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老兵詭事錄:民間異術(shù)后人的傳奇經(jīng)歷


作者:飛行電熨斗     整理日期:2014-09-16 10:25:16

六十年前,因兵痞攔棺搶劫引發(fā)一場慘案,參與者皆喪命災(zāi)厄,主犯馬三炮更是死得離奇,臨死時留下了一枚神秘的袁大頭。六十年后,為了治療身上與生俱來的痼疾,我跟著舅爺來到鄉(xiāng)下學(xué)習(xí)異術(shù),目睹了舅爺用民間流傳的異術(shù)救人消災(zāi)的驚心動魄,更親歷了無數(shù)駭人聽聞的怪異事件。當(dāng)水落石出,一切的源頭竟然是那枚佩戴在我身上的袁大頭。而后神秘的人物紛沓而來,離奇怪事更加頻繁地爆發(fā),我和舅爺將如何面對隨之而來的漫天風(fēng)雨。
  作者簡介:
  飛行電熨斗,原名王兆陽,知名文學(xué)團體雁北堂成員,天涯蓮蓬鬼話寫手,著有多部驚悚懸疑小說,其網(wǎng)絡(luò)原名《一枚袁大頭》的作品一經(jīng)發(fā)表隨即引發(fā)巨大轟動,成為網(wǎng)絡(luò)志怪小說的領(lǐng)軍人。
  目錄:
  第一章老兵詭事1
  第二章老家靈異事件33
  第三章舅爺收徒48
  第四章聽舅奶講怪事62
  第五章志豪命懸一線78
  第六章追尋救命伴生樹93
  第七章造紙廠替人消災(zāi)102
  第八章爺爺?shù)脑箢^118
  第九章續(xù)陽接命134
  第十章滔天大禍142
  第十一章古城軼聞162
  第十二章靈物黃皮子事件188
  第十三章臨終表白206
  第十四章極陰之地220
  第十五章百脈血汴梁石234第一章 老兵詭事   1第二章 老家靈異事件  33第三章 舅爺收徒  48第四章 聽舅奶講怪事  62第五章 志豪命懸一線  78第六章 追尋救命伴生樹  93第七章 造紙廠替人消災(zāi)  102第八章 爺爺?shù)脑箢^  118第九章 續(xù)陽接命  134第十章 滔天大禍  142第十一章 古城軼聞  162第十二章 靈物黃皮子事件  188第十三章 臨終表白  206第十四章 極陰之地  220第十五章 百脈血汴梁石 234第十六章 回天乏力  250這是一個靈異故事。爺爺參軍入伍不久,因為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很被他的領(lǐng)導(dǎo)看重,沒兩年就從一個大頭兵升到了文書少尉這個位置,專門負(fù)責(zé)所在部隊的文書往來和一些文職后勤工作。按理說這是個好差事,因為那時候的國民黨兵,正規(guī)部隊還可以,像他們這些后來收編的當(dāng)?shù)剀婇y武裝,戰(zhàn)斗力不行,裝備更別說了,那就是炮灰的命。文職,就等于不用去送死,打仗的時候待在后面,等打完了,再沖上去統(tǒng)計一下陣亡名單和繳獲、損失的裝備就可以了。規(guī)定雖然是這個樣子,但不一定總能執(zhí)行。有一次,由于將官人手不夠,部隊為了押送一批軍用物資到豫魯交界處,就臨時抽調(diào)我爺爺和另一名文官負(fù)責(zé)這次押運任務(wù)。當(dāng)然也有一個理由就是,東西送去,還要辦交接手續(xù),清點貨物,這些事情武官是干不來的。不過,光有當(dāng)官的自然不行,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三十多名扛槍的大兵,相當(dāng)于一個排的兵力。那年頭兒火車慢,按我爺爺?shù)脑捳f,你只要耐力好,會長跑,就算按時開車,晚點個五分十分鐘到都能攆得上。和我爺爺一起執(zhí)行這項任務(wù)的同僚姓黃,雖然他們倆平時不帶兵,也沒有武官的火爆脾氣,但畢竟軍銜在這兒擺著,那些當(dāng)兵的一路上倒也和他們相安無事。但當(dāng)時的火車實在太慢,從上午十點左右出發(fā),跑了一天,快到午夜了,才走了一半路程。夜里子時剛過的時候,火車又在一個小車站停下了,司機說是要例行檢修,大概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士兵們閑來無事,紛紛下車在附近活動一下,反正就算是突然開了,他們也追得上。我爺爺則和姓黃的同僚坐在悶罐車大門邊上,一邊抽煙一邊探討這個小車站的地名——“土地陳”。“一般情況下,小地方取這種名字,最大的原因是迷信,比如說土地公公曾在這里顯過靈,而村中又以陳姓居多,或許是百姓自發(fā)改的,或許是某些官員改的!薄爱(dāng)然,不排除是皇帝欽賜的可能性,因為皇帝老兒隨便一句話,下面就當(dāng)圣旨了,改個地名還不是小事一樁?更何況以前如果住的地方名字是皇帝欽賜的,該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兒!彼麄儌z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隱約就聽見遠(yuǎn)處隨風(fēng)傳來一陣嗚里哇啦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人吹奏出來的,聽起來雖然單調(diào),卻有一定的曲調(diào)。只不過我爺爺怎么回憶,也沒想出這是用什么樂器奏出來的。西洋樂器在那時候的農(nóng)村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嗩吶的聲音要更嘹亮一些,沒有這么低沉,而笛子和簫又沒有那么厚重。倒是他身旁那位年紀(jì)稍大的文官聽到這個聲音后,臉色一變,趕忙站起來朝著外面的大兵喊道:“集合啦——都快點上車!”喊了幾遍,那些大頭兵壓根連聽也不聽他的,依然是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抽著煙、聊著天。這個文官的表情逐漸尷尬起來。那聲音越來越近,士兵們也察覺到了,紛紛扭頭朝車站的一邊瞧去。我爺爺看出他這個同僚可能知道些什么,問道:“這聲音是怎么回事兒?剛停了一小會兒,離開車還早呢,你叫他們回來干嗎?”“……”同僚欲言又止,我爺爺那時候也年輕,好奇心強,又追問了兩遍,他才說道,“這是出殯的隊伍。吹得那個東西叫殤篪,是夜間出殯時吹奏的。我老家有時候也這樣做。”“夜間出殯?”我爺爺驚奇不已,他活了二十來年,頭一次聽說夜里出殯,而且還是午夜時分。“對!”那個文官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煙,說道,“我不知道這里是什么規(guī)矩,在我們老家,只要是橫死的人,一般都選在午夜前后出殯。當(dāng)然,我說的這個橫死,是專指被別人故意殺害的。夜間陰氣大,才比較容易把他們的魂給送走,防止以后害人。”“那你讓他們回來又是什么意思?”爺爺依然有諸多不解,指著車站上的士兵問道!耙归g出殯,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冤死之人就在后面跟著。有外人在,不吉利,非但不吉利,而且還有可能被冤魂上身,是需要回避的!蹦敲墓俳忉尩!芭丁睜敔敶饝(yīng)著,卻沒有當(dāng)回事兒。雖然他的老家有許多事情更邪乎,但他并不信這些東西,只是敷衍了一下,表示知道了。眼看士兵們都不聽招呼,那名文官也放棄了叫他們回來的打算?赡芩灿X得都是軍人,人多勢眾陽氣大,對這些邪乎的東西也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況且那個年頭,當(dāng)兵本就是件不吉利的事兒,也不在乎多那么一點兒。