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籠罩的神木林,若隱若現(xiàn)的幻影,被迫逃進(jìn)神木林的五只小貓們,將經(jīng)歷一場神奇又驚險的幽魂考驗:聚沙成兵、月光懸梯、幽冥森林、心海迷夢……在通過種種考驗后,最終見到神秘的大boss——擁有無敵戰(zhàn)爪的鐵爪。鐵爪究竟是敵是友?五只小貓們最終能否走出神木林? 作者簡介: 紫龍晴川,懸疑、科幻、少兒作家,編劇。已出版長篇少兒科幻小說《時空魔環(huán)》《幽靈水母》(全5冊),星紀(jì)元官方小說《龍皇戰(zhàn)神》等。另有已出版長篇小說《萬魔之王》《滔天大罪》《暗劍》《雪域神鷹》等。迄今已發(fā)表小說逾300萬字。作品想象力豐富,深受讀者喜愛。 目錄: 序 章 暗夜細(xì)語 第一章 魔法地圖 第二章 幻影移形 第三章 聚沙成兵 第四章 不死之身 第五章 月光懸梯 第六章 幽冥森林 第七章 心海迷夢 第八章 極度煎熬 第九章 骨雨肆虐 第十章 鐵爪悲歌 第一章 魔法地圖天邊出現(xiàn)了第一道魚肚白,籠罩在神木林中的濃霧飄飄渺渺,如夢似幻。一棵棵筆直挺拔的參天大樹在秋風(fēng)中發(fā)出簌簌聲響,這聲響似乎來自渺遠(yuǎn)的地方,又似乎來源于地下,深沉而含糊,愈發(fā)襯得這神木林陰森可怕。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碎葉、灰發(fā)、昌黎、夜魅和冰月五只小貓正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體緩緩前行。他們滿頭滿臉的塵土,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身上的毛發(fā)干燥,絲毫沒有光澤。這副狼狽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驚訝而心痛:莫克王國尊貴的王子和公主們怎么會弄到這步田地?他們來到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溪邊。最弱小的冰月再也邁不開腳步了?粗宄旱南,她不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姐,我渴了。我想喝水。”碎葉停下腳步,一雙天藍(lán)色的眼睛里也寫滿了疲倦。她看了看滿臉渴求的小冰月,心里閃過一絲絲鈍鈍的痛!氨鹿,這里的水不能喝。”碎葉用沙啞的聲音說。他們五個闖入神木林已經(jīng)一夜了,神木林里有水,也有野果子等吃食,可是他們根本不敢碰這些東西。他們知道,擅闖神木林是死罪,以前也有膽大妄為的貓擅闖神木林,可無一例外,他們都再也沒有出來過。五只小莫克不知道死亡會在何時來臨,但在那之前,他們打死也不敢碰林中的飲水和食物!拔易卟粍恿!辈栊箽獾匕c軟在草地上,他實在太渴太餓了,身體里的每個細(xì)胞似乎都萎靡不振了,“大哥,我們還要走多久?蘭石的那些手下肯定不敢追進(jìn)來的!笔前,要不是為了躲避蘭石的追殺,他們五個也不會闖入這可怕的神木林。橫豎都是一死,與其毫無尊嚴(yán)地死在蘭石的手下,還不如死在這神木林,死在貓族祖先們的長眠之地!拔艺娴暮灭I好渴,我好難受。”晶瑩的淚水從冰月的眼中滴落來,“我難受!父王呢?他在哪兒?他怎么沒跟我們一起?我要父王!”冰月尚不足半歲,她是最小的公主,平時大家都對她愛護(hù)有加。從出生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一天的不吃不喝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了。她太小了,還不能完全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案竿酢币环泉b獰的畫面浮現(xiàn)在了碎葉眼前,她的眼眶也濕潤了。父王他還活在世上嗎?莫克王國覆滅了,處心積慮的蘭石應(yīng)該如愿得到了國王的寶座?墒撬麜袷丶s定放過莫克族的族人們嗎?而她又該如何向冰月解釋這一切,解釋父王的“缺席”?而他們幾個的前路又在何方?不,他們已經(jīng)沒有路了。后退是死,而前進(jìn)也毫無生還的可能。“父王他有事,暫時不能過來。”灰發(fā)的聲音哽咽了,“冰月要乖乖的,父王就會來跟我們團(tuán)聚!薄罢娴膯幔俊北缕D難地吞咽著唾沫,想以此來緩解那股難耐的饑渴感,“我會乖乖的。不讓我喝水,我就不喝水;不讓我吃果子,我就不吃!薄班,冰月是最乖的!彼槿~輕輕地舔舔冰月背上的毛,“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薄班。”冰月乖乖地趴倒在碎葉身邊。她真的太累了,才一小會兒,就睡著了!按蠼愦蟾纾覀兘酉聛碓撛趺崔k?”昌黎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活潑,在黑暗中反而顯出了某種極度的壓抑。怎么辦?碎葉失神地?fù)u頭:“既然我們已經(jīng)闖入了這神木林,等待我們只有一個——”“你是說我們只能等死嗎?”昌黎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們——”“閉嘴!”夜魅一直悶聲不吭,此時她面色平靜,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現(xiàn)實可不會因為你的不甘和叫囂而改變。橫豎是死,還不如勇敢地面對呢。你這個膽小鬼!”“你——”昌黎怒不可遏?梢棍日f得很在理,他雖然火冒三丈,卻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昌黎琥珀色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又笑了:“好,反正是死,那我也要做個飽死鬼!”他說著,竄到小溪邊,頭一低,便快速地用舌頭舔起來!安瑁愀墒裁?你不怕溪水有毒嗎?”碎葉想阻止卻已經(jīng)晚了,大量的溪水已經(jīng)進(jìn)了昌黎的肚子。“怕什么?”昌黎甩甩頭,透亮的水珠子四下飛濺。他又抖抖身子,迅速地爬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上,用嘴一口咬下一個紅紅亮亮的野果子。