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曾說:“雜文是感應的神經(jīng),是攻守的手足,是匕首和投槍!倍×釀t在《我們需要雜文》一文中呼吁:“我們的這個時代還需要雜文,我們不要放棄這一武器!彪s文是文學殿堂中一種比較特殊的文體,它的形式靈活,可以抒情、可以敘事、可以議論,具有應用性強的鮮明特點。一個人在其一生中,閱讀一些思想性強、藝術性佳的雜文,不僅可以汲取其中的思想精華,增加知識儲備,提高思辨能力,獲得藝術熏陶,使自己的人生更加豐富和完美,而且還可以掌握和使用這一文體,使之成為自己生活和工作中的好助手。鑒此,我們從浩如煙海的雜文作品中精選出百余篇成就最高、影響最大、流傳最廣的經(jīng)典之作,歷史與現(xiàn)實的觀照,文學與生活的沖突,社會與文化的動蕩,均在這些嬉笑怒罵而又才情橫溢的文字間有所展現(xiàn),通過它們讀者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獲得最佳的閱讀效果。同時,在體例編排上,通過“入選理由”、“ 作者簡介: ”、“作品賞析”等欄目多角度解析名作,引導讀者準確、透徹地把握作品的思想內(nèi)涵。本書不僅為你提供了一個可供參考、學習、研究雜文的理想范本,還可以讓你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激發(fā)理性思考,進而提升文學素養(yǎng)、寫作水平、審美水準和人生品位,為自己的人生開辟一片廣闊的天地。目錄: 第一篇反思歷史 求官六字真言/李宗吾 紀念劉和珍君/魯迅 論雷峰塔的倒掉/魯迅 “作揖主義”/劉半農(nóng) 中國人的國民性/林語堂 迂緩與麻木/鄭振鐸 多余的話(節(jié)選)/瞿秋白 考而不死是為神/老舍 一個雞蛋的家當/鄧拓 人語與鬼話/秦似 新世紀舊希望/何滿子 論焦大/黃裳 人才/柏楊 走出夢話——太平雜說/潘旭瀾第一篇反思歷史 求官六字真言/李宗吾 紀念劉和珍君/魯迅 論雷峰塔的倒掉/魯迅 “作揖主義”/劉半農(nóng) 中國人的國民性/林語堂 迂緩與麻木/鄭振鐸 多余的話(節(jié)選)/瞿秋白 考而不死是為神/老舍 一個雞蛋的家當/鄧拓 人語與鬼話/秦似 新世紀舊希望/何滿子 論焦大/黃裳 人才/柏楊 走出夢話——太平雜說/潘旭瀾 覓渡,覓渡,渡何處?/梁衡 救世情結(jié)與白日夢/王小波 共和國不能忘記/吳非 第二篇針砭時世 偶像破壞論/陳獨秀 燈下漫筆/魯迅 為了忘卻的記念/魯迅 差不多先生傳/胡適 中國的人命/陶行知 “老爺”說的準沒錯/葉圣陶 臥著拿薪水/鄒韜奮 吃瓜子/豐子愷 簡論市儈主義/馮雪峰 韓康的藥店/聶紺弩 官/臧克家 論說謊政治/吳晗 “相府門前七品官”/吳祖光 孩子/梁實秋 換一個燈泡需要幾個人/葉風 處級和尚/舒展 誣告有益論——謹以此文獻給親愛的誣告者/王蒙 “公偷”/蔣子龍 富人區(qū)/馮驥才 中國人,你為什么不生氣/龍應臺 錢的極點/畢淑敏 無根的義勇/劉洪波 關于“指鹿為馬”的信/曾穎 患者吳良知先生的就診報告/蘇中杰 第三篇文藝之思 學問之趣味/梁啟超 危險思想與言論自由/李大釗 中西學術之不同/梁漱溟 論東西文化的幽默/林語堂 藝術家之功夫/徐悲鴻 山水及自然景物的欣賞/郁達夫 深情古誼,淡而彌厚,清而彌永/潘天壽 論雅俗共賞/朱自清 畫說/張大千 罵人的藝術/梁實秋 “上”人回家/蕭乾 文化問題斷想/金克木 我們向歌德學習什么?/綠原 “敢怒而又敢言”的自由/李敖 走向盛唐/李元洛 一個王朝的背影/余秋雨 秦腔/賈平凹 第四篇托物言志 雪/魯迅 銀杏/郭沫若 X市的狗/胡愈之 楊柳/豐子愷 海燕/鄭振鐸 狗道主義/瞿秋白 燈/巴金 論麻雀及撲克/梁遇春 野百合花/王實味 囚綠記/陸蠡 黃昏/季羨林 荔枝蜜/楊朔 中國動物各階級分析/沙葉新 種子的力量/梁曉聲 牡丹的拒絕/張抗抗 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王小波 火焰或碎銀/筱敏 傾聽生命行走的聲音/廖華歌 一只貓的腐敗/牟丕志 