很快,出殯的隊伍就出現(xiàn)在了車站一側(cè)。借著站臺上昏暗的燈光,爺爺看到隊伍還不算長,也就十幾個人,光是抬棺材的就占了一半。然后有兩個打招魂幡的,兩個撒紙錢的,兩個吹奏殤篪的。那殤篪說來奇怪,有二尺來長,手腕粗細(xì),通體灰白,吹奏的人需要用兩只手同時握著,不像笛子那樣,還需要騰出幾根手指去按壓音孔,看來音調(diào)的變化全憑吹奏人的嘴來完成。而這一隊人,竟然沒有一個披麻戴孝的,只是象征性地都穿著件麻布背心,統(tǒng)一了著裝。隊伍的最前面,有一個老道士,發(fā)髻盤得挺高,一身灰色道袍臟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胡子和頭發(fā)也都蓬亂地披散著。只見他左手捏了個指訣,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帶著隊伍緩慢前進,還時不時地從肩上的褡褳里抓出一把紙錢,撒向空中。他撒的紙錢和身后那兩個撒的顯然不一樣,一黃一白,而且道士的黃紙上似乎還畫有紅色圖案。送葬隊伍來到了站臺,看樣子他們是要從這里跨過鐵道,去往對面的山坡。因為其他地方都是農(nóng)田,路并不好走。終于到了近前,老道士顯然沒想到會停著一列火車,而且還有這么多當(dāng)兵的,一揮手,隊伍停了下來,殤篪那令人壓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咳……夜送喜神,望無關(guān)人等回避——!”老道士清了清嗓子,又從褡褳中掏出一個三角鐵和小鐵錘,朗聲說完后敲了一下,“!币宦,頗為清脆。這些當(dāng)兵的雖然打仗不一定行,但尸體見多了,誰還在乎這個?于是乎在老道士敲了一聲后,過了老半天,只是站在中間的幾個人象征性地把路讓開,但他們并沒有回到車上去的意思。這些家伙顯然也想看看這午夜送殯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老道士見沒人聽招呼,扭臉一瞧,看到了坐在車廂邊上的我爺爺他們,投來一束求助的目光。由于是軍官級別的,爺爺他們倆穿得比較講究,衣服板正、料子好,而且那年頭士兵和軍官的最大區(qū)別就是——軍官穿皮鞋。所以老道士一眼就看出他們兩人才是頭兒。同僚見一時僵在這里,趕忙站起來再次喊道:“叫你們回避!沒聽見嗎?都趕緊給我上車!”總算有人拖著步子慢慢朝列車上走來,但不知道是誰咳嗽了一聲,那幾個剛邁了兩步的又退了回去。我爺爺也漸漸瞧出來,這些當(dāng)兵的其實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看熱鬧,而是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兩個文官吃吃苦頭。說白了,就是要和他倆對著干!因為文官在部隊里一向總被別人瞧不起,特別是最底層的士兵。作為文官,雖然也是官,但吃得穿得都比他們好,發(fā)的軍餉也比他們多,更重要的是不用去前線打仗,就在后面寫寫字出出主意就能被長官賞識,是這些大頭兵怎么也想不通的。所以,日積月累,就從最開始的質(zhì)疑,變成了敵對,F(xiàn)在又逮著這么個機會,這些兵痞擺明了是想難為他們倆。有人會說,部隊里下級要絕對服從上級,誰敢以下犯上?話是這么說,但是那個時候比較特殊,好多兵以前本來是做土匪的,只不過后來被收編,換了層皮而已,他們這群人基本上都是這種情況。更何況面對的是兩個文官,只要別做得太過分,就算任務(wù)完成回去告到他們長官那里也不怕!試問哪個當(dāng)官的不護犢兒?我自己的兵,怎么打怎么罵都可以,但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那個同僚也終于怒了,拔出腰間的手槍喝道:“我命令你們!馬上上車。!”這些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的面子,剛才沒人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當(dāng)著外人的面,這已經(jīng)到他容忍的極限了,他再也憋不住了。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要不要回避的問題了,而是在氣勢上誰能壓得住誰。見他掏槍,士兵們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長官掏槍指著當(dāng)兵的,可以;當(dāng)兵的敢掏槍指著長官,那就是大忌,回去是要挨軍棍的。他們再怎么胡鬧,只要我爺爺他們倆掏了槍,這些人也沒轍。這時一個五大三粗的士兵從人群中走出來,我爺爺認(rèn)得這個人叫馬三炮,仗著身子骨壯實,手里又有槍,平時無惡不作?墒沁@家伙會打仗,死在他手里的日本鬼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要不是他這個人品行實在太差,恐怕早就當(dāng)上排長了。 “呵呵,兩位長官,”馬三炮走過來,笑嘻嘻地對著我爺爺他們倆道,“咱們這次押送的是戰(zhàn)備物資,可是關(guān)系到前線將士們的吃穿性命,馬虎不得!聽說最近這一片地方不太平,還是小心為好啊!這些人夜里出殯,搞不好就打算整什么幺蛾子,還是我?guī)е鴰讉兄弟先去查一查吧!”爺爺本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心想去查一查也好,但他還想聽一聽身旁同僚的意見,畢竟他能知道殤篪這種樂器,年紀(jì)也長,應(yīng)該可以分辨出來實際情況。不過這個馬三炮雖然走過來說了一大通,看著像是在請示,卻沒有一點請示的意思,他自個兒把話說完,沒等爺爺他倆回答,就立刻轉(zhuǎn)過身,走到士兵中間說道:“來幾個人,查一查他們!別是土匪!”說完話,領(lǐng)著幾個人就過去了。當(dāng)爺爺?shù)耐呕剡^神來想要阻止,這些家伙已經(jīng)端著槍走到出殯的隊伍里。查了一會兒,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馬三炮心有不甘,突然大聲喊道:“再來幾個人,把這棺材撬開來瞧瞧!”“不行!”老道士本以為他們例行檢查一下就算過了,誰知道還要開棺驗尸,立刻回身護在棺材前,斬釘截鐵地道,“任何人都不能打開這口棺材!”“呦?”馬三炮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老道士問,“你該不會和他們是一家人吧?”“自然不是!貧道受聘而來!”老道士答道!凹热徊皇且患,他們家人還沒吭聲呢,你著個什么急?!”馬三炮說著一把推開老道士,手就拍在了棺蓋上。他這一拍,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馬上低頭在棺材上細(xì)細(xì)查看。搞得連我爺爺都心癢難耐,想知道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敖稹@是金絲?!”馬三炮看了半天,隨手在棺材上一拽,似乎揪出一根頭發(fā)絲一樣的東西,拿起來借著燈光,邊看邊說,“金子?”這些當(dāng)兵的一聽到這倆字,頓時呼啦啦都圍了上去,就連遠(yuǎn)處看熱鬧的也忍不住跑了過來。頓時,出殯的隊伍被當(dāng)兵的擠散了,十幾個親屬看著里面被圍起的棺材,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有槍呢!“別動。!”