鮮甜的汁水在他的口腔里爆發(fā)出來,他眼睛一亮,忙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還含糊地說了句:“好吃!”“真是個不怕死的!被野l(fā)扯了扯嘴角,“連死亡都不怕的話,還會怕什么呢?”夜魅不置可否地晃了晃耳朵,也輕巧地走到溪邊,伸出粉色的小舌頭開始汲水。這時,前方的樹叢里忽然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什么東西?”碎葉驚覺地豎起了耳朵和尾巴。她小巧的鼻子聳了聳,嗅到空氣里有一股略顯腐朽的味道!笆且恢焕县埖奈兜!被野l(fā)小心翼翼地朝樹叢靠近,“是同類!薄疤彀,難道是幽靈嗎?”昌黎一驚,便從樹上摔了下來。他的身子在地上靈活地翻了個滾,又立在了地上!笆裁从撵`,那是我們最尊敬的祖先!”碎葉橫了昌黎一眼!澳銈兌煎e了。”夜魅說,“我聞得出來,那是一只活物!闭f話間,一個老邁的身影暴露在小貓們面前。那是一只很老很老的老貓,瘦骨嶙峋的,身上的毛都掉光了,露出不再光滑的皮。他的胡須全白了,長長的,差點垂到地上,他的眼睛還算清澈,眼底閃動著憐憫和悲痛,表情卻十分震驚。這是一只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貓,事實上他已經(jīng)活了八十年了!办F光大師!”“霧光大師,怎么是你?”小貓們吃驚不已!笆俏!膘F光的胸腔里發(fā)出了微弱的咕嚕聲,“孩子們,你們還好嗎?”“霧光大師……我們,我們不好……”霧光臉上的慈祥和憐憫深深地觸動了碎葉,一直繃緊在她腦子里的弦忽然“咔嚓”一聲斷掉了,她美麗的大眼睛里不斷地涌出大顆大顆的淚水!按髱,外面的情形怎么樣了?我們的父王——”灰發(fā)哽咽了。一時間,除卻深深睡去的冰月外,其他的四只小貓全都泣不成聲。在一路逃亡的過程中,他們始終強(qiáng)忍著心里的恐懼和不安,強(qiáng)忍著眼淚?伸F光大師的出現(xiàn)讓他們依稀之間找到了依靠,也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翱蓱z的孩子們,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霧光用帶著無限悲憫的語氣說,“外面的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趁亂才逃進(jìn)神木林的。畢竟,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只垂死的老貓,不再是以前那個擁有九條命的不死之身了……” 好久好久,小貓們的情緒才平復(fù)下來。這時,冰月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按蠼,我真的好餓……”冰月可憐巴巴地說。昌黎一甩頭:“水和野果子我都試過了,沒毒,咱們放心地吃吧!薄罢娴膯?”冰月眼睛一亮,她趕緊爬起來,先到小溪邊喝了幾口水,然后又爬到樹上,一個接一個地吃了好幾個果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這時她才看到霧光大師!把!”這只沒有毛的老貓讓冰月嚇了一跳,她身子一歪,從樹上掉落下來。可貓的天性讓她迅速伸開四肢,腳掌攤平,最后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地上!氨,這是霧光大師。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巫師!”碎葉介紹道,“他已經(jīng)活了八十歲了,是我們的老祖宗!薄巴郏耸畾q!真了不起!”冰月仰頭看著霧光大師,眼神崇拜至極。霧光大師慈愛地用鼻子碰了碰冰月的耳朵,冰月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眼前這副場景是那么美好,可是灰發(fā)卻不得不出聲打斷一老一小兩只貓兒。他問道:“霧光大師,我們該怎么逃出這神木林?”“逃?”霧光大師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胡子一抽一抽的,眼神凌厲,“神木林是禁地,有著神圣不可侵犯的尊嚴(yán)。這里面安息著貓族的祖先們,他們的靈魂就守衛(wèi)在這里,保護(hù)著神木林,也保護(hù)著貓王國的安全!薄办`魂?”昌黎夸張地哆嗦了一下,“好,好可怕!薄安瑁麄兪俏覀兊淖嫦,不許你用這種口氣談?wù)撍麄儭!彼槿~板起了臉!爱(dāng)年貓族經(jīng)過長途遷徙,終于來到了這片適合生存的樂土。第一代國王依靠自己的力量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統(tǒng)一了王國。他身死之時,用自己僅存的力量和古老的魔法創(chuàng)造了神木林,時代守護(hù)貓族王國。為了神木林的力量不被心煩邪念的貓利用,所以定下規(guī)矩,除了新晉升的武士可以在神木林思想上的成長,任何貓不得擅入此地。所以,從來沒有貓能夠走出去!膘F光大師聲音低沉,用時斷時續(xù)的呼嚕聲把幾位小貓帶入遙遠(yuǎn)的過去,“神木林的貓是都?xì)v代強(qiáng)大的武士,他們?nèi)怏w死亡以后,不愿意離開這個世界,于是進(jìn)入了神木林。他們在加入神木林的那天就發(fā)誓,嚴(yán)格遵守神木林的規(guī)定,不偏不私,公正中立,除非貓族面臨覆沒,他們絕不會出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擅自闖入的貓出手……”“他們怎么處理那些擅自闖入者?”昌藜輕蔑地說道,“殺死他們嗎?”“不!”霧光大師搖搖頭,“他們給予的,是考驗!睅孜恍∝埗汲泽@地抬起頭來,看著霧光大師:考驗?像武士晉級那樣的考驗嗎?“不。不是那樣的考驗。而是生死考驗!膘F光大師說,“神木林的考驗與眾不同。據(jù)說那是一系列生死考驗,盡管那些貓并非想置你于死地。可是要知道,他們已經(jīng)脫離了貓的身體,用靈魂幻化出戰(zhàn)斗力驚人的幻影,所以哪怕是貓王國最英勇善戰(zhàn)的武士,也無法打敗他們。所以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只貓闖入神木林后能活著逃出去!膘F光大師的話像重錘一樣,敲擊在小貓們的心間。碎葉的心一沉:“大師,那我們……豈不是死路一條了?”