第五篇生活的藝術 人生百態(tài)/魯迅 世故三昧/魯迅 生活之藝術/周作人 幽默的叫賣聲/夏丐尊 人生的樂趣/林語堂 宴之趣/鄭振鐸 又是一年芳草綠/老舍 菜園小記/吳伯簫 茶在英國/蕭乾 幽默的境界/余光中 心靈的對比/席慕蓉 這樣的人生/三毛 閑適:享受生命本身/周國平 凡塵清唱/林清玄 第六篇男男女女 娜拉走后怎樣/魯迅 男人/梁實秋 三八節(jié)有感/丁玲 談女人/張愛玲 大男人沙文主義/柏楊 一個女人的愛情觀/張曉風 海灘上沒有發(fā)生的事/張曉風 真實的塑料花/劉墉 成千上萬的丈夫/畢淑敏 婚姻鞋/畢淑敏 女為悅己者容/張辛欣 女孩子的花/唐敏 河之女/鐵凝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安頓 第七篇人生的感悟 面具/許地山 匆匆/朱自清 沉默/朱自清 漸/豐子愷 朋友/巴金 傳授給兒子/傅雷 成功/季羨林 訓子篇/吳祖光 中年是下午茶/董橋 白發(fā)/馮驥才 關于友情/余秋雨 離家時候/葉廣芩 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賈平凹 渴望苦難/馬麗華沈二先生與我們談天,常說生平服膺紅老之學。紅,就是《紅樓夢》;老,就是《老子》。這紅老之學的主旨,簡便些說,就是無論什么事,都聽其自然。聽其自然又是怎么樣呢?沈先生說:“譬如有人罵我,我們不必還罵:他一面在那里大聲疾呼的罵人,一面就是他打他自己。我們在旁邊看看,也很好,何必費著氣力去還罵?又如有一只狗,要咬我們,我們不必打它,只是避開了就算;將來有兩只狗碰了頭,自然會互咬起來。所以我們做事,只須抬起了頭,向前直進,不必在這抬頭直進四個字以外,再管什么閑事;這就叫作聽其自然,也就是紅老之學的精神!蔽蚁脒@一番話,很有些同托爾斯泰的不抵抗主義相像,不過沈先生換了個紅老之學的游戲名詞罷了。 不抵抗主義我向來很贊成,不過因為有些偏于消極,不敢實行。現(xiàn)在一想,這個見解實在是大謬。為什么?因為不抵抗主義面子上是消極,骨底里是最經(jīng)濟的積極。我們要辦事有成效,假使不實行這主義,就不免消費精神于無用之地。我們要保存精神,在正當?shù)牡胤接,就不得不在可以不必的地方?jié)省些。這就是以消極為積極:不有消極,就沒有積極。既如此,我也要用些游戲筆墨,造出一個“作揖主義”的新名詞來。 “作揖主義”是什么呢?請聽我說:—— 譬如早晨起來,來的第一客,是位前清遺老。他拖了辮子,彎腰曲背走進來,見了我,把眼鏡一摘,拱拱手說:“你看!現(xiàn)在是世界不像世界了:亂臣賊子,遍于國中,欲求天下太平,非請宣統(tǒng)爺正位不可!蔽壹泵ο蛩髁藗揖,說:“老先生說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第二客,是個孔教會會長。他穿了白洋布做的“深衣”,古顏道貌的走進來,向我說:“孔子之道,如日月經(jīng)天,江河行地,F(xiàn)在我們中國,正是四維不張,國將滅亡的時候;倘不提倡孔教,昌明孔道,就不免為印度波蘭之續(xù)!蔽壹泵ο蛩髁藗揖,說:“老先生說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第三客,是位京官老爺。他衣裳楚楚,一擺一跛的走進來,向我說:“人的根,就是丹田。要講衛(wèi)生,就要講丹田的衛(wèi)生。要講丹田的衛(wèi)生,就要講靜坐。你要曉得,這種內(nèi)功,常做了可以成仙的呢!”我急忙向他作了個揖,說:“老先生說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第四五客,是一位北京的評劇家,和一位上海的評劇家,手攜著手同來的。沒有見面,便聽見一陣“梅郎”“老譚”的聲音。見了面,北京的評劇家說:“打把子有古代戰(zhàn)術的遺意,臉譜是畫在臉孔上的圖案;所以舊戲是中國文學美術的結(jié)晶體。”上海的評劇家說:“這話說得不錯呀!我們中國人。何必要看外國戲;中國戲自有好處,何必去學什么外國戲?你看這篇文章,就是這一位方家所賞識的,外國戲里,也有這樣的好處么?”