老道士見當(dāng)兵的圍上來就要扯那些金絲,大喝一聲,搶了過去。我爺爺也是事后才知道,這口棺材外面橫著走了七十二根、豎著三十六根全部由純金打造的絲線。雖然細(xì),但加在一起估計也有一兩來重,怪不得這些當(dāng)兵的要搶。馬三炮這時再次領(lǐng)頭出來道:“你不讓我們開棺檢查,恐怕里面裝的不是人吧?”“我怕你們承受不了開棺的后果!”老道士盯著他,針鋒相對。“哼!不就是死人嘛!爺我見多了!不怕!來啊,把棺材打開!”老道士越是不讓看,馬三炮就越是來勁兒。“啪!”一聲槍響,爺爺?shù)耐胚@時候終于看不過去了,站起來朝天開了一槍。他也瞧明白了,什么土匪,都是借口,這年頭兒土匪都當(dāng)兵了,哪里還來的土匪?這個馬三炮原來就是個土匪。再者說,土匪敢來劫軍隊的物資?除非他們不想混了。槍一響可不打緊,送葬的隊伍被驚著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跑呀!”十幾個人瞬間跑得煙消云散,東西扔了一地,連最重要的棺材也不要了!榜R三炮!回來吧,別難為死人!”我爺爺適時地叮囑他道,話里軟中帶硬!伴L官!”到這一步了,馬三炮自然不會死心,回頭喊道,“這個道士說什么也不讓看,里面一定有貓膩!我估計不是藥品就是軍火!這要是讓咱們碰上了,可是大功一件。∪绻锩嬲媸撬廊,兄弟我?guī)蠋讉人,恭恭敬敬地給人家送回去!”“馬三炮!記得你的任務(wù),是押送貨物!不是盤查老鄉(xiāng)!”爺爺身旁的文官跳下車走過去,瞪著馬三炮道,“你如果執(zhí)意要違抗軍令,別怪我就地正法了你!”“怎么?您要崩我。俊瘪R三炮眉毛一揚,陰陽怪氣地道,“沒問題,我認(rèn)!但是請今天的兄弟們做個證,我馬三炮是為了確保物資安全,才檢查的這一隊可疑人員。回去照實告訴老總,就算我老馬沒白死!”說著,他就要去掀那個棺材蓋。這么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爺爺他們倆也毫無辦法。這不是在戰(zhàn)場,可以就地槍決逃兵,況且他倆的理由的確不夠充分。真殺了他,這些當(dāng)兵的即使不暴動,回去了也一準(zhǔn)兒要告黑狀,到時候他們有嘴也說不清。無奈,兩人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馬三炮去掀那棺材蓋子!芭!”老道士一巴掌按在了棺材蓋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不過他看馬三炮的眼神此時發(fā)生了變化,不再是憤怒,而是毫無情緒,就像是在看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澳闶菆(zhí)意要看?”老道士一字一頓地問道。“我還就是非看不可!”馬三炮算是杠上了。他其實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這里面的八成是死人。但是這家伙還有個別的心眼兒,外面用金絲圈著的棺材,里面的陪葬品一定不會差!剛好爺爺同僚那一槍把那些送葬的人都嚇跑了,這可正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不打開順上幾件,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昂!好!好!”老道士盯著他看了好久,突然又扭頭問走過去的那個文官道,“老總,您這個兵的品性怎么樣?” “品性?……”文官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了好久才說道,“原來就是土匪,現(xiàn)在當(dāng)了兵也是個兵痞!”馬三炮今天多次不給他面子,他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話。不過這個姓馬的卻一點也不介意,還頗有些引以為傲。正是因為他原來的土匪身份,這家伙才能在軍營里橫行無忌!昂茫 崩系朗拷又,“那就是咎由自取!貧道沒什么好說的,奉勸諸位一句,不想惹禍上身的,最好站在一旁別動這口棺材,告辭!”說完,他甩袖就要走。“等等!”馬三炮這時把流氓本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喝住老道士說,“我可沒說放你走,如果這里面的不是死人,你是要跟我們走的!去兩個兄弟看住他!”說完,他雙手一用力,就將棺材蓋掀翻在地。棺材只有在下葬前才會打上釘子釘死,現(xiàn)在自然是一推就開,棺材上的金絲早讓其他幾個士兵扯了個七七八八。馬三炮的目的在里面,外面的這一小點兒金子他壓根不會放在心上。棺蓋“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馬三炮也慎重起來,慢慢朝里面探頭看去!鞍パ剑。!”待這家伙看清棺材里面后,突然大叫著往后跳去,把周圍的人都嚇了個不輕,他自己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娘的,真是個死人,還睜著眼,故意嚇老子!”“睜著眼?”老道士聽他這么說,身子一震,問道,“她……真的是睜著眼的?”“你自己去看唄!”馬三炮探頭瞅著棺材里面,心不在焉地道!傲T了罷了!”老道士的神情頓時萎靡起來,“想死的就去看吧!想要命,就離得遠(yuǎn)一些!”說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拽著正要上前的馬三炮道,“你剛才不是說如果真是死人,就把棺材送回去嗎?現(xiàn)在就送!趕快送!你可能還會有活路!”“嘿嘿,對不起,本人有任務(wù)在身,不能耽擱。”馬三炮打掉了老道士的手,說道,“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例行檢查。頂多一會兒再幫忙把蓋子合上,就麻煩您老回去把家屬叫來繼續(xù)吧!”“你……你……無可救藥!”老道士被耍,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又拉著那位文官走到我爺爺跟前,凝重地說道:“二位老總,看你們還算正直,老道士我就多說一句廢話,你們千萬不要靠近那口棺材!否則性命不保!至于你們那些手下,能不能活著,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告辭!”說完,兩手一拱,揮袖而去。爺爺他們兩人愣在當(dāng)?shù),等回過身來想要找老道士問個清楚,早已沒了他的蹤影。再看棺材那里,馬三炮早已從里面“淘”了不少好東西,有各種純金打造,鑲著寶石的頭飾,還有金戒指、玉鐲子、金項鏈?zhǔn)裁吹?礃幼永锩娴乃勒呤莻女性。其他士兵見他真撈著了寶貝,連忙一哄而上,生怕落后了什么也搶不著。但好東西都讓馬三炮占了先,此時這家伙正一臉壞笑地抱著東西朝我爺爺他倆走來!拔艺f兩位長官,”馬三炮得著了值錢貨,心情大好,樂呵呵地道,“您二位也別和我這小人置氣,這么多東西,你們喜歡哪個,只管拿!咱有錢大家分,我老馬絕對不是摳門的人!”說完,他把一捧珠寶送到了我爺爺他們面前。爺爺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名文官就低吼道:“馬三炮,你明搶人家的殉葬之物,這和盜墓有何區(qū)別?!你就不怕遭天譴嗎?!”他們倆都是讀過書的人,對不義之財自然不屑!岸粻敚瑒e說笑了!”馬三炮見爺爺他們沒有伸手來拿的意思,一邊快速把手縮回去,一邊繼續(xù)懶洋洋地道,“都這年頭了,兵荒馬亂的,活人都快餓死了,您還管這個?