“大師,您的意思是,只要打敗了那守護(hù)神木林的貓族祖先,就能活下去?”昌黎問!笆堑摹!膘F光大師點點頭!安瑁惘偭藛?我們怎么可能打敗他們?”碎葉難以置信地?fù)u搖頭!斑@是你們唯一的機(jī)會了。”霧光大師的眼中有了堅定的光,“我老了,本就不該存活于世了,這條命不要也罷?赡銈儾灰粯樱銈冞那樣年輕,你們的未來本該充滿希望。莫克王國覆滅了,蘭石這個奸詐的家伙當(dāng)上了新國王。你們不能死,你們要好好活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大,然后再從蘭石手里奪回屬于你們的一切!”灰發(fā)的眼中閃過刻骨的仇恨和悲憤:“是的,總有一天我要叫蘭石血債血償!”“大哥,先成功地活下去,再提報仇的事兒吧!币棍鹊纳裆行┌档。“對!大師,你說說看,我們怎樣才能打敗靈魂們呢?”昌黎嚷嚷道。霧光大師嘆了口氣:“想要直接打敗神木林的貓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不過只要通過他們設(shè)下的重重考驗,便可以活著走出去。而且一旦你們接受了考驗,他們便會暫時停止對你們的驅(qū)趕和追殺,也就是說短時間內(nèi),你們是安全的!薄澳沁等什么,馬上接受考驗吧。”昌黎摩拳擦掌地說。碎葉哭笑不得。這個昌黎該說他什么好呢?自信過度還是沒心沒肺?這項考驗要是真那么容易通過,神木林還會是貓兒們聞之色變的禁地嗎?“昌黎,你別急。”灰發(fā)用眼神制止了昌黎的上躥下跳,“大師,您能詳細(xì)說說這考驗的內(nèi)容嗎?”“呵呵!膘F光大師虛弱地笑了,“說來慚愧!我雖然活了八十歲,但在此之前,我也沒進(jìn)過神木林。那些新晉級的武士雖然來過神木林,可是卻被限定在特殊的區(qū)域沉思,根本無法了解神木林。”霧光大師說到這里,看看碎葉。碎葉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點點頭說:“我進(jìn)來之后,就陷入迷霧之中,根本沒有看到神木林的樣子! 霧光大師說:“武士晉級之后,進(jìn)入神木林的際遇各有不同,但是神木林總不會顯露自己絲毫真面目確實貓都知道的。不過很早之前,我從同時代的巫師那里聽說過關(guān)于神木林考驗的事兒。說起這幽魂考驗啊,就不得不提及神木林的魔法地圖!薄澳Хǖ貓D?那是什么。俊北潞闷娴刎Q著耳朵,眼珠子鼓得圓圓的。“跟虛擬戰(zhàn)場一樣,那是一片神奇而危險的地域。神木林用魔法控制著那里,所有進(jìn)入魔法地圖的貓都將受到各種各樣的攻擊!膘F光大師說,“讓我仔細(xì)想想……對了,魔法地圖分為好幾個區(qū)域,想要完成幽魂考驗,就必須依次進(jìn)入魔法地圖里的每一個區(qū)域,打敗所有的區(qū)域守護(hù)者。而這些守護(hù)者不僅有武藝高強(qiáng)的武士,還有魔法高強(qiáng)的巫師!薄肮怨,魔法!”昌黎一下子蔫了,“要我打架還行,魔法嘛,我可是連皮毛都不懂啊!”“所以呀,你們通過的可能性可是微乎其微!薄拔⒑跗湮?”碎葉絕望地說,“大師,難道我們只能死在神木林里了嗎?”灰發(fā)眼中的倔強(qiáng)消失了,他低垂著腦袋,身形萎靡。而昌黎和夜魅也是一臉凝重,這一刻,所有的小莫克們都感覺到了,死亡離他們是那么近,那么近……霧光大師動動嘴,還要說什么,卻忽然間止住了。他的鼻子猛地吸了吸,眼中迸發(fā)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敏銳與警覺!按髱,怎么了?”碎葉立即注意到了霧光大師的異常!安缓!”霧光大師剛喊了一句,猛然間一股陰冷的怪風(fēng)吹來,將周圍的樹木吹得颯颯作響。幾只貓兒不由豎起耳朵,繃直了身軀。夜魅深深地吸著氣,想要在空氣里嗅出些蛛絲馬跡,卻沒有成功!霸趺戳?”冰月懵懵懂懂地問。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一道凌厲的黑影從樹叢里竄了出來。那是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他的動作飛快,小貓們還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呢,他就已經(jīng)跳躍到了冰月面前。黑影中伸出了一只瘦削尖利的爪子,一把揪住了冰月小小的身子。“啊,疼!放開我!放開我!”冰月齜牙咧嘴地掙扎起來!氨!”碎葉暗自心驚,這個黑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沒有實體,動作快得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神木林的貓?“大姐,這是什么東西?好可怕……”昌黎哆哆嗦嗦地說。“這是幽魂!”霧光大師上前一步,恭敬地俯下身子,“這位老祖宗,霧光有禮了。”黑影又是一閃,躍到了后方,旋即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霧光大師,我可受不起您的禮。算起來,您成名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只小幼崽呢!薄斑@個聲音……”霧光瞇了瞇眼,“你是黑哨子嗎?”“難得您還記得我,不像鐵爪,年齡跟您差不多,卻健忘的很,幾乎什么都不記得了!焙谟皯蛑o地笑了笑。鐵爪?那個擁有驚世戰(zhàn)爪的大英雄!灰發(fā)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鐵爪,他也在這里嗎?”“當(dāng)然,貓王國歷史上的偉人們可都在這里安息!焙谟暗恼Z氣忽然一冷,“不過你們?yōu)槭裁匆J入神木林打擾我們的安寧?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里是禁地嗎?”“我們當(dāng)然知道。”灰發(fā)大著膽子說,“可是我們被蘭石的手下追殺,不得已才逃到這里來的!薄皠e找借口!焙谏ψ佣笞×吮碌暮韲,一團(tuán)灰色的暗影如煙霧般從黑影中升騰出來,將冰月籠罩其中!斑@是‘滅跡’魔法!”霧光大師大駭,“黑哨子,你真的要殺死冰月嗎?”“當(dāng)然,‘滅跡’會直接讓她的身體消失,連靈魂也不會留下!焙谏谧佑帽涞穆曇粽f,“別擔(dān)心,你們幾個也逃不了。我會送你們到另一個世界團(tuán)聚的!”“不要!不要殺我!”