他說到“方家”二字,翹了一個大拇指,指著北京的評劇家,隨手拿出一張《公言報》遞給我看。我一看那篇文章,題目是《佳哉劇也》四個字,我急忙向兩人各各作了一個揖,說:“兩位老先生說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第六客是個玄之又玄的鬼學家。他未進門,便覺陰風慘慘,陰氣逼人,見了面,他說:“鬼之存在,至今日已無絲毫疑義。為什么呢?因為人所居者為‘顯界’,鬼所居者,尚別有一界,名‘幽界’。我們從理論上去證明他,是鬼之存在,已無疑義。從實質(zhì)上去證明他,是搜集種種事實,助以精密之器械,繼以正確之試驗,可知除顯界外,尚有一幽界!蔽壹泵ο蛩髁藗揖,說:“老先生說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末了一位客,是王敬軒先生。他的說話最多,洋洋灑灑,一連談了一點多鐘。把“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八個字,發(fā)揮得詳盡無遺,異常透徹。我屏息靜氣聽完了,也是照例向他作了個揖,說:“老先生的話,很對很對。領教了,再會罷! 如此東也一個揖,西也一個揖,把這一班老伯,大叔,仁兄大人之類送完了,我仍舊做我的我:要辦事,還是辦我的事;要有主張,還仍舊是我的主張。這不過忙了兩只手,比用盡了心思腦力唇焦舌敝的同他們辯駁,不省事得許多么? 何以我要如此呢? 因為我想到前清末年的官與革命黨兩方面,官要尊王,革命黨要排滿;官說革命黨是“匪”,革命黨說官是“奴”。這樣牛頭不對馬嘴,若是雙方辯論起來,便到地老天荒;恐怕大家還都是個“纏夾二先生”,斷斷不能有什么誰是誰非的分曉。所以為官計,不如少說閑話,切切實實想些方法去捉革命黨。為革命黨計,也不如少說閑話,切切實實想些方法去革命。這不是一刀兩斷,最經(jīng)濟最爽快的辦法么? 我們對于我們的主張,在實行一方面,尚未能有相當?shù)某尚,自己想想,頗覺慚愧。不料一般社會的神經(jīng)過敏,竟把我們看得像洪水猛獸一般。既是如此,我們感激之余,何妨自貶聲價,處于“匪”的地位:卻把一般社會的聲價抬高——這是一般社會心目中之所謂高——請他處于“官”的地位?自此以后,你做你的官,我做我的匪。要是做官的做了文章,說什么“有一班亂罵派讀書人,其狂妄乃出人意表。所垂訓于后學者,日不虛心,日亂說,日輕薄,日破壞。幾此惡德,有一于此,即足為研究學問之障,而況兼?zhèn)渲?”我們看了,非但不還罵,不與他辯,而且還要像我們江陰人所說的“鄉(xiāng)下人看告示”,奉送他“一篇大道理”五個字。為什么?因為他們本來是官,這些話說,本來是“出示曉諭”以下,“右仰通知”以上應有的文章。 到將來,不幸而竟有一天,做官的諸位老爺們額手相慶日:“謝天謝地,現(xiàn)在是好了,洪水猛獸,已一律肅清,再沒有什么后生小子,要用夷變夏,蔑污我神州四千年古國的文明了!蹦菚r候,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只得像北京刮大風時坐在膠皮車上一樣,一壁嘆氣,一壁把無限的痛苦盡量咽到肚子里去;或者競帶這種痛苦,埋入黃土,做螻蟻們的食料。 萬一的萬一竟有一天變作了我們的“一千九百十一年十月十日”了,那么,我一定是個最靈驗的預言家。我說:那時的官老爺,斷斷不再說今天的官話,卻要說:“我是幾十年前就提倡新文明的,從前陳獨秀胡適之陶孟和周啟明唐元期錢玄同劉半農(nóng)諸先生辦《新青年》時,自以為得風氣之先,其時我的新思想,還遠比他們發(fā)生得早咧!钡搅四莻時候,我又怎么樣呢?我想,一千九百十一年以后,自稱老同盟的很多,真正的老同盟也沒有方法拒絕這班新牌老同盟。所以我到那時,還是實行“作揖主義”,他們來一個,我就作一個揖,說:“歡迎!歡迎!歡迎新文明的先知先覺!”P1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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