再說是他們送葬的自己跑了,我們不要白不要啊!前兩年,那個孫大麻子,不是把慈禧老佛爺?shù)膲炓舶橇耍吭蹅冞@算多大的事兒。浚 眲e看這家伙從小沒念過一天書,一番話下來,倒是把兩個讀過書的文官給嗆得說不出話來。“馬三炮,”我爺爺思量了好久,終于開口道,“你別忘了那個老道士最后的話,這個隊伍,這口棺材,包括這個時間出殯,都是非常不吉利的。你有命拿,倒是有命花才行!”“哈哈!”馬三炮仰天打了個哈哈,接道,“長官,咱們是當(dāng)兵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怕這個?!實話跟您說了,我當(dāng)兵前,干的就是這個買賣!我老馬今天敢拿,就不怕那女人明天來要債!”另一個文官還想說什么,我爺爺趕忙拉住他道:“行,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怎么做,看你們。我只要求一點,最后給人家收拾干凈。三分鐘后所有人上車集合!”“得嘞!這事兒交給我您就放心吧!”馬三跑一聽上頭終于松口了,把東西往懷里胡亂一塞,就又沖了回去,嘴里還喊著,“你們這幫兔孫!下手給我輕點,別驚了人家大姑娘的魂兒!”本來,鑒于馬三炮今晚所做的事情,我爺爺他們完全可以以違抗軍令、擾民和盜墓數(shù)罪并罰,當(dāng)場槍斃了他。但這家伙一早就打好了算盤,絕不吃獨食,而且還發(fā)動其他士兵,就連那棺材里的值錢物件,他都故意留下來不少,為的就是讓其他人也拿,好給自己打掩護,分擔(dān)罪責(zé)。如果真要槍斃他,不但其他士兵人心惶惶,搞不好還會兵變。這個重責(zé),可是誰都承受不起的。最后他們倆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求這次押運任務(wù)順利完成就好。棺材里就那么大個地方,什么能拿,一眼就看見了,那些當(dāng)兵的沒半分鐘就哄搶了個干干凈凈,除了尸首的衣服外,頭飾耳環(huán)戒指,一個不剩都被他們扒了下來?煳宸昼姷臅r候,所有人才慢悠悠地走回來,在火車旁列隊站好,等待長官整頓!皥髷(shù)!”我爺爺見來的差不多了,站起來喊道!耙唬 !……三……四!……三十四,缺一!”當(dāng)最后一個人報完,爺爺這才發(fā)現(xiàn)還少了一個,他沒怎么想,搭眼一看,就知道是馬三炮不在。“馬三炮呢?!”同僚也一眼看了出來,緊跟著問道。“嘿嘿呵呵……”士兵們一聽兩位長官問話,沒人回答,反倒都猥瑣地笑了起來!皝砝瞾砝玻 睜敔斔麄z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就順著馬三炮的聲音看見這家伙提著褲子,從棺材那邊跑了過來。“你干什么呢?!”我爺爺心里咯噔一下,厲聲問他道。“這家伙的那根東西又不聽主子話了唄!”馬三炮沒張口,倒是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兵搶著說道。說完,下面一片哄堂大笑。馬三炮不僅不覺得丟人,扎好腰帶后,還自豪地挺了挺腰,照著那個“打小報告”的人腦袋上就是一巴掌,但誰都看得出來,純粹是象征性地打著玩。“就你個龜孫長舌頭了不是?!”雖然罵罵咧咧,但這家伙一臉滿足的笑意!榜R三炮!看上人家了,就扛回去當(dāng)婆娘唄!多好啊!不吃你的不花你的,什么時候想了,脫褲子就行!”隊伍另一頭不知道是誰喊道,又是引來一片更大的笑聲!靶邪。 瘪R三炮一聽,正色道,“放幾天,我就給你扛去吧?!”笑聲再次高了一個調(diào)!斑@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另一個文官實在忍不住了,手按在槍匣子上就要沖過去,我爺爺趕忙拉住他,低聲道:“別沖動,這些兵都得了他的好處,現(xiàn)在不是辦他的時候,等任務(wù)完成,回去向營長匯報,張營長一向注重軍紀(jì),一定會嚴(yán)辦他的!”“哼!人在做,天在看!就讓這個狗×的再多活兩天!”另一個文官喘了幾口粗氣,總算放棄了把馬三炮“就地正法”的念頭。又喧鬧了好一會兒,列車終于再次啟動。整輛車內(nèi)都在談?wù)撝裢淼摹笆斋@”和馬三炮的“銷魂時刻”,唯獨我爺爺他們倆,坐在最中間的悶罐車?yán),默默無言。對于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挖墳掘墓的行徑,那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簡直就不應(yīng)該是人做的。但又一想,孫殿英幾年前就這么干了,到現(xiàn)在,人家是冀北保安司令。不但活著,而且越活越好。反正這個年代,人都是被逼瘋的,普通老百姓為了不餓死,甚至可以“易子而食”。這些當(dāng)兵的為財,那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我爺爺反復(fù)想著那老道士的最后幾句話,覺得馬三炮一定會遭天譴,但也不排除老道士唬人的可能。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半夜,爺爺被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吵醒,往外面一看,竟然下雨了,而且是瓢潑大雨。此時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旬了,按理說雨季早已過去,下得這么大,也的確罕見。爺爺正奇怪間,卻隱約聽見睡在他對面的另一名文官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下車……往前走……活命……”“你說什么?”爺爺沒聽清,一邊問一邊湊過去!耙蠲萝嚒白摺蓖砩掀岷谝黄,貨車車廂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泡,直到爺爺來到了同僚的面前,才發(fā)現(xiàn)他依然睡著,雙眼緊閉,嘴唇倒是不停動著。原來是在說夢話!“嘿!醒醒!”半夜說這種話是有些瘆得慌,何況又有先前的事情,爺爺不想聽,只管搖醒他那個同僚。“?……怎么了?”搖了兩下,那人就醒了,揉著眼睛問道!澳阕龅氖裁磯簦吭趺凑f這種話?”反正是醒了,爺爺只管問道!拔摇瓫]做什么夢!”同僚想了想,回道!跋掠昀?哎?車怎么又停了?”同僚一醒,就看到了外面的情況,爺爺本來還想問,卻被他這么一打岔,給遮了過去。扭頭一瞧,的確,剛才光顧著看下雨聽夢話了,沒發(fā)現(xiàn)火車又停了。而且仔細(xì)聽去,附近還有嘩啦啦的水聲。這個年代,而且又是這種天氣,按理說火車非但不能停,還要加速前進,因為此時情況復(fù)雜,如果有人有心偷襲,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想到此處,他們倆瞬間背心都涼了,難道車頭已經(jīng)被“占領(lǐng)”了?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只有過去看看,列車一共六節(jié)車廂,士兵被平均分在了每節(jié),況且這么大的雨,面對面說話也只能勉強聽得見,叫人去看顯然不現(xiàn)實。如果真出了事,爺爺早就想好了,寧可被俘虜,也不能空著手回去,那是要槍斃的。同僚自然也是一樣的心思,兩個人沒敢猶豫,在車廂一角找到兩件簡陋的蓑衣,披上后掏出手槍,就下車往車頭的方向走去。出來才發(fā)現(xiàn),火車前半截停在了一座橋上,下面是一條不知名的河,倒也不寬,但因為大雨,河水上漲,眼看就快要淹沒橋面了。