冰月嚇得大哭!昂谏谧,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冰月還不到半歲,她是無辜的!”霧光急了?伤膊桓逸p舉妄動,失去了不死之身的他根本不是幽魂的對手。哪怕這個靈魂是大家都不大看得起的不學(xué)無術(shù)的黑哨子!吧藐J神木林者,死!”黑哨子毫無感情地說。“等等!”灰發(fā)忽然大吼道,“我要挑戰(zhàn)你們,我要接受神木林幽魂的考驗!”灰發(fā)的話一出,大家都驚呆了。黑影頓了一頓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知道!”灰發(fā)重重地點點頭,“只要通過考驗,我們就能活著走出去。不是嗎?你沒聽錯,請你放開冰月吧!”“哼,你倒是聰明,知道用這種辦法暫時保住性命!焙谏ψ右凰桑疑珶熿F散開,冰月也跌落到地上。她趕緊跑回了碎葉身邊,怯生生地看著黑影。黑影飄到了灰發(fā)跟前:“你就是莫克的大兒子?嗯,還有幾分膽色。如你所愿,你們暫時安全了。”話音剛落,黑影又是一閃,瞬間變消失在大家面前。“呼——”灰發(fā)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說了些什么,身子一歪,差點倒在地上!按蠼,我們真的要接受考驗嗎?”昌黎問!班!彼槿~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是我們唯一的機(jī)會了。”“唉,這是你們的命啊,躲也躲不過!膘F光大師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你們都累了吧?休息一會兒吧,考驗應(yīng)該就要來臨了……” “你說什么?你沒殺死他們?”溫暖的洞穴之中,一團(tuán)五彩的流光瘋狂舞動著,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敗家子,早知道就不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你了。沒想到你這么無能,連幾只小貓都解決不了!”“流煙,不是我能力不足,而是那個灰發(fā)太狡猾了!”黑哨子淡淡地說,“他接受了神木林的考驗,按照規(guī)則,我們應(yīng)該暫時停止對他們的追殺!薄八阅憔头胚^他們了?”流煙怒不可遏,“你這個笨蛋!”“當(dāng)然。”黑哨子的聲音里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您不是說過嗎?規(guī)則可是不能輕易打破的東西哦!”“你!你是故意放了他們的吧?”流煙被氣得七竅生煙,“好!考驗是吧?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她“哼”了一聲,一道霞光就從她身上飛了出去,這霞光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出了洞穴,飛向了遠(yuǎn)方…… 嘩嘩嘩——!狂風(fēng)肆虐,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地上的草皮幾乎都被掀翻起來!霸趺椿厥?”灰發(fā)死死地扣住了地面,他渾身的毛都被吹得豎立起來。“該死!就不能讓人睡個好覺嗎?”昌黎用尾巴卷著一棵小樹,眼睛瞇著。這股詭異的狂風(fēng)來得太突然了,讓他們措手不及。碎葉叼著冰月,身子縮成一團(tuán)擋在夜魅跟前。幾只貓之中,只有霧光大師平靜地站著,似乎一點都沒受到狂風(fēng)的影響!办F光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灰發(fā)艱難地說,“我已經(jīng)快沒力氣了,抓不住了!”“天啊,我不要被風(fēng)卷走!”昌黎驚叫道,“不要。 薄皠e怕!膘F光大師詭異地笑了,“不如放松下來,隨風(fēng)去吧!”話音未落,一陣旋風(fēng)卷過,霧光大師便飛到了空中。灰發(fā)大驚失色,剛想大喊一聲,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是一輕,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了。“砰——”他的腦袋撞上了什么東西,暈暈乎乎的,眼前直冒金星……六只貓兒全被卷入了狂風(fēng)之中,旋渦狀的狂風(fēng)不知疲倦地在山林間起舞,把他們帶向了未知的神秘地域…… 第二章 幻影移形好難受。腦袋暈乎乎的,身上好疼。幾乎沒有一處地方不疼,就像是被幾百只壯年公貓的腳掌碾壓過一般;野l(fā)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灰色映入眼簾,這顏色蒙蒙的,像是有誰把稀釋過后的灰色燃料潑在了天地之間;野l(fā)站起身,下意識地打量著周圍的情形:滿目的灰,滿目的虛無。這是哪兒?是神木林嗎?那些山水樹木呢?它們?nèi)チ四睦?腳下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灰發(fā)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正踩在光滑冰冷的白色巖石地面上。這地面很平,像毫無漣漪的湖面。不遠(yuǎn)處,霧光大師和兄弟姐妹們一動不動地躺著!办F光大師,碎葉,昌黎,夜魅,冰月,你們醒一醒!”灰發(fā)沖過去大喊,“醒醒。 彼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無邊無際的灰色天地也讓她驚詫不已。緊接著霧光大師、夜魅和冰月三個也醒了過來。大家都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們似乎被大片大片的灰色包圍了!“別吵,我還想睡一會兒……”昌黎翻了個身,不想醒來。夜魅氣急,伸出爪子不輕不重地?fù)狭藫喜璧亩!巴!痛!”昌黎總算睜開了眼睛,他翻了個身,驚恐地說,“哇,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都沒有?咦,地面好奇怪,是什么做的?”“霧光大師,這是哪里?”碎葉只能求助于見多識廣的霧光大師!叭绻覜]猜錯的話,這里便是魔法地圖的入口!