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愛默生家的惡客


作者:木心     整理日期:2015-01-19 17:16:47

本書為木心先生的散文作品集,共分三輯,第一輯的內(nèi)容有:《圓光》、《草色》、《你還在這里》、《煙蒂》、《末班車的乘客》、《7克》、《街頭三女人》、《馬拉格計劃》。第二輯的內(nèi)容有:《大西洋賭城之夜》、《恒河?蓮花?姐妹》、《愛默生家的惡客》。第三輯的內(nèi)容有:《韋思明》、《大宋母儀》。附錄《誅梟記》。
  《7克》談生命與智慧的平衡,玄妙而透僻;《大西洋賭城之夜》從賭博談到生命與宇宙意志;《恒河?蓮花?姊妹》則借西方人的眼光來反觀東方,憑數(shù)據(jù)加以推理想象,將自己所獲的快感傳與讀者;《愛默森家的惡客》則幾乎是文學(xué)作品中第一篇專寫沮喪的文章;《你還在這里》、《煙蒂〉、《末班車的乘客》,則是木心關(guān)心那些平凡的普通人,枝微末節(jié)的小事,都是他筆下活生生的感情;《韋思明》、《大宋母儀》對中國明代凌蒙初的《三言二拍》中的小說進行重新解讀,具有中國古體小說的鮮明性格,又帶著木心獨有的犀利和睿智。
  作者簡介:
  木心(1927—2011),原籍浙江,上海美術(shù)?茖W(xué)校畢業(yè)。在“文革”囚禁期間,用白紙畫了鋼琴的琴鍵,無聲彈奏莫扎特與巴赫。陳丹青說,“他摯愛文學(xué)到了罪孽的地步,一如他罪孽般與世隔絕”。著有《哥倫比亞的倒影》、《素履之往》、《即興判斷》、《瓊美卡隨想錄》、《溫莎墓園日記》、《我紛紛的情欲》、《西班牙三棵樹》、《魚麗之宴》、《巴瓏》、《偽所羅門書》、《詩經(jīng)演》、《愛默生家的惡客》、《云雀叫了一整天》、《文學(xué)回憶錄》等書。
  木心說:“貝(聿銘)先生一生的各個階段,都是對的;我一生的各個階段,全是錯的!边@不是反諷,而是實話,因為實話,尤甚于反諷——五十年代末,他躲在家偷學(xué)意識流寫作;六十年代“文革”前夕,他與人徹夜談?wù)撊~慈、艾略特、斯賓格勒、普魯斯特、阿赫瑪托娃;七十年代他被單獨囚禁時,偷偷書寫文學(xué)手稿,令人驚怵不已;八十年代末,他年逾花甲,生存焦慮遠甚于流落異國的壯年人,可他講了五年文學(xué)課……這本書,布滿木心始終不渝的名姓,而他如數(shù)家珍的文學(xué)圣家族,完全不知道怎樣持久地影響了這個人。木心說,“我講世界文學(xué)史,其實是我的文學(xué)的回憶”。目錄:
  【一輯】
  圓光
  草色
  你還在這里
  煙蒂
  末班車的乘客
  7克
  街頭三女人
  馬拉格計劃
  【二輯】
  大西洋賭城之夜
  恒河·蓮花·姐妹
  愛默生家的惡客
  【三輯】
  韋思明【一輯】
  圓光
  草色
  你還在這里
  煙蒂
  末班車的乘客
  7克
  街頭三女人
  馬拉格計劃
  【二輯】
  大西洋賭城之夜
  恒河·蓮花·姐妹
  愛默生家的惡客
  【三輯】
  韋思明
  大宋母儀
  【附錄】
  誅梟記《愛默生家的惡客》
  由于讀書太少,至今尚未見過有人專寫“沮喪”的文章。
  李清照寫了一些,近乎凄涼。她的文字技巧太精致,即使連用仄聲,還是敲金嘎玉,反而表現(xiàn)不了沉沉奄奄的心態(tài)氣氛。宋詞是種美文學(xué),類似意大利的美聲唱法。
  安得列?紀德寫過一些,那是慵困頹唐,有心靈的生命在蛻變,做蛹期,年輕詩人必經(jīng)之路上的一站。沒寫長也沒寫深,諒來紀德不存心去寫“沮喪”,用了“沮喪”這個詞,主意卻在別處。
  西班牙作家中有幾個已經(jīng)是很憂悒。英國作家中有幾個可說是多冥想的。阿左林?司密斯慣于傷感,細嚼寂寞,還不致沮喪。和馬拉美一樣純情。是暮色,不是夜色。