那年頭的橋簡陋得很,除了鐵軌,根本就過不了人,前面的車廂又鎖死了,爺爺他們沒辦法,只得爬上去,從車頂過橋。他們倆穿的皮鞋,在車廂與車廂之間需要跳過去,雨天也濕滑,在橋中間,爺爺?shù)耐盘^去沒站穩(wěn),腳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入河中,多虧爺爺先過來了,眼疾手快,趕忙一把拽住,這才沒要了他的命。過了橋又跳下來,往前走了沒幾步,大雨中勉勉強強看到前方車頭里微弱的光。順著光又走了一段,這才瞅見車外面站著兩個人。爺爺心叫不好,趕忙貼著外面的山崖往前慢慢挪,直到很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火車司機和鍋爐工,正大聲交談著!笆裁辞闆r?”爺爺待看清后,放下心來,收起槍,走上前問道!芭叮峡!”司機回過頭來看到是“僅有”的兩位長官,趕忙指著前面說道,“雨太大了,把山?jīng)_垮啦!過不去啦!”由于雨實在太大,司機在外面和他說話,都是用喊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爺爺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前方幾十米處,在車頭燈光的照射下,鐵軌直接被各種大石和泥土埋住了,顯然是從旁邊山上掉下來的!坝芯o急處理辦法沒有?”爺爺?shù)耐糯舐晢柕。“那也得等雨停了啊老總!”司機愁眉苦臉道,“天亮了派人沿鐵軌出去送信,叫人來幫忙清理才行!現(xiàn)在想走,不可能的!”“咱們自己清理呢?”爺爺問道。“您看那石頭,”司機又抬起手指著前面道,“都是上千斤的,咱們這么些人也沒工具啊!再說,雨再這么下,隨時都有再沖垮的可能,太危險啦!”“那你說怎么辦?!”爺爺沒想到第一次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就遇到這么個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時沒了主意。司機想了片刻,答道:“現(xiàn)在肯定是不能走了!非要等到雨停或者天明才行啊!我往后倒倒吧,停在橋上也不安全!”“那……行吧!就按你說的,抓緊時間!”爺爺眼看沒別的辦法,也只能先這么著了。司機得了命令,剛扒著扶手要上車,后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隆隆聲,幾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整輛火車向外側(cè)慢慢歪去!安缓!橋垮啦!快叫人下車!”爺爺立時反應(yīng)過來,一定是橋被河沖垮了,橋上的兩節(jié)車廂脫軌后在拉扯其余的車廂。如果不趕緊把人都叫出來,搞不好整輛列車都有被沖下去的可能。但這一切都只是發(fā)生在瞬間,爺爺?shù)脑拕偤俺鰜,車頭就已經(jīng)被拽倒了,剛好外面又是一段比較陡峭的山坡,整列火車滾下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車頭里還有一名副司機,幾個人忙手忙腳把他拽了出來,爺爺正準(zhǔn)備去后面喊人,卻被司機拽住了喊道:“老總,別過去!你聽山上的聲音,馬上就要垮啦!咱們先顧自己吧!”說完,硬扯著爺爺他們倆跑到了之前那段滑坡的地方,找了塊最大的石頭往上爬。這塊石頭,據(jù)爺爺說直徑約有三米多,呈扁平型,他們幾個人剛爬上去,只聽見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從上面的山坡上傳來。還沒來得及害怕,車頭那束強烈的燈光瞬間就被掩埋了。泥石流夾著整列火車,洶涌地朝山下沖去。要說真是他們幾個命大,泥石流剛好就被這塊巨石割開了。饒是如此,站在石頭上的他們也感覺到不停地晃動,并且逐漸朝山坡的邊緣滑動。在這漆黑的雨夜,沒人敢動。山坡雖不算深,也不陡,但他們腳下隨時有再次塌方的可能,到時候就算摔不死,也要被這些巨石壓死。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連一分鐘也沒有,但爺爺他們卻覺得有一輩子那么長。這種命懸一線、生死不由己的感覺,的確讓人崩潰。漸漸地,轟隆聲停了下來,雨似乎也越來越小;疖囁緳C打開腰間的手電,幾個人頓時驚呆了,只見面前到處都是泥土和石塊,原來的鐵軌、樹木,全都沒了蹤影,包括那輛列車。“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爺爺?shù)耐拍康煽诖舻厍浦@一切,嘴里念念有詞!斑@……這也太邪乎了……”想起剛才同僚在車上的夢話,連爺爺也懷疑,難道真是報應(yīng)?一車當(dāng)兵的,無一生還,除了他們倆沒有動那些殉葬品,只剩身邊這三個火車工,因為停車的時候他們在車頭檢修,自然也沒空去理會那個。好在沒過多久雨就停了,天也蒙蒙發(fā)亮,放眼望去,原先幾十米深的溝,被填的只剩下十幾米,哪里還有火車的影子,到處都是淤泥和石塊,還有被沖倒的樹木。那些在車?yán)锼X的大頭兵,自然也都沒得活了。爺爺他們沿著鐵路線走了大半天,總算來到一個小站,聯(lián)系到上峰,匯報完情況后,他們倆也就返回了部隊。雖然是天災(zāi),但上面生氣起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赡莻年頭找口飯吃很不容易,特別是在部隊里當(dāng)文官,算得上是一件美差了。爺爺他們也不忍心放棄這么好的一份工作,只能硬著頭皮回駐地報到。好在上面并不是很責(zé)怪他們,但不僅無功還損失慘重,為以儆效尤,每人還是挨了二十軍棍,抬回營房養(yǎng)傷。隨即,從上去搶修鐵路線回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是,那天晚上,除了他們那個方圓六里的小山溝,整個豫北和山東,都滴雨未下。這讓爺爺他們倆更認(rèn)為是動了那口棺材才招惹來的災(zāi)禍。除了他們五人,所有拿了東西的大兵都丟了性命,那老道士臨走時所說的話,竟然全部應(yīng)驗了!同僚卻始終覺得,這樣反而便宜了那個馬三炮,一死不足以贖回他的罪過。只有那天晚上同僚的夢話,被爺爺深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因為這畢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這句夢話,很可能連他們倆都要留在那個小山溝里。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但讓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是,就在爺爺他們回來后第三天,挨過軍棍的屁股剛好一點,能下地了,那個當(dāng)時帶頭起哄,帶頭開棺,帶頭哄搶陪葬品,甚至侮辱死者的人——馬三炮,居然奇跡般地也回來了!本以為老天有眼,誰知道竟把這個最該死的給放了回來。馬三炮不是空手回來的,他還背著一個大箱子,里面裝的是那列火車上最貴的一箱藥品——阿司匹林。這下可有意思了,因為爺爺他倆以為所有人都死了,所以并沒有匯報當(dāng)晚扒棺哄搶的事情。如今,馬三炮帶著最值錢的貨物回來,不但不用受罰,而且還被長官全營通報嘉獎,外加兩個月的軍餉。看似這家伙命大,但又有些不同,回來后的馬三炮變得少言寡語,始終面無表情。他這種人本應(yīng)該在什么時候都是最活躍的,可就連發(fā)大洋的時候,臉上的那抹笑意看起來也勉強得很。同僚自然不會理他,爺爺找了個機會,問馬三炮究竟是怎么逃出來的。