膘F光說,“剛才那陣狂風(fēng)應(yīng)該是魔法,它把我們帶到了這里,F(xiàn)在,神木林考驗開始了。”“入口?”昌黎轉(zhuǎn)了個圈,東瞧瞧西看看,“可這里哪有什么入口啊?真是個奇怪的地方!薄笆茄!”冰月伸出爪子,探向了虛空;疑珶o處不在,它們像無形的煙霧一般,看得見卻摸不著,爪子觸上去一點感覺也沒有!霸蹅円灰奶幙纯?”昌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這里也不是什么都沒有,不是還有這地面嗎?”霧光大師點點頭:“也好!闭f完,他帶頭走在了前面,小貓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沒有參照物,找不到方向,貓兒們只能盲目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蛇沒走幾步路,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爆炸般的轟鳴聲,刺耳的聲音迅速擴(kuò)散而來,小貓們身上的毛都被吹得翻卷起來。“天!”昌黎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聲音來源的方向。那里的灰色正快速消散著,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虛無的白。在這白色背景下,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小山包赫然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線里。不,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山包,它是一個小小的圓錐形山體,表面看上去十分光滑平整,一絲凹凸不平和褶皺也沒有。更奇妙的是,這圓錐體是倒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它的尖端向下,而圓形的底面在最上方。這倒立的圓錐體山體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的土黃色,在山體周圍,一圈圈小小的五色光環(huán)正散發(fā)出五彩的耀眼光芒!澳鞘鞘裁?”冰月瞪大了眼睛,“可以吃嗎?”其他貓兒都疑惑地打量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山體,誰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它又為什么會在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靶♂套觽!”猛然間,一個獰笑著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你們不是要接受考驗嗎?這山體是通往魔法地圖的唯一入口,先跳上去再說吧!”這是母貓的聲音,可一點也不溫柔可親,反而還帶著幾分兇狠和冰冷。冰月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眼皮耷拉著。而霧光和其他幾只小貓則是神色一凜!霸瓉磉@就是入口!”昌黎朝山體的方向跑去,“還等什么,快去呀!”灰發(fā)和夜魅也跟了上去,碎葉帶著冰月緊隨其后,而年邁的霧光則顫顫巍巍地走在最后,還不時發(fā)出幾聲哀鳴:“唉唉,孩子們,走慢一點啊!我這把老骨頭跟不上了……” 沒多久大家便來到了懸浮山體的下方,路到這里也走到了盡頭,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斷崖,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揮動巨斧把路給剁斷了。那山體就在空中懸浮著,離地面足有十米高,從他們所在的位置要極力仰著頭,才能勉強(qiáng)看到山體那尖尖的下端!斑@么高,我們該怎么上去。俊辈枳プザ,“有沒有什么工具可以借用的?比如兩腿動物創(chuàng)造的梯子啊什么的,或者是樹枝啊什么的……”“你看這周圍空蕩蕩的,哪里有什么工具!币棍葲]好氣地說!鞍パ剑瑸槭裁次也皇且恢圾B兒呢?我要是一只鳥兒,只需要揮揮翅膀,就能飛上去了。”昌黎沮喪地說。“噗——”灰發(fā)忍俊不禁,“你要是只鳥兒,早就被我和大姐捕獲了!彼槿~長長地嘆了口氣:看這山體的高度,如果只靠自身的能力跳上去,大概只有她跟灰發(fā)可以勉強(qiáng)試試,或許還有一躍而上的機(jī)會。霧光大師年邁體弱,而其他幾只小貓的身體還沒完全長開,拋開技巧不提,單跳躍的力度這一項,他們便達(dá)不到要求。但錐形山下方就是萬丈深淵,如果沒有控制好力量墜了下去,那只有死路一條。碎葉出聲道:“大家都想想辦法吧……唉,要是我們連魔法地圖的入口都進(jìn)不去,那些貓族幽魂還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們呢!”“哼,他們根本就是故意為難我們!”灰發(fā)憤怒地?fù)]了揮爪子,“按照我們的實力,根本上不去嘛!”“對了,霧光大師,你不是大巫師嗎?或許,你可以用魔法送我們上去!辈璧难壑腥计鹆讼M。魔法!對啊,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一時間,小莫克們都用殷切期待的眼神看著霧光。霧光抖了抖年邁的身軀,渾濁的老眼里滿是愧疚,嘴里發(fā)出一聲干澀的咕嚕聲:“王子公主們,說來慚愧!我把九條命的不死之身傳承給奇跡那小子之后,我滿身的魔法力量便去了七七八八,只留下零星半點勉強(qiáng)可以自保的魔法。但這是在不足以把大家送上山頂啊!”霧光大師的話無異于當(dāng)頭一棒,昌黎心中才升起的一點點希望頓時如被利爪戳破的肥皂泡泡一般破滅了。他垂下眼瞼,撇撇嘴,小聲地嘟囔道:“這下可好,希望全都沒了……”一時間,所有貓的臉上都顯出了灰色的絕望和深重的焦慮:怎么辦,他們究竟該怎么辦?通過魔法地圖的考驗是大家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現(xiàn)在,他們竟然連魔法地圖的入口都無法進(jìn)入;野l(fā)深黃色的眼珠子里全是沮喪:他們雖然是尊貴的王子和公主,可是面前眼前的困境,他們卻毫無辦法。