之前,是不相信有人能無聊到這種程度的。 “為了給自己無趣的生活增加點樂趣,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她這套路你還不知道,每次大小聚會,一定要最后一個到,在一排排的注目禮中,昂首挺胸地走過去,這樣才能顯得她很重要,現(xiàn)在可好,連死掉的狗的風(fēng)頭都要搶! 說話間,外面響起一陣嘈雜聲,有兩人進來,沒看到臉,但是她有直覺。女的穿黑裙子,男的穿樸素灰色外套,他轉(zhuǎn)過來的瞬間,林溪明顯感覺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氣…… 徐柯轉(zhuǎn)身的時候,林溪抽進去的那口氣吐了出來,好在這廝底子不錯。除了黑了一點,穿得老了點,幾乎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腦海里漸漸淡卻,甚至努力回想,也記不起是什么樣子,但是再看到的時候,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那是一種身體的直覺,無關(guān)相貌。 丁柔確實時髦了一點,但就長相來說,林溪還是覺得自己高她一頭。像是狗狗撒尿占地,一種動物本能護食的驢性,促使丁柔攀上徐柯的臂膀,這時,林溪眉毛的神經(jīng)不自覺地抽了抽。 “哎呀,好激動!鼻剡溥渑d奮得直哆嗦。 “能把你夾著屎一樣的表情收起來嗎?” “就為了這一幕,我一直沒去上廁所! 徐柯微微一愣,顯然也沒想到會和林溪在這種場合相遇,那么多年知識分子的修養(yǎng),還是讓他拋出來很老土的一句:“林溪,好久不見! 實話說,林溪差點笑尿,裝什么翩翩少年。 “嗯,是挺久沒見了,還新人換舊人了,這新人也挺眼熟的,叫什么來著?” “林溪!”丁柔氣得低叫了一聲,估計是想起自己現(xiàn)在也是留過洋、有身份的人了,立馬恢復(fù)了二五八萬的樣子,“真沒想到,你還是這么幼稚,想想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應(yīng)該也拎得清一點,畢竟大家都長大了。” 丁柔這張臉,特別有種想讓人罵臟話的神奇魔力,林溪差點把自己腳上八千塊的小羊皮,扔在她那個鞋刷子一樣的臉上。 這場上沒人拎得清,除了徐柯,他清楚地知道林溪這種變了色號的臉,就是大難的前兆。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大抵是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丁柔顯出難得的寬容大度:“既然在這兒碰見了,不如晚上組織同學(xué)聚會吧,我跟徐柯剛回國,有些地方都不太熟悉了。” 你這只怕去的不是國外而是上了天吧,這么不食人間煙火。 “好好好,我來安排,我知道幾個場子特別好玩!鼻剡溥涫堑湫偷目礋狒[不嫌事大,這種狗血點極低的相遇,明顯不能滿足她的興奮點,沒要死要活之前,她是不會放過林溪和徐柯順便拖個丁柔的。 林溪肯定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喝大了啥事都有可能發(fā)生。 “這么臨時的聚會,沒有幾個人會來! 秦咪咪挑挑眉毛,渾身都是戲。 “走著瞧! 前后沒有超過十秒,林溪的手機就開始爆炸的振動,點開“沒事叨叨群”。 “我去,真的假的,徐柯、丁柔,林溪三方會面,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要請假,十分鐘后下班! “樓上你不是結(jié)婚紀(jì)念日嗎?” “這種千年大戲錯過就太遺憾了,讓我老公一邊玩去。” “哈哈哈哈,絕對準(zhǔn)時到,我負(fù)責(zé)灌酒!币粋留著中分社會人的頭像跳了出來。 “小B你不是在外地?” “剛剛買好了票,已經(jīng)踏上回程!迸赃吀缴蠟t灑甩頭哥的姿勢。 “你們這些人……”林溪的小蘑菇頭像,此刻特像待宰羔羊。 “啊,忘了林溪還在這群里,尷尬! “沒事,就她那點破事誰不知道! “說得也是。” “你們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旁邊附上一把血淋淋的刀,“還是不是好朋友?!” 群里安靜了一秒鐘,哼,終于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鄙視你們丑惡的靈魂。 “我們不是朋友,只是同學(xué),同學(xué)的交情可以看戲。” “沒錯啊! “我們的作用就是在你的傷口上,再灑一把老鹽巴! “群主快把林溪踢了,看到這個小蘑菇頭像就覺得low,拉低群里總體顏值! “我也一直想說! “你們確定這不是公報私仇,怕我妨礙你們八卦?”林溪飛快地把字打出去。 “哈哈,啊哈!鼻剡溥淠c贊,“就是這樣!比缓罅窒褪盏搅恕澳阋呀(jīng)被移出群聊”的消息。 “我去!”她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要論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本事,秦咪咪居第二,絕對沒人能爭第一。不到半個小時,在飯點前,就已經(jīng)聚齊了一撥人。 出去的時候,林溪可是嚇得不輕,一身行頭穿身上了,都架不住人家開了輛高配的大奔。 秦咪咪這貨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本著塑料姐妹花的原則,還給林溪留了點面子,沒怎么搭理二人,現(xiàn)在身體徹底像是沒了骨頭,一下軟了:“可以啊,你們不是回國沒多久嗎,剛買的,還是從國外開回來的?” 徐柯還沒說話,這邊丁柔先開口了,那絕對是女主人的架勢:“回來之后沒車也不方便,我就讓徐柯買了一輛,本來也就是代步的! 代步?呵呵,你怎么不開個火車代步?還可以從這里一直開到喜馬拉雅去。 “你們要是沒開車,我們可以一起走。”丁柔很寬容大度地邀請。 “好啊,好啊。” 林溪拉住秦咪咪:“你答應(yīng)得也太快了吧! “我告訴你啊,從這里到君威酒店,又是這個點,打車費要過百,你自己看著辦!鼻剡溥淇偸悄茉陉P(guān)鍵時候給她一擊。 “而且又不是別人,你跟著徐柯的時候,什么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憑什么丁柔就討個現(xiàn)成便宜?你心理平衡嗎?” 這話著實讓林溪一愣,直到上車坐在了后座上,她還一直恍恍惚惚的,好多年不想的事一下想起來了。 她和徐柯是大學(xué)同學(xué),那時徐柯是系里的名人,人長得還算人模狗樣,還是學(xué)習(xí)好的里面長得人模狗樣的,就更加珍稀了。 林溪的脾氣風(fēng)風(fēng)火火,徐柯是熟來慫,沒少被林溪欺負(fù)和擠對。孩子氣的時候,完全無下限還特別執(zhí)著。她特別記仇的是,有一次,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旅游,某人執(zhí)著地不靠任何方法,自己摸索,本來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兩人走了整整三個小時。 這個是在他們相處了不到兩個月時林溪得出來的結(jié)論,理論上是林溪追的徐柯,但是這事后來一直爭論不休,在無數(shù)次失敗的嘴戰(zhàn)之后,最后徐柯就被洗腦了,承認(rèn)可能真是他追的林溪。 徐柯能賺錢、前途無量這事,林溪一點都不意外,上學(xué)時候就能看得出來,她總是調(diào)侃自己用青春投資了一只潛力股。以后要帶她坐大奔,還要全世界到處跑,這是她的口頭禪。 徐柯總回道:“那你必須要待在我身邊,等到那個時候。” “那必須的,你當(dāng)我傻缺啊! 現(xiàn)在好像真成了傻缺,林溪忍不住吐了口氣,新汽車?yán)锏呐Fで逑阄,讓她一陣犯嘔。 如果早知道當(dāng)天會發(fā)生那件事,她寧愿當(dāng)場打開車門跳下去,被周圍來往的車輛碾死。 一打開門她就吐了,而且是井噴。好死不死,徐柯學(xué)了什么狗屎禮儀,過來幫她們開門,結(jié)果就變成了一場災(zāi)難。事后秦咪咪乜斜著眼說,林溪絕對是故意的,這就是赤裸裸的報復(fù)。 也不知怎么的,就像懷孕了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徐柯倒沒怎么介意,低下身子看她的情況。 丁柔就跟碰了煤氣的火藥,一下就爆了,剛剛的禮儀全都忘了,跟個更年期的潑婦一樣,對著林溪就罵:“林溪你就是故意的,這衣服是我給他買的,你知道多貴嗎,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難怪被人甩!” 林溪暈頭暈?zāi)X的,都忘了回嘴,不過她還是納悶,我怎么見不得你好了,還有這衣服是你買的,老娘怎么知道? “綿綿柔,大家都是同學(xué),說話有必要這么毒嗎?你花的還不是徐柯的錢,心里沒點數(shù)嗎?”秦咪咪白了她一眼,難得仗義一回。 林溪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老娘就是暈車,這輩子沒坐過好車別介意,徐柯你衣服多少錢,到時我賠你。” “不用了! 她看都沒看他一眼,顛顛地從車上下來,一路小跑進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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