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的串門兒:讀書隨筆(精裝)》收錄了楊絳先生的論文七篇:《菲爾丁關于小說的理論》《論薩克雷<名利場>》《藝術與克服困難》《李漁論戲劇結(jié)構》《事實-故事-真實》《舊書新解》《有什么好》,另有兩篇譯者前言《<吉爾·布拉斯>譯者前言》或序言《<小癩子>譯本序》,還有一篇《堂吉訶德與<堂吉訶德>》比較全面地呈現(xiàn)了楊絳先生對她翻譯的這部名著的理解,后來該文在一頭一尾為別增加了對作者塞萬提斯和翻譯版本情況的簡要介紹之后,作為《堂吉訶德》中譯本的“譯者序”刊行。 讀書好比“隱身”串門 楊絳是著名作家、翻譯家、外國文學研究家,今年已經(jīng)103歲了。現(xiàn)如今人們提起楊絳,總要提起她是錢鍾書夫人。很少有人會想到幾十年前,人們是以“楊絳的丈夫”來稱呼錢鍾書的。上世紀40年代在上海,楊絳因《稱心如意》一炮走紅,繼因《弄真成假》、《風絮》而聲名大噪;一度搞得錢鍾書很緊張,生怕風頭都叫楊絳搶去。直到錢鍾書寫出《圍城》,這一局面才得到根本改觀。 楊絳小時,父親有一次問她:“阿季(楊絳小名),三天不讓你看書,你怎么樣?”她說:“不好過!薄耙恍瞧诓蛔屇憧茨?”她說:“一星期都白活了!备咭粫r,國文課本上有李后主的詞,楊絳一讀之下,若有宿緣,愛不釋手。課余,她找來大量李后主的詞,以及其他詩人的作品來讀。 楊絳的生命之樂源于讀書。她與錢鍾書在牛津大學讀書時,曾一同埋頭于圖書館。兩人比賽讀書的數(shù)量,至年底統(tǒng)計時,錢鍾書讀的盡是大部頭,且只計英文書,楊絳卻將小冊子也算作一本,并將中文書一并統(tǒng)計在內(nèi),以致錢鍾書在日記中笑稱“季(楊絳)承認自己‘無賴’”。其實,楊絳一直鐘情文學,在東吳大學時因無文學專業(yè),只好暫時攻讀政治,后終于在清華得償所愿,及至到牛津讀書時,因文學專業(yè)名額已滿,寧肯做旁聽生自修文學,也不愿改讀歷史以獲得進入學院的資格。 愛讀書是楊絳和錢鍾書的共同志趣,也是聯(lián)結(jié)兩人情緣的一條紅線。當年,楊絳一進清華就同“二書”結(jié)緣:一為讀書,二為“鍾書”。在1995年錢鍾書病重時,他們一家三口共同商定,用全部稿費及版稅在清華設一獎學金,名就叫“好讀書”,而不用個人名字;獎學金的宗旨是扶助貧困學生,讓那些好讀書且能好好讀書的貧寒子弟,能夠順利完成學業(yè)。 楊絳的低調(diào),隱含了她獨特的人生智慧。錢鍾書逝世后,楊絳一如既往,閉門謝客。她說:“讀書好比‘隱身’地串門,要參見欽佩的老師或拜謁有名的學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見,也不怕攪擾主人,翻開書面就闖進大門,翻過幾頁就登堂入室,而且可以經(jīng)常去,時刻去,如果不得要領,還可以不辭而別,或另請高明,和它對質(zhì)。”此時的讀書之樂,潤澤了楊絳的生命。讀書zui大限度地釋放了她生命的能量,成就了她生命的價值。 不僅愛讀書,楊絳至今還筆耕不輟。在把錢鍾書數(shù)量驚人的手稿,整理出來交付出版后,寫了散文集《我們仨》,記錄和回憶與錢鍾書及女兒錢瑗一起生活時的情形,展現(xiàn)了知識分子在20世紀的境遇。四年后,她推出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對于生死以及人的本性、靈魂等哲學命題做了一次終極思考。老人家雖年事已高,仍神清氣朗,思路清晰。 而今的楊絳,生活很有規(guī)律,愈加通透。她說:“年輕時曾和費孝通討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懂,有一天忽然明白了,時間跑,地球在轉(zhuǎn),即使同樣的地點也沒有一天是完全相同的,F(xiàn)在我也這樣,感覺每一天都是新的。”這些都源自她對讀書的熱愛,對文化的信念,對人性的信念,她相信人是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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