不對,莫克王國已經(jīng)覆滅了,他們算哪門子的王子公主……“要不這樣吧!币棍群鋈徽,“大姐大哥,你們上去吧。”“你說什么?”碎葉大吃一驚。灰發(fā)也疑惑地看著夜魅,不明白她腦袋里在想什么!澳銈儕^力一跳倒可能上去,所以你們先上去,進(jìn)入魔法地圖!”夜魅的口氣里全是決絕和孤注一擲;野l(fā)不敢置信地看著夜魅,他知道夜魅冰冷的個性?墒亲屗退槿~獨自進(jìn)入魔法地圖,這不是讓他和碎葉舍棄大家嗎?“夜魅,你瘋了嗎?”碎葉問。夜魅沒出聲,而其他幾只小貓也悶聲不吭!翱瓤取瓌偮牭揭棍冗@個提議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不過仔細(xì)想想,這似乎是我們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了!”霧光大師出聲打破了沉默,他用滿含期待的眼眸看著碎葉,“事已至此,我們當(dāng)中必須得有人進(jìn)入魔法地圖,并面對接下來的挑戰(zhàn)?梢哉f,你和灰發(fā)可是我們大家的希望,你懂嗎?”“我懂,可是我不可以那么自私!”碎葉哭道,“我不可以獨自活下去,我不要!”“大師,我也不愿丟下冰月他們。”灰發(fā)的聲音里有點哽咽!巴,我不要死,我怕怕!”懵懂的冰月也開始大哭起來,“大姐大哥,不要丟下冰月!你說過的,你會永遠(yuǎn)和冰月待在一起的!”冰月的哭鬧讓現(xiàn)場本就膠著的氣氛更顯躁動,夜魅揚揚耳朵,莫名的怒氣蹭蹭蹭地往上冒!氨虏豢!”碎葉趕緊溫柔地舔了舔冰月的小臉,“大姐不會走的。大姐會永遠(yuǎn)跟小冰月待在一起!薄罢娴膯幔俊北轮棺】奁,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碎葉。“嗯!彼槿~重重地點點頭。夜魅的眼里閃著莫名的怒氣,臉色冰冷,喉嚨動了動。她終于忍不住大聲喊道:“大姐,你就慣著冰月吧!就是你一直慣著她,她才會一直這么不懂事,一遇到事情,便只知道哭!”此話一出,其他幾只小貓都懵了:咦,大家不是在討論讓碎葉和灰發(fā)前去參加考驗嗎?怎么夜魅會忽然扯到這上面來?也許是因為夜魅的臉色太過冷漠,也許是因為她的語氣太過嚴(yán)厲,冰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再次崩潰:“哇哇哇……二姐好兇!好可怕……大姐,我怕!二姐不喜歡我!她好兇……平時她就不喜歡我,都不跟我玩……”冰月這一哭,碎葉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她責(zé)備地看了一下夜魅,語氣也變得嚴(yán)厲起來:“夜魅,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話?冰月才多大,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幼崽,從出生那天開始,她便失去了母后的庇護(hù),現(xiàn)在更是連父王也……我不慣著她愛護(hù)她,誰還會對她好呢?夜魅,我知道你一向冷漠,可你不該是這么蠻不講理的呀!”“我蠻不講理?”夜魅深邃的眼眸濕潤了。昌黎看呆了:乖乖,夜魅這個冷血的家伙,竟然會流淚?“好了!好了!別吵了。”見情勢不妙,霧光大師趕緊站出來當(dāng)和事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算了吧!薄昂撸 币棍壤浜咭宦,賭氣地轉(zhuǎn)過身子,拿屁股對著碎葉,一副再也不理你的模樣。碎葉半是好笑半是好氣地嘆了口氣,又看了看滿臉淚痕的冰月,開始伸出伸頭舔她的小臉。碎葉的溫柔撫慰讓大哭的冰月漸漸安靜了下來。這么大哭了兩場,她著實有些累了,趴在地上,一會兒就睡著了!昂昧,現(xiàn)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灰發(fā)用前爪碰了碰夜魅,“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夜魅硬邦邦地轉(zhuǎn)過身子,低著腦袋,竟是不看大姐碎葉一眼,嘴里嚷道:“就按照我說的辦!”“不,我不會同意的!”碎葉也硬邦邦地回道:“要死大家就一起死!”“碎葉,這一次我不得不同意夜魅的說法!被野l(fā)出聲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jī)會。哪怕有所犧牲,我們也要死死抓住這唯一的機(jī)會!” “大哥,夜魅,你們是不是太妄自菲薄了?”昌黎撓撓耳朵,道,“再想想吧,或許還有其他的法子。我可不想死!”“別的法子?”“投票吧!”夜魅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唇舌,“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野l(fā)率先投了贊成票,同意由他和碎葉結(jié)伴挑戰(zhàn)魔法地圖,但碎葉和昌黎幾乎異口同聲地投了反對票!岸榷 辈鑼⒁暰投到了霧光大師身上,“大師,就看你的了!”霧光大師為難地皺了皺臉頰:這幫小貓,竟然把這么個難題推到了他身上。他老了,決斷力也大不如前……真的要舍棄其他小莫克,讓碎葉和灰發(fā)挑大梁嗎?在五只小貓中,他們兩只確實是最優(yōu)秀的,可碎葉牽掛著弟弟妹妹,根本無心戀戰(zhàn),這怎么可能通過考驗?可是除了他們,沒有誰能進(jìn)入魔法地圖的入口啊,更別提之后的各項挑戰(zhàn)了……哎,這可真是糾結(jié)。§F光大師下意識地伸出爪子,想抓抓身上的毛發(fā),可是爪子才觸碰到脖子,他便苦笑道:“瞧瞧我這老糊涂,我已經(jīng)沒有毛發(fā)了啊!”“噗……”此情此景之下,唯一還笑得出來的便是沒心沒肺的昌黎了,“笑死我了,大師,您的毛早就掉光了吧,為什么您到現(xiàn)在還不習(xí)慣呢?”“昌黎,別沒大沒小的!彼槿~輕聲呵斥道,“你難道忘了圣石秋祭上發(fā)生的事兒了嗎?在把九條命的不死之身傳承給奇跡大師之前,霧光大師可是一只精神抖擻全身的皮毛油光發(fā)亮的壯年大貓!”“對耶,我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昌黎有些懊悔,“霧光大師,對不起啊……不過,您也真夠大方的,不死之身可是所有巫師夢寐以求的,您怎么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拱手相讓了?”