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吉和罌粟花》是作家韓靜慧2011年以前在全國多種書刊雜志上發(fā)表的9部中篇小說的集萃性選本。 《額吉和罌粟花》共分三輯:第一輯“蒙古包里的女人和孩子”,選取在《民族文學》雜志頭條發(fā)表并被《作品與爭鳴》雜志選載的小說《額吉和罌粟花》和《吉雅一家和歡喜佛》;還有被收入“名家名篇讀本”和《2009年中國最佳兒童小說》,《男孩女孩經(jīng)典品讀書系》“風鈴下閱讀書系”等多個文集版本里的中篇小說《月亮湖邊的鴿子花》。 第二輯“走進都市的草原女人”,選取在《民族文學》等雜志發(fā)過頭條的《雙重面孔》、《將謊言進行到底》、《無路可逃》和《真的不想說再見》等四篇小說。 第三輯“從都市走進草原的人”選入了97年就在上!毒奕恕冯s志獲得小說讀者投票獎的中篇小說《沙魂》,還有2000年發(fā)表的中篇《衰草依依》。 作者簡介: 韓靜慧,蒙古族,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已公開出版文學作品近十余部。作品有:《河馬卡拉和他的一家》《恐怖地帶101》《M4青春事》《呸!我不想作》《黑色證據(jù)》《十五歲才見到爸爸的女孩》《笨女孩合子和小水人們》《綠草青青》等。曾獲首屆冰心兒童文學圖書新作獎、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駿馬獎、上!毒奕恕冯s志最受讀者歡迎的作品獎、上!豆适麓笸酢泛米髌藩、遼寧新少年雜志社小葵花獎、《中國兒童報》優(yōu)秀作品獎等。 目錄: 第一輯蒙古包里的女人和孩子1.額吉和罌粟花2.吉雅一家和歡喜佛3.月亮湖邊的鴿子花第二輯走進都市的草原女人1.雙重面孔2.將謊言進行到底3.無路可逃4.真的不想說再見第三輯從都市走進草原的人1.沙魂2.衰草依依小說評論部分選載 月亮藍盈盈的,大片大片的罌粟又開花了。 萬紫千紅,美得讓人人夢,香得讓人迷幻!額吉于是給這個嬰兒取名“吉日其其格勒”。額吉太想讓孩子幸福了,也太喜歡身邊這些美麗的花朵了,所以她給孩子起了這個名字,意思是幸福的花。 為了方便,我們就叫吉日其其格勒為格兒吧。 月光下,格兒被額吉抱在懷里,身旁是美麗的如海洋一樣的罌粟花地。 白天里。額吉是不敢把格兒抱出來的。為了藏格兒,額吉在自己的鍋臺下挖了一個地洞,那個地洞一直通到這片罌粟地的地頭。 這個地洞花費了額吉無數(shù)個不眠的夜晚。 晚上的時候,她就抱著格兒,領(lǐng)著鴨子從地洞里鉆出來,讓格兒看看這些美麗的和自己的名字一樣的花朵,讓鴨子自己在地里尋找蟲子吃。 當然,額吉挖這地道,不僅僅是為了讓每天不能出來游玩的格兒看看罌粟花,讓鴨子出來尋找蟲子,更重要的是,如果出現(xiàn)什么意外,小小的格兒和鴨子能有一個逃生的通道。 鴨子在花叢里走來走去,把自己扁扁的嘴巴一次次伸進土里。 鴨子必須要找蟲子吃,因為鴨子現(xiàn)在有了重要的使命,就是它必須每天給格兒生一個鴨蛋。 月光下,額吉給格兒編一個花環(huán),又給鴨子編了一個花環(huán)。 額吉把美麗的花環(huán)戴在鴨子和格兒的脖子上。 額吉希望格兒就像這花朵一樣燦爛,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開花結(jié)果。 鴨子在土里刨蟲子,額吉就抱著格兒,不停地跟格兒絮叨。 “吉日其其格勒,知道你為什么叫吉日其其格勒嗎?”格兒不吭聲,只揚著臉轉(zhuǎn)動著會說話的黑溜溜的眼睛盯著額吉看。 因為你阿瑪是在這花地的旁邊生的你,額吉希望你和這花一樣,幸福美麗,于是額吉就給你起了這個名字!薄澳愕膵寢屖莻漂亮的漢族女人,她叫月亮,媽媽就是天上的那個月亮。 她每天都在看著你!彪m然那女人咬斷了孩子的舌頭,但額吉并不想讓孩子痛恨自己的母親。 從她聽說的那天晚上,在把那裹著女人的白袋子推到湖水里的那一刻,她就不恨了,她一直往好處想那女人。也許是門口有了動靜,那女人怕孩子哭喊暴露才不得已將孩子的舌頭搞斷。因為女人深知,在這樣特殊的地方要想活命就必須這樣。如果她真想要孩子的命早就動手掐了,要知道,掐死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額吉將格兒緊緊地抱在懷里。 額吉的眼淚掉了下來,落在格兒粉嘟嘟、嬌嫩的臉蛋上。 格兒長得很美,她雖然不會說話,但眼睛又黑又大,眼睫毛長長的,像兩顆黑葡萄。她穿著額吉親手為她縫制的鮮艷的粉顏色緞子面料的小蒙古袍,頭上戴著一只粉色的花結(jié),就像一朵美麗嬌艷的罌粟花。 小小的格兒抬起小手給額吉擦臉。 額吉在想,格兒是一個多么可愛、多么懂事的孩子呀,可是老天爺為什么要讓她出生在這里呢?這里雖然花兒紅,草兒綠。 這里雖然藍天碧水,小鳥飛翔。 這里雖然還有這片片美麗的罌粟地,有那么嬌艷迷人的花朵,可是這一切一切美好的東西,白天里都與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無緣,只能在漆黑的夜晚,偷摸著出來看一看。 即使是這樣,也得提心吊膽,隨時都要提防那些穿著黃軍裝的人。 格兒的事情既不能告訴日本人,也不能告訴那些在地里做活的中國人,因為這些做活的都非常痛恨日本人。額吉從他們仇恨自己的眼光里,就知道他們有多仇恨日本人,而自己僅僅是給日本人做飯,他們就經(jīng)常用殺人一樣的眼睛盯著她,躲著她走。從來到這里,除了民樂和正村,額吉沒跟任何人說過話。不是她不想和那些在地里割包做活的漢人、蒙古人,還有朝鮮人說話,是他們從來不理額吉,不理這個天天為日本人做可口飯菜的女人,就像同樣不理民樂這個給日本人當翻譯的精通漢語和蒙古語的民樂一樣。 不,絕不能讓他們知道格兒的事情,也不能讓他們見到格兒,格兒長得太像正村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孩子是日本人的孩子,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情。 P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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