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少女林瓊一夜之間慘遭巨變,被江湖游俠組織“酒娘會”救下后,潛心學(xué)習(xí)各種以酒為武器的攻擊藝術(shù),并以復(fù)仇為唯一的人生目標(biāo)。七年之后,她藝成出山,故事由此展開。林瓊借助酒的力量一步步接近目標(biāo),卻因變故而計劃受阻,乃重返酒娘會潛心修習(xí)更加神奇的“釀水”之術(shù)。技成之后,她重返都市,在官場、商場、風(fēng)月場和江湖中周旋,然而隨著計劃的深入,她開始遭遇一連串意想不到地壓力和變局……最終,她以直覺做出了一個驚世選擇,要在更深廣的意義上實(shí)現(xiàn)完美復(fù)仇。 作者簡介: 高漁,河南禹州人,現(xiàn)居廈門。著有《鎖俠》《魔術(shù)師傳奇之百年謎局》《鼓浪嶼事典》《一只豬的前世今生》等。1 她第一次喝酒是10歲那年。那一次,她喝下了一整瓶65度的烈酒。 她就像喝果汁一樣,咕嘟咕嘟一口氣把它喝了下去。周圍的男人們驚得目瞪口呆,她那已經(jīng)爛醉的父親一下子全醒了。 她吐了吐舌頭,咂了咂嘴,對父親說:“原來酒是這個味道!” “好喝嗎?” “不知道。”她笑開了,“但是好好玩!” 她對酒從此有了感情,每天都會喝上一點(diǎn)。不多,只是家里那盞青花老瓷杯的一杯。父親不再禁止她喝酒,兩人甚至成了酒友。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也不想知道。這個問題,村子里的閑人比她更關(guān)心。他們總想試出她的酒量,但她牢牢記著父親的話: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兒。沒有一次讓他們得逞。 對她來說,喝酒的樂趣與量無關(guān),只要喝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她就能馬上進(jìn)入一種舒服、愉快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她腦子特別靈,說話聲音特別甜,笑容也特別不一樣。她甚至學(xué)會了猜拳,人稱“拳酒無雙”的父親偶爾都會不小心輸給她。有一次,父親放下酒杯默默地看了她好久,忽然說:“你以后長大了,可千萬別找那種要喝酒應(yīng)酬的工作! 說這話的時候,她其實(shí)已經(jīng)16歲,是個大姑娘了。也許是每天一杯酒浸潤的緣故,在同齡人都是狂出青春痘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落得雪白粉嫩,剔透晶瑩,那傲人的身體曲線和曲線里蒸騰出來的青春氣息更是讓她在校園里、街道上擁有百分百的回頭率。她自己清楚這一點(diǎn),但她性情沉靜,舉止端莊,從來不茍言笑,即使在父親面前,也時刻保持著父親喜歡的“女孩子的樣兒”?墒牵灰攘艘稽c(diǎn)點(diǎn)酒,她的眼神就會不自覺地變,變出一汪帶著電荷的水波,能隔空漾到人的心里頭。平時她話不多,一點(diǎn)點(diǎn)酒之后就會變得巧笑嫣然,口齒也活潑起來。 “什么呀!我才不要陪人喝酒呢,我只陪您喝!您是我一輩子的酒友!” 父親微笑,“你知道這世上什么朋友最難得嗎?酒友!酒肉朋友自古被貶,那是因為人們沒有發(fā)現(xiàn)酒中的真意! “酒中的真意?是什么?” “這要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知道嗎?我這個酒友是老天安排給你的,不算。你這輩子,一定要自己找到屬于你的酒友!” 2 父親去世了。 這個世界上,她已經(jīng)沒有了酒友。所以,當(dāng)母親禁止她再喝酒時,她并不覺得難受。 對于酒,她擁有天生的控制力,量不可測卻渾然無跡,不饞酒,不病酒,酒為人所用,人卻不為酒所困,正是父親所說的“天生酒脈之人”。 但現(xiàn)在,她卻快被酒的味道折磨死了。 她正躺在一間幽暗粗陋的房間里,仰臥在一張硬板床上,兩只手被手銬銬在床頭,嘴巴還被膠布粘得牢牢的?珊薜氖,她還能呼吸,還能聞到混雜著酒精的臭味,這味道讓她寧愿去死。 味道來自于地板上蜷縮著的一個男人。酒從他粗大的毛孔里蒸出來,帶著臭氣和強(qiáng)烈的危險訊號,令她本能地要躲、要逃。 可是她動不了。她胃里惡心,卻連吐都吐不出來。她昔日白晳潤澤的臉龐已經(jīng)又黃又瘦,沾滿了塵土。只有兩只充滿了驚懼的眼睛,一如往日的明亮。 那個男人已經(jīng)在地上趴了很久。忽然,他動了動,抬起了頭,撐著地板,緩緩站了起來。 一陣涼意沖向她后腦。驚恐讓她身體僵硬,幾乎動彈不得。 旁邊傳來沉悶的聲音,那是她的母親從喉間逼出的憤怒的吼聲。母親同樣被銬在一張床上,嘴上粘了膠布。 那男人死死地盯著她,看了一會,一步一步邁了過來。酒氣越來越濃了。 她喉底沖出無聲的驚叫,拼命把自己縮向床的一角,但她僵硬的動作似乎更刺激了他。 劣質(zhì)燒酒經(jīng)由胃壁和食道釋放出的臭味濃濃地籠罩了她。她幾乎窒息,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那男人走到床邊,俯下身,唰地一聲撕開她胸前的衣襟,那雪嫩的肉體顫動著跳了出來。他的眼神非?植,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嚎,猛地跨上了她的身體。 痛徹心扉的撕裂把她的意識抓了回來。她哭著,拼命地踢蹬著雙腿,用頭、用肩、用盡全力抗拒他的侵犯?墒撬亓,力氣大得驚人,在他粗糙的大手下,她的反抗就像一只小鳥的撲騰。隨著他猛烈的抽動,她連痛的知覺都漸漸失去了。 突然間,他嘶吼了一聲,滾下她的身體,重重地坐在床邊,不住地喘著粗氣。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再次一點(diǎn)點(diǎn)凝聚,再次被無邊的疼痛撕咬著。她動了動雙腿,冰冷滑膩的惡心伴隨著巨大的恥辱襲來,這一瞬間,她腦子里只有一樣?xùn)|西:酒。 天地間只有酒。她浸在里面,把自己浸死、醉死。 突然間,她腦中一激靈,醒了過來。她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旁邊床上的母親,剛才一直在拼命掙扎的母親此刻一動不動。她一下哭了出來。 那無聲的尖叫和哭泣驚著了他。他愣了愣,動手打開了她的手銬。她一把撕下嘴上的膠布,掙扎著下了床。下體痛得幾乎邁不開步,她忍著痛,撲到母親身邊,只見母親整張臉都成了紺青色,瞳孔放大,沒了呼吸。她哭著,拍打著母親的臉。母親一動不動。 突然,她發(fā)出駭人的厲叫,轉(zhuǎn)過身,一頭向他撞來。這一撞聚集了這個嬌小身軀里所有的憤怒和力量,把他撞得一歪,痛哼了一聲。 他一掌擊出,她被擊得飛了起來,跌落在窗邊。他跳起來撲向她。她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和力氣,突然從地上彈起,死命撞向身后的木窗。窗戶嘩啦一聲被撞開,她隨著這一撞之力飛了出去。 寒風(fēng)刺骨,呼呼地刮過她的耳際。隨即,更刺骨的冰冷河水一下淹沒了她。 爸爸,這是你為我準(zhǔn)備的酒嗎? 這是她的最后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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