  大概因為人在沮喪中時,拿不起筆,凝不攏神,百無聊賴,都嫌煩,嫌多余——可見文學(xué)作品都是成于“沮喪”還未來到時,或者“沮喪”業(yè)已過去時。
  其他如音樂、繪畫……都沒有表現(xiàn)過“沮喪”。試想一個舞蹈家,要舞“沮喪”,呆滯、萎,不欲一舉手一投足,舞蹈家兀自在臺角的暗影里。這怎能形成藝術(shù)。舞蹈的極限藝術(shù)也不是。
  沮喪者不閱讀,不言語,不奏樂。“我本來有了聽覺,現(xiàn)在卻只有耳朵。以前我有了視力,而今卻只有眼睛。”——那么,藝術(shù)都是“興奮”,不同程度的興奮,甚至該說是某一層次的激動,全是精力的戲劇性。所謂恬漠、蕭閑、渾然忘機、乘化歸盡,仍是各有其內(nèi)在的興奮激動,不像評論家好事家所樂道的那么超脫、無為、心如古井、形似槁木。埃及、中國、希臘的古石像,看來安謐和平,那時,每尊都是叮叮當當碎屑紛飛,一斧一?地造作出來的。所有的藝術(shù),表現(xiàn)了人的“有”。表現(xiàn)人的“無”的藝術(shù)是不可知的。
  我不能一一征詢于世人,然而知道大多數(shù)人是可能有過悲哀、愁悶、疲乏、神志渙散這些欲說還休的經(jīng)驗。那是情感、情緒、生理、病理的事。沮喪非是病理生理情緒情感的事。
  面前有一百男女,同時愿意回答我的提問,我便問:
  “誰曾沮喪過?”
  如果一百個回答都是:
  “我曾沮喪過!
  有的更說:
  “我不只沮喪過一次!
  更有的說:
  “我正在沮喪中。”
  我能什么呢,我能逐一問清,逐一解釋,最后那一百男女都會表示:
  “真是的,我盡力的不是沮喪,其實我并沒有沮喪過!
  如果那一百個都是誠實的人。
  在賓夕法尼亞州,有一個癱瘓臥床五十多年的女基督徒。她說:我有時不知不覺趨向沮喪。她說,有一次魔鬼在拍賣市場羅列它用過的工具,其中有一件形狀古怪,上貼“非賣品”標識,引得顧客圍觀,有人忍不住動問了,魔鬼答道:其它的工具我可以割愛,唯獨這件不行,它叫“沮喪”,若不借著它,我就無法在人們的靈魂中為所欲為了。
  那女基督徒已九十多歲,她說她戰(zhàn)勝了魔鬼。她是暗室中的王后,基督是主,是王,是新浪,將來迎娶她——一位待嫁的新娘自然是不沮喪的。夫家門第是那樣的有名望,夫婿的人品又是那樣的完美。
  莎士比亞筆下的眾生,只有一個丹麥王子是沮喪者,那是在幕后,在臺后。幕前、臺前,戲劇要進行,王子忙得很,動作、說白、表情——一個沮喪者是做不到的。
  沮喪的名優(yōu),拒演“漢姆萊特”。
  莎士比亞筆下的沮喪者是在劇本之外,戲臺之外。
  曹雪芹的筆觸也不漏掉“沮喪”,在怡紅公子的額上點了一點,然而旋即離題——按湯顯祖、曹雪芹他們的觀點觀念:情心即佛心,道的極致至多成圣,情的極致倒能成佛。下凡歷劫這種自圓之說,無限地美麗,只有東方藝術(shù)家才想得周全。所以賈寶玉沮喪了半個夜晚,寫了幾句偈,翌日又若無其事地找姐姐妹妹去了——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曹侯還能試遣愚衷,意思是百無聊賴之中,筆是拿得起的,神是凝得攏的。曹雪芹和莎士比亞兩大天才的晚年,都因失去了最眷愛的人而灰了自己的心。
  我所說的“沮喪”也不是莎士比亞和曹雪芹的晚年的“灰了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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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說明
愛默生家的惡客的作者是木心,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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