他卻用那一雙冷冰冰的眼看著爺爺,始終不開口。不說就不說吧——維護軍紀(jì)的被罰,帶頭起哄的反而被褒獎,縱然爺爺比他同僚脾氣好,看到這種結(jié)局,也是一百二十個不愿意。這次事情總該結(jié)束了吧?不,依然沒有!俗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在爺爺他們回來后的第五天,也是馬三炮回來后的第二天,軍營里發(fā)生了件聳人聽聞的事情。由于馬三炮他們排,除過他已經(jīng)“全軍覆沒”,這家伙被分在了另外一個排里,而且升官了,當(dāng)上了那個排的副排長。可就在他回來后的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全營早上就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給驚醒了。爺爺自然也被嚇醒,起初他們以為是“營嘯”?陕犃税胩欤l(fā)現(xiàn)只是一個人在喊,也就放下心來。要知道軍隊里最害怕的就是“營嘯”。當(dāng)兵的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經(jīng)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zhèn)鹘y(tǒng)軍隊中非常黑暗,軍官肆意欺壓士兵,老兵結(jié)伙欺壓新兵,軍人中拉幫結(jié)派明爭暗斗,矛盾年復(fù)一年積壓下來。尤其是大戰(zhàn)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時候一命歸西,這時候的精神簡直處于崩潰的邊緣。在這時候,往往可能只是一個士兵晚上做噩夢的尖叫,就會造成大家都被感染上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徹底擺脫軍紀(jì)的束縛瘋狂發(fā)泄一通。一些頭腦清楚的家伙開始抄起家伙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鄉(xiāng)關(guān)系拉幫結(jié)派,于是開始混戰(zhàn)。這時候那些平時欺壓士兵的軍官都成了頭號目標(biāo),混亂中每個人都在算自己的賬,該還債的跑不了。中國古代軍隊就曾多次發(fā)生這樣的夜驚,也就是“營嘯”。也有迷信的人說,這是由于軍隊常年征戰(zhàn),陰氣漸漸大于陽氣,才會招致陰魂尋仇,故而產(chǎn)生“營嘯”。不管怎么說,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后果是非常可怕的,軍隊的制度紀(jì)律會在瞬間毀于一旦,造成重大的人員和經(jīng)濟損失。人們被驚醒后,都想知道究竟是從哪里發(fā)出的,于是紛紛披上衣服走出營房。爺爺一出來就看到,聲音應(yīng)該是來自一排,也就是馬三炮才分到的那個營房,因為此時他們排的人都光著膀子,站在外面朝屋里看,但卻沒人敢進去,顯然是剛跑出來。此時慘叫聲已經(jīng)止住,營長也披著衣服走了過來,還一邊罵罵咧咧地:“狗×的!不好好睡覺,半夜嚇老子,不想混了?!”“一排長!怎么回事!你們屋誰他媽卵子癢了?”營長來到營房外,吼道!暗剑蟆瓐蟾鏍I長!”光著膀子的一排長打著哆嗦道,“是……是馬三炮,我們……我們屋里有個死人!”“狗×的!”營長象征性地踹了他一腳,罵道,“當(dāng)兵的還怕死人?死了抬出來。●R三炮死了?”“不……不是,是馬三炮叫的!”一排長說著扒開看熱鬧的人道,“別他×的看了!都滾回自己屋去!”這才讓出一扇窗戶,回頭瞅著營長,意思是我也說不清楚,您自己看好了!肮贰恋模 睜I長愣了一下,這才邁開大方步,來到窗口,朝里面看去。由于門口人圍得多,爺爺他們文官又在軍營一角,并沒有湊到最前面,自然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營長看了半天,抬手撓了撓頭,問身邊的一排長道:“這是怎么個情況?馬三炮招妓?把妓女都帶了回來,你個狗×的干什么吃的?這都不管?!”“不……不是的,營長!”一排長不知道從哪撈來一件外套,穿上道,“昨晚我們睡覺的時候好好的,這個女人什么時候進來的,我也不知道,而且她像是個死的!您看她穿的衣服,還有那臉色,腳也綁著,這分明是一身喪裝啊!”爺爺剛聽到這里,就被他那個同僚拽著往前湊去,很快倆人就來到了另一個窗戶口,往里面那么搭眼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并排能躺二十來人的大炕上,只剩下中間的馬三炮,和一個渾身上下衣飾華麗的女人并排躺著。此時的馬三炮渾身哆嗦,滿頭大汗,雙眼直視屋頂,一眼都不敢看別的地方。倒是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睜著雙眼,模樣倒還不錯,但卻是一臉的死灰色。她穿戴整齊,一身大紅色的絲綢衣服,上面繡著各種花鳥魚蟲,艷麗至極,明顯一個清朝大家閨秀的樣子。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民國二十多年了,這個樣子打扮的,多是大戶人家入葬的時候才穿。雖然并不認(rèn)得這個女人,爺爺他倆卻一猜就知道,一定是那晚棺材里躺著的人,因為此時馬三炮的胸前,擺著那晚他從棺材里拾來的“寶貝”。這些東西,兩天前他回來時,爺爺并沒有見過!般妒裁淬?去幾個人,給老子抬出來!”營長一句話,把爺爺他們倆從思考中拽了回來。雖然當(dāng)兵的都不怕死人,但這么平白無故地多出來一個,也都瘆得慌,營長一句話喊出來好半天,愣是沒人敢進去。營長本來正睡得香,讓嚇了一跳,這會兒又使喚不動人,自然怒了,掏出手槍,拉開槍栓,指著一排長道:“一排長!給老子進去抬人!我數(shù)十個數(shù),里面那兩個家伙弄不出來,就當(dāng)場崩了你!”“是!”一排長見這架勢,知道逃不過去了,把披著的外套一扔,沖身邊的手下喊道,“膽小的就在這兒待著,膽大的跟我去抬人!凡是進去的,以后都是我的親兄弟!有我命,就有你命在!”要說這一排長也是個人物,一句話,他們排立刻沖進去一大半,畢竟是頂頭上司,肯說出來這樣的話,就說明以后打仗會照顧自己,不至于派去當(dāng)炮灰。比起以后鐵定會死,和現(xiàn)在可能會死,大兵們還是算得過來賬的。半分鐘不到,十幾個人就七手八腳地將屋里一活一死兩個人抬了出來,放在營房外的空地上。全營的人頓時嘩啦啦都圍了上來!霸趺椿厥聝海俊睜I長見馬三炮這時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似乎好了那么一點,瞪著他問道!啊边@家伙不知道是嚇住了還是和爺爺問他的時候一樣,雙眼死死盯著營長,就是不說。營長眼見從他那里問不出來什么,也沒撤,畢竟昨兒個才嘉獎過,今天就處罰,有點自己扇自己臉的意思。轉(zhuǎn)頭看見了我爺爺他們倆,帶著一臉疑問,明顯是問——這家伙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事兒嗎?爺爺邁前一步,正打算匯報那晚的事情,不想后腰卻被那個同僚掐了一把,愣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坝衅ň头牛 睜I長見爺爺明顯有話要說,不耐煩地催道!皥蟾!”爺爺先敬了個軍禮,腦子一轉(zhuǎn)說道,“這馬三炮在前幾天的任務(wù)中一切正常,他回來后我也曾經(jīng)問過他怎么逃生的,這家伙就是不說,我也沒辦法!”“說跟沒說一個樣!”