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圖書獎獲獎作家為中國讀者特別甄選! 本雙語版詩集是“當代國際詩人典譯叢書”(一套五冊)其中的一本,由當代華裔美國詩人、劇作家白萱華(Mei-MeiBerssenbrugge)精心甄選的11首詩組成,主要選自《我愛藝術(shù)家》(2006)和《你好,玫瑰》(2013)兩本詩集! ≡撛娂}材涵蓋了人、自然界與自然現(xiàn)象及科學與哲學之間的關(guān)系等,體現(xiàn)了詩人對人與自然、人與人及人與世界的思考。詩人將感知透明化、過程化、具體化,并力圖打破事物兩極之間的差別和界限,將抽象與具體、主體與客體、時間與空間融為一體,在形式和內(nèi)容上打破了傳統(tǒng)詩歌的理念,與后現(xiàn)代主義“流動性、片斷性、瞬間性和不確定性”的哲學理念殊途同歸! ∽g者簡介詩人簡介 譯者簡介 TanTien/002 FromHello,theRoses Thesepoemswerewrittenfromthe1980’stothepresent.Theyinvolvemyexperienceswithperception—inlandscape,ininterpersonalrelationship,inart,innature.Ineachpoem,Itrytomakeacontinuumoutofpolarities.Later,perceptionbecomesmorevibratorythanphysical.Thereistheapprehensionofenergyfields,ofthebeingnessofallthingsevenofthought,andthesensationoftheseenergiesorfrequencies.Thereisinterestinthequantum.Perceptiondynamicallyinteractswithwhatisperceived.Thereisexchange,forexamplewiththecolorofroses.Timehasabeingness;time’splasticitybecomespartoftheexchange.Cyclicaltimeexchangeswithslowness. ToReaders Mei-meiBerssenbruggeJune,2015inU.S. Iwasinsertedintoit,amotiveformylanguage. MymotherandIspeaklocallanguageandsometimesourmothertongue, asinmydream,withitsintent. “Lovingthewind”isequivalenttointentionasrhetoricalsurface,likewritingmydiaryonherskin. Hermatterinserted,amotive,isalwayssomewhereelse,exiting onelanguage,anotherwithoutintent, translatedasheart. Changeofmothertonguebetweenusactivatesanimmunity,marginwheredwellingandtravelarenotdistinct. Tellingyouisnotanedgeofthelight. Inmychildhoodhousewasadeepporchcoveredwithvines. Lightinthenextroomfallsonher,asshebendstokissyou. Iobservealightedfieldseemtohanginspaceinfrontofme. 3 Itssignificanceisreceivedoutsidehearing,decoratingsimplybyopeningtheview. Thecomfortableinteriormyguestinhabitsisamovingbase,statesofdwellingundetermined,wallscross-hatchedlikemothertongue. Itsvalueiscontentlessbutphotographable,inthecontextofanindigenouspopulation,tippingbetweenphysicaleaseandthefreedomofanimalsaccumulatingrisk. Textimbricatedwithoutside,awalliswaves. There’salockinit,ofthesurface. 4 Pickoneandslipthroughit,likeagirlwhosebodyischanging. Myfamilyisvulnerableatthemargin,child,lineofacheekdiffusingenergy,lineofhereyeextendinganinnerlook. Furnishings,colorsaresumptuousinrelationtoanonymity,textileslikemoney. Guestsappearinotherplacesforotheroccasionswithmyinvitation,pleadingforthesecular,theempathic. Inthiscase,she’dimmigratedlongago,sotheytriedtostaywithherasafamily. Herstorybeginsaesthetically,buthystericalactswithdrawittoafloatingspaceoffrustration,unself,andaparanoidhusbandisproduced. Hehearsthemasexpressionsofpersonalpiqueandself-indulgence,butwon’tsaysheusespowerunfairlyintheposeofunhappymother. It’ssaid,illustriouspersonsleadparallellives,whichjoinineternity,butsomelivesveeroffthestraightpathtocommunity. Inthis,daughter,youseemorethanIdidatyourage,becauseyouseeme. 巢 1 我的母語,漢語,在我出生之前就是一門歷史悠久的語言。 我出生在這門語言當中,成為了語言的目的。 我自然地掌握了它,在里邊注入了我的思想,不帶任何目的地將它留給其他孩子。 我和母親都講方言,有時也講母語,就像在夢中。夢也有它的目的。 想改變女兒的母語、情感和健康,改變女兒深睡時如洪鐘聲般回響的鼾聲,其目的究竟為何? “愛上風”與任何一種目的相同的修辭表面一樣,就像在她的皮膚上寫我的日記。 不理解帶來的是含混,就像人人都有兩個自我,一個是觀音,一個是母語。 她的事情,或者說是被插入的意圖,總在別處,一個脫離了 語言,另一個沒有意圖,被譯成了“心”。 2 告訴你一件我難以承認的事情:我離開了家。 我們之間的母語改變激活了一種免疫系統(tǒng)、一個邊緣地帶。在那兒,定居與漂泊沒有什么差別。 手工藝品放到光下沒有產(chǎn)生意義。 告訴你本身并不是光的邊緣。 影子沒有邊緣,無法告訴你哪里是它的地盤。 童年時代,房子就是一個深深的門廊,上面爬滿了葡萄藤。 越過我們的側(cè)影,能看到走進明亮院子里的客人們的側(cè)影(就像陰影一般)。 她彎下腰來親吻你時,隔壁房間的光灑在了她的身上。 天光傾瀉下來,像布一樣包裹了泥墻。 我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塊被照亮的地方懸在空中。 言說,不是填入的表層意圖,是一柜子的手工藝品。是相互比較,是互不協(xié)調(diào)。 3 我來自一面被裝飾了的語言之墻,黃昏時分,見不到這處亮起黃色燈光的小房子。身處其中,一片寂靜。 它的意義遠在聲音之外,裝飾的作用在于打開了一個視野。 目及之處原本一無所有,沒有人,是毫無審美可言的廢墟:吊床和電扇,鬼都不配做看門人。 我的客人住的舒適內(nèi)室是一個活動房屋,房屋的根基已被損壞,墻與墻之間相互交錯,一如我的母語。 那外國女人住的是非私產(chǎn),如寄生蟲巢穴一般。 它沒有實質(zhì)價值,但可以隨意拍照,就像土著人一樣,在身體的舒適和充滿危險的動物自由之間左右搖擺。 場面變得過于復雜時,我轉(zhuǎn)向觀眾,大聲評價,然后回到屋內(nèi),轉(zhuǎn)向熟悉的語言,被無法聽到自己聲音的人消耗得筋疲力盡,就像我認不出這個屋子一樣:家人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搬進去的。 文本被裝飾上了瓦片,層層疊覆,看似一片海浪。 于是,我用新的母語裝扮了自己,一堆柔軟的碎片、一些好聽的音樂。 表層上掛著一把鎖。 它依然照亮盛開的杏樹、葉子、生物的表皮、地平線,還有標志著方位的邊界。 4 邊緣不會潰爛,見證記憶的輪廓不會腫脹,就像起源在今天看來是謎一般的漏洞。 撿起一片,穿越過去,感覺就像女孩子的身體,不斷地變化。 家中的燈光透過墻洞滲出來,母親對著母語,她們之間如此相近,我卻無法抓住。 家,已處在懸崖的邊緣,搖搖欲墜;孩子,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眼神中透露出其內(nèi)心的想法。 不要讓她從我們移民住所的漏洞中向外流淌,像河面上掠過五個窗口的光那樣流淌。掠過的光猶如想象力,它和我們?nèi)绱擞H密,讓我們的空間變得隱秘。 于隱蔽者而言,任何裝飾和顏色都顯得多余,質(zhì)感猶如金錢。 5 我有權(quán)要求被邀請者接受邀請,一座開放的房子。 客人們用我的邀請函在別的地方、別的場合,向人索要世俗、讓人看重的禮物。 和手工藝品一樣,言語在沒有和睦、沒有親友、沒有教育的邊界制造著漏洞。在那里,狂野幾乎不是什么風格,修辭也被排除在外。 如此,她很久之前就移民至此,他們盡量待她猶如親人。 言語將自己開放,馳騁到一片荒原,收縮成一片彌漫的邊界,變成一個空間的隱喻和迷醉、疾病、逃逸概念間的邊界。 她的故事開始很美,但歇斯底里的行為將它逼至一片沮喪、沒有自我的漂浮空間。丈夫也變成了一個偏執(zhí)狂。 她的言語專橫、笨拙、裝腔作勢。 在他聽來,她的話是慍怒、自我欣賞的表達,但他不想明說她是在濫用一個不快樂的母親的權(quán)力。 這樣的話題一般是禁忌,除非在餐桌上或車里等這樣的地方。 據(jù)說,名人一般都過著兩種平行的生活,兩種生活在永恒處交匯,但有些人會偏離它直行的軌道,走向別處。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說話,但要保證權(quán)威們不會過度理解,因為這個領(lǐng)域太大。 在這一點上,女兒,你比我像你這么大時看到的多,因為你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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