“呵呵,小昌黎,你的腦子轉(zhuǎn)得挺快!膘F光大師緩緩地動著嘴唇,“不過這么久了,這可是第一次有貓問我這個問題。” 他看了看昌藜,眼神迷離地注視遠(yuǎn)方,“在普通的貓兒們看來,長命百歲,不死之身,這可是讓人羨慕和嫉妒的神力吧?墒,若是你真的在這世間活了八十年,以后甚至還要活上更長的時間,你就會明白,那是怎樣一種荒蕪和孤寂——跟我同時代的那些貓們早已深埋黃土,他們中的小部分更是長眠于這神木林,成了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八十年了,這么長的時間里,我也會遇到知心的朋友,我們相處的時光十分快樂,可是又那么短暫。我一次次看著他們不可避免地離開我,我一次次地傷心落淚……直到后來,我對生離死別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呵呵,可別怪我冷血無情,換做是你們,你們也會這么做的。讓自己變得冷血起來,才能勇敢地面對一年又一年寂寞的時光。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合適的巫師,我會把我所擁有的一切傳承給他。那是我的使命,我的責(zé)任,我就是靠著這個信念支撐到現(xiàn)在的。不然我早就在那漫長的光陰中發(fā)瘋了!完成這個使命后,我就可以安心離去了——我早就等不及要跟那些老朋友在地下相聚了!”“大師……”霧光大師語氣里的滄桑和無奈讓小貓們心酸不已。“等了這么久,我終于等來了奇跡。他能力超群,勇敢而正直,為了拯救莫克王國,他虛心地向我請教。對我來說,他是再合適不過的繼承者了。恰逢第四次紅月來臨,莫克王國危在旦夕,所以我選擇在那個危機(jī)四伏的時刻將不死之身傳給他,希望他可以力挽狂瀾,摧毀蘭石和煙溪族的陰謀……可惜,最后卻是功虧一簣……”霧光大師用蒼茫的聲音說,“后來,我看到你們逃進(jìn)了神木林,這無異于是往死路上撞。《疫@把老骨頭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所以我也趁亂進(jìn)了這神木林,想要找到你們,祝你們一臂之力——要知道,我雖然年邁老弱,渾身的巫術(shù)也去了十之八九,可是在漫長的歲月中,我也算累積了不少旁人難以企及的經(jīng)驗和學(xué)識,希望這些無形的東西可以幫到你們吧。”“我們再好好想想,也許真的有別的法子吧!被野l(fā)說!艾F(xiàn)在這種情形,多年前我似乎也遇到過,讓我好好想想。”霧光抬頭望著蒼茫的迷霧,目光深遂了起來,仿佛陷入了遙遠(yuǎn)的回憶之中,“那個時候第一次紅月降臨,整個貓族被迫離鄉(xiāng)背井,去尋找新的聚集地。其中一支貓族在途中遭遇了足有七米寬的山澗,下面黑乎乎的,貓摔下去定會粉身碎骨?墒侨糁粦{借自身的力量,能越過山澗的貓兒屈指可數(shù)!薄鞍?那怎么辦啊?”昌黎驚呼道,“難道只能跟我們一樣,讓有能力的貓兒們越過山澗,其他的貓兒則……”霧光大師極力地回憶著,忽然他渾濁的眼珠子變得明澈起來,聲調(diào)也猛然拔高:“對了,我想起來了。有辦法了!有辦法了!”碎葉等幾只小貓的臉上有了驚喜的光。“什么法子?”“霧光大師,真的有辦法嗎?”“大師,您快說!”“可是,這法子……”霧光大師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里有了幾分悲涼,“這個法子是以犧牲整支族群近乎一半的貓兒為代價的——空中接力——年邁體弱的貓兒先縱身躍上山澗,與此同時,年輕的貓兒也做好起跳準(zhǔn)備,當(dāng)老貓的身子停留在半空的時候,年輕的貓兒跟著起跳,踏在老貓的身上,把老貓的身子當(dāng)做跳板再一次跳躍。這樣經(jīng)過兩次跳躍之后,年幼貓和壯年貓便能平安地越過山澗?墒浅洚(dāng)跳板的老貓便會直直地墜到到山澗里,粉身碎骨。盡管這法子太過悲壯,可不這么做的話,整個族群都會覆滅。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很多年輕的貓兒都是哭著跳上老貓的脊背。那些老貓啊,明明一個個毛都掉了,牙齒也稀稀拉拉,老態(tài)龍鐘的,面對死亡卻毫無懼色……”霧光大師的一番話讓四只小貓明白過來:空中接力!這是讓他們也來一次空中接力。〉拇_,除了碎葉之外,其他的幾只貓根本無法一次跳躍到懸浮山的頂面?墒侨羰且恢回垉合刃衅鹛硪恢回垉弘S之上跳。等雙方達(dá)到一個至高點時,后跳的那只貓兒以第一只貓兒為跳板,再一次上跳,這樣不就能到達(dá)懸浮山頂面嗎?而且第一只貓兒就算下落,也只是掉到先前的地面上,并不會跌落萬丈深淵,身首異處。這何嘗不是一個完美的法子呢!“太好了,就讓我來當(dāng)跳板吧!”碎葉驚喜地笑道,“等我把你們都送上去了,我再自己跳上去,這樣不就行了嗎?”“嘎嘎,霧光大師,還是您足智多謀!”昌黎狗腿地拍著馬屁,“真不愧是貓族的最頂級的大巫師!”一向冷冰冰的夜魅臉上也露出了暖暖的笑,她不住地點著頭!暗鹊!”不同于其他貓兒們的興高采烈,灰發(fā)的語氣有些沉,“這空中接力,我們幾個自然沒問題?伸F光大師體弱,冰月又那么幼小,即使有碎葉這個踏板,他們怕也不能到達(dá)那入口處吧!彼槿~、昌黎和夜魅三個一下子傻了眼:糟糕,一時高興,竟忘了這一點。霧光大師卻毫不意外地點點頭:“灰發(fā)說得沒錯。不過我提出空中接力這個法子時,便已經(jīng)考慮到這一點了。我老了,不中用了,能夠把你們送到魔法地圖的入口處,我就安心了。所以你們不用為此感到慚愧,更不用為我擔(dān)心。只是冰月……要不這樣吧,你們幾個進(jìn)入魔法地圖迎接接下來的挑戰(zhàn),我?guī)е率卦谶@個地方。我們一個老一個少,就算跟著你們?nèi)チ耍仓皇抢圪。還不如安安靜靜地待在這里,等候你們的好消息!”“不!大師,您怎么會是我們的累贅?”碎葉猛地?fù)u搖頭,“我不愿意。要是把您和冰月單獨留在這里,那些靈魂找上門來,你們可怎么辦?”“就是。霧光大師,難道您忘了嗎?之前那個黑影差一點就要了冰月的命!”一想起那些鬼魅的影子來,昌黎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不會。既然咱們已經(jīng)接受挑戰(zhàn),按照約定,他們不會在挑戰(zhàn)結(jié)束前對我們不利!