營長把這句話過了一下腦子,就又沖一排長道,“先把這女的抬到后山坡上埋了!這馬三炮,等他好點了再說!”說完,就轉(zhuǎn)身回去接著睡覺了。眼看沒什么新鮮了,圍著的士兵也都漸漸散開,各回各的營房去了,畢竟天剛亮,還能睡個把時辰。沒經(jīng)歷過那晚事情的人,自然不會覺得有多詭異,但我爺爺他們倆可不一樣,于是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不等同僚說話,爺爺就開口問道:“我剛才要匯報,你怎么不讓我說啊?”“看到了吧?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同僚先是說了這么一句,然后接著道,“你也不先想想,那晚的事情說出來,誰會信?再者說,當(dāng)時不匯報,現(xiàn)在匯報,讓上峰怎么看你這個人?更何況,你也見了,那個女尸擺明了是要來尋馬三炮的,你如果說出來壞了她的事,誰敢保證她不會把你也扯進去?要我說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馬三炮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早就該死了。當(dāng)初他侮辱那具女尸的時候,哪怕多一點點善心,也不會落得這么個下場!現(xiàn)世報!”聽同僚這么一說,爺爺頓時也是一背汗,沒人信,上面怪罪,他都不怕,怕就怕真是壞了那女尸的“好事”,再來纏他,可就要了親命了!當(dāng)下兩人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不再告訴任何人,反正現(xiàn)在這世上除了他們倆,只剩馬三炮一個人知道,其他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然,那三個開火車的并不知曉這件事。至于馬三炮,干出這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自己也絕對不會說。如果一旦說出,在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在部隊里,是要吃槍子兒的。但是,還有一點,兩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死人真的會詐尸?半夜跑來和馬三炮睡在一起?其實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兒并不難,看馬三炮的樣子,就知道前幾天肯定也是這樣,不然那家伙也不會天天像丟了魂兒似的。所以,只要今晚看著他,什么情況就一清二楚了。雖然好奇,但畢竟有可能關(guān)系到性命,爺爺他倆也是心理斗爭了好久,到底要不要一探究竟?最后還是同僚給了個意見:這件事如果搞不清楚,會在心里憋一輩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準(zhǔn)備充分點,今天白天準(zhǔn)備點辟邪的東西,晚上呢,倆人就在自己的營房里,拿著望遠(yuǎn)鏡看,反正不出去,不靠近,要求不高,只要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行。主意已定,兩人也不睡了,分頭行動,同僚上街去買回來只黑狗,中午宰了兩人把肉一吃,血留著晚上使,順帶再看看能不能尋摸幾個法器、道符什么的,以備急用,而爺爺則負(fù)責(zé)去借兩個望遠(yuǎn)鏡來。整個白天,兩人都沒再見到馬三炮,據(jù)說他躲在營房里死活不出來,營長也有意不去管他,但聽一排的人說,這家伙嘴里好像一直念叨著“甩不掉了,逃不掉了”之類的話。想必是這家伙以為回到軍營就不怕了,誰知道那女尸竟明目張膽地跟了過來。直到下午五點多,全營正吃晚飯的時候,一排那里突然又熱鬧起來,原來馬三炮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一把刺刀,趁別人吃飯的時候照著自己肚子上就是一下,好在身邊的人眼疾手快,丟下飯碗將他按住,這才撿回一條命。但那刺刀多鋒利?不死也是重傷,得虧營里都配有軍醫(yī),給他打了一針鎮(zhèn)定的藥,再把傷口縫合,簡單消消毒就給抬回了一排。營長知道事情后,反應(yīng)也快,爺爺那個同僚剛好是負(fù)責(zé)發(fā)放軍餉的,被叫去半天后回來說道:“馬三炮這樣子,營長說不能讓他當(dāng)兵了,給他結(jié)算結(jié)算,一等能下床,就打發(fā)他回老家去好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越發(fā)匪夷所思,本來兩人準(zhǔn)備好了夜里看熱鬧,竟然又跑出來這么一出,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的看,不過反正東西都準(zhǔn)備齊了,有沒有就只管瞧瞧唄。要是明天一早馬三炮就死了,或者過幾天傷好回家,這件事非得讓他倆一輩子什么時候想起來就抓心撓肝的。入夜后,爺爺他倆把黑狗血、道符什么的都在窗臺上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熄了燈。當(dāng)官的好就好在,兩人一間,想干什么也沒人知道,不像那些大頭兵,一個長條炕上就能睡一二十人。營地里夜間有人執(zhí)勤,況且他們這里還有不少軍用物資,探照燈什么的燈火通明,所以想要觀察馬三炮,倒也輕松。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爺爺他倆也不是干等,兩人就著中午的狗肉,再加上之前藏了些白酒,一邊等一邊有吃有喝,倒也不枯燥。可眼瞅著過了午夜,一排那里除了幾個腎不好的老兵出來撒尿外,半個晚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說僵尸了。時間越等越久,酒也越喝越多,又過了至少一個時辰,兩個人酒意上涌,就快要挺不住了,爺爺正準(zhǔn)備就此打住,倒頭睡覺,拿著望遠(yuǎn)鏡的同僚卻突然壓低聲音喊道:“快看快看!你看是誰?!”……難道女鬼真來了?!剛躺下的爺爺一翻身坐起來,抓到另一個望遠(yuǎn)鏡,朝一排門口望去,果然吃了一個大驚!女鬼沒來,但卻有一個人,悄悄推門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肚子上還裹著紗布的馬三炮!“哎我說!真是見鬼了!”爺爺?shù)耐乓贿吙粗h(yuǎn)鏡,一邊低聲道,“我飯后專門問了醫(yī)生,他這個樣子是下不了床的!”“尿急唄!”爺爺也是目不轉(zhuǎn)睛,瞧著外面的那個人!暗昧随(zhèn)定的藥!大夫說這家伙就算醒,最早也到明天中午了!”同僚說出了另一個理由!叭撕腿说捏w質(zhì)不一樣!”爺爺知道雖然有些牽強,但的確沒有更好的理由了!翱峙虏皇!”同僚撇著嘴道,“你看他手里拿的什么?”爺爺循著人影看去,只見馬三炮雖然走得慢,但手中卻拿著一樣?xùn)|西,細(xì)長把,下面有個巴掌大的尖頭形狀,分明是一把鐵鍬。他拿鐵鍬干什么?居然還是在重傷的情況下。眼看這家伙就要走出視線,爺爺?shù)耐磐蝗蝗酉峦h(yuǎn)鏡,把窗臺上的辟邪物往外套里一攬,就從炕上跳下來去穿鞋!澳愀墒裁?”爺爺雖然早就猜出了他的意圖,但還是順口問了一句!白邌h!看看去,你不想知道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同僚一邊穿鞋一邊道,“我告訴你,馬三炮以前干的是挖墳掘墓的勾當(dāng),他那些不義之財可比咱倆的辛苦錢多了去了!如果這家伙是去埋東西的地方,咱們改天有空趁他不備順出來點兒,不過分吧?就算劫富濟貧了!”爺爺沒再說什么,這點確實擊中了他。反正那家伙的東西都是偷來的,如果真能順來幾件,自己就可以回家買上兩畝地,娶個媳婦兒,不用再在這亂世里過什么有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了。雖然跟著同僚出來,但有一點爺爺想不通,馬三炮如果這么有錢,為什么還要當(dāng)兵?之后過了許多年,他才漸漸明白,這家伙挖墳掘墓,該得罪的都得罪了,所以收手后故意來當(dāng)上幾年兵。一方面是在軍隊里,那些被他挖了祖墳的人不敢尋仇,更重要的是軍隊人多氣旺,將身上的陰穢氣給洗一洗。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看來這次就算人再多,也救不了他!爺爺他們倆就這么偷偷摸摸地出了營房,一路躲著崗哨,同時跟著馬三炮來到了軍營的緊后頭。這里就一幢大房子,住的是營長和參謀們。由于比較靠里,相對安全,所以只有樓前面的一個崗哨。繞過崗哨,爺爺他們就看到馬三炮攀著圍墻,跳到了軍營后的山坡上。既然跟到這里,再說放棄的確有些可惜,兩人也趕忙七手八腳地翻過墻。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兩人不敢開手電,在黑暗的山坡上睜大眼看了好久,直到適應(yīng)了黑暗,才隱約瞧見前方不遠(yuǎn)處有個人影在移動,于是再次跟上。山坡并不高,走沒多久,就看到黑影停了下來,隨即響起了嚓嚓的掘土聲。“嘿嘿,真沒想到這家伙把東西竟都藏在了這兒!”同僚眼瞅著快要寶貝到手,興奮地低聲說道。爺爺可沒有那么樂觀,因為他清楚地記得,早上一排長他們就是把那個女人的尸體埋在了這一片,當(dāng)時在山下的營地里看得很清楚。但是,馬三炮要真是夜里來掘尸,那他早上完全沒有害怕的必要啊。掘土的聲音持續(xù)了沒一會兒就停止了,但爺爺他倆已經(jīng)離得很近,不敢再上前看個明白,只有等著。約摸過了有十幾分鐘,期間偶爾能聽見馬三炮粗重的喘息聲。直到再次有了動靜,他們倆慌忙向后退了些,就只見黑影已經(jīng)折回來,向山下走去。但這次的人影有些不大一樣,馬三炮的肩上似乎還扛了一個什么東西。等人影下了山,同僚趕忙沖到剛才挖掘的地方,雙手在泥土里亂刨一氣。“媽的!什么都沒有!這家伙都帶走了!”在確定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后,同僚喪氣地蹲在一旁。爺爺腦子里反復(fù)在想早上的情形,包括這深夜里馬三炮重傷后的一系列古怪動作,他本就不相信這里埋了什么值錢貨,再說了,部隊是經(jīng)常換防的,馬三炮總不可能走到哪兒,就把自己的寶貝跟著埋在哪兒。他一定是會找一個安全的所在,等到一切風(fēng)平浪靜了,再說往外挖的事情。而此時,馬三炮上來的目的很可能只有一個——就是挖那具女尸!爺爺在泥土里摸索了一圈,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有一小截布料落在里面,雖然看不清是什么紋樣,但手感質(zhì)地是絲綢無疑!姞I里哪來的絲綢?答案是沒有!只有那個女尸的身上才有這個料子。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剛才馬三炮掘尸的時候,鐵鍬不小心割掉的。所以……他真的是在挖那具女尸!想到此處,爺爺頓時不寒而栗,趕忙把推測告訴了同僚!安弧粫桑∵@也……太……太邪門了吧!”同僚聽后,嘴巴都不利索了!靶安恍伴T,早上就清楚了。這個地方咱們還是少待為妙!”爺爺往更深了想,馬三炮既然害怕,很有可能剛才的人并不是他,或者說并不是他的意識。更何況受了這么嚴(yán)重刺傷的人,還用了鎮(zhèn)靜劑,連大夫都說最早明天午后才醒,他居然晚上就能上山,還干這么重的活,完全不符合常理。此時兩人早就被冷汗塌濕了衣服,哪還敢再找什么“財寶”,連滾帶爬地回了營房。半夜無話,也沒人敢睡。好不容易睜著眼熬到天亮,意料之中的“營嘯”果然再次發(fā)生了。這次不是馬三炮一個人在叫,而是真的幾十人在嘶吼。好在前日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人們多少沒有那么意外,反而都穿戴暖和了,方才走出營房去瞧瞧又是怎么回事兒?爺爺他們倆是最后出去的,因為原因已經(jīng)猜到了,肯定是那具女尸又一次“莫名其妙”地“鉆”進了營房,睡到了馬三炮的身邊。果不其然,沒多久,一排長又帶著人將一男一女抬了出來。女的就不表了,倒是馬三炮,整個腹部的繃帶全被鮮血染紅,這顯然是他夜里“重體力勞動”所帶來的結(jié)果——縫合的傷口都繃開了。這家伙此時也醒了,但是雙眼無神,氣若游絲,估計是被同舍的人給嚇醒的。營長看著眼前的景象,撓頭不已。“殺……殺了我吧……我……我不想活了!瘪R三炮第一次開口說話,竟然是這么一句,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究竟怎么回事?!”營長皺眉不已!啊瘪R三炮依然守口如瓶,就是不說。“再不說老子崩了你!”營長終于憋不住了,掏出手槍,頂在馬三炮的腦門上,威脅道?墒沁@家伙非但不怕,反而露出了一抹解脫般的笑意,就那么溫柔地盯著營長,等他開槍。營長自然不會開槍,雖然這年頭槍斃個大頭兵也不算什么大事兒,可他又沒犯錯,就這么隨便殺了,人心何向?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營長只得收起槍:“奶奶個熊的!你個龜孫王八蛋傷好了就給老子滾!此處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說完,轉(zhuǎn)身又對一排長道,“一排長,架火,把這女人燒了!”“是!”“長官且慢!”說話的是營長參謀。“怎么?”營長轉(zhuǎn)過臉,一臉疑惑地道。參謀清了清嗓子,道:“現(xiàn)在顯然是這女尸在作祟,下屬以為,咱們還是小心處置為妙!薄皾M嘴放炮!”爺爺?shù)耐怕犃,忍不住低聲咒罵。因為到底是誰搞得,他倆清楚得很!霸趺磦小心?”這種事營長自然也是頭一次碰上,只能聽參謀的!啊敝灰妳⒅\趴在營長的耳邊低聲說了半晌。完后營長又想了想,說道:“好吧,依你!這事兒交給你去辦!尸體先不燒,擺在軍營正中間的空地上!”“是!”一排長應(yīng)了后,又指著地上的馬三炮問道,“營座……那這家伙……” “軍醫(yī)那里有個單間,先讓他住那,一等能下地,就讓這家伙滾蛋!”營長也怕這時候?qū)ⅠR三炮趕出去,鎮(zhèn)上的民眾看了影響不好,甚至以后會招不到兵。一早上無事,女尸被擺在軍營中間,也是妙招,本來那些大頭兵挺怕的,可一上午走來走去,也沒見它動過,人們內(nèi)心深處的恐慌就慢慢消散了。午飯過后,爺爺他們倆看天好,正在軍舍外下象棋,卻見營參謀領(lǐ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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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詭事錄:民間異術(shù)后人的傳奇經(jīng)歷的作者是飛行電熨斗,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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