膘F光大師的語氣強(qiáng)硬,可眼睛卻閃爍著,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靈魂們的心思詭譎難測,誰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會是什么呢?“這是最好的法子了!膘F光大師說,“你們放心,我還保留著一些魔法,足夠我自保和守護(hù)小冰月了。”灰發(fā)為難地皺著臉,而碎葉則緊緊地咬著牙。霧光大師說得沒錯,這是他們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了。可是冰月,她還那么小,她怎么忍心拋下她……“我……我覺得可以跳上去的。”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碎葉心里動了一下,是冰月。她用下巴蹭著冰月的小腦袋,愛憐地說:“冰月,你不害怕嗎?”“我……我怕。但我不想害大家擔(dān)心。”冰月仰著小腦袋說,“我想,如果我能成功地跳上去,大姐你就不會為難了吧。”“嗯,嗯!彼槿~點點頭,眼中一片晶瑩,“冰月,越來越懂事了!薄昂摺!币棍绕财沧。 于是,最小的冰月要打頭陣。在起跳前,碎葉真是千叮嚀萬囑咐,她不厭其煩地示范著跳躍的動作,說道:“盡可能地遠(yuǎn)離斷崖方向。對,最好站在這里……不要搶先跳。你看我騰空了你再跳,身子不要往下壓,保持著斜向上的姿勢……”“準(zhǔn)備好了嗎?”碎葉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冰月。冰月點了點頭。碎葉用力一躍,一個矯健的身影拔地而起。她在空中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冰月:“快跳啊——”然而,冰月愣愣地待在地面上,根本沒有跳!氨康!币棍鹊闪吮乱谎。“我……”冰月的嘴巴動了動,眼睛里再次蓄滿淚水!安灰,我們再來一次!彼槿~又用下巴蹭了下冰月的小腦袋!拔铱丛僭嚩嗌俅我彩且粯拥,這個膽小鬼怎么敢跳?”夜魅毫不留情地道。“夜魅,你少說兩句!彼槿~有點不滿地說,“與其在那里說風(fēng)涼話,還不如想想辦法!薄昂,能有什么辦法。你這么慣著她,干脆背著她上去得了。”“哦,對啊!彼槿~的眼睛一亮,“我可以背著冰月跳上去啊!薄皠e開玩笑了。”灰發(fā)搖搖頭,“你自己跳上去還勉強(qiáng),再加個冰月怎么可能?”“大姐,如果真要用這種方法的話,那就背著冰月再進(jìn)行空中接力吧!辈璧哪X子轉(zhuǎn)得很快!皩Π,可以試試!彼槿~的眼睛閃動著希望。“不是我潑冷水,背著冰月根本跳不起來。即使是空中接力,最多也只能送到懸浮山的高度,最后還得冰月自己跳過去!币棍容p蔑地看了冰月一眼,“大姐,你覺得她敢跳嗎?”碎葉眼中的希望減弱了不少,夜魅說的沒錯,她低頭看著冰月:“你敢跳嗎?”“敢。”冰月回答道,不過聲音卻微不可聞!斑@樣吧,我背著冰月跳!被野l(fā)接過話頭說,“碎葉,你先跳,然后我前著冰月再跳,踏在你身上借力再起跳,就能跳得更高一些,這樣冰月或許就不會害怕了。”“好吧!彼槿~遲疑了一下,說道!澳情_始吧!薄氨,你準(zhǔn)備好了嗎?”碎葉不放心地問!拔摇覝(zhǔn)備好了!北峦野l(fā)的身上爬著,但可能是肌肉緊張,爬了兩次都滑了下來,第三次才爬了上去。她好像生怕自己摔下來,緊緊地抓著大哥的背。“喂,我說冰月,你這樣子怎么能起跳?你得把后腿蜷起來!被野l(fā)扭頭沖背上的冰月喊。冰月連忙不情愿地蜷曲著后腿——這樣她與哥哥就不再“親密無間”了,也讓她不再有安全感了!拔矣X得冰月還是得抱緊你,要不然她摔下來怎么辦?”碎葉打量著灰發(fā),不放心地說。碎葉剛一發(fā)話,冰月如同得到了圣旨,連忙把后腿滑在了灰發(fā)的身體兩側(cè),整個身體緊緊地貼在灰發(fā)的背上!昂撸氵@是要跟大哥同歸于盡嗎?”夜魅沒好氣地說。“烏鴉嘴!”碎葉瞪了夜魅一眼。冰月又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依然貼近著灰發(fā),但自己也能發(fā)力了。看冰月準(zhǔn)備好了,碎葉看了灰發(fā)一眼:“開始吧!”“開始!”碎葉一聲大吼,猛地跳了起來,一道藍(lán)灰色的身影拔地而起。灰發(fā)也沒有遲疑,當(dāng)碎葉起跳后,他前沖兩步,也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淺灰的身影。兩只貓在空中完成了完美的對接,灰發(fā)準(zhǔn)確地落在了碎葉的背上,他用力地朝下一踢,碎葉的身體如同炮彈般朝地上砸下來,而灰發(fā)繼續(xù)上升,一直超過了懸浮山頂,他這才看到,懸浮山頂上竟然是一片光禿禿的平地!翱焯!”灰發(fā)大吼道,然而,背上的小冰月把他抱著更緊了,根本不愿松爪;野l(fā)似乎被冰月的爪子抓疼了,他大吼一聲,身體猛地一甩,竟然把冰月甩開了。天吶,灰發(fā)這是在干什么,他想殺掉冰月嗎?地面上的貓齊齊地驚叫起來——下面可是萬丈深淵啊。大家都沒想到的一幕出現(xiàn)了:灰發(fā)扭動著身子,把后腿對上了冰月,他猛地一踢,冰月“嗖”地朝懸浮山飛去。啪——!冰月摔在了山頂,因為沖力過大,她連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在大家驚愕的目光中,灰發(fā)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肮!币棍刃ζ饋恚拔疫@才明白大哥為什么自告奮勇地背冰月,原來早就打定了這個主意!薄笆菃?”碎葉呆呆地望著灰發(fā),“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萬一冰月摔下去呢?”“我只知道冰月不跳的,如果由你背著,我們永遠(yuǎn)也過不去!”灰發(fā)淡淡地說。碎葉一怔,欲言又止!安还茉趺凑f,冰月都跳上去了,那我們繼續(xù)吧。”昌黎出來緩和一下氣氛!昂冒。”碎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冰月上去后,大家的“登頂”行動就順利多了,用這種空中接力的方法,一只只貓都成功地“飛”到了懸浮山上。最后,連霧光大師也登上了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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